《娘娘她真的不想宫斗》 第1章 [穿越重生] 《娘娘她真的不想宫斗》作者:妙不喵【完结】 简介: 穿越前,她是最年轻的第一女厨师,一场爆炸,她穿越到了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嵩岳国,还穿到了后宫不受宠的嫔妃身上。 本想既来之则安之,不主动去招惹事端,总能在后宫稳当的度过这一辈子吧? 她心安理得的日日躲在芳栩宫的小厨房享受美食,可没想到做个饭竟然都能引来皇上,还就这么赖在她宫里不走了。 不仅如此,还对她又宠又护。 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后宫众人咬紧了牙根,一时间矛头全都对准了她,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把她从皇上身边拔除。 此时,身体的原主也竟然没有消失,不仅突然出现告诉她自己的身体身怀异能,还可可爱爱的求她帮忙复仇,应对后宫那些人简直如有神助。 可萧云暖一脸懵逼,她真不想宫斗的啊。 【1v1,男女主双洁,保证不虐】 第1章 为什么她穿越是被人打醒的? 震破耳膜的轰鸣声似乎还在耳边,剧痛,浑身如同撕裂一般。 失去意识前,她只记得眼前的血雾弥漫。 ………… 柳眉轻蹙,她渐渐的恢复了意识。 “咳咳…” 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一般的干涩,突然一阵轻缓有序的脚步声传来,萧云暖没听出这脚步声中的不怀好意,想叫人帮忙倒杯水解解渴。 “啪!” 萧云暖刚缓缓地睁开眼睛,就被人提着领子打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脸颊的剧痛让她反应不过来,耳边甚至还有嗡嗡的轰鸣声。 “啪!啪!” 那人仿佛恨极了她,还没等她缓过神就又被两巴掌打的起不来身。 她趴伏在地上,眼前出现了一双玲珑精巧的绣鞋。 头皮忽觉一阵撕扯的剧痛,萧云暖听到头顶怨毒的声音骂道: “贱人!居然敢在皇上的膳食里下毒,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什么……下毒…… 那人说完便掉头离去,连脚步都透着一股趾高气昂的气息。 萧云暖双手用力撑着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身子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 她记得她自小锻炼身体学习武术,上班的同时也从不忘健身,怎么身体会弱成这样? 而且,她可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华夏第一名厨,出场费堪称天价,出门都是被人请着捧着,什么人敢这么打自己? 萧云暖两边脸颊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疼。她费力的撑着身子站起身,惊奇的打量着所处的屋子。 眼前的山水花鸟屏风,精致的仿佛能让人入了画,屏风后,是挂着浅色纱帐的花雕木制床榻,小案几正对的墙壁前,还陈着一只七弦古琴。 角落里香炉早已熄灭,空气中漫着些幽冷的香气。 这些平常只能在电视剧和博物馆才能看到的珍品,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萧云暖眼前,她瞬间明白过来,她似乎是穿越了。 她记得明明刚才还在国宴厨房里为来访的外国友人做菜,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 刚才那人力气极大,打的她头晕目眩,到现在还缓不过来。她晃晃脑袋,一低头发现了一枚不知什么时候摔碎的破铜镜。 即使素颜朝天、两颊微微红肿,也遮不住这副绝美的盛世容颜,这专属于豆蔻年华少女的姣好皮肤,和这水嫩嫩的大眼睛…… 很明显,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 但这美丽的脸庞,实在是让她赞叹不已。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一个尖细的男声打断了萧云暖的思绪,她直愣愣地望着眼前身着华贵的众人,一时间还没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不知该作何反应。 尤其是被簇拥在正中心的夜北渊,更是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能让人啧啧称奇的妖孽男子,而是那种与气质一起散发着锋芒的俊美。 她正欣赏美男,却被一尖锐的女声打断。 “大胆贱婢,见了皇上、贵妃娘娘还不下跪!”一艳色女子从皇上身后冲出,抬脚就要往萧云暖腿上踹。 听到这个声音萧云暖回了神,凤目微微眯起,身子轻轻一闪,那女子没踹中目标,重心不稳劈了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嗤! 还扯坏了衣裙。 嫔妃们在皇帝背后拿丝帕掩着面偷笑,偷笑声接连不断的传进了那女子耳中,那女子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众人没注意,夜北渊却瞧见了萧云暖故意的小动作,薄唇微微扬起。 瑜贵妃皱眉,端庄的脸上写着一丝厌烦道:“陈答应,还嫌不够丢人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陈旎儿连忙起身行礼,声音掐着细细软软的声调:“皇上赎罪,贵妃娘娘赎罪,是嫔妾失礼。” “慢着。”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平淡的声调却极具压迫力。 陈旎儿一个冷颤,跪倒在地上不敢起身。 “朕的贵人,什么时候成了你口中的贱婢?” 哟。 “皇……皇上恕罪!”陈旎儿面色一白,头猛地磕在了地上。 听闻皇上最近不知为何极其易怒,怒火发起来,侍候太监宫女都会遭殃,甚至殃及妃嫔。她入宫不久位份太低,又还没受到临幸,实在是不敢惹皇上生气。 第2章 陈旎儿不敢抬头看皇上脸色,夜北渊却也没有让陈旎儿起身的意思,又冷着脸没有了言语。 瑜贵妃瞧着皇上脸色,揣摩了皇上的意思,沉了沉声道:“在皇宫之中上下尊卑尤为重要,念陈答应初入宫,对宫规还不熟悉,这次只罚一个月俸禄,抄宫规二十遍,如有下次,杖责二十,记住了。” 夜北渊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陈旎儿连忙道:“是,嫔妾记住了。” 她扶着因摔跤而有些凌乱的发髻,在侍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她应站的位置。 经过萧云暖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萧云暖拼命憋着笑,感觉胸中一口恶气吐了出来。 她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刚才扇自己巴掌的女人。 呵,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宫斗是吧?来,斗! 瑜贵妃上前一步喝道:“萧云暖,你可知罪?” 萧云暖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有些别扭的蹲下身子,本本分分的行礼:“回贵妃娘娘,您所说的罪,可是指下毒一事?” “正是,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云暖神色泰然道:“贵妃娘娘,此事尚有存疑。” “天子面前,你还想诡辩?”瑜贵妃还未及开口,便又被退下去的陈旎儿打断,“一来近日皇上日日用膳都在皇上处理朝政的永清宫中,为什么你一莫名其妙的送了膳食之后皇上就中了毒?二来更是有你的贴身侍女绣香供出,亲眼见过你拿着毒粉往皇上的膳食里放。人证物证俱在,是板上钉钉的罪证!” 这么心急? 瑜贵妃面色不虞,作为后宫中地位最尊崇的女人,却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答应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头打岔,她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萧云暖心里又忍不住想乐,本来想先洗清这原主身上的嫌疑。现在看来……还是先收拾这个傻女人比较重要。 第2章 下毒之事尚有存疑 近日来,皇上日日处理朝廷事物,后宫一趟都没来过,大家思念心切,偏偏只有这个萧云暖见了皇上,嫔妃们怨气早就冲了天。 所以今天来的这么全,大多数都是来盼着萧贵人获罪入狱的。 可这陈旎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实在是…… 萧云暖的表情愈发轻松,她已经可以肯定,这事百分百是陷害了。 这陈旎儿是个傻子吧? 在步履维艰的后宫之中都能这么耐不住性子送人头,那她可就不客气咯。 萧云暖起身轻蔑一笑,反手还了陈旎儿狠狠的一巴掌:“陈答应……对吧?我在跟贵妃娘娘说话时,岂容你插嘴,皇上和娘娘刚刚教你的尊卑,又忘了?” 陈旎儿愤恨的神色僵在脸上,回头看了一眼冷冷的盯着自己的瑜贵妃,和视自己如草芥的夜北渊。 她不敢再作声,低下头狠狠的咬住了嘴唇,甚至不敢为这一巴掌喊冤。 萧云暖抬起头,露出红肿的脸颊,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皇上,而后倏的向陈旎儿道: “再者,陈答应,我说过了,下毒一事尚有存疑。” 陈旎儿有些心虚的退了一步道:“如……如何存疑?” “首先,根据陈答应刚才所说,只有我去的那日皇上出了问题。好,那么请问皇上那日的茶水验过了吗?水果糕点呢?据我所知,连熏香中都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的。” 萧云暖冷冷一笑,“陈答应好眼力啊,太医都还没验出结果,你一眼就看出毒是下在膳食中,不知陈答应你,是通晓医术呢,还是通晓天眼术?” 一阵交头接耳的唏嘘声响起,萧云暖这一番话,成功把疑点引到了陈旎儿身上。 “我,我……”陈旎儿想辩解,可“我”了半天也没个下文。 萧云暖自然知她答不上来。突然一愣,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什么,也没等她回答便继续道: “第二点,宫女绣香呢,我要对质。” 这时,陈旎儿的侍女小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神是和其主子如出一辙的怨毒。 小蝉红着眼眶抽泣道:“绣香…绣香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在供认出你这个恶毒的主子之后就…就因为看到你下毒之后没有立即通报皇上,导致皇上龙体不虞,而感到罪恶深重,畏罪自尽了……” 啧啧啧,瞧瞧这通红的眼眶,以假乱真的泪珠,这宫女多好的演技。 要不是刚才原主的记忆忽然涌入了她的脑海,她都要信了这个小蝉了呢。 “你们真是演了好一出死无对证啊!”萧云暖讽刺道。 她没什么讶异的神色,皇宫里,死个宫女简直不要太简单。 尤其是这种,替人干一些见不得天日的腌臜事的! “是啊!死无对证!”陈旎儿没听出萧云暖浓浓的讽刺意味,又开始趾高气昂的蹦跶:“是你要对质,结果绣香早已自尽,谁知是不是你怕绣香捅出你的别的什么事,而先一步杀人灭口的!” 这白痴萧云暖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不耐道:“这个绣香,并不是我的贴身侍女,甚至她来我宫里还不足月。再者,陈答应,似乎绣香来我这里之前,好像是你宫里的人吧?” “人都没了,你当然不承认……” 萧云暖强势打断她:“好,那陈答应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不是向来以娇憨温顺闻名吗?怎的今天如此急躁?急到皇上来之前,还要特意先跑来芳栩宫打我这三巴掌?” 第3章 陈旎儿脸刷的一下惨白,她认出自己了! 萧云暖从一开始就被及腰长发微微遮住的小脸彻底露了出来,清晰的巴掌红印在脸颊上,下巴处甚至还有一道渗血的划痕。 陈旎儿刚要否认,便被萧云暖一句话惊得如同被雷劈中。 萧云暖眼神紧紧的锁着她,气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冷笑道:“这里,不久之前才下过雨,我这殿大人少,不常打扫,不知陈答应崭新的玲珑绣鞋上粘的黑泥擦掉了没?” 陈旎儿一顿,也不敢去看鞋上是否真的有什么黑泥,她猛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夜北渊脚边,那声响萧云暖听着都替她的膝盖心疼。 窸窸窣窣…… “我就说吧!这个陈旎儿肯定不对劲。” “姐姐你真是英明,怪不得……刚才咱们都跟着皇上往芳栩宫走,就她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绕了一圈从丽和宫旁边的小路出来缀到了咱们这一伙的最后边。” “妹妹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芳栩宫与丽和宫中间有个狗洞相连,说不定陈答应就是从那狗洞里钻出来的呢!” 嫔妃们嫌恶的举起了丝帕捂住口鼻,仿佛亲眼看见了陈旎儿爬狗洞。 “哎?说起丽和宫,你们谁看见婉嫔了?”容妃东张西望,也没找到婉嫔的身影。 “你说那个不中用的呀,胆子小的跟个耗儿一般!这不,昨晚一阵惊雷暴雨,给吓病啦!”惠妃把玩着手心的珠串,眉飞色舞道。 “噗!还真是晦气。” 故作轻声的闲言碎语如同烦人的蚊子,在你耳边吵个不停却又抓不着。 或者说……不敢抓。 “皇上,皇…皇上!”陈旎儿细软的嗓音变了调,冷汗顺着有些凌乱的鬓角流了下来。她颤抖着双手紧紧抱着夜北渊的龙靴,却被夜北渊一脚甩开。 陈旎儿的脸上是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的惶恐。 萧云暖不卑不亢道:“皇上,娘娘,陈答应今日行事作风如此奇怪,嫔妾有理由怀疑,她,才是下毒伤害龙体的真正凶手。” “你少妖言惑众!”陈旎儿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面目狰狞道:“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不然为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御膳房宫女能勾引得皇上,还做上了贵人,凭什么我辛辛苦苦选秀进来的只做了答应!凭什么!难道你不该死吗?!” 不是她。 萧云暖默默的想道。 应该不是她下毒陷害的自己,或者说是这具身体的原主。 角落里若隐若现的身影晃了晃。 其实,如此莽撞急躁的性格,大概是想不出那么多弯弯绕绕利用下毒来陷害的。而且刚才那段不堪入耳的话语和不甘的表情中,似乎只有嫉妒怨恨,只是想加紧速度把自己推下深渊。 不过这么蠢,利用来当枪使真是不错的选择。 何况,要真是她,这行事作风也太暴露自己了。既然下了毒,还是下到皇帝身上,那一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的,不会这么容易。 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而且她有预感,这个人……藏得很深。 第3章 陈旎儿入狱 这时,夜北渊声音不含一丝温度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朕易被动摇引诱,能被女人玩弄拿捏于股掌之中是吗?” 这可就是大罪咯。 往重了说,意思就是夜北渊品行不配做皇帝。再重,就是谋反之言。 萧云暖心里有些好笑,这皇上明显故意扭曲人家意思呀。 “皇上!嫔妾冤枉啊!嫔妾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陈旎儿也听出了皇上的意思,小脸上充满了绝望,再也没有刚才的泼辣嚣张,不停的磕着头,脑门上都隐隐见了血。 “传朕旨意。”夜北渊眼底一片冷漠,冰冷的语句一字一句的砸在陈旎儿的心上:“陈答应言行不端,意图谋反,疑似下毒谋害朕,杖责八十,贬为庶人,压入大牢交由刑部主审。” 都说皇帝心狠,萧云暖今日见到才终于知道有多狠,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打上八十板子,再入了大牢,估计都得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不过她也没蠢到怜悯敌人,毕竟电视剧里都说,在后宫中生存步履维艰,你不为难别人,别人也会来为难你。 不过她惊讶的倒是皇帝的态度,似乎……对她颇多维护? 宫人们上前,把拼命尖叫挣扎的陈答应拖了出去。 闹剧结束了。 萧云暖却突然感觉天地仿佛在不停的翻转,她以为只是头晕,习惯性的瞪大眼睛僵直着身体,想忍过这强烈的不适。 夜北渊没发现她的异样,他有些烦躁的掐了掐眉心,准备回永清宫批奏折。 瑜贵妃紧跟着夜北渊的脚步,踌躇道:“皇上,那萧贵人……” “无罪。”夜北渊的声音辨不出喜怒,“江怀福,送萧贵人回寝宫。” 江公公? 那可是御前贴身侍候的大太监啊,贵人往下品级的嫔妃想托江公公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都要花上好些银子打点,皇上竟然让江公公去送? 多大的面子啊。 萧云暖只隐约听到皇上判了自己无罪,便眼前一黑,轻盈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般,摔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夜北渊望着怀中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萧云暖,眉心紧紧皱起了一个“川”字。 第4章 他一把横抱起了萧云暖,竟是打算将她抱回宫中。 众嫔妃心里惊疑不定。 什么时候,皇上这么亲近萧贵人了? 众嫔妃中一清雅女子看了一眼晕厥的萧云暖,又望了望陈旎儿被拖走的方向,团扇轻轻拍了拍下巴,轻嗤道:“蠢货。” 次日清晨,大牢。 太阳……又快要升起来了…… 熹微的晨光拼命透过那一方小小的窗格挤进来,想要驱散牢底的阴暗。 少许,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跟这牢底的阴暗相比,那一缕光芒竟还不及萤火之光。 腐朽的空气弥漫在陈旎儿鼻息间整整一天一夜。 死老鼠味,干草味,腐烂的肉味,血腥味……混合在空气中。她是京城陈家的嫡二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这样的苦。 她又醒了。 或者说这一天一夜里她都不知道自己疼晕过去多少次,又疼醒了多少次。 她垂着脑袋,连呼吸都带着颤抖,身上是触目惊心的鞭笞痕,背后血肉模糊的杖伤没有人敢帮她处理,已经严重了一轮又一轮。 她依旧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她明明记得那天晚上那位姐姐握着自己的手哭诉了很久,又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萧云暖企图谋害皇上,给皇上下毒,很快就会完了。 只要那个小贱人没了,自己就有大把的机会。 但,又怕皇上会对自己的女人心软,所以需要她当着皇上的面把萧云暖恶毒的一面捅出来。 她本就恨极了萧云暖这个女人,一个小小的御膳房贱婢,到底是凭什么功夫勾得了圣心做上了贵人。 那张脸……定是什么狐媚子功夫…… 那个姐姐说,宫中位份高的都是些无趣的女人,皇上早就厌烦了。 后宫最有希望的新秀只有她和萧云暖,只要萧云暖没了,皇上定会对她百般宠爱。 那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绣鞋踏在地板上激起一阵灰尘,脚步声显得牢狱之内更加空旷阴森。 陈旎儿微微发着颤,这一天一夜她已经怕极了脚步声。 她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醒来,可身上铁链清脆的撞击声却将她的伪装击了个粉碎。 来人一身黑袍,罩着黑色的斗笠,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 她看着陈旎儿紧紧闭上的双眼,轻轻笑出了声,柔弱无骨的手掌抚上了陈旎儿的眼皮,鼻梁,脏兮兮的脸颊…… 最后,来到了脖颈。 ………… 陈答应死了。 萧云暖昏睡了两天,一醒来就被这个消息砸了个正着。 那日值班的侍卫不小心睡着了,不敢在皇帝面前说自己擅离职守,只得唯唯诺诺的跪在皇帝面前说下手太重给打死了。 而婢女们之间传的消息却是皇上怜惜新宠萧贵人,把这个顶撞之人秘密处死了。 谣言传到了正主面前,萧云暖一拍桌子,这不胡说呢吗? 昏君才这么干。 不过陈旎儿死了太可惜,本来还想从她身上查出点什么的。 床上躺了这几天,她也如同做梦一般的读取了原主所有的记忆。 原来,她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家——嵩岳国,身体的原主跟自己一样,也叫做萧云暖,是御膳房膳食宫女出身,机缘巧合之下当了贵人,却在做上了贵人之后如同被遗忘一般,再也没有见过皇上,也是后宫中最不受宠的贵人。 那陈旎儿也真是鸡心眼,如此不受宠的妃嫔竟还要斗。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 只要不抛头露面,总能过上安生日子的吧?就算是有人没事找事,那她也不是任人玩捏的软柿子。 萧云暖起身,眼前一晃,又差点栽倒在地。 还好贴身侍女青竹突然进来,扶住了她。 她打量着眼前一身翠绿衣衫的女子,双眸亮亮的,脸上有些婴儿肥,显得整个人颇为灵动可爱。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青竹是她救助过的小乞丐,从小陪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极其可信。 “小主?”青竹不明所以的回望着,“奴婢今日装扮有什么不妥吗?” 萧云暖摇摇头。 “那奴婢为您梳妆啦。” “好,对了,咱们宫里有小厨房之类的地方吗?” “有的,小主您要亲自下厨?” 这副柔柔弱弱的身躯她实在是受不了,所以她决定,从食补开始! “嗯,你去御膳房,帮我取些食材来。” 不过到了小厨房,萧云暖却发现这里除了一些必须保鲜的生肉蔬果之外,竟然各种调料应有尽有。 连做药膳需要的当归、生地、白芍之类的药材都有。 看来原主也是个在吃方面蛮讲究的人啊。 第4章 他要再确定一次! 笃笃笃笃笃。 夜北渊刚进芳栩宫,便被小厨房这清脆利落的切菜声吸引了过去。 青竹早就取了羊肉回来洗净摆在案上,候在了一旁。 夜北渊看惯了到厨房装模作样的后妃,也以为萧云暖只是摆摆样子让宫人帮忙罢了。 他没出声,刚想掉头离开,却又被萧云暖熟练的操作所吸引。 只见她将生羊肉一下一下切成四方小块,又找出少许当归和生地,和刚刚切好的生姜片一起放入锅中,加入清水煮至沸腾,随即俯下身子调整火候。 第5章 夜北渊诧异,竟连烧火都是她自己来做。 “皇……上……?” 萧云暖刚把灶里的大火压成文火,一抬头,便看见了杵在门口不知道呆了多久的夜北渊。 她慌忙绕出灶台向夜北渊行礼: “嫔妾参见皇上。” “免礼,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回皇上,这是归地烧羊肉,嫔妾身子不好,用来补气血的。” 沸腾的热气中夹杂着羊肉的膻味和药香味,顺着锅盖的缝隙流了出来,还未开始加调味料,却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夜北渊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这种食欲大震的感觉,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可以让朕尝尝么?” 他情不自禁的问,某个脑子里别着一根筋的听者却不禁多想:皇上为什么要吃女人补身体的药膳……? 噫…… 萧云暖被自己的脑洞吓得打了个冷颤,面上却是维持着淡笑:“当然可以,青竹,带皇上去侧厅稍等我一下。” “不,朕要在这看着你做。” 夜北渊一时上了兴致,萧云暖却心里冷哼,这是还不放心自己么? 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将锅内的药渣捞出,再次加入黄酒、酱油与盐,文火煮烂,加糖大火收汁即可。 一旁早已备好的上好白瓷碗,一勺均匀裹着酱汁的羊肉块争先恐后落入了碗底,散发着诱人的色泽香气。 夜北渊几乎想要咽口水。 宫女端着归地烧羊肉,引着皇上到了侧厅。萧云暖先回了寝殿,换下这一身浓重油烟气味的衣裳。 与皇上随行的江公公执银针候在一旁,正准备试毒,却听夜北渊道:“不用。” 江公公有些为难:“皇上,这……恐怕不妥啊。” “朕现在做什么还需要经过你同意了?” “奴才不敢!” “皇上,让江公公验吧。”萧云暖换了一身藕粉色的衣裙,罩着一层颜色更浅一些的蝴蝶暗纹罗衫,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五官明艳。 夜北渊一眼望过去,竟舍不得挪开眼睛。 以前怎么不记得,后宫之中还有此等美人。 “皇上,为了您的龙体着想,还是验吧,我从未下毒,问心无愧。”萧云暖虽然觉得这样心里不太舒服,但这后宫之中歹毒之人根本防不胜防,她也确实不想像原主那样,再被关在暗无天日之地。 夜北渊微微颔首,江公公连忙执起银针试毒。 银针毫无反应,江公公才放心的拿起银筷,为皇上布菜。 一块羊肉入了口,夜北渊一顿,又迅速夹了另一块。 江公公在一旁目瞪口呆,他侍候皇上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皇上有非常严重的厌食症,常常吃不下去东西,也尝不到味道。 这……是第一次,皇上竟然吃一道菜吃的舍不得抬起头来。 江公公诡异的目光,又投向了一旁立着萧贵人,却见这女人纠结着眉毛,一副心疼的表情。 为什么他总感觉,萧贵人心疼的是羊肉而不是皇上…… “有点,咳咳……”夜北渊仰起头,嘴角挂着来不及擦掉的汤汁道:“羊肉有点腻。” “小厨房有白萝卜,我去切掉来。” 萧云暖不禁笑出了声,作为曾经的厨师,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能受人喜欢。 夜北渊就着爽口小菜将瓷碗清了个干净,俊颜更加容光焕发。 他不可置信的紧紧握住萧云暖的双肩,仿佛想要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恢复了! “萧贵人,朕给你半天……不,一天半的时间,朕要吃胡椒醋鲜虾,整个御膳房都随你指挥调动,明天晚上,朕来找你。” 说罢,便一声不吭的出了宫门。 他一定,要再确认一次。 第5章 如何为神出鬼没? 回到永清宫,夜北渊遣退了所有宫人,静静的坐在龙椅上沉思。 上一次如此鲜明的尝到食物的滋味,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 还有那道尘封在记忆里的胡椒醋鲜虾,细细算来,还是他儿时最喜欢吃的。 他记得,母妃总是无心于后宫争斗,既不屑于皇后之位,更不在意自己的课业,只是常常一头扎在寝宫的小厨房里,研究各式各样的菜式。 先帝的嫔妃瞧不起母妃,她也不甚在意。 后来太子未立,先帝驾崩,他历经几番血雨腥风,才终于夺得了帝位。 而他的胞弟也死于那场宫乱 夜北渊不是嫡皇后所出之子,生母是康妃,也就是现在的康太妃。 他宽了宽衣领,或许这就是获得至尊之位的代价?称帝后不久,他就发现自己失去了味觉,再也尝不到食物的滋味。 而母妃为胞弟的死郁郁寡欢,也借养身体为由,离开了皇宫。 头痛欲裂,坐了几个时辰,面前的折子依旧看不下去。夜北渊独身一人出去透气,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芳栩宫门口。 这香味……他面色一变,快步进了芳栩宫。 ………… 却说萧云暖这边,中午皇上下了命令后,她便一直在研究。 胡椒醋鲜虾……? 这是她在21世纪时做过的菜,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穿越的那场爆炸发生时,她就正在做这道菜。 她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被掐到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 第6章 只是个还算普通且简单的菜式啊,这可是堂堂的皇帝哎,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怎么至于的激动成这样。 还有中午的羊肉,竟然一粒都没给她剩,白忙活了一个多时辰。 她自顾自地翻了个白眼,怎么这皇帝饿死鬼投胎吗? 算了,还有一天时间呢,她先满足自己的胃吧。 夜北渊倒是提醒了自己,突然好想吃虾啊! “青竹,小厨房胡椒碎不够了,帮我去御膳房取一些来,再来二十……不,三十只大虾!” 借着之前皇上的命令,虽然是私用,但取个东西也十分方便,御膳房的公公都不敢使唤青竹,连忙小跑着送来了食材。 去虾须、虾枪,开背挑泥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三十只大虾不一会功夫便处理干净。 蒜末热油爆香,入鲜虾爆炒。夜北渊来到门口,刚好是鲜虾变色出香之时。 青竹备了洗净的瓷盘过来,看见门口的皇上,吓得差点砸了盘子。 夜北渊示意所有人不许出声,掩去足音入了小厨房。 这香味太熟悉了,还有这灶台前忙碌的身影,也与儿时记忆中的身影重合。 他慢慢踱到萧云暖背后,轻声道:“萧贵人,这么快就做上了?“ 绝美的小脸沾了一丝烧火时的炭灰,她目瞪口呆的望着身后的男人,手一抖,差点把胡椒碎给抖出去。 “皇……皇上!?不是您怎么总神出鬼没的啊?“ 萧云暖侧身离男人远了些,压下心神,翻炒匀胡椒碎之后开始加盐调味。 男人看着萧云暖疏离的距离,莫名有些不悦,淡淡道:“这是朕的皇宫,朕想去哪都合规矩,如何为神出鬼没?“ 好好好,你厉害。 萧云暖背对着男人撇撇嘴,心道。 第6章 朕的福星 香醋几滴,葱花几粒,一道色泽鲜亮、香气诱人的胡椒醋鲜虾便出锅了。 夜北渊双眸微微发亮,他又感觉到了像晌午时的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他隐隐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道:“侍候朕用膳。” 萧云暖一愣,吃虾为什么要伺候?而且…… 她向皇上身后探了一眼:“江公公呢?” “没带着。” 好吧,萧云暖执起一只虾喂到了皇上嘴边,夜北渊皱眉:“不剥壳么?” “不用呀。”萧云暖直接下手抓了只虾,“像这样,先吃虾尾。” 樱唇微张,一口咬掉了金黄的虾尾,细细咀嚼后又咬掉了除了虾头以外的虾肉,继而还不甚满足的吮了吮沾满酱汁的手指。 这种吃法……还真是…… 不拘小节。 夜北渊眼角抽了抽,一贯吐槽的话语绕到嘴边,却又打道回了府。 鬼使神差的,他也夹了只虾送到嘴边。 “哎对,虾尾慢慢嚼,别扎着舌头,怎么样好吃吧?” 萧云暖站在一旁,煞有其事的背着手指指点点,小表情出了奇的可爱。 虾肉鲜美,佐料的咸香在虾壳上更加奇妙,酥脆的虾壳和虾肉一起入口,舌尖简直要起舞。 料汁最丰富的地方,当然是裸露在外的虾壳呀,吃虾怎么能不吃壳呢! 况且虾壳还补钙呢。 自虾入口开始,夜北渊的眼眸中便有如灌入了星光,他忽然猛地将面前的女人压入了怀中,心脏难以抑制的剧烈跳动。 上天眷顾,他的小福星终于出现了! 立在角落的宫女青竹早变成了小透明,掩唇偷偷一笑,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很体贴的关上了小厨房的门。 萧云暖穿越前满心扑在事业上,实在对男人提不起兴趣,基本上单身了大半辈子。 如今,更不太适应与男人有如此亲昵的举动,可碍于后妃的身份又不能反抗,身子越来越僵硬。 她有些别扭的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怎么啦?” 头顶一阵沉默,就在她打算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夜北渊有些低哑的开了口。 “朕……很多年没有吃到有味道的食物了,这些年来,太医看了个遍,也请遍了天下名医,翻来覆去,也就那令人失望的一句话,甚至……他们连病症都看不出来是什么。” 夜北渊声音沉沉的,听不出喜怒,可她却莫名觉得像只可怜的大狗。 “萧贵人,你是朕的惊喜,朕……” 他倏的瞪大了眼睛。 萧云暖真的像爱抚大狗一般,带着安慰的意味抚着他的后颈,温柔道:“没事啦,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帮到你,但我厨娘出身,有人喜欢我做的菜我也很开心嘛。而且你也说了,整个皇宫都是你开的,饿了随时来我宫里就可以呀。” 他闻着怀里的馨香,缓缓叹息一声:“……好。” 送走了皇上,萧云暖便连忙叫了人来准备沐浴。 她几乎在厨房泡了一整天,油烟味熏的她快晕厥了。 这古代空气清新,景物精致,总之什么都好,就是洗澡真不方便。 青竹提着木桶进来加热水,喜道:“恭喜小主呀,一天之内皇上来了咱们宫里两次,听闻皇上不近女色,这是第一遭呢!” 萧云暖闻言,撩着水里花瓣的手一顿。 青竹这番话,倒真是提醒了她。 第7章 预言 她敛了神色,对青竹冷声道:“皇上来过的这件事情,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第7章 青竹不解:“为什么?而且皇上去哪一般都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呀……” “皇上着常服而来,没带任何随从,甚至连贴身大太监都没带,这说明皇上本身就打算低调。况且,我独身一人在后宫之中,根基并不稳固,圣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皇上要来我拦不住,但阻止消息传出去,我还是可以做到的,你说对吗?” 萧云暖眼神充满了警告,不是她不相信眼前的小可爱,只是…… 她想起了刚在这个时代醒来时,那个背叛了自己,又被人灭口的宫女绣香。 还有什么下毒…… 唉,简直是危机四伏。 看到青竹懵懵懂懂的惶恐表情,萧云暖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凝重,但是在这后宫之中,生存是重中之重,让这小丫头懂得事情严重性也好。 萧云暖神色更冷:“谁都不许说,即使是咱们宫里的也绝对不可以,最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记住了吗?” “嗯嗯!奴婢记住了!” 萧云暖这才缓下神色倚在浴桶里,享受这一时的轻松。 永清宫。 真正意义上吃饱喝足的夜北渊精神十足,命人把因头痛积攒了一下午的奏折搬了上来。 “皇上,今日心情不错?” 来人温声如玉,笑意吟吟,见到皇帝也并不拘礼,出入永清宫若无旁人。 江公公躬身行礼:“见过棋师。” 夜北渊挑眉:“温玦?来的正好,朕看折子看累了,来杀一盘。” 棋师温玦,是整个皇宫中最最特殊的存在。 那人常常身着雪色长袍,不沾一丝灰尘。淡淡的笑容如同画在脸上一般,如墨的眸间却总是疏离。长发亦如墨,铺满整个后背,袖摆与袍尾处点缀着些丝丝缕缕的墨痕,整个人更加出尘。 江公公端出了上好的玉子棋盘,摆在了两人之间。 皇上有一嗜好,便是围棋。 皇上棋技由先帝指导启蒙,加上天资聪颖,自十岁起便再无敌手。直到在一次微服私访中,遇到了民间与其旗鼓相当的对手——温玦。 两人一见如故,皇上不顾王公大臣的阻拦,将温玦带进了宫,亲自给他辟了处宫殿,给予了极高的信任。虽无任何职务在身,却是皇宫中无人敢惹的至高存在。 棋过几招,温玦捏着黑棋慢条斯理道:“皇上今日……可是有什么奇遇?” 夜北渊落下一白子,淡笑道:“朕味觉恢复了。” “哦?”黑子巧妙地行了一招,“恭喜皇上。” 夜北渊皱眉,没在意温玦说了什么,潜心细细琢磨对棋之策。 忽然白子落下,阻了黑子的围困之势。 “朕今天发现了一个女人。”夜北渊抬眸,表情轻松道,“甚为怜惜,不该被冷落在后宫这许久。” “是她治好了您?” “是否治好,朕还没有问过太医,并不确定。但唯一确定的是,她是朕的转机。” 夜北渊的白子逐渐展开了攻势,温玦摩挲着黑玉棋子,试探着落下一子。 “您是说……天师的预言?” 第8章 皇上半月没来了?! 天师预言:新帝登基九年内必有一劫数,或有性命之危,可动摇嵩岳国之根本。 而唯一的解救之法,却在一女子身上。 不过那女子是谁,天师却如何也算不出来了。 “现在已经是朕登基的第七年。太医说过,朕的味觉一直没有起色,身体日渐消瘦,加之每日心情郁结又忙于朝政,导致身体一直极度虚耗,已经撑不了几年。” 如果说劫数便是如此的话,那么解救之法……目前来看唯一的转机便是萧云暖。 夜北渊眉心皱起一个“川”字,思索着又落下一子。 温玦轻笑,突然起身道:“皇上今夜心不在此,熬在这棋局中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不若留着残局,改日再战。” 夜北渊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刚刚竟下了个莫名其妙的位置。 也不怪温玦这突然的失礼。 他捏着眉心摇了摇头,示意江怀福把温玦送回了梅间小阁。 温玦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确实心不在此。 他现在满心满眼,竟都是那个女人。 ………… 近几日,后宫上下都乱了套,派去永清宫打探消息的宫人的一批又一批,却全都无功而返。 原因?还能有什么。 整整半个月,皇上一趟后宫都没来过! 莺莺燕燕们想皇上都快想疯了! 有些位分高的,派贴身侍女带着金银打听到了江公公面前,而江公公也只是很礼貌的……摊了摊手。 苍天可鉴,一连半个月,皇上出去都没带过他! 他只知皇上每日都会悄悄出去一趟,回来后容光焕发,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连宫女送错了茶水,皇上都破天荒的没摔茶碗。 他也很慌啊! 我们孤清冷傲喜怒无常的皇上呢?! 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芳栩宫却一片祥和。 甚至时不时还飘出些饭菜香味。 嫔妃们压根没把萧贵人放在眼里,闻见香味咽口水的同时,心里也不禁暗讽,什么时候了还在做那些没用的东西。 更没想过她们心心念念的皇上……天天都在芳栩宫蹭饭。 第8章 萧云暖正切着蒜末,突然感到一抹高大的阴影落下。 夜北渊已经一连来了半个月,她早已习惯,头也不抬的展颜一笑,调侃道:“皇上,您还真是按时按点啊。” “怎么?”夜北渊挑眉,“难道现在不是饭点?” 萧云暖一副哄孩子的语气: “是是是,那皇上您可不可以先去侧厅等嫔妾一下呀?” 这么一个大男人天天跟她黏在厨房里,她太不自在了。 夜北渊却不理她的话,自顾自的言道:“今天做什么?” “清蒸鱼。” “朕想吃红烧。” 萧云暖把刀重重卡在案板上,扭头一叉腰:“下次皇上有要求,能否早点告知嫔妾?鱼都蒸上了,您才说要红烧这不是为难嫔妾么?” 如此顶撞的语气,夜北渊出奇的却并不恼。 他抬手刮去了女人鼻尖沾上的碳灰,勾唇道:“朕只是与你玩笑。” 萧云暖背地里又翻了个白眼。 不过如此亲昵的动作,萧云暖心脏不禁漏跳了几拍。 男人暗沉的黑眸一日比一日亮,如同灌满了星光般闪烁迷人,好看到天妒人怨的俊颜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勾唇时,还有一道酒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这男人越来越好看了。 夜北渊捏着她的后腰,轻笑:“脾气见长,嗯?” 她抵不住心跳,结巴道:“嫔……嫔妾不敢。” 她转身,专心做菜。 生鱼除去了腥气,配上调好的汤汁再一蒸,滑嫩的鱼肉与金色汤汁融合,其中香甜美妙难以言喻。 半月前,若是一碗米饭,夜北渊能味同嚼蜡般的吃下去三分之一,就已经是不错了。 今日配着鱼汁,竟生生吃了两碗米饭。 真是愈发让他惊喜。 第9章 御花园 阳!光!正!好! 萧云暖一身淡蓝色衣裙,裙角上绣着大朵的白牡丹。阳光下轻轻一转,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她惬意的在院中伸了个懒腰,今日皇上有事过不来,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如今正是四五月份的暖和日子,听说御花园的花儿们个比个的美艳。她整整衣衫,打算独自去御花园逛逛。 说来也巧,前些日子风大不适宜出门,天天在宫里无所事事的各宫娘娘们,身子都僵的不行。 这不,好不容易完完整整出来露出脸来的太阳,唤起了人出来溜溜的愿望。 萧云暖寻这原主的记忆在御花园里逛着小道,迎面便撞上了轻摇着团扇的各宫娘娘们。 在原主记忆里,只要遇上她们就准没好事。 她可懒得应付这些“鸡心眼”,趁他们赏花没注意自己又连忙拐了个弯。 可惜,天总是不随人愿的。 “哎哟,萧贵人跑这么快,这是去哪儿啊?” 一黛紫色衣裙的女子掐着一只牡丹低头轻嗅,眼角的泪痣令女子看起来更加妖艳动人。 她缓缓蹲下身:“嫔妾给惠妃娘娘请安。” “来人,掌嘴。”惠妃瞥都没瞥她一眼,冷冷道。 皇上半月不来后宫,她正有气撒不出呢。 萧贵人这小脸,够漂亮,够妖精,刚好……适合出气! 萧云暖诧异抬头:“不知嫔妾犯了何错,请娘娘指教。”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喜欢扇巴掌? 惠妃眯了眯眼睛,放下牡丹道:“你是瞎了么,还是以为皇上半月前亲自把你抱回宫里,就眼高于顶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后边的一众嫔妃确实不乐意,像容妃,良妃,安嫔她们这些,都比萧云暖的位分高。 萧云暖咬了咬牙:“嫔妾给诸位姐姐请安,刚刚嫔妾见姐姐们在赏花,实在不忍心扰了各位的雅兴,嫔妾知错了。” 容妃摇着团扇走了过来,咯咯笑了两声道:“妹妹近日,可见过皇上?” 各宫各院都打听过了,除了这个没人在意的芳栩宫。 刚刚惠妃提醒了她,半个月前皇上与萧贵人亲近过,确实不可忽略。 况且这张小脸在后宫,总归是个祸患! 萧云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容妃娘娘,嫔妾自那日出事之后便再也没见过皇上了。” “是吗——?”容妃拉着长调。 “不敢欺瞒。” “那就没什么用了。”容妃突然冷下脸:“掌嘴吧!” 容妃笑意盈盈的脸立马变了色,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惠妃身边的孙嬷嬷,和容妃身边的徐嬷嬷一起上前,猛力一推让她跪倒在了地上。 萧云暖冷冷的盯着为首的容妃与惠妃。 她人微言轻,这一次恐怕躲不掉了。 不过一顿巴掌而已。 但若让她逮到一点机会,她都会百倍千倍的要她们偿回来! 孙嬷嬷狠狠掐住萧云暖的小脸,徐嬷嬷高高的扬起手。 萧云暖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一个满含怒意的男声在她耳边炸响: “你们……谁敢!” 第10章 装小白花谁不会啊 夜北渊一脚踹飞了巴掌还未落下的徐嬷嬷,孙嬷嬷也被他狠狠踹倒在地。 这是她第一次见夜北渊穿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她面前。他嘴角因为怒气微微紧绷着,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充斥着天子的威严。 第9章 如同天神一般。 他蹲下身,把跪倒在地上的萧云暖轻轻扶了起来。 众嫔妃颇有些花容失色,只有为首的容妃惠妃还强撑着淡定的神色,带领着众嫔妃行礼。 却见夜北渊先是扶起了萧云暖,才让她们起身。 说曹操,机会就来了! 萧云暖借着皇上把自己扶起来的力,颇有些娇弱的倚在皇上身上。 而接到惠妃不善的眼神后,更是装作受惊的小鹿一般,把头缩进夜北渊的怀抱中。 再配上适宜的瑟瑟发抖。 叮,您订购的小白花套餐上线了! 夜北渊感受到怀里女人装模作样的颤抖后,心底却一阵愉悦,无比配合的将虚环着女人细腰的手,重新抱紧了。 惠妃看着亲昵的二人,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皇上才登基没几年,选秀就草草选过两次,也都是按照前朝王公大臣的品阶,给她们这些臣子的妹妹或女儿,或高或低的品阶封号。 对付后宫如同应付公事一般,闲暇了就过来看一眼,却从未与她们亲昵过。 宫外传的多么多么好,其实后妃们自己心里清楚,她们都还是干干净净的。 可如今,这个最不受人待见的萧云暖,却是整个后宫唯一的例外。 不管有没有侍寝,她也是唯一一个被帝王抱过的女人。 而且还是两次! 她们进宫这么久,都还不知道男人的怀抱什么滋味呢! 都是这个该死的萧云暖! 惠妃不甘心,硬挤红了眼眶上前几步添油加醋道:“皇上,这萧妹妹才进宫没多久就目无尊卑,对我们这些姐妹视若无物,仗着您的一丝宠爱眼高于顶。臣妾……入宫许久,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所以才想惩戒一番。” 跟班主任打小报告的果然都是坏孩子! 哼! 萧云暖也假惺惺的挤了几滴泪,也不按套路强加解释,只是挂着哭腔装作无奈道:“皇上……罢了,你莫要怪罪惠妃娘娘,一切都是嫔妾的错。” 欲言又止什么呢! 冤枉你了不成! 惠妃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这萧云暖这副嘴脸,手都气的隐隐发抖。 其实萧云暖这样一说,反倒成了惠妃自己编排故事,自己找事。 夜北渊神情莫测的瞥了怀里的女人一眼,对惠妃淡道:“朕不能只听你一人之言。” 惠妃一喜,指着身后的众嫔妃道:“姐妹们都能证明……的,你们在干什么!” 大家都看出了皇上对萧贵人的维护之意,一个接一个的当缩头乌龟,谁敢出来唱反调。 惠妃也瞬间明白过来,内心妒火更盛,双手紧紧握着拳,指甲甚至刺破了手心也未察觉。 “皇上,萧贵人才入宫不久便如此行事,莫要助长这后宫恃宠而骄的跋扈之风啊。” “我跋扈?”萧云暖却突然冷冷一笑,“不知您夜半醒来之时,有没有看到过您宫里含冤的小荷姑娘?” 刚刚搜索着原主的记忆,想起了这个“大名鼎鼎”的惠妃娘娘。 她看过那段记忆之后,简直要被这个惠妃气死。 第11章 若论跋扈 要说跋扈,整个后宫都无法与惠妃争这个词。 她仗着位份和身家,百般欺压姿色不错的低品阶嫔妃,甚至皇上哪怕多看一眼的宫女,她也会找机会逼死人家。 这个小荷便是如此不明不白的被活活打死。 听闻夜北渊曾经有一日,突然一时兴起去涟漪宫看惠妃,而小荷恰巧那天发髻上戴了一支蝴蝶发簪。 怎么说呢,宫中婢女总会活络些,见皇上时都会稍微打扮打扮,想着哪日能攀上高枝做凤凰,也是正常的。 有些主子善心,出现这种情况也只是警告婢女一声罢了,但可惜,偏偏小荷是在惠妃身边伺候。 或许那日夜北渊只是多看了小荷一眼,连人脸都没记住。 而惠妃送走夜北渊后,便命人将小荷拖入了涟漪宫密室。 听说出来之后,好好的姑娘都几乎没了人形。只要是人能想出来的伤,这姑娘身上几乎都有。 烫伤,鞭伤,划伤,砍伤,密密麻麻的针刺伤,甚至指甲都被银针刺入,还有一些无法辨别的伤痕…… 具体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外人不得而知,只知小荷出来之后便悬梁自尽了。 死状凄惨,且死不瞑目。 这些事虽在惠妃的强压之下没人敢明面上讨论,但私下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几乎整个后宫都知道。 听到小荷的名字,惠妃面色一凝,转瞬便恢复了那副飞扬跋扈的表情。 不过是个贱婢的命,就算闹到皇上面前又如何? 她有哥哥,有父亲,他们一定会保护自己。 而且……皇上若在意,她当真不介意再去鞭鞭尸! 惠妃眯了眯眼睛,道:“不过一个贱婢罢了,她何德何能,能入我梦中?” 还有面前这个,她一个不小心没看住,就被皇上从御膳房提上来的萧云暖。 萧云暖假装没听懂惠妃的指桑骂槐,淡道:“我猜惠妃娘娘您想说,你是为了江山社稷扫清勾引皇上的狐媚子是吗?” “呵。”惠妃敷衍的挑起半边唇角,“你还不算太笨。” “哦?”萧云暖狡黠道:“那惠妃娘娘不回涟漪宫做您美丽的花瓶,在这御花园干什么呢?” 第10章 紧接着又表情夸张的举起手帕捂住嘴,故作讶异道:“哎呀!皇上不是应该在永清宫批阅奏折吗?难不成……是被我们美丽的惠妃娘娘勾引而来?” “你胡说!明明是你……!” “哦?” 萧云暖笑眯眯的应着她,等她下一句话。 可这……这不就是等于承认在皇上眼里,她还没有个萧云暖有吸引力吗? 夜北渊勾唇,看着眼前耍小聪明的女人,配合道:“嗯,惠妃今日,当真貌美。” 惠妃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谢也不是,骂也不是。 萧云暖仰着小脸望向夜北渊,想感谢他刚刚的配合,却发现那人也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以为他在怪罪自己顶撞惠妃,眼神中颇有些狗腿的笑了笑。 夜北渊挑眉,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刚才的厉害呢? 这一来二去,落到惠妃眼里那可不就是眉目传情? 她失去理智的冲上前,想要给萧云暖一巴掌,却被容妃一把拦住。 容妃强硬的把惠妃抬起一半的手压下去,拉着她走到皇上面前谢罪。 “皇上见谅,惠妃妹妹平日骄纵惯了,冲撞了圣驾和……萧妹妹,还请皇上见谅。” “你……!” 第12章 你怎么生气了嘛? 惠妃刚想怒骂,却又被容妃猛力拉住。 容妃冲她摇了摇头。 凭什么!要向小贱人低头认错!凭什么! “惠妃。”夜北渊声音冷下来,“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不止是小荷。” 惠妃脸色一白。 “朕往日看在常老将军的面子上,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但你,也给朕适可而止!” 夜北渊低沉着脸色,仿佛刚才与萧云暖调笑的是另一个人。 惠妃殷切道:“皇上,臣妾不过是……” “好了!惠妃禁足一个月,好好闭门思过吧。容妃,你监督她抄《女诫》三遍。” 惠妃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想要跃起质问却依旧被容妃死死拉住。 容妃非常得体的行礼道:“臣妾领旨。” 戏散了场,阳光到了最盛的时辰开始愈发毒辣,夜北渊遣退了众嫔妃,只剩下了萧云暖一人。 萧云暖知自己也有错,瞧着夜北渊的脸色后退了两步,夜北渊却脸色更难看了些。 她左右看了看赔笑道:“那嫔妾也先告退……啊!” 夜北渊扣住她的腰,又紧紧的将她拉入了怀中。 距离太近,萧云暖受不住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视,闭上了眼睛。 可薄唇却意料之外的没有落下来,她听见头顶的男声依旧冷冷道: “手拿出来。” 啊? 萧云暖一呆,缓缓睁开眼睛,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扑闪扑闪。 颇有些可爱。 “手拿出来,朕不想再说第三遍。” 萧云暖这才想起来痛,刚刚被徐嬷嬷一推,似乎手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掌心。 不过她穿越前在做厨师学徒时,手被烫伤划伤那都是常有的事。 这点小伤,她从没在意过。 她拍了拍手心的土石子,满不在乎道:“不过蹭破点油皮,没什么好看的。” 夜北渊皱眉,直接伸手握着她的手腕举到了眼前。 纤嫩的手掌心通红一片,一两颗尖锐的小石子刺入了掌心,蹭破的皮混着土和血布满掌心。 看上去……似乎有些严重。 夜北渊眉间皱起深深的“川”字,眸中是无法忽略的心疼。 “江怀福,传太医。” 萧云暖一听,连忙拦下了江公公。 “哎,不用不用,真的只是小伤,不用麻烦太医……这样!帮我准备一些酒和纱布就行!” 男人的眉间依旧没有放松,提醒道:“金疮药。” “没事没事啦,我回去翻翻我宫里,应该有药的。” 五月份,正是牡丹花盛放的最好时节,一阵清风拂过,花香便趁着清风满园子飘舞。 “啊啊啊————疼!” 女人的尖叫惊醒了最后一株沉睡的牡丹,它懒懒地展开了美丽的花瓣,颇为恣意的晒着太阳。 却说这御花园凉亭内,萧云暖正抱着手嘶嘶吹气。 没错,刚才的尖叫声正来自于她。 她把江公公刚呈上来的好酒倒在了手心里,把脏土和石子都冲走,正好消毒。 这古代美人的身体果然都细皮嫩肉,疼死她了。 萧云暖咬牙强忍着疼,重新拿起了酒壶。 还有另一只手要冲呢。 以前不管受了什么伤,照顾自己都已经是她的习惯。所以现在也基本上忽略了身边某个不太高兴的男人的存在。 嗯…… 不太高兴的夜北渊夺过了萧云暖手中的酒壶,捏住她另一只受伤的手就往上浇。 “嘶……”萧云暖蹙眉,下意识就要抽回手。 在看到夜北渊不善的目光之后,只好停下动作弱弱道:“你怎么了嘛?” 夜北渊仿佛专注于洗净伤口没听到似的,放下酒壶开始上药。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戳戳夜北渊:“你怎么生气了嘛?” 第13章 体己人? 江公公在一旁想出声提醒,小主啊,这样你啊我的称呼皇上,太不敬了。 第11章 再仔细一看,皇帝,宠妃,凉亭,亲密无间。 好吧,似乎只有他多余。 他默默退到凉亭外。 夜北渊动作利落的给她包扎好一只手,又执起另一只手,凉讽道:“你刚才不是当朕不存在? 这是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你? 好幼稚哦…… 再说了…… 萧云暖好笑:“您别冤枉嫔妾,嫔妾可没有当皇上不存在啊,只不过您九五之尊,我哪敢劳烦您帮我上药。” “寒碜朕呢?” 夜北渊冷哼,不经意间手下一重,在看到萧云暖痛苦的揪成一团的表情后,又连忙放松了力气,不太熟练的轻轻在她手心吹着气。 男人平常凌厉的眸底写满了心疼,她的手仿佛被当作什么稀世珍宝般被男人捏在手里,认认真真的涂抹着药膏,薄唇时不时的还会轻轻呼着气,为她驱散疼痛。 那么自然,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 萧云暖平静了许多年的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现在的夜北渊在她眼里简直帅出巅峰了。 看来她也不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只是没遇到心动的嘛。 “朕好看吗?”夜北渊颇为愉悦的抬头,刚好对上了她直愣愣的双眸。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声快溢出了胸膛。 她慌忙别过头看风景,结结巴巴道:“皇……皇上,这光天化日……” “朕问你。”夜北渊勾着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我好看吗?” 他看着女人通红的耳朵,忍不住就想逗她。 可惜,强大的心里素质使萧云暖慢慢平静了下来,若夜北渊只问一遍也就罢了,问两遍……她就忍不住问候这男人的脸皮了。 “好看!全世界你最——好看了!皇上您高大威猛,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威风凛凛,才貌双全,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具帝王之相的男人,全后宫……不,全天下女子都会被您迷得哐哐撞大墙!” 噗。 这一番夸张的言论引得退的远远的宫女太监们都笑出了声,夜北渊虽然一开始黑着脸,但听完也忍不住笑着戳她的额头: “不知羞耻!” 傻丫头,如此旖旎的气氛都能破坏的一干二净。 夜北渊没了心思,三下五除二给她的手包扎的整整齐齐。 “行了,畅音阁为了下月迎接太妃回宫排了出戏,今晚试演,去不去?” “啊?” 萧云暖眼冒金光,皇上这是要带她去玩了吗? “朕看你太无聊的紧,不然也不会往惠妃枪口上撞。” 夜北渊虽然臭着脸,萧云暖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还心疼她呢? 大场面啊,去,干嘛不去。 “嫔妾多谢皇上!” “晚上老老实实的坐在朕旁边,不要瞎跑。” 坐他身边……? 那惠妃容妃瑜贵妃什么的看见了,一个一个肯定恨不得拿刀在她身上戳几个血洞。 她摇摇头。 “皇上还是找个体己人坐您身边吧,嫔妾这手受了伤,估计伺候不了您呐。” 萧云暖自己觉得这话说的天衣无缝,可男人摆明了就是要她在一旁陪着。 只见夜北渊斜支着额头,如同俘获人心的妖孽一般,薄唇勾了勾,道: “体己人?你就是朕的体己人。” 这话,噎的她面红心跳,无法反驳。 第14章 这事关下毒谋害 晚上,畅音阁。 珠玉轻摇,萧云暖在皇上的带领下缓缓入席。 不常打扮的她今日却一反常态,一端发间佩戴着金色步摇,随着主人的步伐轻轻摇摆敲击,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袭略显暗沉绛紫色衣裙,竟丝毫没有显老气,反而搭配着绝艳的容颜和得体的妆容,衬得她更加美丽妖冶。 这样的她与一身玄色龙纹长袍的夜北渊站在一起,形同一对璧人。 当萧云暖如此盛装出席的时候,在座的各宫娘娘们是极其吃惊的。 而当看到她们心心念念的皇上,领着萧云暖一道入席时,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能用痴呆来形容了。 而最后皇上领着萧云暖,坐在了皇上身边那个至高无上,却还正空缺的位子时,她们简直是要窒息了。 那不是皇后或皇贵妃才能做的位置么! 大家都惊疑不定的望向除了萧云暖之外,位置离皇帝最近的瑜贵妃。 皇上一直都未立后,而瑜贵妃便代理皇后之职,一直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前朝后宫都在传,她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只见瑜贵妃一身端庄得体的翡翠绿色衣裙,面色不改,迎视着来自四面八方心思迥异的眼神,微笑道:“皇上,萧贵人这位置恐怕不合规矩。” 夜北渊闻言眼都没抬,倾身把宫女们刚剥好呈上来的葡萄,喂到了萧云暖嘴边。 这……这是明摆着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给贵妃面子? 瑜贵妃被驳了面子,微笑丝毫不减,转头向众人朗声道:“诸位妹妹莫要瞧我了,皇上要宠幸谁全凭皇上喜好,我等无从干涉。” 萧云暖被某人掐着后腰,在一群嫉妒的目光中吃下了某人喂的葡萄。 她低声咬牙切齿道:“你和贵妃合伙给我拉仇恨呢?” 第12章 夜北渊附耳,在外人看来貌似亲密无比,他同样低声道:“萧贵人难道不好奇,那件关于下毒谋害的事吗?” 萧云暖被他提醒的一激灵,突然想起来,自己虽然拥有了原主的记忆,却有一段是她始终想不起来的地方。 她既然是最不受宠的嫔妃,为什么会突然给皇上送午膳? 还有那个陈旎儿,为什么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时,就那样信誓旦旦的确定是自己下的毒? 她闲暇时悄悄问过青竹那日发生的事情,可偏巧青竹那天受了她亲自下的命令,出去采买,宫里发生的事什么也不知道。 可…… “这跟你给我拉仇恨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不然朕闲的给你喂葡萄么。“ …… 哦! 萧云暖努力审视着在场的人,试探道:“对了,皇上不是以为陈旎儿那个炮灰就是凶手吗?” “连你都知道那是个草包炮灰,朕又怎么会这么傻?” 也是,那个陈旎儿傻的太明显了。 坐在皇帝身边,位置绝佳,可以看清今晚出席的所有人。 认真赏戏的瑜贵妃,隐露不耐的容妃,温婉娴静的安嫔,还有……传说中的棋师。 连他也来了啊。 温玦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微笑着回望过来,彬彬有礼的举起了酒杯。 萧云暖精神高度集中的警惕了半个多时辰,结果戏剧都快结束了,也没什么突发状况。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精神放松下来,戏曲她实在欣赏不来,太催眠了。 她刚回过头打算向夜北渊抱怨,可就在这时,变相陡生! 第15章 蝴蝶 戏台上已经接近尾声,两位角儿相拥在一起,成百上千只蝴蝶从幕后飞了出来,围着主角舞蹈。 “快看呐,是真的蝴蝶!”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把萧云暖的瞌睡震了个无影无踪。 赤色,蓝色,黛色……各种各样颜色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在戏台上翩然而飞,美的不可方物。 瑜贵妃起身赞道:“果然精彩绝伦,皇上,您定要好好赏赐才是。” 蝴蝶依旧翩翩起舞,嫔妃们也都跟着瑜贵妃开始鼓掌。 萧云暖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却只见夜北渊不做声,面色有些凝重。 蝴蝶……好像越来越大了……? “小心!”夜北渊突然爆喝一声,拽着萧云暖迅速离开了座位。 只见他们原来所在的座椅上扎着四只泛着寒光的银针,再仔细一看,木头竟然已经开始被腐蚀出了一个坑。 剧毒! 原本还在飞舞的蝴蝶突然极速在空中旋转着身体,竟化为了一只只银针,夹杂着杀意狠狠的向席位间刺来。 “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宫人们尖叫逃窜,各宫娘娘也一个个吓成了鹌鹑,在宫人侍卫的保护下离开,跑不及的,竟丝毫不顾形象的直接钻进了桌子底下,希望厚长的桌布能遮住身躯。 侍卫们列成了一排举着长剑掩护着夜北渊离开,又几只蝴蝶针略过侍卫飞速刺来,夜北渊拾起桌上的果盘翻了个花,将蝴蝶针扣死在桌上。 果盘一阵猛烈的抖动,这针竟还能重新化回蝴蝶继续攻击。 他猛地一拽萧云暖,喝道:“还愣着!跑!” 说罢,拉着神情恍惚的萧云暖在掩护下退去。 萧云暖不知为何,在蝴蝶开始转成银针攻击时,便感觉头晕晕的,耳边的嘈杂也如同被隔了一层罩膜。 甚至还有些想向银针迎过去,如同被蛊惑召唤一般。 若不是夜北渊耳边的怒喝,她恐怕就当场毙命了。 她和夜北渊已经就近躲到了一处冷僻的宫殿,蝴蝶银针依旧在四处寻找他们的踪迹。 说来真是奇怪,这诡异的蝴蝶化为银针后若刺中人身,便会立即失去效力。但若被物体阻拦,却又会重新变成蝴蝶寻找攻击目标。 萧云暖把自己看到蝴蝶后那种奇怪的感受,告诉了夜北渊,他凝思片刻,喃喃道:“看来,天师说的关键女子当真是你。” “什么女子?” 夜北渊却不多做解释:“逃了这么久,你都没发觉吗?那些蝴蝶的目标,是你。” 萧云暖瞪大了眼睛,心头如同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逗她呢?电视剧上穿个越也没这么多危险啊! 她都无心宫斗了,怎么事情还都往她身上找! 夜北渊捏着她的手心,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你可能没发觉,刚才朕用果盘拦下的那几只蝴蝶银针,分别朝着你的印堂、咽喉、心脏飞来,摆明了就是要你的命,还有你所说的蛊惑之感……”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外一阵噗嗤噗嗤的声音和侍卫的惨叫声打断。 窗户的上浮现了几只细细小小的蝴蝶的剪影。 完了,追来了! 第16章 正是时候 萧云暖眼神复杂的望着身边的男人。 既然……敌人是冲她而来的,只要兵分两路跑,夜北渊又有那么多侍卫保护,一定是可以安全的活下去的。 而且对方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也不知道,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好吧……这种想法实在太天真。 就算……不小心丢了命,说不定还能回到21世纪。 第13章 她其实倒也不太想回去,她一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什么牵挂。 可在这个时代,却有一个男人打乱了她的心。 萧云暖郑重的做了决定,清清嗓子刚想开口,就被夜北渊捂住了嘴巴。 他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强硬道:“不可能。” “唔唔唔唔唔唔唔(我什么都没说呢)!!” 或许是萧云暖眼中的决绝太过惊心,夜北渊心头一震,直接拒绝了她。 明明就是怕得要死的小丫头,又怎么会让你保护。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想都别想,朕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唔唔唔(为什么)!” “为什么?你可是朕的小福星,朕又怎么会舍得让你来保护。”夜北渊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说来,朕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男人肆意邪魅的笑容很勾人,说出来的这话确实很令人感动,但!是! 萧云暖掰下他的手:“什么时候了还逞英雄!那外面的蝴蝶一看就不是凡物,你一个普通人活动什么筋骨!” 坟头蹦迪吗! “朕什么时候……”说自己是普通人了?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萧云暖拉着闪到了内室的屏风后。 蝴蝶开始破门了! 那窗户就是一层薄薄的纸,蝴蝶都不用化针就可以直接冲破窗户。 萧云暖把呼吸压到了最低,希望这些东西不会察觉到自己。 可惜,天总是不随人愿。 蝴蝶们一进来就仿佛锁定了目标一般,直直的朝屏风飞来。 完了! 萧云暖急得跳脚,身边的男人却愈发淡定,甚至还挂起了淡淡的微笑。 “嗖嗖!嗖——” 一枚枚黑点带着破空之音,精准无误的击倒了飞的最快几只蝴蝶银针。 萧云暖定睛一看,这黑点是……棋子? 这还没完,更多的黑棋子密密麻麻的击中了蝴蝶,片刻功夫,这里的蝴蝶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危机解除了?! 夜北渊不动声色的掩去了手中捏的法诀,另一只手拉着萧云暖走了出来。 “朕以为你又退步了,怎么这么久?” 月光只投入房间几寸,却全部映照在那如月的男人身上,气质更加出尘。 温玦轻笑:“不早不晚,正是时候。” “再不来,朕可就演不下去了。” “可臣那边,也紧要的很。” “呵……” 二人身量相同,相貌气质皆不凡,站在一起仿佛要让天地日月失了颜色。 “二位先别对视了……能不能先透露下你们打的什么哑谜?” 萧云暖简直无语了,满肚子的疑问,今天都是些什么事啊? 可偏偏一个两个的什么都不说!气死她了! “姑娘,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说,那秘蝶还未除尽,它们还在满皇宫找你。” 他们一起迅速往内殿走去,萧云暖不认识路,跟着夜北渊横冲直撞的跑。 突然,夜北渊和温玦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萧云暖一抬头,却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第17章 早有防备也好 一尊巨大的诡异雕像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雕像的衣着如同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藏青宽袖长袍,腰间别着两只雕不清纹路的白色石头玉佩。 按理说头上扎个髻,手里再插把折扇,就是个标准的风雅小公子了。 可这雕像却左手平托一白瓷瓶,披散着头发,面上刻着悲天悯人的微笑。 怎么说呢……别扭又怪异。 “晦气。”夜北渊低骂一声,“怎么跑到凛冽殿来了。” 萧云暖好不容易放下一会儿的心脏,又猛地飙了起来,她强扯了个微笑,道:“又有危险?” 夜北渊紧皱着眉,仿佛想起了什么厌恶的事情。 “皇上。“温玦无奈道:“那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样。” 他不说话,温玦只好耐心向萧云暖解释道:“简单点说,这个宫殿是曾经先帝专门辟出来,给皇子们的武学师傅住的,不过那人脾性古怪,看不上先帝看中的七皇子,却偏偏看上了二皇子夜北渊,总是拿他找乐子。” 听起来虽然这人不太靠谱,但似乎也是个有些本事的。 萧云暖瞧着夜北渊越来越低沉的脸色,不禁问道:“然后呢?” 温玦不语,却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夜北渊。 “他背叛了朕。” 夜北渊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内响起,他的表情笼罩在月光下的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那人叛出后竟没有一丝一毫的解释,留下了这尊莫名奇妙的雕像便再也没有了踪影。他早就命人将凛冽殿封了起来,常常过来钻研,却也始终看不明白。 萧云暖莫名打了个寒颤。 突然一抹青色的小点在门口划过,却如同被笼罩在屏障之外一般,怎么也冲不进来。 “这里暂时是安全了,那老头在这里放这尊诡异的雕像在这,看来也是有保护措施的,那些秘蝶进不来。” 夜北渊熟门熟路的找了个地方,拉着萧云暖坐下歇息。 她终于忍不住道:“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夜北渊敛眉,早点让她知道处境有多危险也好,总能有些防备之心。 第14章 “这事,要从天师预言说起。” 天师预言:新帝登基九年内必有一劫数,对新帝将有性命之危,可动摇嵩岳国之根本,唯一的解救之法,在一女子。 而那次下毒,表面看或许是只是后宫争斗,但若侥幸得手,便是将夜北渊和萧云暖双双除掉的好事。 但若只是女人之间的陷害,后宫嫔妃都倾慕夜北渊,如何舍得在那膳食中下剧毒,要不是温玦发现不对,那恐怕真要中了招。 而且此计毒害若不成,萧云暖也必定完了。 可那时,萧云暖只是个最不受宠的八品贵人,又怎么会有人精心以如此心计谋害。 半月前与温玦对弈时,温玦提醒了夜北渊,若有一批人,在所有人之前就知道萧云暖是天师预言中的女子,并且利用了后宫你争我斗的心思开始谋害呢? 这事原本只有天师、先帝、夜北渊和温玦知道,或许再加上个吊儿郎当的那位武学师傅,可他早就隐秘山林了,就算出山,夜北渊也第一时间便能察觉。 可,并不是他。 夜北渊在芳栩宫蹭饭的那半月里,也在暗暗保护着萧云暖,并且同时秘密派人搜查。可自从下毒之事后,幕后之人却直接消声匿迹了。 第18章 惊掉了下巴 “所以……今天是你们故意的?故意松懈防备的去畅音阁看什么戏,引那人现身?” “聪明,嵩岳国素来没有排戏曲迎太妃回宫的规矩,江怀福刚来禀报的时候,朕便觉得隐隐有些奇怪,但若一直私下排查未免太过被动,倒不如试试正面迎击。” 温玦点头道:“今天我们演这一出,只是在试探这次下手之人到底是与后妃合作,还是利用了某位后妃。现在看这秘蝶死死认定你为目标的势头,估计只是合作了,真正幕后之人应该今天不在,若在的话,秘蝶最起码是以你和皇上两个人为目标。” 萧云暖道:“那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她真的无语了,也认命了。 她相信那个什么天师,这倒霉运气除了天命也真是没谁了。 “再等等。”夜北渊玩味地看着温玦身上的假伤口,“好戏还在演呢。” 外面。 宴席的桌下躲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子。 一个穿着素色,珠钗淡雅。 一个身着鹅黄宫装,一副宫女打扮。 宫女阿瑛小手紧紧护着自家主子,虽然她也怕的要死。 她仔细听着一布之隔外的动静,从一开始的人仰马翻、惊叫慌乱直到惨叫声慢慢平息,再到平淡寂静,偶尔呼哧呼哧飞过几只蝴蝶。 她身子一直不敢动,已经麻的没了知觉。 终于,平静的半个时辰过去了。 阿瑛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悄悄探出头去看了一圈,转而回来小声道:“娘娘,外面已经安全了,我们走吧。” 阿瑛放开自家主子,再次探出头去观察,却没发现身后满含冰冷杀意的眼神。 银钗从后颈狠狠贯穿了阿瑛,又丝毫没有停留的拔了出来。 阿瑛因剧痛瞪大了眼睛,上天连回头质问主子的时间都没给她,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仿佛眼前的小宫女不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活物一般,行凶那人下手之后看都没看一眼,迅速的拔下了头上多余的珠钗,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 如果现场还有后妃在的话,定会惊掉了下巴。 那张往日充满温和的一张小脸竟是……安嫔?! 安嫔一改温婉娴静的模样,冰冷若有实质的眼神扫视着现场。 一个同样穿黑衣的女子忽然出现在安嫔面前,低声迅速道:“棋师重伤,皇帝和萧贵人的所有防守被灭,躲入了凛冽殿,秘蝶无法进入。” “知道了。”安嫔淡淡的抛下三个字,继而迅速往一个方向追去。 凛冽殿内,夜北渊和温玦都气定神闲的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萧云暖学着他们的样子,也闭上眼睛。 她男人是皇上都不急,她急什么。 话说这个雕像虽然看着诡异,她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来了。”夜北渊极其锐利的睁开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 来人脚步声轻轻巧巧,却与轻功的轻不同,听着像是个女孩子。 温玦淡笑:“终于来了,要让你出现可真不容易。” 来人旋身,一脚踢碎了凛冽殿门口无形的屏障。 萧云暖揉了揉眼睛,惊讶道:“你是……安嫔?” 第19章 愿意相信我吗? 夜北渊目光极富攻略性的上下打量着与平常如同换了个人一般的安嫔,冷笑一声:“忠勇侯府家,当真是培养了个好女儿。” 他终于正眼瞧自己了,安嫔痴痴的想道。 可惜呀……这具身体很快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安嫔面色一凝,目光中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她再没有任何废话,迅速飞出两只秘蝶分别向夜北渊和萧云暖袭去。 “她被控制了。”温玦迅速甩出两枚棋子格挡住秘蝶银针,一直淡笑的表情也逐渐凝固下来。 “朕感觉到了,不好对付。” 夜北渊脸色也不太好,张开手掌,一张纵横交错的虚幻棋盘出现在空中,阻挡住了安嫔放出的源源不断的秘蝶。 萧云暖还处于懵的状态,这一个两个……也太魔幻了吧? 第15章 刚才她怎么说夜北渊来着? 一个普通人怎么打那些并非凡物的秘蝶。 他怎么回的来着? 朕什么时候…… ? 所以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突然脑海里一个空灵的女子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声音颇为着急道:“你管他们是不是普通人呐!快破解了安嫔身上的蛊,不然你们都得栽在这里!!!” 萧云暖惊异的四周看了看,除了自己这边两个男人和对面无差别攻击的安嫔,并没有第四个人出现。 而且他们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异样,仿佛听不到那个声音。 “他们就是听不见呐!我直接跟你对话的!” 那声音快要急死了,若是有实体,简直都要跳起来了。 萧云暖试着在心里问了句:“你是……?” “你管我是谁!快攻击安嫔百会穴!” 百会穴她倒是知道在哪,可…… “我怎么攻击啊?” “衣服左侧窄袖中有符咒,挑那张红色的,拍她百会穴上!” 萧云暖右手插袖一掏,还真有。 可,攻击安嫔还是有些难办。 现在安嫔的秘蝶正源源不断地攻击夜北渊制造的屏障,别说攻击她了,若是一旦离开夜北渊的保护区域,绝对是会被扎成毒刺猬的呀。 而且夜北渊这边也隐隐有崩溃之势。 萧云暖稳下心神,道:“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夜北渊毫不犹豫道:“愿意。” 末了又加了一句:“朕相信你。” 男人的这两句话仿佛给了她无比的勇气,她深呼吸,将刚才的紧张吐了出去,道:“我有办法制服安嫔,但是要你们两个的配合我,帮我吸引住她的注意力,把后面完完整整的露给我。” 夜北渊勾唇:“没问题。” 什么时候了还笑的出来,萧云暖心想,这男人真是什么场合都没淡定的很。 夜北渊左右手同时发力,将屏障生生扩宽了三倍,温玦在屏障范围内有如鸟儿一般轻盈的疾跑着,对安嫔发出直接攻击。 那棋子在安嫔身上砸出一个一个血洞,安嫔却仿佛不知疼一般毫无反应,温玦一挥袖,棋子如雨点般攻向了安嫔。 安嫔,不,应该说被控制的安嫔,终于被温玦转移了一点注意力。 她似乎根本没把温玦放在眼中,只是想要暂时消灭一只捣乱的虫子一般,始终面对着夜北渊这一侧,看都不看那边一眼。 不过,秘蝶的攻击目标终于有一部分开始转向了温玦那一侧。 萧云暖有些急色:“这样还是不行啊,她根本不注意那边。” 夜北渊笑道:“别急,你小瞧温玦了。” 话音刚落,夜北渊和萧云暖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第20章 秘技 当然,只是安嫔眼中消失而已,真正的两人就在原地一动没动。 而被控制的安嫔终于变换了神色,有些僵硬转动着脑袋寻找。 “嘿,这边呢!” 夜北渊和萧云暖突然出现在了安嫔另一个方向,安嫔迅速转身发起攻击。 就是现在! 安嫔背后真正的萧云暖用上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举起手里的红色符咒往安嫔的头顶狠狠一拍。 符咒忽然光芒大震,安嫔如同经历着无尽的痛苦一般凄厉尖叫着,尖锐到仿佛要把人的耳膜刺破。 “快回来!” 夜北渊撑着屏障向萧云暖喊着,她跌跌撞撞的撑着发晕的脑袋跑回屏障范围,那尖锐的声音终于降低了许多许多。 噪音果然对人身体有伤害,她若有朝一日能回21世纪,一定在家门口拉上个横幅。 降低分贝,人人有责。 太头晕了。 她斜倚在夜北渊肩上,道“刚才对面的咱们两个是幻象?” 夜北渊对女人投怀送抱的举动十分满意,笑道:“嗯,这才是温玦的秘技。” 突然,红光消失了,安嫔仿佛断了线的木偶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夜北渊收了屏障,但依旧眼神警惕的望着地上的女人。 安嫔醒的很快,几乎刚倒下便挣扎着站了起来。 夜北渊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将萧云暖护到了身后。 “呵,皇上您不用这样,他走了……我就没有能力了。”安嫔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淡声道。 “交代幕后之人,留你全尸。” 现在面对其他女人,夜北渊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全尸已经是最好的宽限了。 安嫔这一闹,连忠勇侯府一家子都会受到巨大的牵连。 可她却没交代,望着天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皇上啊……嫔妾第一次见到您,就对您倾了心,您知道吗?” 不等夜北渊说什么,她又继续说道: “呵呵……您不知道,您什么都不知道,您就只看在忠勇侯府的面子上,将我收入后宫封了个安嫔,便再也没来看过我。我那么努力的装着温婉娴静,扮着温柔贤淑,您也从来不正眼瞧我。您第一次正眼瞧我,竟然就在刚刚的决斗之前,可笑,太可笑了。” 萧云暖忍不住打断这个半疯的女人,问道:“陈旎儿是你杀的?” “那个蠢货,不杀了有什么用!还有你!”安嫔突然狠狠地盯着她,眼神里淬满了恨意,“一开始,主人说你是什么皇上的灾星,是将来嵩岳国最大的灾星,我还不怎么信,一个贱婢出身的低贱身份,有什么资格影响如神祇一般的皇上,如今看来,确实该杀!” 第16章 忽然,安嫔衣袖上的一只隐没在黑色夜行衣里黑色蝴蝶刺绣,如同被赋予了生机,拍拍翅膀飞了起来,并且夹杂着主人最大的恨意直直地向萧云暖飞来。 她竟还留了一手! 那只秘蝶仿佛带着安嫔所有的能量,直接无视了温玦的棋子和夜北渊的屏障,猛力地向萧云暖刺去。 飞到一半,秘蝶却如同收到控制一般突然转了方向,改向夜北渊刺去。 安嫔目眦欲裂:“不!不要刺皇上!” 第21章 她疯了 “云暖!醒醒!” 夜北渊抱着怀里虚弱的女人,眸间满满的痛色。 最后关头,萧云暖用力推开了夜北渊,黑色秘蝶银针狠狠的插入了她的左肩。 “没有刺中皇上!哈哈!没有刺中皇上哟!太好啦!” 安嫔如同得了失心疯,大笑大喊,在原地手舞足蹈起来。 萧云暖躺在夜北渊怀里,撑着浓浓的睡意勾住他的脖颈,虚弱道:“想……想办法把她外衣弄掉,我刚才……咳,我刚才看到她的衣服上还有几只隐藏的……蝴蝶。” 这女人已经疯了,保不齐一会儿还会做出什么惊悚危险的事情,还是没了这件外衣更加保险一些。 夜北渊动作轻柔地把萧云暖推给温玦扶着,然后慢慢起身,直视着对面几乎半疯的女人淡道:“安嫔,把夜行衣换下来吧。” 对这疯女人,这已经是夜北渊最大的温柔了。 要不是萧云暖建议缓和些,让他用美男计,他绝对直接喊侍卫上来给她硬扒。 安嫔疯疯癫癫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皇上,您终于肯回心转意啦?不过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呢,不太好吧。” 夜北渊简直不想多看她一眼,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爆了出来,冷冷道:“脱!” “好吧,皇上。”安嫔玩弄着一缕落下的发丝,故作娇俏道:“既然您如此急切,那嫔妾也不会介意什么的,皇上,嫔妾这就来啦!” 不就是一件外衣吗?安嫔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怕不是个花痴吧? 萧云暖虚弱的闭着眼睛,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听到安嫔这一番疯疯癫癫的言语之后,心里不禁感到无语。 安嫔当真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还有些急切的把那件黑色的夜行衣拉了下来。 就在她还打算解白色中衣的时候,夜北渊终于忍不住了,厉喝道:“来人。” 门口突然涌进一群侍卫,将安嫔团团围了起来。 夜北渊仿佛终于忍受不了强烈的恶心,狠狠的别开头,蹲下身将萧云暖重新搂在了怀里。 还是他的萧贵人看着舒服。 他低头看着萧云暖惨白的小脸儿,轻轻的抚摸着她因为剧痛有些抽搐的后背,对侍卫冷声道:“拖下去严审,审不审的出都给朕凌迟处死,还有忠勇侯府一家,全部抄没严查。” 可安嫔那女人已经彻底疯了,在侍卫的禁锢中不停的嘶喊着:“皇上,您确定不要我了吗?皇上……皇上嫔妾是爱你的,是最爱你的,嫔妾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皇上不要丢下我!皇上,嫔妾愿意为您生一堆孩子,今天生个小公主,明天生个小皇子好不好?好不好!” “让她给朕闭嘴,都没吃饭吗?等着朕叫人把你们也拖下去?” 侍卫们连忙固定住安嫔的手脚,狠狠敲晕了她,将她拖了出去。 “好了,别生气了。” 萧云暖虚弱的抬起一只手,抚了抚夜北渊的额角。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朕叫太医来。”夜北渊眸中的冰冷褪去,转而被满满的心疼替代。 “怎么这么傻,那秘蝶的银针有剧毒,朕的小福星,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朕可怎么办……” “我没事儿的……” 可夜北渊却打断了她的话,将她打横抱起,温柔道:“别说话了,朕带你回宫。” 其实萧云暖真的没事儿,当时她去挡那一针的时候,好像隐约看到了眼前划过一丝白光,化去了银针的剧毒。 所以她只是伤口很痛而已,是没有性命之危的。 只不过真的太痛了,萧云暖感觉那一针仿佛贯穿了她的肩膀。 “我先睡会儿了……” 萧云暖实在撑不住,说完这一句话便头一歪,沉沉的晕了过去。 第22章 云嫔娘娘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萧云暖漫无目的的向前拼命奔跑着,仿佛被后面什么要紧之人追逐着。 突然,黑暗中升起一丝光亮,萧云暖连忙向那抹光亮奔去。 而此时,一只黑手,却突然袭向了她的后颈。 ………… 萧云暖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她剧烈的喘息着,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她的眼睛慢慢的开始聚焦,四周打量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入屋内,花瓶里换上了新的花,散发着清冷的幽香,芳栩宫这熟悉的环境使她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自己刚才这是做噩梦了? 这噩梦……奇奇怪怪的。 “娘娘醒啦!云嫔娘娘醒啦!小石子快快去通报皇上!” 青竹充满喜悦的叫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叫谁?云嫔?她什么时候升嫔了? “娘娘您快躺下呀,您伤还没好呢,奴婢已经派人去叫太医了,您再休息一下吧。” 第17章 青竹端着一盆热水来到萧云暖床边,扶着她又躺了回去,然后将毛巾打湿,轻轻的擦着萧云暖额上的冷汗。 萧云暖问道:“我睡了多久?” “回云嫔娘娘,您都已经睡了7日了呢,皇上都快急疯了。皇上说,您要是再不醒,太医院的那些人都要给您陪葬呢!” 萧云暖有点懵:“……青竹你等等,我什么时候变成云嫔了。” “哎呀,奴婢都忘了告诉您了。”青竹喜道,“那日您刚被皇上抱回来,皇上便宣旨说您护驾有功,晋封您为云嫔娘娘啦!皇上说,‘云者,纯洁不失美丽,雅致不失壮阔’,还说虽然是在您的名字中取出来的字,但正好配您呢。” 萧云暖听了这些赞美之词,不禁有些脸红。 她哪有这么好。 “对了,皇上呢?” “奴婢也不知。”青竹面露难色,“皇上在这守了您七日,今早才刚被棋师大人叫走了,好像……跟安嫔娘娘的事有关吧。” 萧云暖皱眉,揉揉发痛的肩道:“你先下去吧,让所有人也都先出去。” “是。” 宫女们很快退了个干净,萧云暖突然想起来那日帮她的那个声音,试探着在心里喊了一声:“你在吗?” 无人回应。 她起身看了看四周,确定屋里都没人之后又向空中轻轻喊了一声:“喂,你还在吗?” 依旧无人回应。 怎么消失了? 萧云暖皱眉,陷入了思索。 大牢。 安嫔已经被鞭笞的不成了人样,血滴在地上,凝固在铁链上,一层又一层。 忠勇侯府一大家子全都被关入了大牢,今早忠勇侯安庆威突然叫人来报,说是想清楚了如何交代,但必须要皇上到场。 “说。” 夜北渊坐在龙椅上,淡道。 安庆威佝偻着身子,泛白的胡子下撑着讨好的笑:“皇上,安嫔娘娘她幼时曾被歹人掳走,老臣也不知道她曾发生过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人,说不定是那时……” 夜北渊面露不耐的打断了他:“朕不想听编故事,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说,忠勇候?” 最后三个人他陡然加重语气,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第23章 想你了 “呃这……”安庆威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几番挣扎之下,才终于下定决心说实情。 这时江公公突然跑进来对夜北渊低声道:“皇上,云嫔娘娘醒了。” “没机会了,安庆威。” 夜北渊忽然换了称呼,冷冷的话语吓的安庆威身子一颤,没了侥幸的心思,不停的磕着头。 “皇上饶命,臣说,臣什么都说。” 他却起身,丝毫不停留的走了出去。 “有话,想清楚了跟铡刀说去吧。” 夜北渊虽然走了,但留下了温玦。 温玦此人,素来淡然文雅,心狠手辣。 他将一根带着密密麻麻倒刺的长鞭交给了狱卒,毫不避讳的坐在了那个最舒适的椅子上。 他依旧笑着,和煦生风,而在安庆威眼中却是越来越多的惊恐. “恭喜你,现在换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夜北渊平日里四平八稳的脚步声中,难得带了一丝急色。 江公公紧跟在后边小跑着,心里忍不住偷笑。 皇上为一个女人如此耐不住性子,这还真是第一遭呢。 夜北渊忽然停下,急道:“江怀福,你去带人把朕准备的那些赏赐带上,快去。” “奴才遵命。” 芳栩宫。 “皇上有赏,赏云嫔娘娘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和田羊脂玉手镯一对,流烟云影簪一支,紫霞玉佩一支,极品夜明珠两只,雪莲仙补品一份——” 太监们端着御赐之物在芳栩宫内,排了整整齐齐的两大排。 这排场若传出去,那些鸡心眼的女人又该找麻烦了。 萧云暖刚又浅浅的入了眠,就被太监宣读赏赐的声音吵醒。 她撑着身子打算出去谢恩领赏,却被夜北渊一把按了回去。 她还不太清醒地眨了眨眼睛:“皇上,你什么时候来哒?” “朕知道你醒来就立马赶来了。”夜北渊紧紧拥住了萧云暖,低声道:“七日了,朕想你了……” 萧云暖心中一暖,小手也抚上了皇上的后背道:“我没事啦,青竹不是说你每日都来吗?” “朕想看到健健康康的你,答应朕,以后别这样了。” 她怎么感觉这这男人的语气是在……撒娇? 皇上呀皇上,您的冷傲高深呢? 萧云暖心里越来越软,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底扎了根…… 对了,安嫔! 光谈恋爱,正事差点忘了。 她轻轻推开夜北渊,道:“青竹说你刚刚去找安嫔了?我睡了那么久,可有审出什么了?” 夜北渊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最狠最痛最难忍的刑罚基本都用过了,威、逼、利、诱也都试过了,那疯女人的嘴跟金刚一样撬不开,如此骨气,朕倒是佩服的很。” “那现在怎么办?” “从安嫔身上的蛛丝马迹开始查,那些秘蝶世间少见,这就已经暴露很多了。她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还有她背后的忠勇侯府。朕有预感,她那个老爹知道不少东西。朕留了人把那对父女分开审了,安庆威他女儿骨头硬,朕倒是想看看他那把老骨头还有没有那么硬。” 第18章 第24章 不忙,没事 “好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养伤,别瞎操心了。” 萧云暖不言,心道:要不要告诉他那天晚上那个帮了他们的声音的事呢? 他虽然那晚非常肯定的相信了自己,但应该也想问自己的吧? 还有他和温玦那天晚上那些不似凡人一般的出手…… 算了,他不问,那她先问! “那天晚上你和棋师大人……” “吓到你了?听我解释,但切记不要说出去。” 原来,嵩岳国曾经只是一个人很少的仙国,每个人都有些灵脉,能够修炼。后来这个隐世的小国被凡人的军队发现,攻打。 嵩岳国人少,打仗虽寡不敌众,但国主凭着高深的能力直接杀掉了凡人的皇帝,后来国主非常喜欢普通人的生活习俗,便隐藏了能力与凡人国家合并,学着他们的生活习俗做了凡间皇帝。 许多许多年过去,嵩岳国人自己基本上都忘了曾经是仙国的事情,只有少数灵脉颇深,延续下来的家族还记得这些事。 再后来,元老级家族越来越少,拥有能力的人基本都成了其他人眼中的异类。 于是那极少数人便深深的隐藏了起来,以免被所谓单纯弱小,实则内心恐惧的普通人当成邪恶势力烧死。 “朕是国主那一脉,灵脉本就深厚,温玦是朕的旁支,那个什么棋师的身份也只是为了帮他隐瞒随便给的称呼罢了,实则……算是朕的挚友兼贴身侍卫吧。” 屋里的宫人早就遣退出去了,夜北渊只好自己起身去倒了碗茶猛灌下去。 说真的,全后宫的女人加起来,都没听过他说这么多话。 萧云暖当真是后宫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皇上你看看我,有没有什么灵脉?” 修炼什么的,听着就好好玩! “没有。”夜北渊干脆道,“若有的话,朕第一次见你就能看出来。” 没有? 萧云暖的小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那算了,那就不告诉他了,说不定那天晚上老天眷顾……或者说他们嵩岳国的老祖宗怕断了血脉,于是在她身上显灵了吧。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正常的世界,再不正常的事也是有可能滴。 夜北渊在她这待了没多久,就又被军务上的事给叫走了,这次她终于得了清净,睡了个天昏地暗。 次日上午。 这一觉醒来她神清气爽,感觉伤好了大半。刚梳妆完毕,就看到下了早朝便来了芳栩宫的夜北渊。 他看到萧云暖这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伤好了?” 萧云暖伸了个懒腰,道:“嗯,本来就没那么严重嘛,多睡几天恢复了精神肯定就好啦。” “朕陪你出去晒晒太阳。” “好呀。” 江公公跟在二人屁股后边,一脸憋屈,欲言又止。 皇上啊……尚书大人刚下朝就去找您了,还有好几位密使大人在永清宫等着汇报调查结果呢。 您怎么好在这散步啊…… 夜北渊走在前边把玩着萧云暖的小手,头也不回道:“江怀福,你那个表情当朕看不见?让他们等着。” 萧云暖也看到了江公公的表情,连忙道:“皇上您今天很忙吗?有事您先去处理,我叫青竹陪我就好。” 夜北渊:“不忙,没事。” 江公公:…… 尚书大人:…… 密使:…… 皇上,您开心就好。 第25章 芳栩宫容不下你了 “娘娘,这是皇上叫御膳房送来的冰糖燕窝炖雪梨,您快尝尝。” “放那吧,一会再说。” 自从萧云暖受伤以来,这滋补的膳食就没断过,前天是补血汤,昨天是人参乌鸡汤,今天又变成了燕窝。 她感觉再补下去,非得上火不可。 不过话说,养了这些天她几乎没出过门,更别说下厨房,虽然夜北渊天天来,但也只是陪她一会就去忙了。 不知道他最近饮食怎么样了。 他不是……只能吃自己做的菜么? 算算时辰,也快到他来看自己的时候了,反正伤口也不疼了,不如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青竹,去御膳房多要几块白煮鸡胸肉,再拿几颗白菜来。” “奴婢遵命。” 青竹怕东西太多自己拿不了,便叫了闲着无事的宫女陪自己一起去。 二人走在空空荡荡的道路上,宫女阿雪突然嘟囔道:“也不知道云嫔娘娘在想什么,前段时间就天天扎在小厨房里。好不容易伤好了,又开始做饭,也不去笼络圣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芳栩宫是第二个御膳房呢!” 皇上来小厨房时一直穿着常服孤身一人,低调的很,所以之前皇上来蹭饭的事,芳栩宫只有萧云暖和青竹知道。 可落在他人眼里,萧云暖竟成了不务正业的后妃了。 阿雪这番凉讽的话语落在青竹耳朵里颇有些尖锐,青竹护主的很,当即就拉下了脸色。 青竹如今已是芳栩宫的大宫女,在宫女中有些地位,她冷脸教训道:“什么时候,奴婢也可以背后妄议主子了?你这么本事,不若你去做主子?” 阿雪不服:“青竹姐姐,这里又没别人,说两句怎么啦!” 第19章 “没人便可以背后妄议主子是非?这般没规矩,芳栩宫怕是要容不下你了。” 阿雪咬唇,眼中满是不甘:“是……奴婢不敢。” 很快食材取了回来,萧云暖先将鸡胸肉片成片,再切成条,又将大白菜最嫩最嫩菜心洗净切成长方小块,然后在锅中倒了不少油,等着油热准备下锅炸肉。 “朕的云嫔,终于想起这回事了?朕都好些天嘴里没什么味道了。” 萧云暖被突然出现的男声吓得一抖,无奈道:“皇上下次出现的方式缓和点呗,您又吓嫔妾一跳。” 这男人之前便总在自己忙着膳食的时候,不让人通报,又掩去足音的走到自己背后出声。 夜北渊愉悦的低笑两声道:“好,朕答应你。” 男人猛然从背后搂住萧云暖,低哑的话语挠的她心里痒痒的。 “皇上您别闹,先让嫔妾忙完,油温都快烧过了。” 油:……我早烧熟了。 萧云暖将白白嫩嫩的鸡胸肉下锅,在油中沸腾片刻,便捞起控油,又将嫩白菜心下入锅中油炸片刻后,捞出控油,摊在铁网上。 夜北渊深吸一口气:“这次做的什么?” “肥鸡火熏白菜。”萧云暖手下一刻不停,取了一只干净的锅放到火上,锅内加上适量白糖、茶叶,烧到起烟,架上铁网盖上锅盖开始熏白菜。 片刻功夫,萧云暖掀掉了锅盖准备最后的炒制。 “好香。” “一会吃着更香,出去等我好不?” “不好。” 萧云暖:…… 第26章 愿意与在下合作吗? 门外。 “唉呀……怎么听不清呢?” 阿雪趴在小厨房侧窗底下,把耳朵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墙里。 守在小厨房门口的青竹听到一丝动静,以为芳栩宫进了老鼠,连忙抄了只扫帚寻着声音找去,结果发现了鬼鬼祟祟的阿雪。 “阿雪?你干什么呢!” 青竹一声厉喝,吓得趴在窗户底下偷听的阿雪一哆嗦。 “青竹姐姐,别那么大声嘛——快过来快过来!”阿雪一脸得逞的笑,“我刚才看到好像有个陌生男人进了厨房,没想到……云嫔娘娘胆这么大,皇宫里也敢私会男人。” 青竹知道阿雪定是没看清,误会了什么。她刚想解释那是皇上,就突然想起来萧云暖很久以前的叮嘱。 娘娘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皇上每天会来小厨房的事情。 秘密要保守,但这个不忠心的刁奴也要惩罚。 青竹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戳了一下阿雪的脑袋,道:“上午跟你说的话又忘了是吗?现在居然还敢偷听主子说话了,很闲的话就去把全芳栩宫的脏衣服洗出来,不许送去浣衣局,自己洗!” 阿雪急了:“青竹你干什么呀!那么多衣服我才不洗!” 开玩笑,云嫔娘娘这里才是最要紧的事,后妃私会男人哎,若是传出去云嫔就完了。 不行,不能传出去,皇上会丢面子的。 她要亲自告诉皇上,然后在皇上伤心时自己再趁虚而入…… 嘻嘻! 阿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得意地扬起了下巴,瞬间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了。 眼前的青竹她也不放在眼里,不去洗什么衣服直接回了侧房休息。 “你!”青竹气的跳脚,但又不敢去打扰皇上和娘娘,只好愤愤的回到了门口继续守着,免得再有人来偷听。 在阿雪眼里,青竹现在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贱婢而已。 她坐在铜镜前,欣赏着自己的……有些坑洼的窝瓜脸,丝毫不觉得丑陋。 忽然,阿雪脑海里传进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我能让你变的美貌无双,还能成功让你做上皇妃,阿雪姑娘,愿不愿意与在下合作呢?” 阿雪吓得大脸惨白,慌乱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喊道:“谁……你是谁!少装神弄鬼!” 那声音慢条斯理道:“这个问题……呵,恕在下暂时不想回答,你只要知道,在下是来帮你的这就足够了。对不对?未来的雪妃娘娘?” 不得不说,那人把握人心把握的刚刚好,尤其是像阿雪这样的人。 雪妃娘娘的称呼让阿雪无比快乐,竟唤回了她吓没了魂的理智,她冷静下来,对着铜镜勾起一抹丑陋的冷笑:“我愿意,和你合作。” 小厨房内。 夜北渊那厮,竟连到侧厅去吃都等不及,肥鸡火熏白菜才刚出锅,便要在厨房用膳。 萧云暖收拾了块干净的地方出来,调侃道:“皇上呀,您这副模样敢不敢出去让臣子们看看?” “朕都嚼了……快一个月的蜡了。” “慢点吃嘛,嫔妾这不是身体好啦!保证天天给您做最好吃的东西。” “好。” 夜北渊用完膳,又匆匆回了永清宫批阅奏折。 不过他前脚刚走,不速之客便来了。 第27章 找麻烦的来了 “哟,这是哪个宫的油烟味,呛死本宫了!“ 萧云暖刚出小厨房,就听到芳栩宫门外那个熟悉的声音。 惠妃?她被禁足了一个月,萧云暖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今天是刚刚好禁足满一个月,是惠妃解禁的日子。 第20章 那日从惠妃被太监们押送回涟漪宫后,心中对萧云暖的恨意就没减轻过,反而日复一日如雨后春笋般增长的更加迅速。 她日日都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期盼着有哪个聪明点的能把萧云暖干掉。 可惜,萧云暖命大,遇刺都能完完整整的活下来,甚至升了嫔! 惠妃实在忍不住,今早来通知她禁足结束的小宫女刚说完话,她就迫不及待地带人来了芳栩宫。 来干嘛?找麻烦! 惠妃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了芳栩宫,刚见到萧云暖,便故作嫌恶的捂住了口鼻。 “咳……本宫就说怎么这里这么呛,原来这芳栩宫有个灰头土脸的主子,真是没规矩,难闻死了,门外的整条路上都被熏得全是油烟味。” 呃…… 萧云暖抬起袖子闻了闻,虽然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也不至于这么大味吧? 不过她长了记性,免得惠妃在借题发挥,先规规矩矩行了礼才道:“惠妃娘娘,您若是闻不惯,可以先……回涟漪宫。” “好哇,本宫才禁足一个月,你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竟敢撵本宫走?” 不是,惠妃指定是有点毛病吧? 嫌我宫里味大,你出去不就得了。 啊,既死赖着不出去又嫌弃这里有味,难不成要她现在派人在芳栩宫到处熏香去吗? 萧云暖掩下心绪,道:“回惠妃娘娘,嫔妾不敢怠慢您,嫔妾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在小厨房开了个小灶罢了,若扰了您的清净,还请见谅。而且这芳栩宫一时半会也清不干净味道,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还是请您先回芳栩宫吧。” 惠妃一噎,发现根本找不出萧云暖话里的破绽。 这贱婢真是越来越精了! 惠妃身边的白露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给自家主子解围道:“娘娘,咱们来是有正事的,今天就是云嫔娘娘身边那个青竹抢了咱们涟漪宫的东西。” “对!”惠妃给了个赞许的眼神,重新高高的扬起了下巴,“本宫今天来是有正事的,妹妹刚入后宫不久不会管下人,本宫也不怪你,这次来只是教教你如何才能管教好下人……把那个目无尊卑的东西给我拖过来!” 青竹想起了死去的小荷,这若是被带到了涟漪宫,她半条命恐怕都得没了,连忙跪下道:“娘娘明鉴,奴婢没有抢您宫里的东西啊!” “那你是说……我涟漪宫的人冤枉你不成!给我拖过来!” 惠妃背后的太监们涌上前来抓人,萧云暖上前一步,将青竹藏到了身后。 惠妃眯了眯眼睛,“云嫔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萧云暖冷笑一声:“杀人之前尚且还会让人死个明白,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将我的贴身侍女带走,难道嫔妾就在旁边干看着么?” “不是说过了,你身边的青竹没规没距的,抢走了涟漪宫的东西。云妹妹,需要本宫叫太医来给你看看耳朵吗?” “您倒是说说,青竹抢了您宫里的什么东西?” 白露上前一步,认真道:“回云嫔娘娘,白菜。” 第28章 不甘心!不甘心! “噗。” 萧云暖实在是没忍住。 竟然会有钱有势的人,因为几颗白菜闹事。 这要是在现代,都能登上沙雕热搜排行榜了。 萧云暖强忍住笑,绷着脸认真道:“惠妃娘娘,其实白菜嫔妾还有剩,要不……匀您点?” “放肆!都给我不许笑!”周围的偷笑声越来越多,惠妃脸上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火辣辣的。 她回过头,冷冷的盯着白露。 白露也慌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云……云嫔娘娘,我们娘娘今天中午想吃白菜,可奴婢去了御膳房才知道,御膳房最后的几颗白菜都被芳栩宫拿走了。这宫里稀缺的东西向来都是位份低者要让给位份高的,您这不是抢了涟漪宫的东西,是什么……?” 白露声音越来越弱,底气也越来越虚。 这都哪来的沙雕奴才啊? 萧云暖连气都懒得生了,故作惋惜道,:“惠妃娘娘见谅,嫔妾真的不知道,原来皇宫里白菜都成了稀缺物品,当真是嫔妾的错,所以说……嫔妾剩的那些白菜要不然送回御膳房,让他们给您做一道上好的白菜汤?若是您不嫌弃,嫔妾给您做也可以。” 惠妃怎么可能要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可是自己身边这不中用的宫女又把自己说的好像多么在乎这白菜似的,让她下不来台。 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眼神狠狠地剜着白露。 萧云暖清楚的感觉到,这女人现在对自己的仇恨值,暂时全都转移到这个小婢女身上了。 惠妃一甩宽袖,什么话也没说怒气冲冲地掉头走了。 她再待下去,恐怕就要成了全后宫的笑柄。 萧云暖忍笑,高声道:“嫔妾恭送惠妃娘娘。” 砰! “啊啊啊啊啊啊——” 哦,没什么事,就是惠妃走得太急被芳栩宫的门槛绊倒了。 晚上。 夜北渊又独身一人来了芳栩宫。 也真是不容易,想跟自己媳妇(?)吃个饭还得偷偷摸摸的。 可萧云暖的身份还不能传扬出去,他的秘密也一样。 他刚走到萧云暖寝殿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清脆的笑声。 第21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云暖笑的前仰后合,几乎快要站不住。 青竹急道:“娘娘……您别笑了,您都笑了一个下午了,这要是让惠妃娘娘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您的啊。” “没事儿,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谁会跑去告诉她啊哈哈哈哈哈哈……” 夜北渊推门:“你倒还真是笑得出来。” 萧云暖连忙止了笑:“咳……嫔妾给皇上请安。” 夜北渊挑眉:“朕看你啊,好好琢磨明天怎么过吧,惠妃睚眦必报,吃这么大亏肯定不会放过你,还在这笑。” “咦?”萧云暖一歪头,“出了事的话,皇上您不帮嫔妾吗?” “朕……”当然帮你…… 萧云暖看到夜北渊吃瘪的表情,又忍俊不禁了起来。 做宠妃多好啊,不管什么事兜不住了还有大粗腿可以抱。 殿内对话的声音隐隐的传了出去,阿雪依旧趴在门口听着里边的动静。 她刚刚看到一个男人走进了云嫔的寝殿,准儿没错! 阿雪现在满心都是萧云暖宫中私会野男人的念头,根本没仔细观察那个男人。 更没有意识到她口中的野男人,与她倾慕的皇上的身形是一模一样的。 她知道,捉奸要成双,现在是绝好的机会! 阿雪轻手轻脚的离开门口,急忙跑到了永清宫。 “干什么的?”江怀福看着侍卫们拦下的小宫女,问道。 阿雪急切道:“江公公,奴婢有要事要告诉皇上,非常急,求求您了通报一声吧。” “笑话,别说皇上已经歇下了,就算是没歇下,也岂是你一个小宫女能见的?” “奴婢真的很急……” 江怀福掐着声调数落了起来:“你们都怎么做事的,竟然把这么一个疯子放进来搅扰皇上的清净,赶出去!” 阿雪剧烈挣扎着:“放……放开我!要是有朝一日我成了主子,就把你们统统治罪……啊!” 她就这样被丢出了永清宫,无论怎么叫喊侍卫们再也没有放她进去过。 不甘心!不甘心! 阿雪转转眼珠,一计又上心头。 第29章 把柄落她手里了 “你是说真的?” “回禀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千真万确。奴婢可以肯定,那个野男人现在还在云嫔的寝殿内。” 惠妃猛地从柔软的美人椅上直起身子,低沉郁闷了一下午的心情终于顺畅了些。 连下午摔的那一跤都感觉没那么疼了! 萧云暖,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么大个把柄被她掌握在了手里,这次看你怎么死! 不过……这个奴婢也是芳栩宫出身的,不能绝对相信,还是再调查确定一下为好。 思及此,惠妃又慵懒的躺了回去,漫不经心抚着指甲道:“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阿雪忍不了了:“可……惠妃娘娘,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那个野男人真的就在云嫔的寝殿里,说不定还在她的榻上!只要现在叫上皇上去芳栩宫,您就可以除去您的心头大恨了,再晚您就失去机会了啊!” 她地位低不能进永清宫叫不来皇上,惠妃总有权力去叫了吧! 只要惠妃和云嫔两个女人之间斗,皇上一定会同时厌弃她们的! 到那时候,自己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可阿雪越是急切,惠妃却越不愿意相信她了。 惠妃语气中夹杂了一丝不耐,微微合上了双眼:“既然萧云暖跟男人私会,定然不会只有这一次。而且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本宫也要歇息了,难道要本宫和皇上这么大半夜陪你去折腾一趟吗?” “可,可是……” “来人,轰出去。” 这是阿雪今夜第二次被人丢出了门外,她失魂落魄的回了芳栩宫,没发现身后跟了只涟漪宫出来的“老鼠”。 “惠妃娘娘,那个阿雪的确没骗您,奴婢亲眼所见,云嫔的寝殿里千真万确有个男人呢!而且行为举止极为亲密,恬不知耻的。” 第二天上午,惠妃刚梳妆完毕,她派去跟踪阿雪的婢女便带回来了这个好消息。 “太好了!”惠妃感觉多日郁结心口的一口闷气终于疏散了开来,“本宫现在就叫上皇上,去捉奸!” 从阿雪到惠妃,再到去探查的那个宫女,她们压根没有把那个野男人的身份往皇上身上想,即使身形相似,不,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 后宫皆知皇上不近女色,就算萧云暖升了嫔又怎么样?就算赏赐颇多又怎么样?也不过是因为护驾有功罢了! 几乎所有女人的脑子里,都莫名的拧着这么一根筋。 当然,这筋越是拧,打脸越是疼。 这时,容妃从门外走了进来道:“惠妃妹妹急什么呀,这都日上三竿了,野男人估计早就不在芳栩宫了。” 惠妃草草行了礼,不太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她还记得仇呢,就是这女人拦着不让自己教训萧云暖那个小妖精,还逼着自己抄了那什么《女诫》。 三遍啊!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手都要累断了。 “傻妹妹,姐姐是怕你做傻事啊。” “什么意思?” 容妃勾勾手,示意惠妃附耳过来,低声道:“妹妹你想想,若是今天晚上去捉奸,最多也就是让皇上厌弃了萧云暖,打入冷宫罢了,怎能解的了妹妹的心头之恨呢?若是再等上几日……可就不是打入冷宫这么简单了哦。” 第22章 惠妃恍然:“姐姐是说……太妃回宫那日?可那日的宴会那么重要,你确定萧云暖会那个时候与男人私会?” “她不去私会?呵……这不重要,反正她也犯下了秽乱宫廷的大罪了,难道咱们就不能给她送去个男人么?” 第30章 这女人又抽的什么风 平静的日子下是无数的暗潮涌动,转眼,就到了太妃回宫那日。 “娘娘,晚上您是戴这支流烟云影簪呢,还是戴这支七宝珊瑚簪?” 萧云暖坐在梳妆台前,青竹给她挽好发髻。正拿着簪子在她头上比划。 萧云暖不在意的摆摆手:“都行都行。” “那耳环呢?景泰蓝?还是红翡翠?” “随你随你。” “那手镯……” 萧云暖透过镜子望着青竹,有些无奈道:“我的好青竹,晚上是给太妃接风洗尘的家宴,咱们去做个小透明就好啦,又不是去争奇斗艳,这么在意这些簪子耳环的做什么啊?” 还不如琢磨琢磨这两封信呢。 今早她刚醒,青竹便呈上来两封信,说是在芳栩宫门口捡到的。 一封信上说,他知晓安嫔的幕后主使是谁,望萧云暖今夜戌时独自一人来凛冽殿一叙。 另一封信,咳……有些奇怪。 另一封信上写: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云暖,我们就像诗句中那天上的比翼鸟,地上的连理枝,为何要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呢?今夜戌时凛冽殿,情意相叙,不见不散。 落款是……你最亲爱的郎君。 ??? 这什么鬼东西? 送错了? 不过信里又确实写着她的名字。 她怎么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样看来,今晚这凛冽殿是怎么着都要走一趟了。 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耍花招。 不过这凛冽殿,不是早就被夜北渊当成废弃宫殿了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把那里当秘密交易场所了? 晚上,武信殿。 武信殿是皇宫之中举行宫宴的场所,每年有外邦使臣来访时,也会在此处设宴接待。 已经有不少嫔妃已经到场了,萧云暖到的也不算晚,跟着大家缓缓入席。 她刚一坐下,就看到正前方的惠妃貌似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眸中满满的嫌恶和……玩味的讽意。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青楼女子。 她挂着公式化得体的微笑,回望了过去,惠妃却又翻着白眼正过了头,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萧云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女人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她来不及多想,皇上与康太妃便已入席。 皇上看着那么年轻俊美,康太妃却已是两鬓斑白,不过这张褶皱并不怎么多的脸,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风韵的。 众人起身行礼:“臣妾(嫔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妃娘娘……” 康太妃一脸福相,像个老顽童一般笑了两声:“都起来都起来,哀家太久没回宫了,让哀家瞧瞧,这后宫多了好几个哀家没见过的美人啊,皇帝有福啦。” 几个妃嫔争先恐后地向康太妃介绍自己,顺便也在皇上面前露露脸。 “回太妃娘娘,嫔妾是新进宫不久的婉嫔,尚书府出身的。” “太妃娘娘,臣妾是容妃,还记得臣妾吗?” “太妃娘娘……” 康太妃努力一个个望去,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哀家都看不过来了……” 这时众嫔妃中不知谁掐着嗓子喊了一句:“这新进后宫的嫔妃里,若论美貌,谁能比得上云嫔妹妹啊。” 萧云暖嗑瓜子的手一顿,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不悦的眼神。 这可真是人在席中坐,锅从天上来。 一阵寂静中,康太妃突然眯着眼睛寻道:“这云嫔是哪个姑娘啊,站出来,好好让哀家瞧瞧。” 没办法,萧云暖只好放下手里的瓜子,提着衣裙起身走到了太妃面前。 康太妃看清了她的脸,突然一哽咽,带着哭腔道:“烟……烟儿……?” 第31章 不是烟儿? 席间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太妃娘娘又开始了……” “怎么回事?烟儿是谁?” 容妃与惠妃坐的近些,容妃偏过身子对惠妃小声道:“妹妹这就不知道了吧?康太妃啊在先帝再世时曾育有一女,好像是叫……夜罗烟,不过可惜年纪轻轻便夭折了。自从这位小公主去世之后,咱们这位太妃娘娘便变得有些痴傻了,其他时候都还算正常,唯独根本不记得小公主已经去世的事情,常常叫错人。看见个长相干净漂亮的,都会哭着叫人家烟儿。” “原来如此……” 夜北渊坐在龙椅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起身将扑在萧云暖身上的康太妃拉了下来。 “母妃,您先看看儿子。”夜北渊指指自己,又指指萧云暖,“您在看清楚些,这是朕后宫里的云嫔,不是烟妹妹。” 萧云暖也被扑上来的康太妃吓的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接着夜北渊的话茬道:“对的太妃娘娘,嫔妾叫萧云暖,您认错人啦——” 康太妃一脸茫然道:“啊……不是烟儿?” 夜北渊道:“不是烟儿,这是朕来宴席之前就给您提过的云嫔,前些时候宫内有歹人行刺,是她,救了儿子。” 第23章 “行刺……哀家想起来了。”康太妃连忙拉着萧云暖的手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急道:“乖乖,有没有受伤啊?” 萧云暖摇摇头,像哄孩子的语气一般轻柔道:“没有呀,太妃娘娘,您看嫔妾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康太妃放心的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萧云暖的手以示安慰,又回头一巴掌狠狠扇在夜北渊的肩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能让妹妹保护你,啊?!” 得,这康太妃还是没倒过脑子来。 康太妃拉着萧云暖往上走,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这得亏你妹妹没出什么事,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哀家唯你是问!” 说罢,让萧云暖贴着自己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萧云暖也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的微笑着,仿佛真的是康太妃的亲女儿一般陪她说笑。 夜北渊第一次在夜罗烟去世后,看到母妃脸上浮现如此放松的笑容。 他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暗地里却终于松了一口气,也陪着康太妃坐到了她身边。 惠妃恨恨的盯着萧云暖,看着她坐在那高高的位子上,还和皇上、太妃坐的那么那么近。 她恨得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 刚才那一声当然是她喊得,她不过是想把萧云暖推到风口浪尖上,被众人奚落一番解解心头之恨罢了。 可是…… 呵!!! 没事,反正她不急,算算时辰,戌时也马上就要到了。 那时才是她真正解恨之时! 酉时末,萧云暖果然不顾康太妃的挽留,急匆匆地走出了大殿。 惠妃简直就差脸上写着高兴俩字儿了,她跟容妃对了个眼神,连忙偷偷的缀了上去。 萧云暖出了大殿便往御花园的方向走,一路上偷偷摸摸的,遇到巡逻的侍卫或是路过的宫人,便会躲在草丛里。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才来到了凛冽殿门口。 跟在后边差点跟丢的惠妃强压着呼吸,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萧云暖果然是跟男人有私的! 虽然那封信是假的,但她背叛皇上的事情绝不会有假了,不然为何真的按照信上的时间偷偷摸摸的跑来这里呢! 第32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萧云暖状似紧张的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屏住呼吸轻轻地推开了门。 屋内黑漆漆的,她拿出随身带的火折子,看到了一个急不可耐的黑衣男人。 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丝甜甜的香气。 呵……你们还真是费心了。 门外。 惠妃躲在殿门外的石雕后,观察着凛冽殿的情形。 她看到屋内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不一会儿,窗户的剪影上就出现了一个男人脱去外衣的动作。 真是……激烈啊,惠妃吞了口口水。 她做了皇上的嫔妃这么多年了,都还不知道与男人……是什么感觉呢。 突然,屋里灭了灯,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惠妃没有多想,连忙悄悄地上前,掏出了准备好的金锁,整个人趴在门上,打算先观察一下情况。 她悄声道:“奇怪……怎么没声音了?” 她趴在门缝上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门却从里边大敞了开来。 惠妃一下子没了重心支撑,脸部着地重重的跌了进去。 还没等她爬起来,萧云暖便迅速捡起了她掉在地上的金锁,从外面把屋子锁了个严严实实。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也不想这么恶毒,但谁先动的手呢! 惠妃呛咳着,不小心吸入了屋里的空气,感觉身上越来越热,只好拼命的拍门叫喊着。 萧云暖倚在门外,冷哼一声道:“惠妃娘娘,您准备的大礼嫔妾可无福消受,您还是自己好好享受吧!” 惠妃她们以防万一,那个男人是早就被她们下好了药丢在这里的,屋里也点上了西域进贡的上好催情香。 她在屋内力气越来越弱,但她依旧拼命的拍着门,期盼着谁也好能先来把她救出去。 她绝对,绝对不能失了身子! 突然,那个男人扑了过来抱住了惠妃,惠妃只感到身上一阵清凉,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 她终于没了理智,也扑了上去。 ………… 萧云暖才没有那个闲心思偷听那种东西。 反正笼子铺好了,兔子也跳进去了,现在就看狐狸什么时候来了。 她懒懒的踱着步子,又逛回了御花园。 刚才为了耍惠妃溜着她玩,可是转了好大一圈呢! 等等,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温玦? 那抹熟悉的白袍身影微扬着手,正准备做什么,却忽然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又气定神闲的放了回去。 “棋师大人?怎么这么晚跑到御花园来了。” 温玦似乎也有些惊讶,道:“臣正在与自己博弈,娘娘不在宴席中,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萧云暖脸上划过一丝玩味:“我在等一出好戏呢!” “不过话说,你不是下棋么?我怎么……没看到棋盘?” 她左右看了看,别说棋盘了这附近连个亭子或者石桌都没有啊。 “棋盘,在这里。” 温玦指尖轻点萧云暖的眉心,她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一张虚幻的棋盘就已经停在了低空中。 第24章 已经走了一半的棋子还在棋盘中,如同星星一般闪烁着。 萧云暖惊叹,这也太神奇了。 “娘娘想来试一下吗?” “我……可以吗?” “自然可以。”温玦轻笑,“闭上眼睛,深呼吸,想象吸入了的那一股气流顺着自己气息的运转来到丹田,再由丹田散发到四肢,最后凝聚到右手的指尖。” 萧云暖试着照他的话做,第一次却什么都没发生。 她有些失望,更加认真的再试了一次。 好像……真的有一股热热的气流在体内游走,先到了丹田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再冲到了指尖。 她睁开眼睛,惊喜的发现指尖闪着一抹白色的光芒。 第33章 与人私会 “可夜北渊明明说我没有什么灵脉啊……” “大概只是隐藏的深些罢了。”温玦却没有那么惊讶,淡笑道:“开始吧。” 萧云暖望了望凛冽殿的方向,还是静悄悄的。 御花园的这个位置离凛冽殿极其的近,这样等惠妃的同伙带人过来时,她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走神间,温玦执虚幻的黑棋已经落下一子,抬起头望着萧云暖,也并不出声催促。 萧云暖的注意力回到了棋局中,她皱着眉端详着刚刚温玦与自己博弈的残局。 黑子团团围控着白子,一步一个陷阱,几乎难逃升天。 忽然,萧云暖将指尖凝聚的一白子落在了紧要处,吃了黑子一颗。 她有些欣喜地抬起头,却发现凛冽殿那个方向突然灯火通明,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围了过去。 为首的正是皇上、太妃和容妃。 “我的好戏来了!”萧云暖无暇再顾及棋局,然后安慰式的拍了拍温玦的肩膀,悄悄地跑过去缀到了大队伍的最后边看戏。 温玦一挥衣袖收掉了棋盘,有些怔然的回味着肩头的触碰感,摇头惋惜的自言自语道:“可惜了,又一局没下完。” 凛冽殿这边,阿雪跪在容妃身边大声道:“皇上,这里边千真万确是云嫔娘娘,准没错的,奴婢刚才在大殿上看娘娘神色不对便跟了出来,谁知……娘娘竟拉着一男人跑到了这里!奴婢知此事甚大,便连忙跑回来向您禀报了。” 容妃见夜北渊一直绷着脸色,以为他心生了厌弃之意,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也是,戴绿帽这种事摊在哪个男人头上会高兴呢? 思及此,容妃上前一步更贴近了皇上一些,小手挽上了夜北渊的胳膊,温柔道:“皇上,臣妾起初也是不敢相信的,但这云嫔的作风后宫里都在传,说是经常与男人私会在芳栩宫的小厨房呢!” 康太妃迷迷糊糊地对容妃道:“小蛇姑娘,这里边是谁啊,你看到烟儿了吗?哀家一眨眼,她怎么就不见了呀……” 容妃耐下心哄着眼前的老婆子:“太妃娘娘,我不是什么小蛇姑娘,我是容妃,容妃呀,这屋子里边就是您的烟儿呢!” “你怎么会不是蛇呢,你看看你,笑的多假啊……” 这碍事的老女人! 容妃面色一僵,连忙回头望着皇上。 夜北渊依旧不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额上的青筋都隐隐的爆了出来。 看夜北渊这脸色,她又强撑起了笑容道:“皇上,臣妾知您伤心,这萧云暖也实在可恶,竟辜负您的宠爱与信任,切不要为了这不知廉耻的小人气坏了身子啊,您说是不是?” 气吧,气吧。 皇上越生气,说明给萧云暖的惩罚会越重啊! 最好不要打入冷宫什么的了,直接处死吧! 凛冽殿内隐隐的传出了些动静,屋外一片沉寂,仔细一听,好像还真是些男人女人不堪入耳的声音。 容妃暗暗给阿雪使了个眼色,阿雪会意,连忙带着人上去撞门。 撞门的声音竟丝毫没有影响到殿内的人,他们声音反而更大了。 砰! 门撞开了! 不堪入耳的声音毫无遮掩的传了出来,容妃冷笑一声:“这云嫔,还真是不知廉耻。” “哦?是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容妃身后响起。 容妃喝到:“难道不是吗?!” “但如果里边的是云嫔,那我又是谁呢?” 第34章 里边竟是她?! “啊啊啊啊啊啊——” 容妃一回头,看到笑眯眯的萧云暖吓了一跳。 “你在这?!那里边……怎么是惠妃???” 容妃终于看清了屋内,正躺在地上动作疯狂露骨的女人的脸,竟然是惠妃! 夜北渊将容妃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狠狠地拉了下来,将这女人甩在了地上。 只听他冷声嫌恶道:“若不是云嫔让朕不要妄动,你这只手早就没了。” 现在只要有除了萧云暖以外的女人碰他,就浑身像起鸡皮疙瘩一样难受,他刚刚一直忍着没开口,就怕一个忍不住砍了这女人的手。 现在萧云暖出现,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容妃看到夜北渊那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刚刚在天上飘了一圈的心脏狠狠地坠落了下来。 萧云暖笑了笑,讽刺道:“我若是在里边,怎么看姐姐你准备的大戏呢?” 容妃回神,跪下行了个大礼,慌忙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为何会是惠妃,许是这小宫女眼拙看错了人,请您定要狠狠的责罚她啊!” 第25章 反应倒挺快的! 萧云暖恍然的哦了一声:“可容妃娘娘,平日您不是一直谨言慎行的吗?怎的今天如此不小心呀,一个奴婢的话您也能轻信。” 容妃闻言敛下眉眼,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甚至还抹起了眼泪,委屈道:“臣妾的确是不该信,不该信的……因为阿雪明明是芳栩宫的奴婢!云嫔!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惠妃,还置我于不义之地!” 众人大惊:这云嫔娘娘也恶毒了,竟利用女子最重要的清白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落在萧云暖身上的眼神一个比一个的扎人,憎恶、讽刺、恐惧…… 萧云暖冷冷一笑,抬头一个个回望了过去:“容妃来时的路上说了什么,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谁能来给我复述一下?” 容妃心中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阻拦,便听婉嫔朗声道:“容妃娘娘说,这位阿雪亲眼见您与男人私会,还说您仗着姿色过人,早就有人亲眼见过您在芳栩宫偷人了。” “多谢。”萧云暖感激的望了婉嫔一眼,转而叹息道:“听听呐,容妃娘娘,您早就知道我在芳栩宫偷人了,又怎么能说是一时听信了我宫里奴婢的谗言才跑来的呢?” “谁知道你……” “再者……”萧云暖似笑非笑的蹲下身子与容妃平视道:“谁说,你身边这个奴婢是我宫里的了?” “妹妹你莫要狡辩了,阿雪明明是你芳栩宫里的!” 阿雪连忙跪下磕头哭喊道:“云嫔娘娘,您不能因为陷害了两位娘娘就不认奴婢了呀!” “哦?那谁证明呢?容妃都知道你叫阿雪,可我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其实萧云暖也真的不知道这个奴婢叫阿雪,只知道大概是自己的宫里的。 总无论如何,反赖到容妃身上就对了! 阿雪猛然道:“青竹!青竹能证明!奴婢前几天还跟她一起去御膳房拿过东西!” 萧云暖慢慢站起身:“可惜青竹不在呢……反正皇上天天都来我宫中,不若我们问问皇上?哦?” 一阵沉默中,夜北渊只淡淡扫了一眼阿雪:“没见过。” 容妃心上一凉,只知局势对她不妙了,没意识到夜北渊回这话其中的意思,众人却差点惊掉了下巴。 什……什么意思? 皇上什么时候天天去芳栩宫了? 而且皇上这意思是……默认了? 第35章 以退为进 在众人小声的讨论中,容妃也突然反应过来,怔怔的望着夜北渊。 男人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眉眼温柔的望着与她相争相斗多时的萧云暖。 既不出言否认那句“皇上每天都来我这里”,亦没有什么怒气。 她似乎一开始就输了。 容妃咬咬牙笑了,突然就没有了争斗的心情,强行改了口道:“皇上恕罪,是臣妾……太过大意了,这小宫女一开始说的就是惠妃私会男人,臣妾也是想来捉惠妃的,结果这宫女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引了人来又改口说是云嫔私会男人,臣妾实在不知实情,一不小心就跟着宫女说是云嫔妹妹。” 说罢一转身跪下向萧云暖行了一个大礼道:“还请妹妹恕罪。” 萧云暖有些惊讶,神色愈发正经了些。 这是个识时务知进退的对手。 不过您这话漏洞也太多了些吧?这是有多不小心的一直在往她身上泼脏水啊? 夜北渊低头转了转拇指的玉扳指,没让她起来,神色莫测道:“既如此,容妃以为惠妃该如何惩罚?” 容妃往殿内理智还没回笼的破败女人那里,望了一眼婉转道:“惠妃妹妹……也是情有可原,请求皇上将她打入冷宫,留下她的性命吧。” 萧云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情有可原?她敢保证,若是现在被锁在里边的是她,容妃和惠妃肯定如同长着十八张嘴般的,劝皇上把自己处死。 想问为什么她不去呛声? 呵!这女人在这表演以退为进呢,她又不是傻子,现在出声她就是炮灰了。 现在就看夜北渊,有没有鉴别这盛世大绿茶的能力了。 夜北渊背对着殿门,不想去看那不堪入目的女人,冷声道:“这种女人,朕留在后宫都嫌膈应,既然这么缺男人……那就贬为庶人,卖到南蛮的青楼去吧。” 南蛮的……青楼? 听闻那里的男子对女子毫无怜惜之意,尤其是烟花之地的女子,那简直是往死里玩。 这个惩罚,对惠妃来说恐怕比死还难以接受。 容妃一歪身子,呆呆的跪坐在了地上。 那下一个……是不是就是她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康太妃突然颤颤巍巍道:“皇帝啊,容妃也算检举有功,给她些赏赐吧。” 众人绝倒:这个康太妃怎么还是不清醒,这算什么检举有功啊? 夜北渊却突然道:“可以,但朕今天出来的急,并没有带什么好的物什。” 说罢回头望着萧云暖,对她微微挑起了眉。 噗。 这男人太狠了。 萧云暖瞬间会意,从头上随意拔下了一根发簪递给夜北渊,道:“这个如何?” 夜北渊不满,低声道:“这是朕赏给你的那根流烟云影簪,不行。” 萧云暖撇撇嘴,又摸索着拔下来一根道:“这个珊瑚簪总可以了吧?反正这个颜色太艳了嫔妾也不喜欢。” 第26章 “可以。” 容妃跪在一旁强撑着微笑,袖口都快被自己撕碎了。 这算什么? 不赏赐也不罚,容妃就已经很满足了,为什么还要赐给她萧云暖用剩下的东西? 还挑挑拣拣?! 羞辱她吗? 夜北渊接过七宝珊瑚簪,扔给了候在一旁的江公公,对容妃道:“容妃这赏赐可喜欢?” 容妃牙都快要咬碎了,勉强道:“喜欢……臣妾叩谢皇上圣恩。” 夜北渊搀着康太妃,又带着众人回到了宴席。 萧云暖却没走,留下来看着跪地不起的容妃。 她还有事要问呢。 她道:“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了吗?” 容妃眼神呆滞道:“如果你想跟我炫耀,你赢得了皇上的宠爱,那你大可不必了。” “不,圣宠只是最没用的那一部分。” 第36章 中计了! “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派来的人的偷听真的没破绽吗?阿雪和惠妃派来的那个宫女都是粗手粗脚的普通宫女,根本不知道掩饰自己。” “所以你是将计就计?” 萧云暖眯了眯眼睛:“不然呢?还有那个阿雪,她在芳栩宫的存在感低到今晚我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今日赴宴之前她竟然跑来求我让我今晚带着她,我要是丝毫没察觉我怕不是个傻子了。” 容妃抬起手,指尖挑了挑眼角,丝毫没有刚才的低顺表情,神情高傲道:“好吧,你赢了,我的笑话你也看够了,我根本不感兴趣的谜底你也解答了,还有什么事吗?” 萧云暖也有些奇怪,说了这么多废话了,怎么这女人也不说正事? 她试探道:“你不是知道安嫔的幕后主使?” 容妃终于回过头奇怪的看了看她:“什么幕后主使?你说安嫔?她又怎么了?” 因为之前行刺那件事处处透着奇怪,所以夜北渊并没有把安嫔参与的事情传出去,对外只说是歹人入宫行刺,并且凶手已归案。 容妃若真不知道,这反应也是正常。 萧云暖突然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刚才所有人都被引到凛冽殿来了,永清宫宴席上几乎没了人。 再往前推,她独自一人来了凛冽殿,却只见惠妃不见另一封信的写信人。 再往前,为何两封信都约了今夜戌时凛冽殿…… 她连忙掏出了两封信对比,果真……另一封正常一些的笔锋苍劲有力,字形也透着磅礴大气,才更像是男子所写。 完了,中计了! 萧云暖不顾容妃这一边的烂摊子,提了裙角就拼命往回跑。 今天是家宴,温玦不知为何不在夜北渊身边保护,自己也被莫名其妙的支走……所以这次摆明了是朝皇上来的! 疾风呼啸着在耳边经过,萧云暖发誓,她上下两辈子加一块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可还是晚了一步。 当她跑回宴席上时,却发现偌大的宫殿内竟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有些颤抖的往殿内走了几步,大门突然“轰”的一声忽然自己关上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拉门,可无论怎么使劲,这门都跟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她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回头审视着殿内,大殿之内一片光明,烛火依旧活跃的跳动着,空气中飘着微微一丝甜味,宴席上的美酒佳肴完好无损的摆放在桌子上,甚至……竟没有一张桌子是凌乱的。 可就是没有人,整个大殿就像是被人瞬间清空了一般,干干净净。 忽然,一只酒杯摔在地上,吓的萧云暖心头又是猛地一震。 她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在原本应是自己席位附近的地上,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 这身影这穿着,好像是……夜北渊? 她在别的酒桌上拾起一只酒壶防身,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背影看着像夜北渊的也不一定真的就是夜北渊。 萧云暖走近那人,用脚掰着那人的肩头将那人翻了过来。 那人仰面躺在了地上,她终于看清了此人的面容,还真是夜北渊。 只不过他双目紧闭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发青,连薄唇上也是深深的紫红色。 他……中毒了?! 第37章 我差点就成功了呢 门已经被锁死出不去了,这屋里又一个人都没有,她前世今生都是个厨娘……根本不会医术。 而看夜北渊这情形,恐怕已经中毒颇深了,再不解毒恐有性命之危。 这可怎么办! 而且……她依旧不太确定,这真的是夜北渊吗? “别管别的了!快解毒要紧啊!不然你觉得以你普通人之力出的去吗?!”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萧云暖一喜,还没等她发问,眼前便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姿色魅惑,身形曼妙。 萧云暖警惕起来,道:“你是?”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 那个影子眨眨眼睛,声音空灵甜美道:“你不认识我啦?我刚才还跟你说话呢!” “那天晚上是你?” 萧云暖还是不信,故意不说清楚自己指的什么事,若眼前此人真是她,也不用自己提示。 “对呀,那天晚上是我告诉你袖子里有符咒,让你拍在那个中蛊的疯女人头顶的。” 第27章 的确是……正确的。 这件事她谁也没说,只有她自己和那个帮自己的声音知道。 而眼前这人既然完全不差的说了出来,应该是友非敌吧? 萧云暖放下了架在身前的拳头,踌躇道:“你……能再帮我一次吗?夜北渊他中毒了,很严重的样子。” 那个影子闻言飘近了些,低头端详着夜北渊的脸。 少许,她皱眉道:“他的毒……需要从嘴里以灵力吸出。” 灵力?那是什么东西…… 那影子看出了萧云暖纠结的表情,奇怪道:“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会。” 萧云暖一摊手:“很显然,我要是会也不至于在这跟你大眼瞪小眼,我早拆了这破门出去了。” “那你先掰开他的嘴,让毒气散出去些也比憋着强。” 萧云暖突然发觉身子有些软,却也没在意,上前几步费了老大力气,才将夜北渊扶到自己怀里躺着。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男人这么沉,跟个死人一样? 她摸了摸夜北渊的下巴,刚要打算去掰他的嘴,他的嘴却像按了什么开关一样机械的张了开来。 萧云暖暗觉不妙,猛地将夜北渊推开,快步退了十几步远。 她喝道:“你不是夜北渊?!” “咳……呵呵,反应真快啊,小丫头,我差点就成功了呢。” 假冒的“夜北渊”嘴里冒出些黑色烟雾,四肢僵硬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掰了掰被萧云暖推的有些变形的肩胛骨,顺便有些嫌弃的拍掉了从萧云暖身上沾来的女人香。 他的身体软塌塌的如同没长骨头一样,就算站起来,也就像是个软软的黑色橡皮糖。 萧云暖恨声道:“你给我把这张假脸撕了!臭虫子,你没资格用他的脸!” 他诡异的笑了笑,长长的黑指甲抚着精美的面皮:“撕了……也可以,小丫头……我怕吓着你啊。” 那人操着嘶哑难听的男声,听声音像是个年迈的老者,却顶着夜北渊的脸,生生的让萧云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么明显的杀意从那人身上散发了出来,可萧云暖却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那人明显……也不是凡人。 没办法了,拖延时间吧。 萧云暖又悄悄退了几步道:“你到底是何人?” 第38章 风水轮流转 “拖延时间……的确没什么用呢。” 那人突然又转成了温柔年轻小公子的声音,他吮了吮黑指甲,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萧云暖急忙离开所在的位置,四处寻找着假“夜北渊”的身影。 那人看着跟没长骨头似的,身形却诡异的很,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他制造了无数道虚幻的影子在她眼前奔跑着,眼花缭乱,实在是难以分辨真身。 突然,萧云暖灵光一闪,深吸了一口气,学着晚上温玦教的方法将丹田之气运转到了双眼。 果然有用! 虽然她也不知道原理,但最起码她能看到那人的真身了。 萧云暖端起了攻击的架势,又将力量凝聚在了右脚之上,看准时机对着那人真身飞踹了过去。 那人闷哼一声,瘫倒在了地上,眼花缭乱的幻影也跟着消失了。 成功了! 萧云暖还没来的及高兴,就感到身后一阵凉意。 她回头,只见那个紫色的女人身影突然化为了实体,凌厉的一掌拍来,萧云暖躲避不及,只能迎面撑着胳膊硬抗下了这一掌。 萧云暖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倒在地上不敢动,但是却很奇妙的发现…… 咦?不疼? “魄,你也太没用了。”那紫衣女人突然一改之前的甜美音色,冷冷的声调像极了被控制时的安嫔。 魄恢复了嘶哑难听的声音,低笑了两声道:“魅……我当然没你厉害,先获取了敌人的信任再攻击,当真主人座下第一杀手。” 萧云暖仰躺在地上凝视着上空,没怎么注意二人的对话。 她勾唇一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魅上前两步,伸手正欲杀了萧云暖,却被魄拦了下来。 魄道:“主人如今对这女人很感兴趣,只让我们带回去,不许杀。” 魅不满的停下脚步:“早说,抓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废物女人而已,还用费那么大力气让咱们两个一起?” 魄闻言嘿嘿笑了两声:“杀手魅亲自出马,总归是稳妥些的,想必主人也是这个意思。” 魅神色依旧冰冷,但也终于满意了些,掏出绳索与魄一起上前欲将萧云暖捆绑起来。 他们刚走过去,萧云暖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魅神色一变:“怎么回事?那女人去哪了?” 魄连忙分身出几道幻影分头在殿内寻找,可萧云暖就像在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 魅的警惕值提到了最高级,五感全开的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萧云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魅身后的半空中,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向魅的脑袋。 砰! 等魅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生生的抗下这一脚,倒在地上痛的头昏眼花。 萧云暖突然感觉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哈,风水轮流转嘛~ 第28章 虽然她萧云暖还不会这个世界不知道哪门子的修炼,但她穿越前不敢说是什么武术高手,最起码也学过跆拳道,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这一脚下去,光靠力气也能让魅疼一阵了。 魄连忙召回了分身,护在魅身前道:“你……怎么回事?!” 萧云暖闻言勾唇,双眸如同狡黠而智慧的狐狸:“这还要多谢你们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是我的梦吧?” 第39章 这里也受我控制呢 魅两手撑着地迅速站了起来,气势更加凛冽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萧云暖淡然的踱了几步:“这个嘛……还真要好好谢谢你,多亏你那一掌把我拍飞出去让我注意到了上空。据我所知,在梦中若是往上看,上面会是模糊的呢,再加上……你刚才那么猛的一掌,我竟然没什么痛觉,所以就基本确定这里是梦境了。” 魅轻蔑的看着她,如同在看一只掌握在手心的蝼蚁:“呵!被你发现又如何,这是我给你制造的梦境,没有我打开出口,你照样出不去。” “哦?是这样吗?”萧云暖抬头看了看四周,轻松的笑了笑道:“可……这是我的梦呢!也是受我控制的哦。” 话音刚落,他们所处的环境骤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永清宫的大殿瞬间褪去颜色,变成了一处空旷的悬崖。半空中悬挂着一只清亮巨大的满月,一棵盛开着的红梅花树沐浴着月光正伸展着腰肢。 星星点点的红梅随着梦境中的微风轻轻摇曳,那样的生动,仿佛靠近它还能闻到一丝香味。 萧云暖在21世纪时有段时间极其迷恋梦有关的事情,什么周公解梦、清醒梦之类的她都了解过不少。 她记得,梦的主人一旦在梦中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那么这场梦就变成了清醒梦。 这时清醒梦中一切的一切,全部都会受梦境主人所控制,可任意改变,别说是改变环境了,就算你想任意在天空中飞翔,在梦境中也是可以实现的。 魅既然会造梦,也很清楚梦境主人在梦中清醒之后,梦随主人心意而动的事情。 所以她也并没有多惊讶,只是冷眼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免萧云暖突然发起攻击。 萧云暖注意到了魅的警惕,状似轻松的笑了笑,在自己身后变了一张美人椅出来,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道:“魅小姐,别那么紧张嘛,反正这个梦现在受你我两方控制,你我也都暂时出不去,不如我们先来聊聊看?” 魄伸出长长的指甲狠狠攻了上去:“少废话!” “真可惜。”萧云暖一个响指,魄就被定在了原地,从脚开始一点一点石化,最终变成了一个狰狞的雕像。 她顺便谨慎的把魅的膝盖往下都石化了,令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对着石化魄惋惜的摇了摇头道:“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你都没发现,连力量强盛一些的魅都站在原地不敢妄动吗?” 当然,魄已经变成了一尊石像,是回答不了萧云暖的问题的。 魅并未在意被石化的魄,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脸上终于不再是轻蔑傲然的神情,但依旧警惕道:“你想聊什么?” 萧云暖躺在美人椅上闭上眼睛,状似不经意的一问:“比如……你们主人是谁?” 魅双臂盘在身前,冷然道:“这个不可能告诉你。” “那真正的夜北渊他们在哪?” “你不是知道这里是梦了?他们当然该在哪在哪,我们的目标只是你而已。” 萧云暖心里松了一口气,夜北渊没事就好,她还以为有两拨人分别攻击呢。 不过还是要尽快出去,她在梦里呆的时间越久,对她的局势越不妙。 她总感觉,面前这女人还有杀招没使出来呢! 第40章 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萧云暖面上躺的惬意,可心里紧张到藏在鞋里的脚趾都是蜷缩着的。 她做好准备开了口:“最后一个问题,我脑海里那个声音我从未与人提起,你是如何得知,又是如何模仿的?” 魅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主人将你的一段记忆给了我,说是你的弱点,你就算从未与人说过,可你的记忆又不会撒谎。” 萧云暖心中一惊。 那什么主人什么来头啊,神不知鬼不觉地连她的记忆都能拿到。 “好了,无聊的你问我答环节过去了,小姑娘,我真的很惊讶你能在我制造的梦中意识到这是梦,并且利用到这个程度。你很有趣,但我,现在玩腻了……” 还不及萧云暖反应,魅却突然逃离了控制消失在原地,梦境中只飘荡着她风情万种的声音。 果然这个魅没这么好对付! 萧云暖也顺着心意消失在了原地,刚躲藏到一隐秘处,就感觉到了背后那股熟悉的凉意。 她连忙幻化出一只巨盾,将将挡下了魅的攻击。 怎么回事? 她怎么这么快找到自己了? 魅却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里话一般,几乎是贴在她耳边冷笑道:“很奇怪吗?我再说一遍,这里是我制造的梦境,就算你是梦的主人也没用,我可以随时监视到你。你这副奇怪的表情,倒是能说明我前边演的不错呢。” ! 萧云暖猛地矮身,躲过了魅刚刚设在眼前的障碍。 第29章 “反应能力不错,现在试试这个。” 魅话音刚落,萧云暖周围突然一个火点迅速蔓延成火圈,并且火焰越烧越高,唯一的缺口也马上要被蔓延过去。 火焰的高温炙烤着萧云暖的皮肤,她清楚的感受到,这次的攻击似乎是有实际伤害的。 萧云暖脑中一闪,瞬间将梦境环境换到了瀑布下,将火焰牢笼浇了个一丝不剩。 当然,她自己也被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终于隐隐松了一口气。 但这么躲下去根本不是办法,那个女人可以监控整个梦境,那她这么躲来躲去,在魅的眼里不跟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样。 老鹰捉小鸡……? 有了! 魅极有耐心,慢慢的找了过来,看到呆站在瀑布下犹如落汤鸡一般的萧云暖,心情很好的抚了抚发丝道:“终于准备好受死了?” 萧云暖挑眉:“魄不是说你们主人要见我?” “迟早主人也是要杀了你的。你这么鬼灵精怪,以免你出去耍什么花招,不如我直接在这里杀了你,反正你的尸体能与我最尊贵的主人相见,也是你的荣幸了!” 说罢,魅双手合十,凝聚出一个足球般大小的紫色光球,攻势威猛向萧云暖砸去。 萧云暖右手凭空唤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石头挡在身前,冷笑道:“来吧。” “你真的觉得一个破石头能挡住我的攻击?” “你仔细看看呀,这是谁?” 魅定睛一看,那石头竟是石化的魄! 眨眼间紫色光球就要击中萧云暖身前的石头,魅猛地甩手,将光球打偏向一边。 魅这一击威力简直太大,竟把萧云暖制造的瀑布环境砸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梦境竟直接碎了一块! 第41章 为她人做嫁衣 魅不死心,又连续不断的攻击起来,结果都因为萧云暖挡在身前的石化魄而最后关头转移攻击。 魅停在半空剧烈的喘息着,气的双目赤红。 反观萧云暖,却脸不红气不喘,极其淡定的把石化魄立在了地上。 嘿,老鹰捉小鸡,没有挡在前面的母鸡怎么行。 魅也是气急了,竟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你……小人!只知道躲在男人后边算什么英雄好汉!” 萧云暖乐了:“我既没说我是英雄,也没说我是好汉呀!我就是小人呢!” 魅思虑一番,突然指尖散发出纯白的光芒,在虚空之中画了一道阵法似的图案迅速飞向了魄。 萧云暖还未及反应,石化魄就消失在了原地。 萧云暖敛了笑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把那个没用又碍事的东西送出去了。”魅冷笑,右手缓缓在掌心再次凝聚着紫光,“我看你这次怎么躲!” 萧云暖闻言眼睛一亮,又瞬间压下了激动的心绪,冷笑着抬起了右臂:“你真的确定你送出去的是真的魄?” 话音刚落,她不知从哪又变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石化魄,再次护在了自己身前。 魅闻言动作一顿,双手崩溃的紧握成拳,捏的骨头咯拉咯拉响,脸已经气的有些狰狞了。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再次凝聚了那抹纯白的光,扭曲的笑容爬上了美艳的小脸,轻笑的声音让萧云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咯咯……不管真的假的,我都送出去不就得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 魅的传送阵再次向“石化魄”飞去,可这次在传送阵未到之前,萧云暖骤然将“石化魄”扔到了一边,自己迎上白光,消失在了传送阵里。 魅看着自己亲手为别人做的嫁衣,神情一滞,情绪已经不能怒来形容了。 她双目变得如鲜血般赤红,气血翻涌而上,竟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黑血来。 她仰天尖叫着:“啊啊啊啊啊啊——萧云暖,我一定要杀了你!!!” 萧云暖进入传送阵后,先是一阵刺眼的白光,然后就忽然感觉身子热得不行。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 这是……凛冽殿?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子…… 嘶——好痛! 她出来了?! 她真的出来了! 萧云暖撑着发软的身子站了起来,突然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这屋里被那两个女人下了药的。 怪不得刚才在梦里就闻着一股甜香味。 这还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凛冽殿里的人早已经清空了,惠妃和那个男人也早已没了身影,只剩了零碎几片宫人粗心忘记拿走的布帛碎片。 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那个魅和魄的真身在哪也不得而知,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敢出去冒险。 这已经不是在梦中,她没有什么随意操纵物体的能力了。 凛冽殿还有内室,就是那个有雕像的屋子,她打算先去那里待会,先别再闻这个屋子里的香了。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萧云暖感觉她的身子就像被放在火焰上炙烤一般,烧的她意识都有些模糊,她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双手解开了领口的盘扣…… 第42章 他终于来了 此时,一个黑暗的影子停在了她的身前。 萧云暖强忍着体内一波接着一波热浪,坐在地上头也不抬道:“这个时候来杀我……也太没品了吧?” 第30章 来人正是魄,他已经揭掉了那张夜北渊的面皮,露出了半张爬满丑陋疤痕的脸。 而从梦境出来之后,他的石化也自然而然的解除了。 其实,魅第一次送出来的就是真正的魄,后边的不过是萧云暖在梦境中随心制造出来的。 只不过当时魅已经被萧云暖彻底激怒,根本冷静不下来去检验萧云暖的话。 于是便被萧云暖利用这个绝好的机会,逃了出来。 魄突然伸出长甲,抵住她的喉咙,质问道:“魅呢?” 出来后的魄便一直躲在暗处等着魅,刚才主人说皇帝已经在来的路上,以免暴露行踪命令他们立即撤出。 可等了许久,却只有萧云暖自己醒了过来。 萧云暖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她在哪?我坑了她才出来的。” 她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甚至看见魄都有一种想要扑上去的冲动。 她身子一动,魄的长甲直接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魄见状,连忙收了手。 主人之前说了,必须要带活的回去。 反正皇帝也还没来,不如……直接打晕了带回去邀功算了! 魄收起长甲,以手为刃狠狠向萧云暖后颈劈去。 突然,三颗白色棋子急速飞来,精准无误的击中了魄的指关节和腕关节,魄吃痛,捂着右手猛地倒退了几步。 “皇帝?!” 魄也没想到夜北渊竟来的这么快,再无暇顾及魅的去向,迅速从窗户逃了出去。 萧云暖有些朦胧的抬起头,却看到了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男人似乘着疾风而来,衣裳发型都微微有些凌乱,一贯处变不惊的的面容上,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急切和……害怕失去的恐惧。 夜北渊看着女人倒在地上痛苦难耐的神情,心中满满的懊悔。 他真是傻了,明知近日危机重重,又为何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为何没有等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再走? 夜北渊轻轻扶起浑身无力的萧云暖,向刚刚赶来的温玦问道:“你看一下,她怎么样?” 温玦搭上了她的脉,片刻肃然道:“放心,她没受伤,只不过……中了一种媚毒。” 夜北渊深深皱起了眉,凝视萧云暖通红的小脸道:“怎么回事?又是那两个女人搞的?” 温玦闻言站起身,走出了内室,在殿中轻嗅片刻后锁定了角落里已经熄灭了的小香炉。 他抱着小香炉回了内室道:“找到了,看这情况,我猜是那两个女人想玷污云暖姑娘,却捉鸡不成反蚀把米。但却不知为何云暖姑娘又自己走进了凛冽殿,吸入了这媚香。” 不得不说,温玦真相了。 夜北渊犹豫道:“如何解毒?” “这还需要问我?”温玦轻笑,“皇上,这是您心爱的女人,中了媚毒……您不就是最好的解药吗?” 怀里的萧云暖身子热的像着了火,无意识的在自己身上摩挲着,手也不听使唤的扯着衣领。 夜北渊眸色一暗,眼神坚定的横抱起了萧云暖,回了芳栩宫。 第43章 冰块 萧云暖的外袍在回芳栩宫的路上时,就已经被她自己胡乱扯了个七七八八。 可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再忍一下。” 萧云暖一直安分不下来,夜北渊眸色深沉,掌心紧了紧,加快了回宫的步伐。 那宽敞的宫路上都是被夜北渊的脚步甩掉的宫人,永清宫随行的宫女太监提着衣角,迈开了腿的跑都追不上。 刚进芳栩宫,夜北渊便遣退了所有的宫人。 寝殿门被重重的摔上。窗外,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树影婆娑,叶落入水,沉沉浮浮,风过水漾,掀起一圈一圈涟漪。 ………… 第二日清晨。 萧云暖不太舒服的翻了个身,结果扑通一声摔在了床上。 什么情况? 她怎么感觉刚才像是在什么东西上边翻下来的? 她一下子没了睡意,揉着眼睛刚起了一半,又控制不住的弹了回去。 她不动倒还好,刚睡醒知觉还没恢复。可她刚刚这么一动,感觉整个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萧云暖摔那一下子动静太大,夜北渊被她的动静也弄醒了,深吸了一口气,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夜北渊显然还没睡醒,声音有些低哑道:“醒了?” ?!?! 萧云暖僵着脖子回过头,瞪大了着双眸看着夜北渊。 这男人还心情颇好的挑起了一边眉。 她大脑迅速搜索着昨夜记忆,希望还没断片。 凛冽殿的闹事,突如其来的梦境,魅和魄,还有甜甜的媚香…… 意识被欲望侵占前,她只记得夜北渊那张写满了心痛的脸,然后就…… 萧云暖捂脸,可她从没遇上过这种情况啊,谁来教教她?? 那啥过之后的第一天早晨要怎么打招呼? 像小说里那样尖叫求负责?可人家本来就是为了救自己,况且她本来就是宫妃,合法的。 淡定起床穿衣洗漱?好吧,她没那个脸皮。 于是心中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后,她捂紧了被子学起了鸵鸟闷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不上朝么?” 夜北渊却久久不言,久到萧云暖在被里捂的呼吸不畅,悄悄冒出头来换气,却看到了一双温柔至极的眼睛。 第31章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含有星辰万千,正紧紧的锁着自己的眼睛。 男人的薄唇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力度很轻,可她却从这个轻柔的举动中感到了暖意。 萧云暖舍不得闭上眼睛,微微敛下眉眼,抑制不住的感受着心脏如擂鼓般跳动。 夜北渊轻轻抬起头,在她发顶低声道:“朕看你一眼,再去上朝。” 萧云暖莫名脑补出一幅画面:女人缩在柔软的被窝里,赶着去上班的男人临走之前还不忘温柔的亲了亲妻子额头,然后整理着领带不舍的出了家门。 正是她在21世纪时,对爱情的幻想中美好的样子。 脑中的画面与眼前整理着朝服的夜北渊逐渐重合在了一起,萧云暖扒着被子的一角,偷偷的看着他偷偷的笑着。 “偷乐什么呢?” 夜北渊突然转过头盯着她,心情愉悦道。 萧云暖脸一红,猛地拉过被子又钻了进去,在被子里闷声喊着:“没什么!嫔……嫔妾恭送皇上!” 第44章 脑海里的声音 夜北渊走后,萧云暖便羞愤难当的再次捂住了脸。 不管前世今生,这都是她的第一回 啊! 不过这进展太快了点吧?! 算了……都(多)怪(亏)那个药了。 身上那种酸楚的感觉一直在提醒着她,她捂着通红的小脸,虽然有一丢痛但其实还是挺……幸福的。 还好,还好昨晚是他及时出现,那个环境下万一是魄突然鬼迷心窍,或者他那个什么鬼的主人出现,她事后恐怕就要去撞墙了。 不,估计连撞墙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就把自己杀了…… 就在她还在被窝里回忆……咳,滋味的时候,一个熟悉而空灵的声音又出现在脑海中,吓了她一跳。 那声音道:“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她瞬间抛了那些旖旎的心思,警惕正色道:“你是……魅?” 那声音有些恼:“怎可能?虽然我也不知那个女人是何去向,但我才是货真价实的我,不是她冒充的那个。” “我怎么相信你?” “魅可以模仿我的声音,但她模仿不了我的长相,更没有你缺失的那块属于我的记忆。” 话音刚落,萧云暖面前就隐隐约约显现了一个白衣女人的轮廓,仔细一看,竟和萧云暖这具美人儿身体生的一般无二。 原来那个声音竟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萧云暖还是不太敢相信,暗暗的将丹田之气凝聚于右手,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或者说是魅的新计谋?” “你有一段记忆缺失不是吗?那段记忆正是被我封住的,包括他们那个神通广大的主人,任何人都是不可能拿到,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萧云暖试探道:“那段记忆是……?” “我死前一天的所有记忆。” 确实……是这段。 难道这次是真的真身了? 那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但……看她这状态,似乎变成了个阿飘啊? 萧云暖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开始脑补了一堆什么冤魂索命之类的狗血剧情。 她在21世纪时可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这种情况……所以谁来教教她怎么跟阿飘打招呼啊?! 萧云暖努力的强压下心神,淡定道:“你好。” 最起码这个阿飘长的还算正常,没有什么七窍流血的吓人镜头,就是白了点。 女阿飘没什么反应,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我们如今是心意相通的,我都可以不通过嘴巴直接与你对话,你觉得你刚才想的那些我会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萧云暖抱歉的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到窗边,然后若有所思道:“那个…为什么我突然能看见你了啊?” 原主飘近了些:“具体我也不得而知,一开始我临死之前只是用了些术法保留我的魂体暂且不入轮回,但魂体太弱,只能潜藏在你的意识里,最近似乎……强了些?所以才能有实体出现。” 术法?! 这意思是说,身体原主也是有灵脉的那一小部分? 太好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穿越而来的自己能不能使用她的术法呢。 她欣喜的掐了自己一把,觉得自己大概是做梦还没醒。 可大腿上清晰的痛感又告诉她,这确实不是梦。 第45章 怎么可能是皇上? 萧云暖强把理智拉回笼,压下激动的心绪缓缓地踱了几步道:“那你是怎么死的呢?既然你会术法,总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栽在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宫女人手里吧?” 原主闻言一顿,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虚无镖渺的手掌习惯性的想要去触碰额头,却触碰不到。 “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日我刚梳妆完,打算去给皇上送午膳,就突然闯进来一队侍卫,说我有下毒谋害皇上的嫌疑,就将我关在了我的寝殿,说是要等皇上醒来再做定夺。殿门外和宫门外都有好多侍卫管控,连我的贴身侍女都不能进来。” 萧云暖突然感觉抓到了什么:“那些侍卫是受谁的命令?” 原主犹豫了一瞬道:“皇上。” “皇上?!怎么可能!”萧云暖拍案而起,闹出的巨大动静吸引了门外青竹的注意,敲门想要询问。 第32章 她喝退了青竹,又小声道:“这怎么可能?听闻皇上当时不是中毒晕过去了吗,他上哪去下的命令啊?” 夜北渊跟她提起过,当时的情况很凶险,若不是温玦能从饭菜中提取毒样制作解药,那他很可能就中了招。 原主急道:“可千真万确呀,我……打点了些金银给门口的侍卫才打听到的。” “那……你继续。” “后来,到了晚上……”原主有些激动,思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怖的夜晚,透明的魂体都在微微颤抖。 天彻底黑了下来,侍卫强硬的拦下了想要进来帮她点烛的侍女,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凭着记忆摸索到了床边打算睡下。 狂风猛烈的拍打着窗户,天空突然一瞬间亮如白昼,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 她怕极了雷雨天,蜷缩在床上,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似乎有什么人趁着雷雨潜了进来,黑暗之中一只手突然悄无声息的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 “那个人的力气……异常的强大,我、我怎么也挣脱不开。我进宫前跟过一个深山里的师父学过些术法,但也只是皮毛,况且那天屋内异常的黑暗,我什么也来不及拿。” 她深吸一口气:“就我即将失去意识之前,猛然想到了师父醉酒之后说的一个禁术,既可以吸引将死的亡魂到我的躯壳中替我活下去,替我报仇,又可以让我暂时留在阳世。” “所以被你召来的就是我?”萧云暖恍然,突然又想起来什么,问道:“你这个禁术有什么代价之类的吗?” 倒不是她不讲良心,只是她可不想以后在这后宫里辛辛苦苦的斗来斗去,还要躲避追杀,结果到头来没被那些嫔妃害死,先被这个什么禁术拖累死了。 “有,不过与你无关。”原主有些低落,“为了防止阴差找到我,代价便是……我可能下辈子将会沦为畜生道。” 啊……好可怜。 萧云暖望着原主,捏了捏拳头,“刚刚言语多有冒昧,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原主精神一振,郑重的向她一拜:“多谢姑娘。” 虽然夸下了海口,但她仍感觉此事迷雾重重,有太多事情都很不对呀。 就比如…… 她思虑一番,疑惑道:“不过,不管是陈旎儿还是安嫔,都已经被抓,甚至陈旎儿也已经死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 “她们两个不过是被蛊惑利用的可怜之人而已。”原主真诚道:“而且我一直都在你的脑海意识里,只不过前些日子有些虚弱罢了……” 第46章 密室 好吧,那这么说来,调查的重点应该放在在原主死的那一夜了。 萧云暖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一时无言,气氛有些沉重。 半晌,萧云暖突然欲言又止的挠挠头道:“那个……我们好像共用一个名字耶?听你的意思我们可能需要在一起待一阵,总要有个称呼嘛,我该叫你什么呢?” 她想了半天也暂时对案子没啥头绪,思绪就像儿时上学那样,很自然的……跑偏了。 原主闻言,情绪好像更低落了:“我现在不过只是个无名游魂罢了。” 忽然,萧云暖双眼发亮的打了个响指:“这样,你叫我小云,我叫你小暖!怎么样?” “小暖……”原主咀嚼着这个称呼,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好,我叫小暖。” “我是小云,嘿嘿。” 忽然,小暖飘到了寝殿的博古架前,指着一只精巧的小香炉道:“将此物向右侧转三圈。” 萧云暖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她的指示转了转香炉,博古架突然一阵晃动,从中间向两侧分了开来。 她在这住了两三个月了,第一次知道这屋子里竟还有个密室! 轰隆轰隆…… 密室完完全全的敞开在了萧云暖面前之后,她不禁震惊的倒吸了口气。 这屋子里竟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宝贝! 当然,这宝贝并不是指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而是泛着光芒一看就非凡物的宝器! 小暖熟门熟路的飘了进去道:“这些都是我下山时我的师父送给我的东西,说是给我防身的,以后说不定能用上。不过可惜,这些都是消耗品,用过几次就没了。我专门在我寝殿辟了处密室装这些东西,时不时的带出来几件放身上,结果还是没保住自己的命。” 萧云暖跟着她走进去,顺手捡起来一只纹路有些奇怪的小铜镜。 “咦?有点眼熟?” 小暖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是唤灵镜,可以唤出附近的亡灵,若是有什么人被恶灵附体也可以被它吸出来,我就是用它……再加上那个禁术把你召来的,一只唤灵镜只能用一次的。” 萧云暖想起来了,那不就是她刚穿越来的时候随手从地上捡起来照的那个破铜镜吗? 这么厉害的吗? 她还用来照镜子…… 罪过罪过。 萧云暖随手揣进了宽袖里,这才开始仔细端详这间密室。 这密室似乎真的跟小暖说的那样,就是用来存东西的,里边摆放着七八个像密室外一模一样的博古架,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宝器,几乎每一个格子都不是空着的。 萧云暖感觉不对劲道:“不过,你刚进宫的时候不是御膳房宫女吗?这些东西往哪里放啊?” 第33章 “就随便扔在两个木箱里呀!这些虽然摆起来看着多,可都是些小玩意不怎么占地方的。而且做宫女的时候,我平时穿戴也很素净,跟我住一起的那些贪心的小宫女呀,见我当初那副穷酸模样,对我的箱子连翻都懒得翻。这重要的东西呀你越宝贝越容易被人盯上,随随便便放在那里反而没人稀罕。” 萧云暖向洋洋得意的小暖比了个大拇指。 真是挺聪明的。 小暖又道:“其实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看到了你身边的危机四伏,其实是……很抱歉的,让你来替我承受这些东西。所以我带你来就是想,把我的整个藏宝室都送给你,反正我也用不着了,你以后若遇到什么危机,便可以躲在此处,或是拿点什么东西应付即可。而且在大仇得报之前我暂时还不会离开,所以我会教你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的!” 第47章 解锁记忆 萧云暖突然想起了什么:“小暖,你还记不记得你让我拍在安嫔头顶的那个符?” 小暖到处转悠着看着自己的宝贝,虽然想碰也碰不到。她随口道:“记得呀,那是我一时兴起放在那件衣服里的,那天你也真是运气好,穿了那一件衣服。” “那是什么,我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啦,我的身体本来就是修习过术法的身体,你若想用符,直接用灵力画一张就可以呀。棋师大人不是教过你怎么运行灵力吗?” 小暖引着萧云暖走到密室最里边,那里摆放着一只纯黑的方形木案,上面凌乱的摆着几张空着的黄色符纸,案桌旁的矮柜上还摞了一堆写好的,红的黄的都有。 萧云暖依稀看到一张,跟那天拍在安嫔头顶的符一模一样的红色符咒,捡了起来道:“就是这个吗?” “对,这是专门破解附身的蛊的,唔……用的地方不多还特别难画,所以我一共就画了三张而已,还有一张好像在另一件衣服里。” 萧云暖翻来覆去的看着复杂的咒文:“可是我怎么画呢?” “呀!”小暖一拍脑袋,“我都忘记了把你的记忆解锁了!之前因为不知道召来的亡魂会不会是好人,所以就把有关于术法的这一段记忆也给屏蔽了,后来……就给忘了!我现在给你解!” 小暖不好意思的飘近了些,又消失在了她的身体里。 萧云暖只觉脑中一痛,一段她从未看过的记忆突然汹涌而来。 一座隐世的青山里,一位藏青色外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有些破旧的小木桌前,平日里总是漫不经心的脸此刻却写满认真,极为耐心的教着漂亮可爱的女孩在小木桌上写写画画,仔细一看,那歪歪扭扭的笔画似正是符咒的雏形。 只不过女孩年纪太小,握笔没有力气,所以也画得不怎么好。 “唔……又失败了!” 女孩撅撅嘴巴扔了笔,抱着膝盖蜷缩在凳子上不说话了。 桌子底下到处都是攒成团的废符纸,小女孩已经练习了一整天,可就是画不会这张红符。 男子宠溺地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毫不在意地将地上那些为了方便小女孩练习,每一张都赋予了一丝灵力的符纸当废纸扫起扔掉,然后又去灶台上端了碗山鸡汤来。 “小暖,歇歇再练。” 小女孩眼睛一亮,连忙抱着碗猛灌了起来。 男子轻笑着摇摇头:“慢点喝,师父又不跟你抢。” 小女孩嘴里嚼着汤里的鸡肉,眼睛闪着最单纯的星光,嘴巴还忙里偷闲道:“师父,你做饭太好吃了嘛~” 小女孩把汤喝了个精光,又开始盯着符纸发愁:“为什么这个符咒这么难画嘛?我练了一天也不见成功,还浪费了我好多的气力。” 他起身,握着女孩的手拿起笔道:“来,我来教你。” 同时身在密室的萧云暖也福灵心至的提起笔,在空的符纸上流利的画了起来。 几乎是与记忆中的小女孩同步进行,她停笔时,萧云暖也刚好画完。 小暖凑过来盯着符纸看,赞道:“不错嘛,除了灵力欠了点没怎么用之外,画法是完全正确的。” 萧云暖调侃道:“你也不错,比你师父还有师父的架势。” “呀!” 小暖意识到萧云暖看的是哪一段记忆,瞬间瞪着眼睛炸了毛,追着飘了过来作势要打她。 萧云暖不禁在想,原主这性格真是可爱,死了也没化为什么怨灵,还跟儿时的性格是一模一样的。 第48章 他会尽快结束这一切 “娘娘——娘娘——您去哪里啦?皇上马上要来了呀!” 突然,青竹的声音从密室外传了进来,萧云暖一慌,连忙问小暖:“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没事,听青竹这意思皇上应该还没进来,密室内侧也有一个香炉,往右转三圈就可以出去了。” 萧云暖趴在门上听到青竹嘀咕着出了寝殿,立马转动香炉,出了密室。 呼,还好青竹出去了,不然真是没法解释。 萧云暖跑回了床边坐下,抬头看到了一步一步跟着自己的小暖,道:“小暖,你怎么办?就这样飘着吗?” “我……”小暖四周望了望,突然盯上了萧云暖腕上的玉镯,“我可以藏身于此镯之中。” 啊? 萧云暖撸起袖子低头看了看玉镯。 这不是夜北渊赏赐的那个羊脂玉手镯吗? 第34章 她记得当时那些赏赐她就挑了几个好看的留在了身边,其余的全令青竹扔库房了。 这个就是当时她看着合眼缘随手留下的玉镯,怎么,难不成她运气那么好捡了个养魂的宝器不成? 小暖与她心灵相通,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答道:“这是上好的羊脂玉啊,玉器最适合养魂净魂了,尤其你手上这只,简直是极品好玉。” “好吧,那你要进来吗?夜北渊好像要来了。” “嗯。” 小暖点点头,身体突然化为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一点一点的飞进了玉镯中与其融为一体。 萧云暖还没来得及与小暖再聊两句呢,门外就传来了说话声。 “回皇上,刚刚云嫔娘娘还在的,可奴婢刚刚进门寻找,却没看到娘娘的踪影。” “她去哪了?” “这……皇上恕罪,奴婢不知啊。” 话音刚落,青竹便引着皇上推开了寝殿的大门,在她看到好好坐在床边的萧云暖时,青竹一愣,有些呆的的揉了揉眼睛。 萧云暖一见这丫头的傻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竹有些委屈:“娘娘,您刚刚不是……” 萧云暖连忙打断她,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道:“咳……我一直都在啊,刚才睡着觉缩到床脚去了,可能纱帐挡了一下你没看见我。” 夜北渊没在乎萧云暖心虚的小动作,直径坐到床边揉了揉她的腰道:“感觉身体怎么样?” “啊……?”萧云暖想起了昨晚和今早的种种,脸上突然爆红,喃喃道:“回皇上话,嫔妾一切安好。” 夜北渊勾唇:“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害羞了?昨晚不是还抢着主导地位?” 萧云暖羞的就差整个人钻地底下去了。 臭男人,别说了啊啊啊! 这种事拿出来说也不害臊,况且这屋里现在有……四个人呢! 虽然第四个没有实体,但她无时不刻在听啊! 还是转移个话题好了…… “咳……话说,皇上您怎么突然来了?” 夜北渊闻言突然收了玩笑的神情,道:“朕今日,想带你去见见朕的母妃。” 萧云暖疑惑道:“太妃娘娘?昨日不是见过了吗?” “昨日出的事情实在太多,惊扰了母妃,宴席只得提前结束,而且母妃这次认定了你是烟妹妹,在宫里吵着要见你。” 还有,你是朕第一个想要让母妃认可的儿媳,朕想让你做朕的皇后…… 后边的夜北渊并未说出口,如今危机四伏,现在做皇后无疑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为了让她堂堂正正站在自己身边,他会……尽快结束这一切! 第49章 当年一些事 “话说皇上,为什么只有太妃回来呢,我这么久了都还没有见过太后娘娘呢。” 萧云暖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妆一边问着无所事事的夜北渊。 免得他再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题…… 夜北渊撑着下巴看着萧云暖精致的侧脸,漫不经心道:“太后和母妃畏热,一直以避暑清净为由住在北境行宫中,朕不是太后亲生,与朕并不亲近,所以只有母妃会偶尔回宫住一段时间。” 萧云暖被盯得不自在,继续找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那夜罗烟的事要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太妃娘娘将我错认成小公主吧?” 夜北渊不言,萧云暖奇怪的回头望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什么。 “青竹,叫所有人先出去,你也出去吧。” 直到屋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夜北渊低沉的声音终于在屋内响起。 “烟妹妹……其实没死,只是醒不过来罢了。” 萧云暖放下手里的簪子回过头:“什么意思,醒……不过来?” 夜北渊起身,从背后环抱住了她,闷声道: “你知道,朕的胞弟死在了七年前那场宫乱,烟儿也是那时候受了伤,倒在床上一病不起,太医说烟儿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有脉搏,有呼吸,容颜亦是不老,却就是不醒来,太医说……很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萧云暖抚着他交握在身前的双手:“那太妃娘娘怎么会失了神智呢?” “母妃她,本就因为弟弟的事情心力交瘁,烟儿这事又发生的突然,下人来禀时朕来不及阻拦,吓得母妃当场便晕了过去。从此……母妃的精神便不太正常。太后与母妃素来交好,为了照顾母妃的情绪便将烟儿藏到了行宫治疗,但又怕治不好再一次让母妃受伤,所以对外只称烟儿已经夭折了……现在,母妃也分不清事实,你还是在母妃面前暂时先以烟妹妹自称。放心,朕不会让你委屈太久。” 倒是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萧云暖心里有些酸楚,夜北渊声调素来平淡,可如此平淡的描述却让她感到了触目惊心。 旁人尚且如此,那……他呢? 在那场宫乱里他又经历了什么呢? 萧云暖收拾好了自己,怀着重重心事与夜北渊一起来到了信和宫。 康太妃正躺在院子的躺椅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石桌上摘回来的紫罗兰。 那眼神,似乎看着花,又似乎透过这花望到了什么人。 她不知在院子里躺了多久,宫女怕她着凉,为其盖上了厚厚的毯子,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第35章 夜北渊悄声道:“去吧,不要吓到母妃。” 萧云暖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掩去足音,走到了康太妃可以瞥见的侧面。 直接走到人家面前似乎更吓人吧? 她今天根据夜北渊的吩咐,特意穿的夜罗烟最喜欢的紫色罗裙,她几乎刚站到康太妃侧面,太妃就有了反应。 康太妃眼神慢慢聚焦起来,直起身子热泪盈眶的盯着萧云暖呜咽道:“烟儿……哀家好想你,你怎么就撇下哀家走了这么久啊……” 萧云暖蹲下身子,仿着女儿家与母亲交心的样子,双手扶着康太妃的双膝温声道:“母妃您莫要糊涂啦,您昨晚不是才刚刚见过烟儿吗?” 不远处的夜北渊看着这一温馨的一幕,却突然皱了眉头。 这么一看,云嫔她的确是与烟儿有些相似。 巧合吗? 康太妃懵懂的“哦哦”两声,道:“好像是见过,那烟儿你昨个怎么走得这么快啊,哀家都没来得及多看你几眼呢……” 第50章 他俩蛮配的啊! 萧云暖笑着随口胡诌:“女儿昨晚是回去给您拿礼物啦,女儿跑的那样快,也不比皇兄宴席撤的快呢!” 萧云暖在这边正逗得康太妃咯咯直笑,温玦突然领着一藏蓝色长袍的年轻小公子走进了信和宫。 “皇兄!皇兄!” 蓝衣小公子一看到夜北渊,便踮着脚兴奋的挥舞着胳膊唤着他。 这是皇上的十三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弟弟——夜北澜,除了夜罗烟,皇上最疼的也就是他了。 这次接太妃回宫,便是夜北澜亲自带队去的。 夜北渊一向给绝对的自己人很高的信任。 夜北渊神色一松,脸上少见的带了些柔和的转过身,却又佯怒道:“阿澜,怎么来得这么迟?母妃都到了一天多你才来?” 温玦也跟着调笑:“许是又在路上瞧上了哪家姑娘。” 夜北澜闻言一翻白眼,气呼呼地走到了夜北渊身边:“臣弟只是昨夜在京城喝了些酒,不便面见皇兄罢了,某人思想为何如此龌龊?” 康太妃突然要出恭,萧云暖便也闻着热闹凑了过来,对温玦小声道:“为何夜北渊的弟弟这么讨厌你啊?” 温玦比她高出不少,闻言微微躬身贴近了些学着萧云暖同样小声道:“在你出现以前,他一直以为他的好皇兄不好女色,是因为我。” 温玦的声音里素来带着些温和的笑意,这样一句话说出来萧云暖思想突然歪到了…… 她倏的瞪大了双眼:“他以为你俩是断袖?” 温玦居然思虑一下,认真道:“嗯,差不多。” 打扰了! 萧云暖默默后退了两步,为自己破坏了这么一段好姻缘感到歉疚。 他不说还好,现在越看越觉得他俩……蛮配的啊! 磕起了自己男人的cp可倒还行。 突然,夜北澜也注意到了正原地脑补cp的萧云暖,眼睛一亮吼道:“皇嫂?!皇兄,这就是你书信里提到的皇嫂吗!” 萧云暖一呆,皇嫂……好像该是称呼皇后的吧? 可现在皇后之位还空缺呢,可别让这小王爷乱叫。 她刚想否认,却听夜北渊面色自然的应了一声:“是你皇嫂。” 他……他竟然没否认? 萧云暖心跳突然又莫名的加快起来,这意思是他想让自己做皇后吗? 还没等她害羞明白,夜北澜突然上前猛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自己和夜北渊的中间小声道:“皇嫂,你记住不要靠近那个坏男人。” 萧云暖的心思被他一打断全都抛到了脑后,奇道:“这是为何?” 小王爷你干嘛一副好像温玦是祸国妖妃的表情,很令人兴奋哒! 夜北澜道:“皇嫂你就不要管原因了嘛,总之温玦不是好人!你是皇兄的,所以要离别的男人远一点知道嘛?” “说得对。”夜北渊突然拉过萧云暖搂在自己怀里,勾着她的下巴道:“要离别的男人远一点。” “皇兄……”夜北澜反应过来,一脸委屈道,“你连我也防着呀……” 夜北渊勾唇:“怎么?你不是男人?” 噗哧。 萧云暖躲在夜北渊怀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还是第一次见夜北渊这么可爱的一面,好像在信和宫他的一切防备都卸下了,只享受这一时的温馨。 “阿澜,你怎么才回来!”康太妃被宫女从屋里扶着走出来,看到夜北澜又笑开了花,伸开双臂道:“来,过来让哀家抱抱。” 第51章 若真是他 夜北澜一头扎进了康太妃的怀里,萧云暖腮帮子一鼓,也冲到了康太妃的怀里。 “母妃,烟儿也要抱嘛~” 夜北澜闻言一顿,目瞪口呆的看着萧云暖。 而康太妃竟也没什么不对的反应,笑呵呵的伸出另一只手将萧云暖也抱进了怀里。 萧云暖看到夜北澜的反应,就知道夜北渊还没跟他串通好,只好暗地里拼命冲他眨着眼睛,示意他配合自己演下去。 夜北澜懵懵的盯着她,萧云暖急了,腾出手掐了他胳膊一把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顺着话结结巴巴道:“烟……烟妹妹,你都陪母妃多久了,也该让给我了吧!” 这话一说出口,夜北澜却突然红了眼眶。 这就像他们从前那样,欢欢喜喜的围着母妃吵闹, 第36章 为什么,烟儿妹妹为什么还不醒…… 萧云暖松了口气,悄悄拍了拍他的肩,继续打起精神来逗康太妃开心。 夜北渊看到康太妃这边有他们两个活宝陪着,也终于放了心,命江怀福将棋盘拿了过来摆在了院内的石桌上。 院内欢声笑语不断,石桌这边温玦和夜北渊也各坐一端,又开始下起了棋。 温玦一贯执黑子,他先开了局。 夜北渊紧随其后落了子,道:“安庆威审的怎么样了?” “您说他?老东西牙没剩几颗,骨头也倒是挺硬。” 温玦摇摇头,真可惜了那鞭子,一贯都要抽断受刑者的某个部位才能停的。可安庆威太老了,几鞭子就已经受不住的昏了过去,所以只好停了鞭子,不然死了……可就没得审了。 夜北渊抬眸:“我听说你不是进展不错?这嘴既如此难撬,那你怎么审的?” “所以,哈……我把老东西的牙全敲掉了。” 温玦脸上笑意永远是正正好好的礼貌性微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可在描述这事的时候,竟难得的在他脸上看到了真诚的开心之意。 萧云暖离他们并不远,听到了温玦的话眉头一皱,只觉一阵牙酸。 有……有点残忍了吧? 夜北渊也并不喜欢看到温玦这副样子,冷脸下了一颗白棋道:“说结果。” 温玦丝毫不在意:“结果……那老东西一开始嘴也挺硬,一直重复着皇上您在时讲的那个故事,后来倒是说了些有意思的东西,最有意思的就是……关于靖台山。” 夜北渊闻言脸色一变:“你是说师父……乐千遥留下过踪迹的那座山?安庆威的意思是,安嫔在小时候进过乐千遥藏身的仙山?” “没错。” 夜北渊摩挲着白玉棋子,皱眉道:“朝中年岁大些的臣子,都知道朕与乐千遥的恩怨,安庆威自然也知道,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推卸?” “有这个可能,但大几率不会是故意推卸。毕竟乐千遥在靖台山出现过的事情,知情人少之又少,只有你我和那个打探到消息的死士,你我皆不可能有闲心去告诉安庆威,而那个死士也已经彻底封口了,所以可能性不大。” 夜北渊不言,捏着棋子陷入了沉思。 若真是他…… 若真是他觉得背叛自己还不够,还要死心不改的来谋害自己…… 思及此,夜北渊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右手紧紧的捏着拳头。再张开时,那枚白棋子竟已被生生碾成了白色粉末! 第52章 生离 “好了好了。”温玦放下棋子起身,怕他手受伤,硬掰着夜北渊的拳头无奈道:“我真是忘了,不该提靖台山的事的,一提您就失控。” 不远处夜北澜不小心瞥见石桌这边,眼睛都瞪圆了,扯着萧云暖就奔了过去。 很明显他脑补了一些……咳。 夜北澜上前一把拍掉温玦的手,又把萧云暖的手按在皇上手上,这才放了心。 “温玦我警告你,少对我皇兄动手动脚的!你看清楚了,我皇兄有女人的,他喜欢女人!” 刚刚严肃的气氛,竟被这小王爷搞的莫名有些剑拔弩张,夜北澜怒目与一脸平淡的温玦对视着,很快便被萧云暖的偷笑声打破。 她又偷偷脑补了一场祸国男宠与皇帝相恋,小王爷明面阻拦却私下暗恋男宠的狗血故事。 啊啊啊太美好辽! 康太妃撑着手杖缓缓地走了过来,在看到了夜北渊与萧云暖交叠的一双手顿时怒了,一杖打在了夜北渊的手臂上。 “这么大人了,哥哥拉着妹妹的手,成何体统!” 一连两次被亲娘打,夜北渊脸色黑如锅底一般。 这次夜北澜终于憋不住了,也“噗哧”笑出了声,连温玦也不禁掩面。 “哈哈哈哈哈哈……” 信和宫一片祥和,皇宫门口却有二人正经历着生离死别。 惠妃,或者说是被贬为庶人的常锦然,穿着平时她用来擦脚都嫌粗糙的粗布棉衣,脸上挂着毫无生机的呆滞。 容妃悄悄抵给押送常锦然的两个差役一人一袋银子,差役掂了掂重量,满意的牵着马车走远了一些,留给她们叙谈的时间。 其实,她们两个入宫之前便是闺中密友。 而入宫之后呢,一个一心扑在男人身上,一个满心都是保护权势地位,所以利益并不太冲突。 惠妃性子莽撞些,容妃平日也会多帮衬,挤兑陷害妃嫔的事她们没少做,结果这次却……栽了跟头。 既然是闺蜜,到了这种时候,也只有容妃不怕惹上一身腥的来送送惠妃。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无言。 容妃想开口安慰,常锦然却出乎意料的先开了口:“怎么只有你自己?我父亲呢?”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没了往日的跋扈高傲。 容妃吞吞吐吐,看常锦然这情形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没事,我猜也能猜到大概,说吧。” “这……常老将军听了你的事没脸来上朝,借口说抱恙了,我听说,你那个庶母正在打点门路打算把你三妹送进宫……” 常锦然冷笑:“呵,我就知道父亲会放弃我,就知道那个贱蹄子不会安分。可惜,我这被扔到南蛮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了。” 第37章 容妃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塞到了她的手里道:“这次皇上是气极了,才会下如此狠心的旨意,等皇上气消些,他会顾忌着常老将军的面子饶了你也未可知。这个一定拿好,你到了那里好好打点一番,也不至于过的太差。” 常锦然接过钱袋,猛地抓住了容妃的手,力气大的令容妃吃痛,狠狠皱起了眉头。 “你……” 常锦然突然跪了下来,紧紧拽着容妃的手不让她扶自己起来,恨声道:“姐姐,我求求你,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一定一定要替我报仇!如果我能顺利逃脱,我会想办法给你信号,到时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萧云暖带出宫。” 萧云暖,你最好祈祷我逃不出来,若我有幸逃出,我必将我受过的苦,千倍百倍的偿还在你身上!!! 第53章 不请自来 常锦然说罢,带着恨意上了马车。 容妃在后面目送着她出了宫门,脸上那副关怀的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对不远处的宫女道: “去芳栩宫。” ………… 康太妃身体还没恢复太好,所以萧云暖他们也没在信和宫待很久,在康太妃略有乏色时,他们便退下了。 三个男人都要去永清宫商议调查最近的事情,萧云暖犹豫了一下,担心人多口杂,便没有告诉他们梦境的事情,打算等晚上夜北渊来芳栩宫时再悄悄告诉他。 也不是她多疑,她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人在监视着,尤其是在外面时这种感觉更甚。 所以……还是私下单独说吧。 她怀揣着心事,和青竹一起回了芳栩宫,刚一进宫门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又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妹妹,这是去哪里啦,可让姐姐好等呢!” 容妃热情的笑着,仿佛芳栩宫的主人是她似的,从殿内迎了出来。 萧云暖皱眉,她现在看到这俩人其中任何一个都烦燥的要命。 最近头疼的事全都跟她们两个脱不了关系,好不容易才垮了一个,容妃这个时候不赶紧躲在宫里避风头,又来找什么幺蛾子? 她随便抓了个门口的宫女,悄声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去通知我一声?” 她也好躲躲…… “回娘娘,容妃娘娘来了有一炷香了,奴婢们说了您不在,可容妃娘娘坚持要等您回来,也不让奴婢去请您,奴婢们……也没有办法。” 我去,那看来就是躲都躲不过的了。 萧云暖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应对已经走近的容妃。 “容妃姐姐,您怎么来之前也不告知一声,这样让您枯等许久显得我芳栩宫多失礼,倒像是为难妹妹了呢!” 她这话其实很不敬,言语之中更多是在责怪容妃。 容妃这么快就来找她,肯定没抱什么好心思。 她倒想看看今天能不能激怒容妃,让她露出狐狸尾巴。 容妃走近,突然扑通跪了下来,萧云暖伸手拦都拦不住,她哭道:“妹妹,太妃回宫那日是姐姐的不对!请妹妹原谅!” 萧云暖拼命扶她:“容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开玩笑,高品阶嫔妃无缘无故给低品阶下跪,让人看了去又该有风言风语了! 容妃相貌清丽非常耐看,卖起可怜来十分动人,她捏着手帕楚楚可怜的擦了擦眼角道:“是姐姐被那常锦然迷了心窍,才会去陷害妹妹,是姐姐不对。今日特地带了礼物些来,望妹妹定要原谅姐姐啊。” 妹你妹啊! 萧云暖闻言偷偷四周看了看,确定了夜北渊没有突然出现在附近。 那容妃这是装啥呢? 拼演技? 萧云暖没时间多想,连忙将容妃拽了起来,也装模做样的宽慰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又怎敢怪罪姐姐呢?那件事,该受到惩罚之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妹妹……没什么好怪罪的。” 三分委屈,三分可怜,四分大度,正是受委屈之嫔妃该有的风范。 容妃状似松了一口气,边擦眼泪边笑道:“真的吗?那妹妹看看姐姐给你带来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她令宫女呈上来一个小匣子,萧云暖眼神警惕,缓缓打开了匣子。 里边装着一支……七宝珊瑚簪。 行吧,她明白了,容妃今天估计是那晚咽不下那口气,来恶心她的。 也真是辛苦她了,忍着膈应跟讨厌的人姐姐妹妹的寒暄了那么久。 萧云暖没忘,那晚容妃在夜北渊走后一直长跪在地上,那副对自己的厌恶之意。 第54章 她一直这么奇怪吗? 萧云暖脸上敛去了笑意,淡道:“容妃娘娘,我知您对情绪管理非常精通,但您不用做到如此地步的。” 容妃却笑意不减,甚至面露真诚的握住了萧云暖的手:“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是真心想要来求和的呢!” 萧云暖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低头看了一眼簪子,没有说话。 容妃又仿若对待自己的心爱之物一般爱抚着簪子,微笑道:“妹妹辱我在先,难道还不许我还回来了吗?这样一来,我们便两清了,从此以后就是好姐妹。” 看到容妃这副神情,萧云暖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第38章 忽然,芳栩宫门外一群穿着素净的杂役宫女路过,发出一阵吵嚷。 萧云暖闻声回头,定睛一看,那个抱着一堆脏衣服,正被管事姑姑鞭笞的不是阿雪还能有谁? 阿雪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拿脏衣服护着头脸,只露出一双怨毒的眼睛,恨恨的望着自己。 这时容妃突然靠的极近,在萧云暖耳边轻声道:“这是妹妹宫里的贱婢,那日她如此吃里爬外不长记性,所以本宫便将她罚做苦役,这也是我送给妹妹的礼物,喜欢吗?” 萧云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都一群什么变态啊。 她搓着胳膊离容妃远了些,转头一看,阿雪竟已经被打的身上见了红。 她有些不忍的皱了皱眉,上前几步喝道:“住手!” 管事姑姑一看惊扰了主子,连忙跪喊道:“云嫔娘娘息怒啊,都是这个贱婢手脚粗笨,在如此平坦的宫路上也能摔跤,还惊扰了娘娘的清净,真是罪该万死!奴婢这就狠狠责罚她!” 说罢,管事姑姑提着鞭子就要起来继续鞭打阿雪。 萧云暖冷声打断:“行了,要说惊扰你也算一份,领罚和走人,选一个吧。” 管事姑姑连忙爬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谢谢娘娘”,扯上瘫倒在地上的阿雪,带着其他宫女跌跌撞撞的跑了。 芳栩宫门前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容妃掩唇轻笑:“妹妹,可真是好心肠呢。” 萧云暖转过身子,直视着容妃不怀好意的眼睛,眼神凌厉起来:“容妃娘娘,您送给嫔妾的礼物嫔妾很喜欢,就不多推辞了。请问容妃娘娘还有什么指教吗?” 容妃丝毫不在乎萧云暖话语中赶人的意味,微微一笑,轻抚着眼角道:“既然本宫要送的东西都送到了,自然是要回宫休息了,妹妹最近太辛苦了,也要注意多休息哦。” 这轻佻的语气实在是太让她难受了,萧云暖巴不得她赶紧走,连忙欠身:“恭送容妃娘娘。” 她一直目送着容妃真正出了芳栩宫走远,才终于塌下肩膀松了一口气。 呼……终于走了。 以前与这个容妃接触不多,她以前一直这么……奇怪吗? 萧云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寝殿,吩咐了青竹酉时末叫自己起床后,倒头便扑进了被窝里。 今天一天实在是累坏她了,要好好补个下午觉,晚上还有大事呢! 第55章 你能看见我吗? 酉时末,芳栩宫密室。 萧云暖一个午觉睡得神清气爽,醒来后便遣退宫人一头钻进了密室,顺便喊醒了在手镯里修养的小暖。 “哈……干什么呀……” 小暖明显没睡醒,从手镯中飘出来打着哈欠。 “醒醒,干活啦!”萧云暖精神奕奕,“小暖,告诉我你会不会画隐身的符咒啊?” 小暖揉揉眼睛,迷糊道:“当然会呀……” “那能不能教教我!” 小暖不解:“我不是解除你被封印的记忆了吗,自己看呀……” 萧云暖闻言一顿。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她都给忘了。 她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暖,你要不继续睡?” 小暖摇摇头,好奇的飘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突然要隐身符?干什么去呀?” 萧云暖一边找黄符纸一边道:“我总感觉那个阿雪有点不对劲,按照定律呢她有可能会被杀,所以趁着她还没被灭口之前,今晚先去探探风。” 她照着记忆里的隐身符画法,聚精会神的画了一张。这是她第一次画隐身符,画完之后连忙拍在身上检验成果。 “小暖,你能看见我吗?” “能啊。” 啊嘞?怎么回事? 萧云暖摘下符咒仔细与记忆中的画法对比了半天,没啥错啊。 小暖奇道:“让我看看。” 萧云暖举着符咒送到小暖眼前,单从画法看,这张其实画的很完美,与小暖以前画的是分毫不差的。 那就只能是灵力的问题了。 小暖将手悬空放在符纸上方,轻轻闭上了眼睛,一团微微带着细闪的白色烟雾包裹住了符纸,细探片刻后小暖睁开了眼睛。 她对萧云暖道:“画法完全没问题,但你画符时灵力用的不够。我忘记告诉你了,画隐身符最重要的就是控制灵力,既不能太多亦不能太少,所以……有些难画。” 萧云暖学着男子作了一辑,笑道:“还请小暖师父不吝赐教!” 小暖一向惨白的脸色竟然也有些泛红,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不要叫我师父啦……具体就是运行灵力时丹田撑住力气,均匀的将灵力运行到手上,而不是爆发后再凝聚在手上,你试一试。” “好。” 萧云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灵力在丹田处澎湃,然后慢慢地将灵力稳定的流出,再运行至右手。 她猛地睁开眼睛,在符纸上画下了隐身符的咒文。 一切结束后,萧云暖大口大口喘息着,累的直冒汗。 明明刚才听小暖描述感觉那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困难的很。 尤其是稳定着灵力平稳输出,需要大量的精力和力气。况且稳定的同时同时还要聚精会神的画符。 “小暖你看一下,这次如何?” 小暖点点头,再次伸出了手悬在符纸上方感应着。 第39章 片刻后她喜道:“恭喜你呀,成功了!!” 太好了! 萧云暖终于松了口气,又趁热打铁的画了两三张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光画符就耽误了好长的时间,萧云暖出了密室才发现,已经戌时末了! 竟然足足画了一个时辰之久! 她连忙换好夜行衣,将符咒藏进窄袖里,悄悄的从后门潜了出去。 第56章 仔细看铜镜 出了芳栩宫,她就直接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张隐身符。 宫中道路平坦宽阔,侍卫巡逻紧密,她又不会飞檐走壁,想不被发现只能浪费一点了。 “小云姑娘,走反了!” 小暖在脑海中与萧云暖直接对话,同时显出身形,指着萧云暖背后的路。 “不好意思,这段路不太熟。” 萧云暖吐吐舌头,同样在脑海中回了话。 哪里是不太熟,她简直是不认路啊! 小暖一路上为了给她指路显形了好几次,气力都要耗得不行了,才终于找到了阿雪的居所。 阿雪性格有些扭曲,平日装疯卖傻又爱半夜吓唬人,逼走了管事嬷嬷给安排的所有同寝宫女,成了杂役宫女里唯一一个拥有单独卧房的宫女。 她还没睡,掌着灯坐在一只铜镜前,死死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萧云暖从大敞的侧窗处轻盈一跃,悄无声息的翻了进去,找了个能观察到阿雪的墙角便站住不动了。 “阿雪在干嘛?” 萧云暖看着阿雪的背影越看越奇怪,但她不能说话,只好从脑海中直接问小暖。 小暖回道:“这……我暂时也看不出来,不过你小心,我总感觉她身上被下了某种蛊。” 蛊? 怎么又是这种东西? “你来了?” 寂静的房间内阿雪突然出了声,吓得萧云暖心脏一悬,心跳猛然加速,甚至有些微微冒了汗。 不是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萧云暖伸出手看了看,隐身咒并未失效啊,自己还是透明体呢。 阿雪刻薄的语调又响了起来:“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会助我做皇妃?可我已经变成了任人践踏的杂役宫女了!连个掌事的老婆子都能拿鞭子打我!!” 萧云暖这边从未听到任何回答阿雪的声音,阿雪却像是得到了回答一般冷哼一声,不满道:“那我的容貌呢?你只拿了那个花魁的脸给我调整了脸型和五官,我皮肤上的疤痕怎么解决!” 什么花魁? 她这么一说,萧云暖也确实注意到阿雪的容貌似乎有点变化,的确是漂亮了些。 还有……阿雪喜欢自言自语? 萧云暖看了半天也没在屋子里看到第三个人呐。 她正不解,小暖突然道:“小云姑娘,你仔细看阿雪的铜镜,与阿雪对话之人正在铜镜中,他们用的是蛊术主仆之间的秘法交流,我们听不到的。” “有办法偷听吗?” “唔……”小暖思虑一番,“倒是可以用灵识窃听,但是我前不久才刚解除了你的记忆,你现在对使用术法还不熟练吧?会很耗费精神力的。” 萧云暖咬咬牙:“耗费就耗费吧!听不到那人说什么,我们不就白来了吗?” 她闭上眼睛,精神高度集中的同时,将灵力悄悄铺满整个房间,天地之间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她紧皱着眉,眼皮微微颤抖着,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滴落下来。 这样耗费灵力确实有些勉强。 很快,一道嘶哑难听的怪调男声隐隐约约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放心,我同伴自制的奇香会帮你成功诱惑君王,成为妃子的。” 阿雪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这还差不多。” “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带来些诚意呢?需要我提醒你,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吗?!” 第57章 又见面了呢 那人语气中夹杂了些怒气,埋怨着合作者的无能。 萧云暖费着劲偷听,也不忘偷偷吐槽一句。 找这种废物合作,也怪不得你们失败! “谁!” 那人声音陡然增大,更加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她的精神,萧云暖被那股力量反噬的头痛欲裂,连忙收回了灵力。 完了,被发现了! 阿雪也警惕的站起身,四周查看着,当萧云暖看清她的脸之后却被她狠狠吓了一跳。 她原本的窝瓜脸仿佛倒了过来,变成了瓜子脸,可两只眼睛虽美艳精致,在她脸上却像是胡乱贴上去的歪斜着,嘴巴变得玲珑小巧,却有些歪歪扭扭的挂在脸上。 姑娘……你这明显整容手术失败了啊。 不对,你不会是往丑了整的吧? 太狠了。 阿雪不知道萧云暖在想什么,不然定是要扑上来抓花她的脸。 当然,阿雪也根本没找到萧云暖,她放松警惕的重新坐回凳子上,对镜中人不耐道:“你烦不烦啊,这屋里哪有什么人?你大惊小怪的吓死我了。” 那人“呵呵”笑了两声:“隐身术么?” 一道黑色光芒刺入了阿雪的眉心,阿雪面色一滞,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那只铜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同时黑色的浓雾笼罩在镜面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钻出来。 萧云暖右手捏着火雷符,左手拿着遁地符,死死盯着镜面上的黑雾。 第40章 非常明智的计策: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黑雾中伸出了两只长着黑色长甲的手,扒着铜镜的边框伸出了一只裹着黑袍只露半张脸的脑袋。 这人好像有点熟悉啊…… 魄?! 那人整个身子都从镜子里钻了出来,那副跟橡皮糖一样软塌塌的身子让萧云暖更加确定。 果然是他! 魄“咳咳”两声吐出些黑烟,阴阳怪气的打着招呼:“云嫔娘娘,我们又见面了呢。” 看来,隐身符对他没用。 萧云暖摘掉了隐身符,讽笑道:“魄,你竟还敢出现在皇宫里?不怕我把皇上叫来吓破你的狗胆?” “我不像魅……激怒我没有用处的。”魄虚掩着下巴轻咳了两声,缓缓地走了过来,“不过本以为这个叫阿雪的废物女人没什么用了,没想到直接帮我把大鱼给钓来了。” 萧云暖一边贴着墙一点点往窗边挪着,一边在与他周旋:“是你控制的阿雪?” “控制?”魄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嘶哑的声音中竟还有一丝愉悦,“别说的这么难听,你管教不好你的小宫女,让她生了一丝邪念,我不过轻轻的给她放大了一些罢了……” 魄还抬起手,比划了一个放大的手势。 萧云暖在他说话时一直努力不懈的往窗边挪去,魄话音刚落,她终于挪到了一个合适的跳窗位置。 “送你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她以灵力燃起火雷符,猛地扔向魄,然后奋力从窗户跳了出去,沿着来时的路拼了命的跑着。 刚出内务府大门,魄的身形就飘在了她的耳边闲适道:“你似乎比梦境中强了一些……不过你真的确定你跑的掉吗?” 第58章 商量好怎么对付我了吗? 魄似乎顾忌着萧云暖跑的慢,还放慢了飞的速度。 萧云暖无语,能找地方举报吗?这杀手还耍赖的! 不过今天的魄似乎有些奇怪,现了身形却不杀她也不抓她,就跟吊着她玩一样晃来晃去。 萧云暖盯着不远处的石雕,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 想玩是吗?来! 魄偏过头啧啧两声:“跑太慢了,再快点我看看能不能让我开心些?” 萧云暖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好的呢!” 她将灵力灌于足下,猛地加了速。魄见状也加快速度飞了上来,在她旁边如同在看蝼蚁一般看着她的侧脸,贴着她的耳朵笑得更开心了:“再快一点!这才有点意……啊啊!” 砰! 魄整个人就像一个融化了的软糖黏在石雕上一般,死死的撞在了石雕上。 不得不说,魄每次出现都跟石头真是有缘。 萧云暖不敢得意也不敢停留,得了小暖的指令拐了个弯就开始往永清宫跑。 这不是在梦境中,以她的力量绝对打不过魄的。 而且刚刚是因为魄的注意力全在萧云暖身上,丝毫没注意她在把他往前方宫门前的巨型石雕上引,才生生撞了上去。 但她能感觉到,这样的物理性伤害拦不了魄,所以…… 去永清宫抱粗腿!!! 她源源不断的往脚上传输着灵力,将速度提到了极致。 终于,永清宫就在眼前了! 萧云暖还没来得及兴奋,便感到背后一凉,那个嘶哑的声音仿佛又变得极其的近。 “结界,开——” 一道黑色透明的光罩出现在萧云暖面前,将她死死的扣在了永清宫门外。 她迫不得已停下脚步,偷偷从袖子里捏出一张火雷符,硬着头皮转过身面向魄。 玉镯闪了闪,小暖突然在脑海中对萧云暖说道:“这个结界很强,除非夜北渊他们来我们根本解不开,靠咱们自己的力量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击败结界制造者。所以你听我的,一会儿你找准机会以灵力引火为线操纵火雷符,一定一定要击中那个人的头部!” 又是极耗灵力的工程,萧云暖一边酝酿一边问道:“为何必须击中头部?”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魄全身都是柔软至极的,可以将外来攻击化为虚无,但只有脑袋,只有脑袋坚硬如铁,他的弱点定是在头部。而且很奇怪的是,我在他身上感觉到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蛊术,很像安嫔身上的,但他身上的味道又不像是施术者,倒像是受术者。” “什么意思?他也被控制了?!” “我感觉……很像,所以一会儿你的符咒都尽量控制攻击在魄的后脑处。” 萧云暖积蓄好力气,捏着符咒摆下了攻击架势。 魄擦了擦亮黑的长甲,漫不经心道:“商量好怎么对付我了?” ??? 他什么意思? “听起来很诧异?哦,或许我应该问的再明白一些,你们两个……商量好怎么对付我了吗?!” 魄怎么会知道小暖的事? 不会是诈自己的吧? 萧云暖强压下心神,淡定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你们两个,这个破结界里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 “啊呀……”魄歪着脑袋饶有兴趣道,“一具身体,却有两个灵识呢!” 第59章 有趣,有趣 靠!速战速决! 萧云暖来不及去拷问他到底怎么知道自己的秘密,双手结印拉出一条火鞭,控制着鞭子向魄抽去。 第41章 刚才为了窃听他与阿雪的对话,耗费了不少灵力,现在结出的火鞭,已经是她忍着因过度耗费灵力而后脑抽痛勉强为之了。 魄身形诡异,灵巧如鼠一般躲避着萧云暖的攻击,声音却丝毫没有慌乱,依旧阴阳怪气:“你比梦境中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呢,让我猜猜,是你身上另一个灵识的原因吗?” 魄突然无视了萧云暖的攻击,直接贴着面来到她面前,那双冒着绿光的阴鸷眼睛死死的盯上了她的双眼。 好晕…… 为什么动不了了…… 萧云暖被魄摄住,根本挪不开眼睛,身上骤然失去了力气,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被魄的眼睛吸了出来。 “好痛……” 萧云暖和小暖同时呢喃出声,小暖半个身子都几乎被魄吸了出来。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恍惚间,萧云暖似乎看到小暖绝望的眼神。 “不!小暖!” 啊啊啊啊啊啊! 萧云暖猛地醒了神,强行颤抖着右手从腰间拔出了匕首,狠狠的划破了掌心。 剧烈的疼痛使她更加清醒,注意力终于不用在被魄控制,挣扎着狠狠闭上了眼睛。 能动了! 在她闭上眼睛之后,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感也终于随之消失了。 她闭着眼睛退出十几步才敢睁开眼,同时用灵力加玉镯将被吸出去一半的小暖压了回去。 好险…… 怎么感觉魄的目的是要两个灵识都抓走? “有趣,有趣。”魄行动失败也没恼怒,反而鼓起掌来,两只手上长长的黑甲摩擦在一起,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意志真是顽强呢,咳咳……灵识能在我手下逃出去的,你还是第一个。” 萧云暖认真时很少说废话,直接从腰间一掏一掷,符咒如雪花一般飘在了空中,她嘴里迅速的念着什么,符咒就如同听了指令一般在空中有序的排成一只咒绫,将魄紧紧绑在了原地。 然后顺手,从另一只袖袋里掏出了一张符咒。 魄定睛一看,终于变了脸色:“天雷地火符?!你怎么连这种失传的强咒术都会?” 萧云暖冷笑:“我是你生前的阎王,做好受死的准备了吗?” 生前的阎王…… 她抖了抖鸡皮疙瘩。 好中二啊。 自己到底是怎么脱口而出的? 雷剧恐怕看多了。 萧云暖面色不改的内心吐槽着,缓缓举起了天雷地火符,灵力极速运转着。 那个符咒结成的咒绫越挣扎只会绑得越紧,魄挣扎无果,长甲也来不及去破坏咒绫,只得嘶吼道:“你疯了吗!为了增大天雷地火符的威力这样耗灵力是想跟我同归于尽?你好好想想这是在哪个宫的门口?我告诉你!我的结界可没那么结实,你一旦使用了符咒,那个狗皇帝的命也得搭进来!” 坏了,差点忘了! 而且自己会使用术法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夜北渊呢!他明明说了自己没灵脉,现在可怎么解释? 萧云暖连忙平息着体内疯狂的灵力,将还未来得及使用的天雷地火符收了起来。 反正魄又挣不破咒绫,不如先研究研究怎么打碎这个破结界吧。 她口中再次低声念了些什么,将魄的束缚加固了些,这才转身向结界试探着伸出手。 第60章 趴下,愣着干什么! 不过,结界这玩意她从来没了解过,还是要小暖来看的。 萧云暖拍了拍结界壁,问道:“如何,魄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能打出去吗?” 小暖闭目片刻,犹豫道:“我感应到的情况是这个结界很强,除非用天雷地火符,不然我们根本无法从内部打出去。” “也就是说,现在要么等夜北渊自己发现我们被困在永清宫门口,要么炸了这个结界顺便把夜北渊也炸了?!” 小暖看着萧云暖炸毛的样子,怯怯道:“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靠,气死她了! 哎不对,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威逼利诱某位正被绑起来的结界制造者。 还没等她转过身,就听见背后的魄低沉道:“我最喜欢我的眼睛了,平日里我甚至都不敢让它暴漏在阳光下,只是用黑袍遮住它而已。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才是我最好的武器啊……” 魄的眼睛突然爆发一阵刺眼的光芒,一道光柱直冲着萧云暖打了过去,气势汹汹,根本无力躲避。 哪怕萧云暖从未修炼过,也能感觉到道光柱里蕴含的能量有多大。 躲不过了……真的就要再死一次了吗……? “萧云暖!!!趴下,愣着干什么!” 一声怒喝从结界外传来,她回头,看到了一墙之隔外满脸急色的夜北渊。 夜北渊伸开手掌,无数道白色棋子出现在他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了结界壁。 结界壁上的碎裂纹交织着变成了一个一个巨大的蜘蛛网,在夜北渊的不断攻击下,“砰”的一声碎了开来。 魄果然没撒谎,这个结界根本不牢固,困住的只是她罢了。 夜北渊极速奔向萧云暖,却有人更快的扑向了她,将她扑倒在地,帮她躲过了魄不知名的强大攻击。 夜北渊脚步一顿,魄这时不用以灵力支撑结界,力量也更强了些,挣破了咒绫攻向了夜北渊。 第42章 魄的攻势一改应对萧云暖时的悠闲,变得招招狠毒致命起来,让人难以呼吸。 夜北渊见萧云暖暂时安全,也只好稳下心神先对付魄。 萧云暖这边,被关键时刻扑过来这人猛力扑的眼前发黑,都没看清到底是谁。 不过她躺在此人的怀抱中,却闻到了淡淡的梅花香,倒不像是夜北渊身上的味道。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笑意吟吟的俊颜。 温玦?! “温玦?你怎么会……” “很奇怪吗,不是皇上扑过来保护的你?” 温玦好像能看破她的内心所想一般,直接毫不顾忌说了出来。 萧云暖不自然的撑着他,拉开了一点点距离道:“不是,我们先起来……等等!你流血了!!!” 温玦肩头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的殷红,萧云暖连忙扶着他起来,转到他背后查看伤口。 似乎是被魄的攻击蹭到,一道从左肩到右肋的大口子狰狞的爬在温玦背后,他背后的白衣已经碎成了两片布帛,鲜血顺着他的后背不要命的往外流着,触目惊心。 温玦却突然伸手扯着萧云暖的胳膊把她拉回了身前,她却按住了温玦的肩头不让他动。 她怒喝道:“你干什么!这样伤口会撕裂的知不知道!” 第61章 有一丢丢酸 “没事……不过是剌了个口子罢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温玦失血过多,嘴唇已经褪成了灰白色,他虚弱的喘息着,说句话都要休息两三遍,即便如此,他还是依旧撑着笑。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了!省着力气让你的血少流点!”萧云暖没好气的说着,眼里却全都是温玦被血染红的样子。 一直以来她对温玦的感觉就是不好不坏,虽然时而有些奇怪的邪性,但看上去又那样的一尘不染,而且夜北渊将他视作挚友,想必也不是坏人。 所以她为了能与夜北渊并肩,也一直努力的与夜北渊身边的人交好着。 但她从不觉得跟温玦的关系好到能让人家豁出性命啊! “别慌,我们带了止血符的,烧了之后把灰撒在棋师大人的伤口上,快!” 小暖突然在她搅成一团的思绪里出了声,让她醒悟过来,连忙翻着袖子里的符咒。 止血符终于将温玦背后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止住了血,温玦却不甚在意的把玩着萧云暖的衣角,眉头都不皱一下。 萧云暖在他背后有些笨拙的帮他止着血,闷声道:“那个……棋师大人,你为什么要冲过来啊?” 温玦声音有些虚弱,轻笑道:“我不冲过来,难道要让那个杀手伤害皇上的龙体吗?” “那你……” 突然一男一女两个急切地声音交织着传了过来。 “坏男人,你怎么样!” “皇上!我来助你!” 来人正是夜北澜和……瑜贵妃。 瑜贵妃?她怎么也会来? 看起来倒像是他们四个原本就在永清宫中,一直畅谈到深夜,是自己惊扰了什么。 萧云暖心头有一丝丝的异样的感觉,盯着瑜贵妃快步走近了夜北渊,与他并肩而战。 平日里端庄严肃的瑜贵妃这样看,还有些英姿飒爽的意味,跟夜北渊站在一起倒还挺……配的。 萧云暖不想承认,但这样看去她心底那一丢丢从21世纪带回来的自卑又翻涌了上来。 “皇嫂你在干嘛!松手松手!温玦胳膊要被你掐烂了!” 夜北澜急切的大嗓门骤然喊醒了萧云暖,她猛地松了手,温玦裸漏在外的胳膊果然被她抓的红了一大片,还隐隐有些发紫。 她反应过来,连忙对着温玦的胳膊又吹又揉,满脸写着歉疚:“我……一时走神,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我!” 温玦突然大力掐住萧云暖的双肩,强迫她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他一字一句道:“皇上认可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不要胡思乱想。” 萧云暖眼神聚了焦:“我没事的……不对!你怎么又乱动,你的伤口!” 萧云暖抛下那些心思,连忙绕到他背后查看伤口,果然又开始流血了! 夜北澜也对温玦急道:“你自己别老乱动啊,你背后的伤……” 那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混着符灰,刚有止血之势却又被温玦这一动裂的更严重了。 他其实很疼,疼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有些麻了,可这些也都是早就习惯的了。 “小澜,药!” 夜北渊突然高喝一声,将与魄的战场暂时交给瑜贵妃,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只精巧的小瓷瓶,扔了过来。 夜北澜接过药闻了闻,大喜道:“这是九转复灵散!外敷在坏男人的伤口上,血很快就能止住,还能加速愈合!” 第62章 小心他的眼睛 “小王爷,叫我什么?”温玦青丝垂下来一绺,他身上那股平日里被压抑的很好的邪性就这样露了一丝,有些不一样的美。 夜北澜闻言额头青筋跳了跳,手下一重,直接一把药按在了伤口上。 “嘶……” 刚才怎么扯动伤口都没反应的温玦,却突然眉头一皱,倒吸了口凉气。 夜北澜这才开始轻轻的给他上药:“本王看你还是疼的轻,不然也不会总出那些轻佻之言!” 温玦轻笑:“不是小王爷你总破坏我的名声?” 第43章 夜北澜掰着他的肩头:“难道不是你总纠缠皇兄?” 温玦无奈:“你……到底几时看到我纠缠皇上?!” 萧云暖:“……”这里似乎不需要她了。 她默默闪到一边看着夜北渊这边的战况,魄似乎已经处于下风,黑袍凌乱不堪,甚至还有几处被劲风划破,裸露出了皮肤,正跪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恢复着体力。 突然他抬起头,抖掉了遮住双眼的黑色兜帽,露出了那双如蛇蝎一般绿色的眼睛。 萧云暖反应过来,冲夜北渊大喝道:“小心他的眼睛!” 夜北渊闻声旋身躲离原地,同时也避免了与魄对视。 可惜,他躲了过去,瑜贵妃却没反应的及,眼中闪过一道与魄眼中相同的绿光,突然尖叫起来。 糟糕,他要把瑜贵妃的灵识吸走! 瑜贵妃的警惕性从刚刚战斗中其实可以看出还算强的,但意志力实在薄弱,这一会儿功夫,她的灵识肉眼可见的剥离了大半,她也竟没有半分抵抗。 萧云暖一急,也不顾上情敌不情敌的,冲上去就以血为引点在瑜贵妃额头,然后抓着她双肩用自己的灵力强吸着她的灵识回来。 魄眼中绿光大盛,与萧云暖拉扯着,那架势似是要吃掉瑜贵妃的灵识补充体力。 夜北渊见状,拔下了右手大拇指的扳指,嘴中轻念了几句,扳指便突然变大了无数倍,化作一只似鼎一般的玉,直接将魄扣在了原地。 这玉鼎刚好阻拦了魄的视线,瞬间便没有了与萧云暖拉扯的力量,她多使了几分灵力,迅速将瑜贵妃的灵识拉了回来。 玉鼎内发出“砰砰”的闷响,魄似乎认为玉易碎,打算以蛮力打破玉鼎。 夜北渊一挥衣袖,一张仿佛棋盘织成的小结界闪进了玉鼎内,将魄困在只容一人站立的空间内。 瑜贵妃灵识归体,瞬间没了力气晕倒在地上。 萧云暖灵力消耗到了极点,也没了力气支撑,虽不至于晕倒,但也脸色苍白如纸,站在原地摇摇晃晃虚弱的很,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突然出现在背后,将她紧紧圈在了怀抱中。 “你吓坏朕了……” 夜北渊低沉的声音环绕着她,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怀中之人真实的存在。 真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背后会有一个接住你人,这也是一种安全感呀。 萧云暖刚刚积压在心中那一丢丢的酸涩突然涨了开来,酸到了鼻尖,她在夜北渊怀中转了个身,也紧紧的搂住了男人。 良久,她吸吸鼻子,在夜北渊怀中呢喃道:“嫔妾没事了……” 萧云暖轻轻推开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瑜贵妃的情况。 瑜贵妃:“……”你们终于想起来地上还有个晕倒的女人吗? 第63章 我也去 夜北渊也跟着蹲下来细细看了一会儿,道:“没事,没受什么外伤,应该是受了灵识离体的影响,有些虚弱罢了。” 他起身走向温玦,道:“你伤势如何?” 温玦活动了一下想证明自己没事,被夜北澜轻轻打了一拳才老实下来,轻松道:“没事,死不了。” 玉鼎内发出阵阵闷响声,魄似乎已经冲破了结界,又在死命撞着玉鼎。 “放心,他出不来。” 夜北渊回头,看到萧云暖紧紧揪起的袖口,宽慰道。 他走到玉鼎边,右手扶着鼎壁,似是要进去当场审讯魄。 萧云暖拉住他的手臂:“我也去!” 夜北渊犹豫:“你……” 萧云暖正色道:“皇上,我有点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个魄已经不止一次在皇宫出现了,甚至有一个曾经在我宫里的宫女,也是受了他的控制,所以有些事我也要去盘问清楚。” 鼎内撞击声越来越大,夜北渊不再犹豫,紧握住萧云暖的手:“进去之后,在我后边躲好。” 萧云暖认真的点点头,跟着他进了玉鼎内。 “来杀我?还是拷问我?我比较更倾向于后者。” 鼎内一片漆黑,魄竟也没做任何照明措施,嘶哑的声音在巨大的鼎内回荡着。 萧云暖掏出一张照明符,对夜北渊微微惊讶的表情悄声道了句:“出去再解释。” 鼎内瞬间亮了起来,魄就在他们正对面,斜倚着鼎壁瘫在地上,身上还有些血迹。 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对忽然出现的光明微微有些抵触,幽绿的眸子黯淡了些,又藏回了黑袍下。看见他们来,魄只是冷笑两声,便如老僧入定一般,无论她们说什么也不言语了。 萧云暖与夜北渊对视一眼,却非常默契的察觉了对方的意图。 他们亦不再言语,萧云暖独自一人拿着照明符一语不发的走近魄,魄似乎非常畏惧光,萧云暖走近后他甚至把头往黑袍里埋了埋。 见状,萧云暖将更多灵力赋予照明符,将光芒加大了许多,魄即使躲在黑袍里眼睛也被刺的如直视太阳一般难受。 魄忍无可忍喝道:“行了!别过来了!” 萧云暖似笑非笑:“你终于肯说话了?我只有一个问题,两月前下毒谋害一事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只要这个问题弄清楚,小暖的死就可以和现在的事合并调查了。 “呵……臭丫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第44章 萧云暖闻言,捂着眼睛又加强了光芒,那小小的照明符,竟可如正午的太阳一般刺目。 她之所以敢在魄面前遮住自己视线,正是因为她发现,魄的弱点其实不在于坚硬的脑袋,而在于眼睛。 首先,魄的每次出现都是在夜晚,且黑袍遮目,除了关键时刻从不暴露自己的双眼,而刚刚她们进来时使了照明符,他也很抵触。 所以……如此强光之下他便如同被碾在脚下的蚂蚁,动也不能动。 魄的确难以行动,几乎将整个黑袍紧紧糊在脸上才能舒服些,他嘴硬道:“呵……也不知你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还是你男人太不在乎你,竟然敢放任你一个人来靠近我……” 萧云暖笑容更甚,源源不断的支撑着光芒,不减一分,她道:“那你倒是攻击试试?” 那光芒其实不靠近的话,常人也还是忍受的,就像远处的夜北渊便并无不适,但魄缩在地上整个人被光芒包裹,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 第64章 他知道天师? 主人的计划决不能透露半句,在这么下去他恐怕也要栽在这里。 拼一把…… 魄一狠心,黑甲暴涨许多,变成了又坚硬又锋利的状态,然后拿黑袍死死捂着眼睛,估摸着萧云暖的位置一爪袭了过去。 萧云暖一脸淡定的站在原地,减弱了手中的光芒,亲眼看着魄的黑甲刚扫近自己,便被一看不见的屏障弹了出去。 她看着如同一滩融化的橡皮糖一样黏在玉鼎壁上的魄,面色不改道:“感受到我男人有多在乎我了吗?” 魄:“……”好不要脸。 在进入玉鼎之前,夜北渊就已经在她身上设下了强结界,保证她的安全。 “呵呵……。” 魄仿佛受了什么召唤,突然从壁上跃了下来,脚下结了一个阵法,身子慢慢地进入了地面。 他要从遁地出去! 萧云暖还未及喊,夜北渊便迅速靠近,灌满灵力的一脚猛踏在地上,一道白色的屏障自他脚下迅速蔓延开来,竟将魄生生锁在了地里。 他下半身在土地里,上半身卡在地面上,甚至两腕也被锁在了土地里,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 夜北渊神色莫测道:“现在可以问了。” 魄面对上夜北渊竟莫名狂笑了起来,顾不上自身的咳嗽和处境,笑了许久才因呼吸不畅生生停下来,自顾自地道:“皇上……咳咳,您之前的结界真是高明极了,我强行攻破后竟会自动发起一次攻击,真是……咳,闻所未闻呢。” 夜北渊言简意赅:“自创。” 魄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感叹道:“厉害啊……真是厉害啊,怪不得天师会说,您是嵩岳国有史以来最有能力的皇帝咳,咳咳……猜猜看,如果嵩岳国万千平民知道他们的皇上,竟是他们最害怕的灵脉传承者,会不会发动什么幼稚的战争把你当那些废物一般烧了呢?” 天师? 他知道天师?! 天师预言不久之后便辞官隐退江湖,躲得比乐千遥都难找,基本上除了当年的人,没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 夜北渊想起了温玦所说的话,安嫔的事有可能跟乐千遥有关…… 他捏紧了拳头,低头盯着此人。 天师的事乐千遥很清楚,甚至比他还清楚,毕竟当年对他如此信任,天师便是乐千遥推荐而来。 既然眼前此人这么清楚天师的事,那他必跟乐千遥脱不了干系。 夜北渊神色愈发冰冷,萧云暖在旁边都莫名打了个颤。 他声音也是不同寻常的冰冷:“你到底是什么人?” “很可惜,时间到了。”魄慢条斯理的拖着声调,声音愈发渗人。 他的身体突然如同摔碎的花瓶,自开始出现了裂纹,他的笑声更大了:“哈哈哈哈哈想知道?就,不,告,诉,你。” 夜北渊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他猛地将萧云暖紧紧护在了怀中,瞬间移到她们刚进来的地方,离魄远远的。 小暖的声音也在关键时刻在她脑海中响起:“不好,他果然中了蛊,不过是跟安嫔不一样的,会自爆!而且看这情形他连地面以下都要炸,快出去!” 萧云暖连忙紧紧抓住夜北渊的衣袖,急道:“我们快出去!他要自爆!” 第65章 先回去再说 地面已经开始颤动,夜北渊一手抱紧萧云暖,一手扶在鼎壁上,在魄爆炸前的一瞬间消失在了鼎内。 轰! 鼎外的人都感到鼎内一声巨响,紧接着地面微微晃动了一下。 还好是在夜间所有人都睡得最熟的时辰,不然定要引起恐慌。 夜北澜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死死盯着玉鼎。温玦原本在闭目修养,也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面色凝重。 玉鼎外一道微光闪过,夜北渊抱着萧云暖出现在了那里。 夜北澜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皇兄皇嫂没事。 温玦道:“刚才的巨响是怎么回事?” 夜北渊抬手示意噤声,他听见有一阵脚步声在向这边奔来,应该是刚才的巨响和地面的晃动引来了夜里巡视的侍卫,他道:“先回永清宫再说,再有人出现不好解释。” 夜北澜扶着温玦站起身。夜北渊口中轻念几句,玉鼎又变回了扳指回到他手上,顺便把温玦流在地上的血迹也抹去,最后一把揪起了地上还没醒的瑜贵妃扔给了夜北澜,搂着萧云暖抬脚便往永清宫的方向走去。 第45章 夜北澜:??? 皇兄……您的妃子干嘛扔给我啊? 看到夜北渊的举动,萧云暖心中最后那一丝酸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忍着微微提起的嘴角加紧脚步跑进了永清宫。 内务府,阿雪卧房。 被魄一道黑光刺晕的阿雪突然睁开了双眼,瞳孔绿了一瞬又恢复了原样,她咳了一声,微笑着站了起来。 “这样,方便多了。” ………… 永清宫内也有一些还在值夜班的侍卫和太监宫女,皇帝大半夜带着温玦这个大伤员出入的样子若被他们看到,估计消息很快就会不胫而走,避免人多口杂,萧云暖突然想起来之前多画的那几张隐身符,便给瑜贵妃、夜北澜和温玦身上一人贴了一张,然后她自己挽着夜北渊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宠妃和皇帝出入皇帝寝宫总没什么人多说什么了吧?最多后宫善妒的女人们嚼几句舌头惹惹事嘛,好解决好解决。 夜北渊刚走到门口,江公公打了一半的盹瞬间清醒过来,呆楞了一瞬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扇自己一边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您……何时出去的啊?” 夜北渊板着脸,睁着眼睛说瞎话:“朕不是跟你说了去芳栩宫?” “啊?是……您说过。”江怀福一脸茫然,皇上什么时候出去的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说了? 是他在梦游还是皇上在梦游啊? 夜北渊没管他,迈步进了门。 江怀福的作用,就是不管知不知道皇上去了哪,只要知道皇上跟他说了这句话,不管以后谁来问就说去芳栩宫就好了。 江怀福知道怎么做,不然也不会茫然中依然应下来。 夜北渊回头冲他吩咐了句:“你自己去,拿些包扎用的布。” 江怀福诧异的看了一眼萧云暖,然后看着夜北渊惶恐道:“皇上您受伤了?!” 夜北渊皱眉:“话多,快去!” 江怀福仔仔细细把皇上看了一圈,确定皇上身上没什么多余的血迹之后,才连忙退出去找了包扎用的麻布过来。 他们进去安顿下来之后,便开始交换各自知道的情况。 对于眼下的魄,其实萧云暖是了解最多的,将从梦境中的魄和魅全部告诉了夜北渊他们。 当然,还是隐去了小暖的部分。 第66章 哎呀,忘商量说辞了 毕竟要是让他们都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而是从未来而来并且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人,她才会被当作什么巫女给烧了吧? 温玦坐在矮凳上,夜北澜继续着刚才还没完成的上药包扎。 他道:“这么说来,现在已知的敌人有三个人,已出现的有两个,还有一个神秘人被他们称作主人,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全都是冲着云嫔娘娘你来的。” 夜北渊补充道:“他知天师预言。” 温玦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只折扇,手下无意识的轻轻敲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哦?那动机就应该不止是冲着云嫔娘娘了,他们应该跟秘蝶事件也相关,最终的目标是皇上。” 萧云暖灵光一闪,也想起了小暖的话,道:“对,秘蝶那件事里安嫔当时中了蛊,刚才的魄身上也有类似那种蛊的痕迹,应该是同一伙人。” 她话音刚落,屋内突然寂静下来,夜北渊和温玦都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看,似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萧云暖也莫名其妙的回视过去:“干……干什么?” 夜北渊眼神中审视和警惕更重:“萧云暖,你不如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用符咒,以及懂得我们都从未听闻的蛊术?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身上是没有灵脉的。” 不要让朕的信任错付。 萧云暖心中一凉,坏了,忘了跟小暖商量说辞了。 她会这些东西的事情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把穿越和小暖的故事给夜北渊讲一遍? 她害怕真被当成疯子看管起来…… 那要不就把小暖进宫前的境遇告诉他?似乎可信度还高一些,毕竟即使是皇上也不清楚嵩岳国到底有多少将灵脉传承下来的人。 萧云暖刚刚想好说辞,温玦却突然开了口:“皇上,灵脉的问题臣其实观察过,云嫔娘娘是拥有者,只是被隐藏的很深罢了,并不是没有,像是被什么人封印过。您之前未感受到她体内的灵力波动,所以不过是粗略一看,自然没看出来。” 夜北渊不言,只是紧紧盯着萧云暖。 萧云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皇上,我很小的时候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后来一位仙师看我可怜收养了我,所以我便从小跟着他在一个隐世仙山学习术法,我所知的那些,也都是师父教的。” 这也差不多是小暖进宫前的真事了,就是不知道夜北渊信不信。 萧云暖抬起头,眼神有些忐忑的望着他。 却见夜北渊听了她的话,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缓了神色对她微微勾了勾唇:“抱歉,朕以为你也被那些人控制。” 萧云暖能看出他对那个疑似的幕后之人有多么痛恨,也突然发现,他刚才警惕的眼神中竟有一丝害怕。 她心下一软,伸出右手握住了夜北渊,发现他的手竟是一片冰凉。 夜北渊也拉过她另一只手,双手交握着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萧云暖面色痛苦的抽了手。 第46章 他面色一变,拉过她的左手摊开了掌心。 一道深深的伤口印在她掌心之中,一直没有处理,血液甚至已经干涸,手心都是深红的血迹。 过去那么长时间,萧云暖已经疼的麻木,都忘了这个大口子了。 第67章 还有事? “朕让人去叫太医。” 夜北渊眸色深沉,轻轻托着萧云暖的手,怕她疼似的温柔的吹了吹气。 这么多人呢…… 萧云暖抽了抽手,无果,无奈道:“没事的皇上,不急这一会儿,而且我已经不疼啦,咱们先商议出结果再叫太医嘛,不然太医来了看见这么多人和温玦这个大伤员,又没法解释了。” “朕无法顾及整个永清宫的嘴,一个太医的嘴还是管得的,若敢多言砍了便是。” 这边温玦上半身除了头和两条胳膊,都被上好药然后缠成了木乃伊状,基本用不上太医了。 见萧云暖坚持,夜北渊定定的看了她几眼,转过头语速极快道:“综合安庆威和魄的话,可以得出目前唯一的线索都指向了乐千遥。温玦你继续养伤,小澜你带着朕亲自培养的死士去靖台山探探情况,如果能搜到乐千遥给朕活捉回来,注意小心。” 他语速太快,大家都还来不及反应,屋内突然寂静下来。 夜北渊背着手,神色不悦的扫着没(还)反(不)应(走)的二人,道:“还有事?” 夜北澜扁了扁嘴巴:“皇兄……我才刚回来呀。” 温玦起身拍拍他的脑袋,“走吧,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事你皇兄会随便指派人吗?” 显然性命攸关之事只会给最信任之人呐。 夜北澜心里也明白,只是他年纪还不大,又从小被宠大,还有些孩子脾性罢了。 他怒视着温玦:“不要碰本王的头!” 他们刚走到门口,晕了一路的瑜贵妃突然嘤咛一声,似是要醒了。 “……皇上……小心。” 萧云暖视线望去,瑜贵妃正紧皱着眉头,趴在桌子上不太安稳的颤抖起来。 刺杀的事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她一时间脑子里全是梳理那些事情,都忘了这个深夜与夜北澜他们一起出现在永清宫的女人。 皇上似乎对瑜贵妃的态度是与寻常妃子不太一样的,从畅音阁联手给她拉仇恨引安嫔出手,到今日与皇上并肩作战。 对待其他嫔妃,夜北渊能多看一眼都不错了,能半夜出现在永清宫还与夜北渊如此熟稔的,恐怕不简单。 “皇上!” 瑜贵妃一个冷颤,猛地醒了过来,眼睛中充满了茫然的恐慌,在看到夜北渊高大的身影时终于聚了焦,美眸满含着热泪,似鸟投林一般扑上去搂住了夜北渊的脖子。 萧云暖眸中刺痛,狠狠别过了头。 其实她早该做好准备的,既然穿越到宫妃身上,就要有能够忍受一夫多妻制习俗的能力,并不能奢求你的爱人只专心于你一个人。 可最爱吃的东西,分给别人一口也不会完完整整属于自己了。 萧云暖拾起桌子上夜北澜他们摘下的隐身符,“啪”一下贴到了自己身上,正要拉开门跑出去,夜北渊便皱着眉将瑜贵妃的胳膊硬扯了下来,一个手刃劈在她后颈,然后丢给了夜北澜。 他丝毫不觉自己的做法不妥,甚至还有些嫌弃道:“这个东西也带走。” 心有些痛痛正打算开门的萧云暖:“……” 第二次被劈头盖脸扔过来个人的夜北澜:“……” 刚醒又被打晕过去的瑜贵妃:“……”她是来跑了个龙套吗? 第68章 她想静静 夜北澜扁扁嘴巴,又被夜北渊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认命的将萧云暖身上还未生效的隐身符揪了下来,然后捡起桌上剩下的两张符贴在了他们仨身上。 他左边扛着瑜贵妃,右边扶着力不从心的温玦,等隐身符发挥作用后轻轻一脚踹开门。 开玩笑,他皇兄的门他哪敢使劲踹。 还好,隐身符还没失去效力。 门外不敢打盹的江怀福看着突然莫名打开却夜没人出来的门,一头雾水的拍拍脑门,把门关上了。 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萧云暖看着男人这一套做派,想了想,还是伸手去拉门。 没带空的符纸,她也没法再画个隐身符,不过反正她是正大光明进来的,大不了再正大光明走回去嘛。 她很清楚自己的酸意,所以迫切的想要回去冷静一下,好好打理这场来得太快的感情。 男人冷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要去哪?” 萧云暖撑着嘴角笑了一下,转身表情轻松道:“皇上,时候不早了,今晚事情太多您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嫔妾先回去了。” 夜北渊不言,上前几步大力攥住了她的手腕,还是她受伤的那只手。 “放开,痛……”萧云暖皱眉轻呼出声,抬起头眼神控诉着。 “刚才不是还逞强跟朕说不疼?”夜北渊皱眉,也没等她说什么便把她按在了木椅上强势道,“先把手处理了,再回去。” “我回去再传就可以……” 夜北渊没理她,对守在门外的江公公道:“传太医,快。” “是。” 太医脚程有限,等待的过程中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萧云暖低头摩挲着受伤的左手,努力忽视着不远处坐着的夜北渊。 第47章 突然,有人从灵识悄悄与夜北渊对话:“皇兄!皇兄!” 这二货声音,明显是夜北澜。 夜北渊皱眉,亦以灵识回过去:“你还没走?” 灵识传语会有距离的限制,夜北澜小时候懒于修习此术,距离对他的限制会更大。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那货就在门外。 “皇兄!我在你身后的窗户外边呢!放心,有隐身符没人看得见。” 果然…… 夜北渊掐了掐眉心,回道:“还有什么事?” 夜北澜这次回的特别快,甚至还有些急不可耐:“还能什么事!皇嫂明显误会了什么,皇兄您光把贵妃娘娘扔出来有什么用,哄哄皇嫂啊!” 闻言,夜北渊抬头瞧了萧云暖一眼,理直气壮道:“朕知道云嫔她吃醋了,这不是在措辞吗?” 夜北澜更急了,就差从窗户里钻进来替他说了:“您不用想这么多的,就一句话‘我的心里只有你’不就结了?女孩子绝对吃这套!反正您本来也没碰过别的女人,解释开就好啦。” “小王爷都是这么唬弄姑娘的?” 温玦调笑的声音也通过灵识传了进来,一下子就变成了三个人的对话。 夜北渊无语至极,抬头往窗外瞪了一眼,也不管他们看没看见直接道:“该干嘛干嘛去,都给朕滚了。” “遵命,遵命。” “你皇兄生气了……” 这是夜北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那两只便再也没声了。 估摸着大概是走了,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始解释道:“萧云暖,这关于瑜贵妃的事,今晚并不是朕叫她来的……” 第69章 皇上您真好看 “朕跟你说过,太后帮助我与母妃甚多,这么多年又一直悉心照顾着醒不来的烟儿。贵妃是太后的侄女,从小就被塞在朕的身边,太后离宫前也专门叮嘱过朕要善待贵妃,所以她的权限在后宫中也就大些。朕也不知为何今夜突然来找了朕,她进来话都没说几句朕便感应到了门口的动静……” 夜北渊喋喋不休的说着,萧云暖莫名脑补出了现代装的夜北渊跪在搓衣板上的样子。 萧云暖却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认真解释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以前没发现,夜北渊有妻奴属性? 啧啧啧,堂堂皇帝还挺纯情。 萧云暖莫名心情好了些,夜北渊面色依旧严肃,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道:“笑什么。” 她突然就起了逗他的心思,眯了眯眼睛如同一只魅惑君王的小狐狸一般笑道:“没什么,皇上您真好看。” 吃个醋而已,竟能引得夜北渊如此反应,那以后要不要多吃点醋。 殊不知,夜北渊的心思竟也难得跑了偏。 他被萧云暖的撩人的表情激的耳朵发了红,甚至想借个名头选选秀,再让她吃一次醋,然后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绕这么一圈似乎有点远…… 那只好色诱了。 夜北渊如是想道。 别看萧云暖在21世纪从来没谈过恋爱,其实在男女情感的事情上通透的很,刚才不过是初尝爱情里的醋意,莫名不想看到眼前这人罢了。 忠贞确实重要,那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可夜北渊如此至高无上的人,刚刚却这么认真紧张的给自己解释,她突然感觉心又化了一截。 江怀福这时敲了敲门:“皇上,太医来了。” 姜太医被领了进来,看到萧云暖的掌心的伤时老眼都惊得大了一圈。 “这……这云嫔娘娘您伤的如此重,怎么也不早点叫老臣,伤口如此深需要缝合的啊,还是在掌心这种容易发汗的地方,时间长了不处理会有炎症的。” 啊……要缝针,那不得疼死。 萧云暖表情害怕的皱成了一团,下意识望向了夜北渊。 夜北渊紧紧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安慰道:“没事,不看就不疼了。” 姜太医掏出了缝合工具,也道:“娘娘放心,臣带了麻药的。” …… 缝完上药之后,萧云暖的手便被裹的严严实实,活像个大棒槌,砸人都疼的那种。 江公公送走了太医,萧云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疑惑,问道:“话说皇上,为何瑜贵妃也知道您拥有灵脉的事,而且还能帮助您一起作战,她也有灵脉?” “绝对没有,她和她背后的丞相一家都是后来与凡人合并后的普通人家族,但他们家女子好习武,瑜贵妃又从小被塞朕身边,也跟着……乐千遥学了些拳脚功夫罢了,她永远也没有灵力的。” 原来如此。 “现在都明白了?”夜北渊敲敲她的脑袋,“以后耍性子也看看时候,手受着这么重的伤还拖着,不想要手了?” 萧云暖悄悄吐了吐舌头,起身道:“皇上那嫔妾真的先回去啦,太晚了,您快休息吧。” “朕让你走了?” 第70章 这次不一样的 ? 萧云暖满脸写着疑惑:“您不是说,处理完伤口让嫔妾回寝宫的吗?” “可你没有隐身符了。” “什么意思,我这样出去不也……” 萧云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这话瞬间就说不下去了。 夜行衣还没换呢! 怪不得她刚才跟夜北渊一起进来的时候,江公公莫名其妙的看了自己几眼。 第48章 怪不得姜太医进来的时候,震惊的神情不止是对伤口。 靠,这事忘了! 早知道当时就让夜北渊跟瑜贵妃一起进永清宫,自己贴个隐身符得了。 反正他们当时出来救自己的时候也是瞬移出来的,只有瑜贵妃是正大光明来找皇上,又正大光明走出去的,她显了身形也没啥奇怪,也好过自己穿着一身夜行衣挽着夜北渊进来的好啊。 都不知道这事传到后宫里会成啥样…… 夜北渊看着萧云暖不停变换的小表情,勾起了唇角:“反应过来了?你穿成这样大半夜在宫里跑来跑去,朕怕明天在大牢里看见你。” 萧云暖:“……”失策失策。 看着她的表情又开始揪成一团,夜北渊搂过她的腰挑起了她的下巴,如此俊颜在她眼前,日月都失了色。 “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况且你还有伤,朕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但愿如此! 萧云暖挣开他,捂紧了领口灰溜溜的跑到了榻上,裹着被子一角躲到了最里侧。 见状,夜北渊宽了外衣躺在她身边,失笑道:“出息,你又不是没侍候过朕。” 萧云暖捂着被子声音闷闷的:“这次……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不告诉你。” 夜北渊挑眉,看着她躲得远远的背影,莫名感觉有点冷:“……过来点,被子没那么大。” 也对,皇上着凉那她罪过就大了。 思及此,萧云暖往他那边微微挪了一丢丢。 “再过来点。” 又挪了一丢丢。 夜北渊似乎失了耐心,长臂一伸便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紧到可以听见心跳。 萧云暖心跳失了节拍,从脸颊红到了耳朵根,她似乎……也听到了夜北渊的心跳声。 “现在暖和了,睡吧。” 他低声的说着,微哑的话语挠的人心痒痒。 萧云暖清晰的感受着背后的人呼吸逐渐平稳,轻轻睁开了眼睛。 她睡不着了。 腕上的玉镯闪烁了一下,小暖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她们两个心意相通,小暖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萧云暖的心情。 小暖坐在了萧云暖对面,道:“你爱上皇上了吗?” 萧云暖想了想,从脑海中诚实答道:“好像是。” 小暖不明所以,天真的摇了摇头。 萧云暖奇道:“你……不懂男女之情吗?你原本也是夜北渊的嫔妃啊,看到我和他亲热你不会难受吗?” “不会啊,而且我做贵人那事也挺荒唐的。就我做宫女时,有一天皇上和棋师大人在御花园闲逛,无意之中看到了我的容貌,棋师大人便玩笑的对皇上说了句‘此女您可放到身边,还挺养眼的’,皇上没啥反应。我本以为顶天了也就是被提到永清宫做个宫女,谁知道第二天就来了封我做贵人的圣旨。” 好随便…… 萧云暖眼角抽了抽:“可夜北渊那长相,寻常后宫女子看一眼不就爱上了吗?” 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皇上很好看吗?”小暖纠结的想了想,“我感觉……他还没我师父好看呢,我师父可厉害了,十几年容颜从未变老过。” 第71章 为什么不放过我? 萧云暖想起了她记忆中那个青衣男子,疑惑道:“话说你总提你师父,他到底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让我叫他师父,不过听说他以前是很厉害的术师,进过皇宫哒,小时候师父就经常给我讲那些皇宫辛秘呢。” 能知道皇宫辛秘的那都是宫里的老人,最次也是也得在宫里待上个十几年。 小暖传说中的师父该不会是个江湖骗砸吧? 毕竟小暖的那段记忆里看着真的挺年轻的。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给她听,看小暖对她师父的崇拜样,听到了不得撕了她。 “我听到了!你说我师父坏话!” 小暖气呼呼鼓起了腮帮,可爱的模样惹得萧云暖忍不住一笑。 她掖了掖被子闭上了眼睛,“好啦,我也要睡啦,你回手镯里要好好修养呀,晚安。” …… 距离京城二百里余外的某荒郊树林。 一个差役左脸上印着清晰的红巴掌印,右脸上还有指甲两道血痕,像是被女人的指甲划伤,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压着常锦然,狠狠的扇了她两巴掌破口大骂着:“小贱蹄子,你竟敢打老子?!还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妃子呢?早晚也是要被卖到青楼的,先让我们兄弟俩尝尝滋味怎么了?” 常锦然双目赤红,剧烈挣扎着:“我呸!我姐姐给了你们那么多银子,我所有的银子也都给你了,这还不够吗!这些钱足够你们在京城包下烟雨楼全部的女人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烟雨楼,京城最好的烟花之地。 “你姐姐?”差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对另一个差役又重复了一遍:“哈哈哈哈你听见没她说容妃娘娘是她姐姐。” 另一个差役也跟着捧腹大笑,常锦然看着这二人的反应,莫名心里有些不安,更加用力的挣扎道:“你们笑什么!我姐姐怎么了?!” 常锦然虽然在宫里时而不服容妃对她的束缚,但那日只有容妃来送了她,她对容妃还是存着几分依赖和感激的。 第49章 看这二人的反应,莫不是容妃姐姐出了什么事? 她猛地生了几分力气,挣开差役禁锢着她的大手,揪着差役的领子恶狠狠道:“快说!我姐姐到底怎么了?” 差役也不挣扎,笑容里突然多了丝她看不懂的怜悯:“也就是你这种傻子,把害你的人当成什么姐姐!” 常锦然面色一滞:“什……什么意思?” 她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她揪着差役领口的手骤然松了力气。 差役似乎还怕她没听懂,特意解释道:“听不明白?是容妃娘娘塞给我们银钱,让我们找个荒郊野外把你办了,还特意交代了不用留活口,而且那一袋只是定金,事成了回去我们兄弟俩一人还有一袋金子!听懂了吗,把恶妇人当姐妹的傻子。” 另一个差役急不可耐的猛敲了敲他的脑袋:“废话这么多,快点办事!你是不是不行?不行起开我来。” 常锦然已经完全呆滞了,他们暴力的对她撕扯着,她也没有任何反应,仿若一条死鱼。 差役嫌她晦气,不知道打了她多少巴掌,又翻腾了多少次,她已经完全麻木了。 第72章 生路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个人才满足,他们看着地上眼神空洞伤痕累累的常锦然,估计着她这副摸样也活不成了,便也没动手杀她,只是把她就那样不管不顾的晾在地上,然后“嘿嘿”一笑,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找地方挥霍去了。 常锦然耳边一片寂静,似乎从差役告诉她被最亲近的姐妹卖了之后,她的耳中便再也没有进过任何声音,不管他们怎么辱她打她。 她突然就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对萧云暖的怨,对容妃的恨。 虽然刚知道容妃买通那两人侮辱自己时,她恨不得当场就杀了那两个差役,然后不顾一切奔回皇宫再杀了容妃。 可她感觉自己太脏了,脏到她连现在起身哪怕披上件破布的勇气都没有。 突然,扑了满地的树叶被人轻踩得沙沙作响,来人给她盖了一件柔软的毯子,一个轻柔好听的男声伏在她的耳边道:“绝望吗?” 常锦然不理,甚至眼珠都没动一下。 “你或许不知道,你的这份绝望有多么的吸引人,这将会是你最好的武器。”那人把玩着常锦然散落在地上的头发,“我可以帮你报仇,也可以帮你杀了那两个畜生,所以……你可以尝试着站起来吗?” 常锦然依旧不理,手轻轻一抬,将毯子给掀了出去。 “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可就不是好姑娘了。” 那人起身,手指轻轻一勾,常锦然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大力拉了起来一般,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神奇的能力,眼神终于有了一抹亮光,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人。 来人气质出尘,一身藏青色衣衫衬的男子更加的雅,腰间还挂着两只玉佩,额角顺下的一缕黑发却又给人一种雅痞的意味。 他戴着只面具,看不清容貌,唯有那双眼睛亮的吓人,正带着满意的笑意看着终于有了反应的常锦然。 “考虑的如何?过期不候哦。” 常锦然声音哑的吓人:“我怎么相信你?” “对,忘了把我的诚意带来了。”乐如炳恍然,打了个响指,刚刚跑掉的两个差役竟衣衫破败的以一种快出残影的速度自己跑了回来,站在原地眼神呆滞着。 他掏了把匕首出来,递给常锦然道:“喏,这两个现在任你处置。” 常锦然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匕首,却出乎意料的出手极其干脆,那两个差役滚烫的血溅了她一脸,她的眼神却彻底冰冷下来。 虽然双手依旧颤抖。 乐如炳轻轻鼓着掌,语气赞叹道:“真是漂亮,虽然有些生疏,但第一次出手便这么干净利落的我也是第一次见。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吗?” 常锦然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宫?” “别急……” 乐如炳话还没说完,便被常锦然狠狠打断:“我怎能不急!原本我以为我此生再没生路,如今你逼我活了过来,那么我剩下的生命便只剩下了报仇!我如何等得!” 乐如炳抿了抿嘴角:“你现在这副样子皇宫都进不了,怎么报仇?我自然也很欣赏你的恨意,但莽撞不代表可以成事。跟我回去好好打磨一番,放心,最近你的仇人们有的忙呢。” 第73章 和亲公主 翌日。 萧云暖昨晚跟小暖聊得太晚,睡醒时夜北渊都快下早朝了。 宫女给她拿来了正常的衣裙,她一边梳洗一边琢磨着什么。 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 “朕晌午去芳栩宫……” 这好像是早晨夜北渊临走时说的话,她睡得迷迷瞪瞪的,脑子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就答应了下来。 …… 这都什么时辰了! 萧云暖风风火火的穿戴好,连忙跑回了芳栩宫。 “青竹,去御膳房拿两尾鲫鱼,再拿些鲜豆腐。” 虽然皇上并没说是来与她一起用膳,但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既然要来,还是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吧。 不知道夜北渊吃没吃过鲫鱼豆腐汤,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鲫鱼汤,但这汤口感浓郁鲜美,一直是她的最爱,突然就好想让他尝尝。 第50章 青竹却一声惊呼:“娘娘,您的手怎么了?” 萧云暖被裹成棒槌的手一挥:“小事小事,都是太医包扎的太夸张了啦。” 青竹连忙扶着她的胳膊,担忧道:“可您这样怎么能下厨呀,还是改日……” 婆婆妈妈。 萧云暖扶额,正打算亲自去御膳房呢,江公公却突然笑着走了进来。 “云嫔娘娘,皇上让奴才来告知您一声,北枫国来了重要使臣拜访,晌午可能过不来了,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去御膳房弄了些补血的汤,让您好好休息呢。” 她怎么觉得江公公的表情这么奇怪? 重要使臣吗…… 萧云暖面色不改,莫名心情却低落了些,令青竹掏出了一袋银子给了江怀福:“那……谢皇上恩典,也麻烦江公公了。” 不高傲又会做人的妃嫔才会奴才们的拥护,这是在后宫生活中也是最基础的。 江怀福在皇上身边待的久了,自然会分辨人,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心下对萧云暖更多了几分赞赏。 聪明之人会在宫里活得久。 他不多推脱,神情自然的领了赏回了永清宫。 但…… 有个烦人精又要来了。 这不,江怀福前脚刚走,院内的宫女便匆匆跑进来道:“娘娘,容妃娘娘又来了……” 宫女的声音还未落下,那人便以熟门熟路的走了进来,热络道:“什么叫又,难道妹妹这里不欢迎本宫吗?” 萧云暖知道这个女人每次来都不安好心,干脆也懒得演姐妹情深了,行了礼之后直接淡声道:“容妃娘娘,今日有何赐教?” “哎,妹妹这怎么说话的。姐姐是来恭喜你的呀,听说你昨夜留在永清宫了?” 果然永清宫总有被嫔妃收买的宫人,消息传得倒挺快。 昨晚的事要绝对保密,所以也根本没法解释什么,萧云暖只好应下来:“是,嫔妾先谢过容妃娘娘了。” 容妃掐了掐手心的肉,笑容不减道:“妹妹这是哪里话,今日后宫姐妹注定孤独,姐姐除了道喜,也是想来多陪陪你的呢。” 萧云暖听出她又开始话里有话,问道:“什么意思?” “妹妹不知道吗?”容妃上前,亲切的握住了萧云暖的手,“今日北枫国使臣来访,是来和亲的呢!听说那和亲的时鸢公主才刚到婚配之年,是北枫国第一美人呢,皇上马上就要宣旨赐封号了,今日咱们这些姐妹可不就注定孤独了么?” 第74章 晕倒 “所以呢?” 萧云暖不但没有像容妃料想中那样吃醋,甚至还想嗑个瓜子。 这有啥可吃醋的啊?! 放眼这后宫里的女人,有几个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夜北渊多看他们一眼了吗? 他根本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男子,况且据她所知,嵩岳国与北枫国才停战没几年,这明显以议和为目的的和亲,夜北渊怎能拒绝? 所以? 容妃笑容一僵,挽着萧云暖的胳膊道:“所以……今夜皇上会举行宫宴,为和亲使臣和时鸢公主接风洗尘,妹妹,一起去呀?” 到时候见了那美貌无双的公主,看你还能否如此淡定! 萧云暖面色自然道:“好啊。” 容妃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萧云暖亦感叹,终于又送走了这尊大佛。 不过,后宫里又要来个美人了呢。 晚上,武信殿。 萧云暖按照位份坐在了对应的位置,再次默默剥起了瓜子。 皇上致词结束后,北枫国为首的使臣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皇帝陛下,今年是嵩岳国与北枫国停战的第七年,我们的陛下极为重视与嵩岳的友谊,才将最疼爱的时鸢公主献给了嵩岳国的皇帝陛下,希望两国能够永结秦晋之好,永保和平!” 使臣们纷纷举起了酒杯,夜北渊也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这使臣也真好意思说,当年先帝驾崩时未立太子,嵩岳国因夺权一事上下一片混乱,北枫国却趁虚而入,在这群龙无首之时派兵来攻,那架势竟是要吞并嵩岳。 还好当年夜北渊夺位及时,就在北枫以为胜利在望而放松警惕之时,打了个他们措手不及。 不然如今哪还有如今和亲之举,恐怕嵩岳国就成了北枫国的附属国,需要做小伏低的给他们年年进贡了。 若不是嵩岳国在夜北渊的治理下日渐强盛,北枫害怕夜北渊报复当年之事,又怎么会舍得送公主来和亲? 这使臣的一番话搞得像是北枫国为了和平做了多少贡献似的,不知是谁当年先破坏和平呢? 宴席上一时无声,有不少人心里都在默默吐槽。 使臣放下酒杯,又朗声道:“陛下,我们公主为今天的宴会,特地准备了一支舞蹈献给您呢!” 宴席上原本正舞蹈着的舞姬停了下来,甩着水袖退了下去。 音乐突然变得悠扬缓慢,充满了北枫国特有的风情。 时鸢公主一身淡蓝色衣裙,在成群的舞姬中央脚步轻盈的踏着音乐节奏翩翩起舞,有如一只盛放的水仙花。 确实美极。 萧云暖位置离时鸢公主很近,那种直观的美感更加强烈。 况且,她看到有几个王公大臣,甚至是北枫国的几个使臣,都望着时鸢公主的舞姿看呆了。 她回头,悄悄望向了那个至高位置上的夜北渊,然后猛地又回过了头。 第51章 大家都在看时鸢公主的舞蹈,唯独夜北渊正端着酒杯定定的望着萧云暖,她刚刚一回头,便生生与夜北渊眼神撞在了一起。 萧云暖捂脸,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呐! “公主!公主殿下!” 音乐突然停了下来,使臣那边全都急匆匆的站起了身。 萧云暖一回头,便看到时鸢公主晕倒在了地上。 第75章 这一会儿功夫她都成凶手了 萧云暖的位置离她最近,她连忙起身扶起了晕倒的时鸢公主,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掐着她的人中。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病症,但小暖刚才感应到公主的身体并没有中毒之类的,只是有些虚弱。 所以,还是先让她醒来吧。 为首的使臣名叫兰盛荣,他见了萧云暖的举动后迅速冲了过来,狠狠推开了萧云暖,大吼道:“想不到你们嵩岳国的女子都如此恶毒,公主都这般虚弱昏倒了,你竟还想要伤害她!” 喂……有没有搞错…… 她刚把时鸢公主扶起来,兰使臣这一推,又把时鸢摔到地上去了。 兰盛荣身材魁梧,冲动之下又控制不住力气,萧云暖被推的后脑勺直接磕在地上,脑袋都有些嗡嗡的。 话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_〒 夜北渊这时也走了过来,皱眉道:“使臣莫急,先等太医过来看看。” 早在时鸢公主倒下的时候,江公公已经连忙喊了脚程快的小太监去宣太医,估计很快就到了。 夜北渊俯身,轻轻扶起了萧云暖,大掌还很体贴的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怎么样?摔疼了?” 这种场合下不清楚时鸢公主到底怎么了,萧云暖为了让身为嵩岳国皇帝的夜北渊避嫌,主动拉下了他的手离他远了些。 夜北渊眼神一暗,拽着萧云暖的手护到了自己身后,语气很淡,却夹着一丝威胁:“兰使臣,如此对待朕的嫔妃,未免太过无礼。在嵩岳国敢如此以下犯上的,代价一般都难以想象。” 兰盛荣剑眉一竖:“陛下这是何意?难道您要维护这个伤害我们公主殿下的凶手吗?” 哟呵,这么一会儿功夫她都成凶手了。 萧云暖忍着脑袋的痛,诚恳道:“使臣请慎言,本宫刚才是在掐公主的人中,帮助公主清醒过来,并非恶意。” 兰盛荣冷着脸撇了撇头,眼中俱是讽刺:“恕本使直言,在我们北枫国从未听过如此令人清醒的方法,况且我们公主身娇体贵,岂能被粗鲁之人用如此粗鲁之法唤醒。” 这使臣实在太无礼了。 不过听这人话里贬低的意味,似乎是对她有些卑微的出身很清楚。 不是她阴谋论啊,这北枫国不会和亲只是借口,实际是专门来找事的吧? 既然别人对她无礼,那她也不必再热脸贴上去,冷下神色道:“听闻北枫国奉巫医为准,与我嵩岳自然有所不同。太医马上就到,使臣若不信一问便知。” 兰盛荣依旧不依不饶:“本使怎么知道,你们的太医有没有跟你们串通好?” 萧云暖气笑了:“使臣大人也看到了,太医是在本宫给公主掐人中之前就派人去传了的,哪有机会串通?大不了等太医来了我们嵩岳国人都不说话,你亲自问便是,可否公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既保证公平,又给了使臣足够面子,若兰盛荣再有什么反对的意见,那就真是明摆着找事了。 兰盛荣令随行的女使扶好了时鸢公主,便冷哼一声抱起双臂不说话了。 第76章 离着最近的是芳栩宫呢 事态紧急,小太监拉着姜太医如脚下生风一般赶了来。 众人一时间都围在公主身边,姜太医行了礼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擦了擦汗道:“还请各位娘娘和使臣大人散开些,人太多堵在这里对公主殿下不利的。” 姜太医掏出一只白绸搭在时鸢公主腕上,开始切脉,同时细细询问着公主身边的女使。 片刻,他道:“回皇上,臣观这脉象,时鸢公主身体应该本就很虚弱,从北枫国过来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又没得到适当的休息,今夜还勉强在这大殿上起舞,自然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也就是说嵩岳这边谁也怪不着,谁让这兰使臣当时掀了个这么尴尬的话题,又突然说时鸢公主要献舞的。 这下兰盛荣也明白刚才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他尴尬的放下了胳膊顿了顿道:“那公……公主殿下晕厥过后掐……什么人中,管用吗?是不是会伤害到公主?” 姜太医闻言低头端详了公主的脸色片刻,答道:“回使臣大人,依时鸢公主的情况,掐人中穴自然是有用的,能起到促醒作用。臣观公主鼻下的红印似是有人懂这急救之法,怎么不继续呢,再掐上一会儿公主就能醒了。” 众人无语望着兰盛荣,又有些怜悯的顺了一眼萧云暖。 人家云嫔娘娘出于好心才给你家公主急救,结果反被庸人污了脏水不说,还耽误了救人。 不过在场的嵩岳众臣却纷纷向萧云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这平日里不温不火的云嫔娘娘,今日竟如此临危不乱,甚至井井有条的噎了那使臣,真当后宫女子典范。 兰盛荣自知刚才有错,便低头不敢再看萧云暖的方向,亦不说话了。 太医摇摇头,为时鸢公主施了针,不出片刻,时鸢便深吸了一口气,如羽扇一般的长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52章 不过醒的并不真切,她刚睁了眼睛便又沉沉睡去。 兰盛荣见状一急,竖了眉毛就要开吼起来。 姜太医抬手拦了拦兰盛荣,示意他莫慌:“皇上,臣刚刚施针为公主缓了力气,使她放松休息了。不过公主身体还太过虚弱,已不适合再在宴席上逗留,要不……就近找一位娘娘的宫殿让公主歇一觉吧。” 这时鸢公主虽然是来和亲的,可封号位份都还需商议,随便安排个宫住下肯定不合适,姜太医的提议还真是十分妥帖。 不过……住谁哪呢? 嫔妃中不知是谁说了句:“离武信殿近一些的似乎只有芳栩宫吧!” 萧云暖闻言点点头,虽然没听清谁说的话,但那人说的的确没错。 况且这公主如此虚弱,在她这里住一夜也没什么的。 兰盛荣喊了时鸢公主的几个贴身女使轻轻将公主托了起来,正想问哪个好心的娘娘是芳栩宫的主位,便看到萧云暖走向了几个女使。 不……不会吧? 他还未及拦下那个讨厌的女子,便先被夜北渊拦了下来。 夜北渊面露一丝淡淡的嘲弄:“兰使臣,七年前你的父亲同样作为使臣来与嵩岳国议和时,对我嵩岳上下都是礼貌有加,是朕过了七年依旧愿意称赞的使臣风范。如今看来,这样的好传统似乎没在你这长子身上传承下来?” 第77章 那不得找回场子来嘛 兰盛荣整张脸涨红了起来。 他再憨傻也听得明白,这话是在骂他没礼貌。 他的手抚在心脏的位置深深的鞠了一躬:“陛下,非常抱歉失礼了,我只是因为公主殿下忽然晕倒而太过心急,我……” 夜北渊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这话,你似乎不该只对朕说。” 兰盛荣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们来嵩岳国和亲之前,便将夜北渊的后宫调查了个清楚。 其他的妃嫔都还好,唯独这个云嫔,出身低微不说,居然皇帝还对她宠爱有加。 他难道要向一个曾经做小伏低的奴婢低头吗?! 兰盛荣越犹豫,夜北渊的表情便越冷,萧云暖甚至真情实感的感到一丝冷意,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她还想搓搓胳膊暖和一下。 “站住。”见兰盛荣一直没反应,夜北渊突然对扶着时鸢公主的女使道:“北枫国的诚意朕看清楚了,和亲就免了,诸位从哪来回哪去吧。” 说罢,便向殿外走去,竟是要提前结束这场宴席。 和亲若失败了,他的父亲不会饶了他,若破坏了自家陛下的计划,那么也更不会让他活下去。 “不不不,陛下!”兰盛荣猛地拦上去,在接到夜北渊的眼神后瞬间明白了什么,咬着牙跑到了萧云暖面前。 “云嫔娘娘,嵩岳国最尊贵的云嫔娘娘!刚刚是我兰盛荣对您出言不逊,非常抱歉,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 萧云暖本来也没什么气,不过该使得威严也不能输了去:“兰使臣言重了,既然北枫有意与嵩岳和亲,那么便是一家人,本也没什么你贵我贱之分,你说对吗?” 她看的出来,这兰盛荣刚刚迟迟不愿道歉,明摆着就是嫌她出身低微不愿意低头。 那么她却偏是要提醒兰盛荣,公主出身尊贵又如何,还不是要与她同处一个皇宫之中,姐姐妹妹的相称? “是……多谢云嫔娘娘原谅,嵩岳国风果然大度。” 兰盛荣咬着牙说的。 呵。 萧云暖不再理会他,领着那几个女使和时鸢公主回了芳栩宫。 为了以防万一,连太医她也叫上了。 她提前喊了刚才武信殿那个脚程快的小太监,让他跑回来通知青竹,把芳栩宫空闲的偏殿尽快收拾出来,好让时鸢公主住下。 现在回来刚好,偏殿不但收拾的干干净净,床铺也换上了最柔软舒服的,甚至还点上了淡淡的熏香。 萧云暖悄悄给青竹竖了个大拇指。 女使们将时鸢公主轻轻放在了床上,萧云暖对姜太医道:“姜太医,今夜还是麻烦您在芳栩宫中住一宿了,本宫不擅医术,以免时鸢公主再有什么情况,您也好及时救治。时鸢公主如今还未赐予封号,也就是说她还属于北枫国人,若是在我嵩岳出了什么事,怕是要挑起两国纷争。所以,麻烦您了。” 姜太医也知此事轻重,眉头深深皱出了沟壑道:“娘娘放心,老臣明白的。” 她和姜太医一起出了偏殿,萧云暖刚想叫青竹领着姜太医也找个离偏殿近些的屋子休息,姜太医却突然表情凝重道:“娘娘,臣有一事思虑一番,还是告诉您比较妥当。” 萧云暖看出他的表情不一般,左右看了看然后拉着他道:“跟我回去,关起门再说。” 第78章 事情不简单 他们一起回了正殿,萧云暖喝退了左右,又留了青竹在门口守着,才对表情愈发凝重的姜太医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时鸢公主有关?” 姜太医犹豫片刻,又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娘娘,臣刚刚仔细琢磨了您的话,这时鸢公主若是真在嵩岳皇宫出了什么事,恐真会民不聊生,所以才打算告诉您……时鸢公主并不是体弱,而是中毒。” 萧云暖凝眉:“什么意思?说清楚。” 姜太医压低了声音:“臣刚刚在武信殿给时鸢公主诊脉时,摸到一个奇怪的脉象,这个脉象无论天下任何的神医来诊,也都会说只是身体虚弱。” 第53章 “但臣家里世代行医,臣的祖父便曾经见过与时鸢公主类似的脉象,与身体虚弱的脉象极其相似,但仔细诊,才能感受出脉象中被掩盖的紊乱。” “娘娘,这虽然是种慢性毒药,但中毒者也绝不会活过两年,可臣观时鸢公主的脉象,她中毒竟已超三年,早已时日无多,臣估计她能不远万里来到嵩岳国,已经是北枫国随行的巫医吊了又吊,才把这命勉强留下的了。” 萧云暖心下一惊,紧紧揪住了姜太医的衣袖道:“这件事你还没告诉任何人,对吧?” “娘娘放心,臣知此事的严重性,嵩岳上下如今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萧云暖点了点头,表情亦是凝重道:“做得很好,那就请姜太医您今夜继续守在偏殿,如果时鸢公主有任何情况,请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的命吊住,绝不能让她死在皇宫中。” 她令青竹又叫了个信任的小太监,两人一起将太医送回了偏殿。 萧云暖关紧了门,然后将博古架上的香炉向右侧转了三圈,一闪身进了密室。 小暖从姜太医没走的时候就一直在闪烁着玉镯,一开始她没理,后来小暖便直接在她脑海中喊着叫她来密室,声音很急的样子,所以她才连忙送走了姜太医。 萧云暖合上了密室的门道:“又怎么啦,今晚上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急?” 小暖直接显了身形:“我有办法给时鸢公主吊命,比太医什么的还好用。” 萧云暖盘着手臂佯怒道:“你还有脸说,你不是告诉我你感应的那个时鸢公主没有中毒吗?怎么她又会中严重的毒?” “太医都说了是世间罕见,神医都不一定能诊出来的毒,我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嘛~”小暖委委屈屈的对了对手指,然后又猛地抬头道:“先不说那个了,从左往右数第八个架子,最下面有块紫色半透明的玉石,把这个塞到时鸢公主嘴里含着,就算半只脚进了鬼门关也能把门卡死在那。” 这个比喻…… 萧云暖从架子最里侧将玉石取了出来,翻看着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玉:“只要含在嘴里就可以吗?” “对!我之前一直嫌它只能用在将死之人身上所以就闲置了很久,但我保证,让时鸢公主挺过今晚是绝对没问题的!” 萧云暖握着手里精巧的小玉石不再犹豫,迅速出了密室,跑到了偏殿。 第79章 一群死脑筋 到了偏殿门口,时鸢公主的几个女使却拦下了萧云暖,好说歹说怎么也不让进去。 萧云暖急的忍不住又想吐槽。 怎么北枫国的人都是些不通情理的死脑筋啊。 “我有救你们公主殿下的法子,你若再拦我时鸢公主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为首的女使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不卑不亢道:“娘娘……非常抱歉,但公主殿下已经在太医的治疗后睡下了,临走时吩咐过,任何人不准打扰。” 靠,那也是她为了以防有歹人是真的要故意挑起纷争来捣乱,特意吩咐太医拦人的,怎么到头来反而成防她的了! 两个女使一直坚持着不让她进,萧云暖急的焦头烂额,一回头,便看到了半开的侧窗。 咦,有了! 萧云暖转头跑回了自己的寝殿,直接进了密室。 “不能光明正大进,那我用隐身符不得了……”萧云暖撇撇嘴,像上次那样凝神聚气,提起笔来,在一张空符纸上画下了隐身符。 一气呵成。 她现在对这些东西的运用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出了密室,她再次跑到了偏殿附近,在没有人看到的墙角里拍上了隐身符。 萧云暖悄悄的跑到那一侧窗户底下,扒着窗沿轻盈一跃,顺利的进了寝殿内。 嘿嘿,什么人都休想拦住她! 小暖也显出了身形,无奈道:“好啦别得意了,快去看看时鸢公主,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好!” 萧云暖走近床榻,才发现时鸢公主这不对劲的有点严重。 时鸢公主浑身上下都在轻轻的抽搐着,呼吸急促,眉头紧皱作一团,脸色甚至还有些发青,情况看起来非常不乐观。 “怎么回事?”萧云暖有些懵,连忙上前按住了她抽搐越来越严重的身子,“小暖,她这是怎么了?” 小暖飘过来瞧了瞧,急道:“快把紫玉塞到公主殿下嘴里含住,快!” 时鸢公主似乎十分痛苦,牙关咬的死死的,萧云暖扶起她的身子,费了老大的劲才掰开她的嘴,迅速将紫玉放在了她的舌头上。 紫玉是灵器,并不会顺着喉咙滑下去。 不过这灵器真不愧是灵器,紫玉刚塞进去,时鸢公主就逐渐的平息了剧烈的抽搐。 萧云暖轻轻放下她,亲眼看着她呼吸变得平缓顺畅,脸色也逐渐的恢复过来,甚至还有些健康的红润,比在宴席上初见她时还要好看些。 萧云暖目瞪口呆赞叹道:“小暖,你这紫玉有点厉害啊,不光能保命还能使人容颜焕发?” 小暖也很吃惊,有些结巴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从没听说过这紫玉有滋养作用的。” 反正也琢磨不通,萧云暖摆摆手道:“算了,能把时鸢公主的命抢下来就不错啦,咱们快走吧,隐身符快失去效力了。” “嗯!” 萧云暖悄悄走到窗边向外望了一眼,两个女使还是一脸严肃的守在门口,丝毫不放松。 第54章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两个也算是敬业。 虽然脑筋真的很死。 萧云暖一边想着一边扒着窗沿,一只脚踏在了窗台上。 突然,身后的时鸢公主周身紫光大闪,萧云暖被这强烈的光芒闪了眼睛,一不小心脚滑,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第80章 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云暖揉揉摔疼的屁股,却发现刚才在门口拦着她的那两个女使,都大惊失色的望着她的方向,然后高喊着“公主有危险,公主有危险”,一个跌跌撞撞跑了出去,一个破开门冲进了寝殿。 祸,果真是永远也不单行。 她的隐身符就在她摔下窗户的一瞬间,失效了。 偏偏今天她以为只是给时鸢公主送个紫玉而已,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就只带了一张出来的,连个备用的存货都没有。 唉,长记性长记性。 那个已经跑了出去的女使,估计是去找皇上或是那个兰使臣,拦也来不及了。 萧云暖想起屋内的异象,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刚爬上窗沿便看到刚才那个跑进屋内的女使似是因为担心公主,刚伸出手想去触碰她,便被时鸢公主周身的紫色光芒弹了出去,昏倒在了地上。 再看时鸢公主,她表情愈发安详了,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整个身子都被淡淡的紫色光芒轻轻托起,悬浮在半空中,那紫光围着她的身子闪烁着,丝丝缕缕的传入了她的体内。 萧云暖奇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暖飘得高了些,细细看着时鸢公主的情况道:“不知道,简直闻所未闻,但我感觉应该跟那块紫玉有关。” 废话。 小暖见她不说话,踌躇道:“那咱们……是不是不小心搞砸了……?” 萧云暖气定神闲:“也倒不一定,先静观其变吧,我倒感觉这紫光虽然对接近时鸢公主的人有敌意,但对公主本人却是温柔的呢。” 萧云暖话音刚落,时鸢公主周身的紫光剧烈一闪,更加源源不断地进入了公主的体内。 小暖有些兴奋,眼睛都在冒光:“仔细看时鸢公主的身子,她似乎刚才某一瞬间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玉!” “嗯,我看到了。” 不止看到了,还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时鸢公主整个人变成了一块与那块小紫玉一模一样的大紫玉,而那块她带来的小紫玉正如同大紫玉的核心,正一点一点地向时鸢公主心脏的位置挪动着。 小暖骤然喊道:“我想起来了!有一天晚上睡觉之前我师父没像往常一样给我讲皇宫辛秘,而是突然给我讲了一块上古神玉的事情。据说这块玉极为神奇,对于普通凡人来说可永葆青春,甚至活死人肉白骨;而对神仙来说可以瞬间便永久提升一部分修为,没有任何副作用……” 萧云暖撇撇嘴,那不就跟个外挂差不多呗。 “……那时无论人或神,都为了夺取这块神玉而争得头破血流,后来神族的首领觉得此物虽是世间奇宝,却会导致人失去本心,是具有一定邪性的,便合神族众长老之力,将这块神玉摧毁成了无数个碎片。” 萧云暖挑眉,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说,时鸢公主就是那上古神玉的碎片化身?” 太扯了吧。 “我小时候也只当这是个神乎其神的故事而已,可看这情况似乎时鸢公主……就是那块神玉啊!你仔细看她刚才显形时周身稀碎的纹路,再加上我师父给我的那个碎片的功能,都像极了传说中神玉呢!” 第81章 好家伙,领了一大帮人啊 萧云暖不言,继续凝神观察着时鸢公主的变化。 她喂进去令公主含在嘴里的小紫玉离心脏越来越近,直到紧紧嵌入了心脏附近那个缝隙中。 时鸢公主周身的光芒就在小紫玉嵌入缝隙的一瞬间骤然消失,她如同一片羽毛一般轻轻的落在的床榻上,如同一切没发生一般。 萧云暖轻轻靠近了床榻,端详着时鸢公主的面容,向小暖问道:“小暖你看看她,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我……” 小暖才刚开了个头,时鸢公主便突然睁开了眼睛,吓了萧云暖心中一惊,魂都快跳出去了。 “让娘娘见笑了。” 时鸢公主如玻璃一般清透的双眸望着她,轻轻浅浅的笑了笑,动作流利的起身站了起来,丝毫没有虚弱的模样。 萧云暖讶异的看着她与刚刚的虚弱感判若两人的时鸢公主:“公主殿下,你……身体恢复了?” 时鸢公主声音软软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多亏了您送来的那片神玉碎片,它一旦归体,我也便复原了。” “这么说,公主你真是那碎了的神玉化身?” 时鸢公主点点头,在殿内缓缓地踱了起来:“原本在做北枫国公主时,我的确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个恶毒的女人给我下了毒,导致我身体虚弱。而她又建议我父王将我远嫁嵩岳国,或许是冥冥之中我与最后一片神玉碎片的感应吧,我以为我死期将至,便也没有拒绝父王的和亲,来到了嵩岳国。果然,在此处终于恢复了我的神格。” 神……神格? 萧云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真正的神哎。 时鸢公主似乎能看破她的所思所想,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萧云暖温和道:“没什么好惊讶的,好好善待你体内的另一个灵识,她会帮你甚多呢。” 第55章 萧云暖自然明白,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她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在脑海中默默与小暖道:“又有一个人能看到你哎,小暖。” 小暖也有些郁闷,她说好的的神秘感,神秘感呢? 门外呜呜泱泱的,似乎来了很多人,一个熟悉而粗犷的声音道:“花珠,你说的刺客在何处?” 花珠领着众人进了偏殿,指着萧云暖道:“……就是她,奴婢刚刚听到公主殿下屋内有异响,然后便在窗户这里看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那个出去找外援的女使花珠,浩浩荡荡领着一大帮人的回来了。 萧云暖定睛一看,好家伙,夜北渊、温玦、夜北澜、兰盛荣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北枫使臣,竟然一个不落的全都来了。 这花珠闹的动静挺大啊。 那名叫做花珠的女使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另一个女使连忙上前哭喊道:“花茹,你怎么了醒醒啊……啊啊血!” 花珠托起花茹的后脑勺,摸到了一手的血。 估计是刚才紫玉合成时光芒的攻击性太强,将花茹弹出去后磕到了脑袋。 萧云暖提醒道:“花珠姑娘放心,姜太医就在芳栩宫,花茹有救的。” 花珠抬起头,含恨的眼神直直地刺向了萧云暖。 完了,看见这个眼神她就知道,这个时候她莫名出现在公主这里又有个北枫女使受伤,她又该洗不清了。 第82章 他们的家事 花珠凄声道:“云嫔娘娘,不知我们公主殿下到底哪里得罪了您,需要您半夜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先前在宴席上,便要伤害我们公主殿下,如今还打伤了公主殿下的贴身女使,你到底是何居心?!” 不是,她们北枫国一个两个的不光死脑筋,还不听人说话的? 太医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了她是在救公主啊。 听不懂人话是吧?那好,她一条一条解释! 萧云暖深吸了一口气,语速飞快道:“第一,不管你信不信,我大半夜出现在这里,依然是为了救你们的公主殿下。第二,这花茹不是我伤的,一会太医来了给她治好之后你便可以自己问她,你们的公主殿下就在这里,你或者直接问她也可以。” 花珠声音凄厉,带血的手指着萧云暖道:“你还说你没有歹意,公主殿下早已沉沉睡去如何替你证明,难道你为了洗清自己,便要去叫醒虚弱的公主殿下吗?” 闻言,萧云暖似笑非笑的直视着花珠:“花珠姑娘,那么请问你为何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呢?你不是担心公主殿下的情况,担心花茹的伤么?那你一不叫人赶紧去喊姜太医给花茹治伤,二又不愿意去看看公主殿下,只是跟我在这里争论些什么呢?” 兰盛荣此时也突然上前一步出了声:“我觉得云嫔娘娘说得有理啊,花珠,还是先叫他们的太医来给花茹看一下吧,别耽误了。” 花珠回头狠狠瞪了兰盛荣一眼,出乎意料的是,兰盛荣竟面露惧色的退了回去。 见状,萧云暖眯了眯眼睛。 兰盛荣堂堂一个使臣,为何要怕个伺候公主的贴身女使? 花珠刚刚被萧云暖的那番话噎了回去,想了想依旧嘴硬道:“难道你这不是什么……顾左右而言他吗?公主殿下未醒,我身为女长使,便是在替公主殿下和使臣大人问话,你为何不回答?” 哟呵,端的架子倒挺大。 “本公主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都能替本公主问话了?” 时鸢公主从屏风后稳稳当当的走了出来,花珠脸色一白,连忙低下了头眼珠快速转动着思考对策。 怎么回事,不是说公主必定挺不过今晚了吗? 怎么这脸色现在看来,如同三年前一般健康了? 难道真的是这个女人帮她恢复的身体? 时鸢公主声音虽温柔,发起火来也是说不出的严厉:“本公主在问话,为何不回答?” 花珠被公主的怒火震得浑身发抖,连忙跪了下来行了大礼眼神飘忽道:“回……回公主殿下,这是……是兰大人说奴婢可以代您问话的,是兰大人!” 当确定了能把锅甩向兰盛荣后,花珠坚定了眼神,语气亦是肯定。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兰盛荣身上。 兰盛荣顶着莫大的压力,眉毛深深皱起一脸纠结,却依旧肯定的点了点头。 时鸢公主眼神充满了压迫感,死死的盯着不敢说话的兰盛荣。 这……恐怕算是他们北枫的家事吧,嵩岳人也不好掺和,萧云暖步子悄悄一迈,站到了夜北渊身旁。 第83章 你能解释得清吗? “公主,花珠平日里勤劳机灵,这次出使嵩岳国又是女长使,所以臣就给她的权限高了些……” 时鸢公主的逼视下,兰盛荣依旧咬牙坚持着这套说辞,豆大的冷汗都顺着他的鬓角滚了下来。 兰盛荣这套说辞,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在撒谎,公主又怎么会相信。 时鸢公主似乎十分失望:“你怎么……算了。” 她向夜北渊行了北枫国极崇高的礼仪,看得兰盛荣都一愣一愣的,时鸢公主抬起头,语气十分抱歉:“陛下,是我管教无方,才使兰盛荣和花珠冒犯了您和云嫔娘娘,他们言行多有得罪之处,都由我一人承担。” 第56章 “公主殿下……” 时鸢公主脸上写着满是不符合她年纪的成熟,如同带着两个不听话的熊孩子的家长,兰盛荣的脸再次涨红起来,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看见花珠的眼神后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夜北渊轻轻托了下公主的胳膊,和颜悦色道:“公主免礼,此话严重了,不过是些言语冲突。不过和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请兰使臣的父亲出使嵩岳呢?七年前嵩岳与北枫议和时,兰丞相还承诺过要再与朕下一盘棋呢。” “回皇上,原本我父王也是决定让丞相大人来的,但临近出发之日丞相他却突发重病,在榻上躺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好转,只好改由他的长子代劳了。” 夜北渊颔首:“如此,那还请兰使臣替朕带些上好的补品回去,也祝他早日康复。” 时鸢公主掩唇,笑的极为得体,福了福身子道:“那本公主先替丞相大人谢过陛下了。” 兰盛荣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时鸢公主与皇上的交谈极为融洽,不涉及任何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暧昧意味,虽然只是在一个小小的寝殿中,却像是在酒席上之类的社交场所一般,甚至与他这个正儿八经的使臣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还没商议出时鸢公主的册封之事,而天色也不早了。所以最终还是决定让时鸢公主先在芳栩宫偏殿住一晚,册封一事明日再议。 天色不早,事情结束后这一屋子人自然也是该回哪的都回哪了,兰盛荣出门前想了想,顺便拉走了花珠。 花珠自然是不愿意走,拼命扒拉着兰盛荣的手指,时鸢公主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们,亦没有阻拦。 “他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时鸢叹息一声,拢了拢外衫关上了殿门。 “……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还要回去伺候公主的!” 兰盛荣将花珠拉出偏殿走了一阵,花珠猛地一挣,兰盛荣也停下了脚步。 他笑的凉薄:“伺候?放你回去把公主伺候死了,然后再赖到嵩岳国头上吗?” 花珠一慌,连忙捂着兰盛荣的嘴示意他小声点:“你……你怎么知道?” “先不说这一路上公主病危了多少次,你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巫医的房中又是多少次。光今晚的事,你能解释的清吗?” 花珠眉眼一竖,顿时不高兴了:“你怀疑我?公主体弱这么多年还能有假?” 兰盛荣眼中浓浓的失望,叹息道:“公主殿下,真的只是体弱吗?” 花珠心中一跳,眼睛避开了兰盛荣灼灼的目光。 第84章 别作妖了 “当……当然是体弱!你什么意思?还在怀疑我?” 兰盛荣激动的抓住了她的双肩:“花珠,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意思的对吗?停下吧,不要再继续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父亲已经答应我,这次出使嵩岳国的任务完成后,就可以娶你进门了,你做的这些事情我即使可以护你一时,但这毕竟是嵩岳国,我并不能保证护你周全,我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话音刚落,他紧紧的抱住了花珠。 感受道男人怀抱的温暖,花珠的表情也软了下来,反手抱住他喃喃道:“没事的……公主和亲结束之后我们就能成亲,你放心。” “本宫觉得呢,花珠姑娘还是听兰使臣的为好,别作妖了。” 萧云暖突然开口,吓得这对野鸳鸯差点尖叫出声。 真不能怪她偷听,兰盛荣和花珠也太不会挑地方了,私会跑到她芳栩宫门口来,那她一出门不就撞见了? 她本来是想偷偷去找夜北渊,说一下时鸢公主的事情(其实是一时辰不见如隔三秋),结果刚出宫门就听见这对情侣吵的正凶。 萧云暖抱着手臂从拐角的石壁后边显出身形,似笑非笑道:“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可以继续,只不过你们真的太不会挑地方了。” 说罢,她往永清宫的方向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道:“对了,花珠姑娘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兰使臣的建议。” 你还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花珠脸都红透了,盯着萧云暖悠然而去的背影恨恨的想道。 见萧云暖走远了,兰盛荣重新捧着她的脸迫切道:“花珠,你听我的,不管是为谁卖命,都收手吧。” 花珠没有说话,就在她望着兰盛荣的眼睛就快要答应的时候,不知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了一阵鼓掌声。 “又是谁?!”没完没了了? “没有谁,我只是咳咳……很羡慕你们这对痴男怨女,真是感人。” 一个低沉的女声从他们的头顶上说着话,花珠抬头,终于在墙头上见到了一个穿着宫装,戴了顶黑色布帽遮住双眼的女人。 兰盛荣很敏锐的感受到了危险,将花珠护到了身后语气不善道:“你到底是谁?我们可是北枫国的使臣,看你这身打扮是个宫婢吧?怎敢如此无礼?” “废话真多。”那人从墙头上一跃而下,站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语气蛊惑道:“你们……能看看我的眼睛么?” “什么……” 那人摘下了黑帽,眼中绿光一闪,兰盛荣和花珠根本没有警惕,双双定在了原地,眼神黯淡了下去。 若萧云暖在场,一定能认出来那个神秘的女子,正是许久不见的阿雪。 阿雪冷笑着对花珠道:“很好……现在,你可以继续你的事情了。” 第57章 花珠僵硬的点点头,六神无主的回到了偏殿。 阿雪又盯着兰盛荣,摩挲着嘴角喃喃道:“我该让你做点什么呢?这么痴情的男子也是少见,不若给你安排一场大戏?也好让我乐呵乐呵。” 第85章 他有他的思虑 到了永清宫,萧云暖却发现夜北渊穿戴完整的站在门口,似是要去什么地方。 夜北渊也注意到了她,突然勾起了唇角。 “这叫不叫心有灵犀?朕正打算去芳栩宫看你。” 德行。 萧云暖绷着笑,心里也乐开了花。 萧云暖为皇上宽了衣躺在榻上,可她又睡不着,翻了个身问道:“皇上,您听没听过什么上古神玉啊?紫色的。” 夜北渊睁开了眼睛:“听说过,不过据说早在上古时期就被摧毁,大概已经是……两千年前嵩岳仙国的开国老国主祖爷爷辈的事了。” 那还真是够久远的…… 等等! 夜北渊说过他是老国主那一脉的传承,也就是说他也是神族血脉? 也就是说……皇上是神? 萧云暖眼神中瞬间盛满了亮晶晶的崇拜。 哇!那要是能跟夜北渊生个小宝宝,那她萧云暖不就是生了个神仙? 这要是什么时候能穿越回去了,能吹一辈子的啊! 夜北渊好笑的盯着萧云暖的小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萧云暖默默擦了擦口水,瞬间正色道:“我如果说,我今天见到了这块上古神玉,您信吗?” 夜北渊来了兴致,翻了个身盯着她道:“你仔细说。” 于是,萧云暖将时鸢公主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太医说的中毒一事,还有刚才在门口偷听到的那对野鸳鸯说的话。 当然,对于救公主的事情,她只说是自己的师父给自己的一个法宝派上了用场,还是没敢告诉她小暖的事情。 故事略长,萧云暖说的口干舌燥,起身去倒了杯茶。 夜北渊深深皱起了眉,在她身后道:“也就是说北枫国和亲是假,引战是真?” “对,所以我建议皇上您还是不要同意北枫国的和亲。”萧云暖倚着桌子,“虽然现在时鸢公主貌似康复了,但避免后续事情有变,还是谨慎些好。” 说完话,萧云暖突然意识到,古代好像有个后宫不能干政的规矩来着…… 她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悄悄地看着皇上的表情。 夜北渊似乎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妥,仍然凝眉思考着什么。 萧云暖松了口气,继续喝她的茶。 她确实自从跟夜北渊变得亲密之后,好多规矩什么的都不怎么注意了。 虽然皇上本人也不怎么注意…… 夜北渊突然道:“既然你有办法救公主,那么和亲一事还是要继续,七年前的战争对嵩岳损耗太大,虽然近些年恢复了些,但对于战争还是难以承受的。” 夜北渊身为皇帝,自然是先以全嵩岳黎民百姓的利益为重,战争一旦发动,只会是给百姓带来灾难。 萧云暖明白他的忧虑,但还是担心道:“可是……北枫国明显是故意抛了个麻烦过来啊,同意和亲,公主若惨死嵩岳,他们便可以此为由挑起战争,不同意和亲,那他们更直接的就可以以嵩岳单方面撕毁和平协议为由,直接起兵。” 夜北渊起身,走近她摩挲着她的手勾唇笑了:“所以朕一直都说你是朕的福星,是你,改变了这件事的格局。” 第86章 娘娘,不好了! 虽然若没有萧云暖提供的紫玉,他也有办法暂时替时鸢公主续命,但是麻烦多的很,而且也只是缠绵病榻的吊着命,不能让时鸢公主完全康复。 夜北渊搂紧了萧云暖:“朕以为天师所言皆是虚幻,可近日这些事情,又确实印证了他的预言,同时证明了你是朕命中注定的小福星。” 萧云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有那么神啦,也多亏我师父给我的那件法宝我才碰巧令时鸢公主复原了。” “朕只听你提过你的师父,却不知道你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 呃……这个萧云暖也不知道啊。 连小暖本人都不知道。 她只好胡诌道:“没什么,就是个隐退山林的……江湖骗子罢了!” 小暖在手镯里抗议:“我又听见你说我师父坏话了!” 她悄悄传音道:“好啦好啦,先应付过去再说。” 夜北渊思忖片刻:“既然你的师父能得到上古神玉的碎片,那定不是你口中所言的江湖骗子,既然你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那还是尊重些为好,或许便是哪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上古隐世高人。” “嗯嗯!” 夜北渊轻柔的摸了摸她已经散下的乌发:“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第二日清晨,萧云暖听见动静朦朦胧胧睁开眼,却看见夜北渊已经穿好朝服准备走了。 她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早啊?” “是你自己起太晚,没点规矩,也不起床伺候朕更衣。” 夜北渊摇头笑笑,也就是他不愿,这要是恢复了后宫的侍寝制度,哪个嫔妃敢这么没规矩。 都是他惯的。 “您不是自己穿好了吗?” 夜北渊走近,两指一屈给她留了个脑瓜蹦:“那也是江怀福他们伺候的,朕要等你醒过来,早朝都该结束了。” 第58章 “唔……” 萧云暖伸个懒腰正想爬起来,江公公却突然敲了敲门道:“皇上,云嫔娘娘宫里的青竹姑娘求见,看起来很急。” “让她进来。” 青竹?她怎么突然来了。 萧云暖懒腰也不伸了,连忙坐了起来,一脸疑惑的望着青竹慌张的神色。 “怎么了青竹?怎么这般的急?” 青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娘娘不好了,昨夜受伤的花茹姑娘死了!” “什么?!” 萧云暖和夜北渊对视一眼,都能感觉出事情的不简单。 虽然只是个女使,但能随北枫国出使嵩岳的,家世一般亦是不凡,若真追究起来跟死了个公主是同等效果的。 夜北渊面色凝重:“你仔细说。” “回皇上,其实花茹昨夜就清醒过来了,姜太医说花茹姑娘伤势并不重,没有伤到脑子,只是磕的重了些要止住血包扎一下就可以,花珠和公主殿下当时也在场,都能证明太医的原话。可花珠说,她今早起床很久了花茹都没醒,她便去了花茹的房间打算唤醒她,结果一进去就看到身体已经凉透了的花茹,枕头底下……都是血,像是没止住的样子。” 第87章 平常也不见你们这么爱凑热闹 听起来像是太医治疗不当,导致了花茹的死。 可是姜太医一家世代行医,他本人亦是资历极深,萧云暖瞧着他也不像是如此轻率之人,外伤而已对姜太医来说简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怎么会出错呢? 恐怕真应了他们所想,北枫来这一趟目的不简单。 夜北渊不言,竟迈开步子就要往芳栩宫的方向去。 “皇上等等!”萧云暖跳下床拦住了他,“您先去上朝,花珠那边我先应付一下,您结束后千万记得带着兰使臣一起过来,可以的话,棋师大人也带上。” 夜北渊瞬间明白了萧云暖的意思,点了点头应道:“好,你注意小心。” 萧云暖轻松的笑了笑,推着他往门外走:“皇上放心我能应付得了,你也快走吧早朝要迟到啦!” 夜北渊出了门,萧云暖轻松的笑容瞬间塌了下来,一边迅速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问着青竹:“你刚才好像话没说完,继续。” 青竹犹豫了一瞬:“……娘娘,那个花珠今天好像很奇怪,大吼大叫的闹得很大,时鸢公主怎么劝都没用,其他宫的娘娘不堪其扰的都起来跑到咱们宫里看戏了,现在芳栩宫热闹的……简直无法形容。” 萧云暖皱眉:“她在闹什么?” “花珠一口咬定,是您以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方式教唆了姜太医,还又把昨夜的那套您要对公主不利的说辞又拿了出来,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扬,而且很关键的是……姜太医不见了。” 什么? 萧云暖心里一沉,忙问道:“姜太医怎么会不见?!” 青竹脸上的慌乱又附上了一层迷茫:“奴婢也不清楚啊,现在芳栩宫人太多众说纷纭的,大部分都说是您把姜太医藏起来了。” 萧云暖一脸黑线:“人太多……都来了谁?” 青竹掰着手指头:“瑜贵妃,容妃娘娘,婉嫔,孙贵人……后宫中人基本上都来全了啊。” 靠,怎么平常不见那些娘娘们这么喜欢凑热闹!这个时候一个个都来落井下石了? “咱们先走。” 萧云暖收拾好自己,风风火火的出了永清宫。 她有预感,这事绝对不简单。 刚跑到芳栩宫门口,萧云暖便觉得青竹的描述轻了些。 这看热闹的人何止是多啊,都从偏殿排到芳栩宫门外来了。 门口的人见她到了突然停止了讨论,各色的眼神审视着她,都自发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萧云暖懒得搭理这些人,连忙跑了进去,远远的便听见花珠的声音哭喊着: “……花茹是我最好的姐妹啊,怎么就这么死在了嵩岳皇宫中。她临走前刚在北枫说了门好亲事,这让我可怎么给她的夫家交代啊!” “花珠姑娘你先起来……”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瑜贵妃。 花珠撒泼一般,与昨夜判若两人:“我不要!都是那个云嫔害的,肯定是她!我们北枫与她什么仇什么怨,谋害公主殿下不成,便谋害公主身边的女使,我回去定要禀报陛下讨伐她!讨伐你们!” 第88章 你算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也敢口口声声的说要讨伐我们? 瑜贵妃皱眉,良好的素养使她忍着没有说出口。 前排围观的还不知道萧云暖已经来了,几个围作一团小声讨论着:“云嫔当真如此恶毒?她人呢?” “听说又留在永清宫了。”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唏嘘。 “你们说……皇上如此宠爱云嫔,会不会包庇于她啊?” “若真因她而引起两国纷争,那当然是让她自己去北枫赔罪,皇上如此英明,怎会因一个女人毁了这安宁的盛世。” “嘘,云嫔来了……” 人群缓缓让出一条路,萧云暖直视着花珠,冷笑:“这么大口气,在我嵩岳皇宫中便直呼要讨伐我们?” 花珠似是终于找到了攻击目标:“终于舍得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祸国妖妃呢,竟然能让男人在你身上赖到现在才起来上朝。” 第59章 这话是在拐着弯着说夜北渊昏庸呢? 后宫嫔妃都不愿意了。 皇上可是他们心中最英明神武的男人,当着她们面骂皇上,这就是不是找骂呢吗?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众嫔妃刚刚悄悄抱着看好戏的心思一瞬间全都放下,仇视着不知好歹的花珠。 萧云暖脸色如蒙寒霜:“花珠姑娘,不论你在北枫国是什么身份都请放尊重些,有事说事。你刚刚那番话,即使是你们北枫国的王说出口,后果也是难以承受的。” 花珠似乎被这番话吓到几分,顿了一瞬转而道:“说事?你杀了我最好的姐妹,我北枫优秀的女子,我要你偿命!” 昨晚萧云暖便看出,花珠算是个重情之人,要制服这个花珠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兰使臣了,但估摸着他还得等等才能过来。 所以没办法,先拖延时间吧。 萧云暖淡淡的扫视一圈:“慢着,你还是先把姜太医交出来,我们再来讨论这花茹姑娘到底是谁杀的吧。” 花珠呵了一声:“这话你问错人了吧?姜太医明明是你畏罪才藏起来的,怎么要我交出来?况且我一个外邦人,怎么在你们嵩岳国的皇宫中藏人?” 萧云暖闻言伸出一只手,定定的直视着她的眼睛:“证据,不管你们北枫国办案是什么顺序,在我们嵩岳国讲究证据,你在这里闹了大半天了,一会杀人一会藏人的,不知道往我身上泼了多少盆脏水,那么证据呢?” 瑜贵妃代理后宫之事,皇上不在时她自然也要出来主持公道,况且这次还关乎嵩岳国的利益。 “花珠姑娘,云嫔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从大清早就听你吵嚷,却也没见你拿出什么证据。若真有证据证明云嫔杀了人,不用等皇上来,本宫就可以替你主持公道,若拿不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嗯,还算中立。 除了那天晚上,萧云暖一直跟这个瑜贵妃没打过什么交道,不知道她到底性情如何,如今看这话说的也算是个公正的人。 “我有证据!” 萧云暖的心思瞬间被这一句话拉了回来,在场的所有人也被花珠的这一句话吸引去了目光。 她昨晚甚至都不在芳栩宫,哪来的什么证据? 她倒要看看这姑娘使得什么鬼。 第89章 终于来了。 花珠面上具是得逞的笑容,从袖中掏出了一只红肚兜:“这是我在姜太医昨晚的卧房里找到的,云嫔娘娘眼熟吗?” 萧云暖脸不红心不跳:“哦,眼熟。” 所以呢?! 这个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前就被偷走的肚兜,突然出现在姜太医的屋子里就是证据了? 瑜贵妃脸上写满了震惊,手指颤抖的指着那污秽之物:“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云嫔的?” 众人捂住了口鼻一脸嫌恶状,这云嫔也太重口味了吧?姜太医……都多老了啊! 容妃也走上前挽住萧云暖的胳膊,嫌弃似的在鼻前甩甩手帕,一如既往的演着好姐妹:“花珠姑娘这话怎么说的?就算这个……出现在太医房中,也不能证明什么的~” 可她又没说清楚,到底是肚兜出现在太医房中不能证明什么,还是萧云暖半夜出现在太医房中不能证明什么。 这两者区别可就大了。 简而言之,前者是帮她,后者是害她。 花珠很明显就是被引导着向后者思考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这个女人的私物出现在姜太医的房中,就说明她是以色侍人,经常诱惑太医帮她做事,从而杀了花茹!” 这个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很令人迷惑。 萧云暖冷着脸甩掉了容妃的胳膊:“不是……先不说这个肚兜不知被谁偷走,已经是丢失很久东西了。即便这个东西不知道被谁,放到了姜太医的屋子里,那就证明我与太医有私?我把你丢到狗窝里,你就是狗了吗?” 气死她了!从没见过这么低劣的诬陷手段! 花珠跳了脚:“你说谁是狗呢!都说你们嵩岳国人最懂礼仪廉耻,你这个皇宫里的娘娘竟然礼仪和廉耻一个都不沾不上,也不知道你们的皇帝是怎么看上你的,空有其表的女人。” 这个花珠从一开始便张口闭口都是些污言秽语,大部分人原本看到肚兜也只是将信将疑,现在却是更相信萧云暖一些了。 毕竟这个所谓的证据和说辞也太苍白了吧? 这时,婉嫔也在后边道:“本宫听闻,前些时候芳栩宫确实是闹过失窃来着……” 声音虽不大,但在一众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中,也是格外的清晰。 萧云暖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叹息一声道:“花珠姑娘,为何兰使臣的话你就是不愿意听呢?” 话音刚落,刚下朝便赶了过来的夜北渊走到了他们面前,后边跟着兰盛荣和温玦。 终于来了。 萧云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而花珠满脸具是疑惑和不耐:“兰大人?他说什么话了?我为何要听他的?” 嗯? 似乎不太对劲? 萧云暖回头看了看兰盛荣,他听了花珠这番话却也没什么反应,淡漠的有点过分了。 昨晚不还是一对痴男怨女呢吗? 难道昨晚她走后这俩吵了架,分道扬镳了,所以花珠今日才这么反常? 她试探的向兰盛荣问了问:“兰使臣?你……昨晚和花珠姑娘闹掰了吗?” 第60章 第90章 小心! 兰盛荣摇了摇头,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言语。 萧云暖又向夜北渊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夜北渊眼神清明,亦是摇了摇头。 温玦在他旁边向萧云暖解释道:“兰使臣下了早朝来找皇上和我的时候,交谈和动作都很正常。可在来的路上时,不知什么时候却突然安静了,皇上平时话少,并不怎么主动与不相熟之人找话题交谈,所以到这里之前……我们也并未发现不妥。” 萧云暖就站在兰盛荣的正前方,闻言打量着他。 似乎……眼睛失了些光彩? 昨日在宴席上初见他时,只觉此人身材魁梧,性格憨实莽撞,浓眉之下一双眼睛亮的吓人,但现在这双眼睛竟一片灰暗,表情也是冷漠的很。 该不会…… 她刚琢磨出来个事情的苗头,忽然背后的花珠便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虑:“我来这嵩岳一趟也学会了一个词,叫顾左右而言他,云嫔娘娘您不是很能说吗,怎么,话说到一半扯到我们兰使臣身上了,这是不是就叫,顾左右而言他?” 萧云暖能听出来,花珠不知为何一直在故意挑衅。 她本来想拖延时间等夜北渊把兰盛荣叫来,以为他可以劝住花珠收敛些,这样他们也好安心的去查花茹的死因。 谁知道关键时候兰盛荣掉了链子。 那她刚才不就跟这女人白费了这么多口舌么?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只是在这里闹,但细细琢磨之下,萧云暖反倒觉得花珠才像是在拖延时间。 思及此,萧云暖刚才那种跟她慢慢周旋的心情瞬间就没了,语速飞快:“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们现在回归正题,花茹的尸体呢?” 花茹表请谨慎:“你要做什……” 青竹没等她说完话,走上前来朗声道:“回娘娘,花茹姑娘的尸体还在她的房间,今天早晨奴婢们本觉得这东西放在宫中实在晦气,而且花珠姑娘一直吵着抓凶手,奴婢便喊了几个公公想将她抬出去,也好给仵作验尸,可奴婢无论怎么劝,花珠姑娘也不让奴婢进花茹姑娘的房间……” “很好。花珠,你既然这么迫切想找凶手,如今姜太医失踪,只有仵作可以查出花茹姑娘的死因,可你又不让仵作验尸,为什么?” 花珠依旧是那副刻薄的嘴脸:“凶手还用找?不就是你吗!少在那里假惺惺的贼喊捉贼!” “放肆!”夜北渊终于不耐烦了,他刚来没多久,一直在听芳栩宫的宫人给他汇报情况,在听见他人转述的那些不逊的话语时他已然不悦,此时花珠简直是撞在了枪口上。 “没有证据,便在此千方百计诬蔑朕的爱妃!来人,将她拉开!再将花茹送去给仵作验尸。” 他又点了几个侍卫:“你们去搜,把后宫翻过来也要给朕把姜太医找到。” “是!” 夜北渊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将花珠擒住,几个太监也立马去找来了担架。 花珠面色慌乱的大吼大叫着,发了疯似地挣着侍卫的禁锢。 忽然,萧云暖心中一股熟悉的危机感又冒了出来。 她脑中一痛,小暖在她脑海中大喊了一声:“小心!” 第91章 你个大男人先别哭啊 萧云暖抬头,面前的兰盛荣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匕首,狠狠的向正前方刺去。 她来不及反应,夜北渊眼疾手快地狠狠拉了她一把,才令她幸免于难。 “啊……” 身后一声惊呼,萧云暖回头,却看到那柄匕首直直的插入了花珠的心口,又毫不留情的拔了出来, 花珠口中呕出口血来,伤口的血也溅到了兰盛荣脸上几滴,他眼中一道绿光速度极快的一闪而过,兰盛荣的眼睛中又重新充满了光亮和……爱人的鲜血。 不知哪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披着黑袍的女人身影正悄悄的目睹着这一切。 看到刚才那一幕,她(他)眼睛亮了亮。 兰盛荣呆呆地看着失去力气倒在自己怀里的花珠,和那柄没入花珠心口的匕首。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会杀了花珠…… 为什么啊!!! 兰盛荣目眦欲裂,眼眶一瞬间通红,他拼命想要捂住花珠的伤口,想让血流的慢些,可事与愿违,鲜血很快把花珠的前襟染的一片暗红。 温玦迅速蹲下身子查看花珠的伤口,片刻后松了口气肯定的对萧云暖点了点头。 萧云暖立马怕了拍兰盛荣的肩膀:“别哭……兰盛荣!你个大男人先别哭!花珠还有救,你刚才那一下子刺歪了,没捅到她的要害!” 萧云暖几声爆喝,把濒临崩溃边缘的兰盛荣的理智终于拉了回来。 他哆哆嗦嗦的,说话都不利索了:“那……巫医呢……你们的太医呢……快来救救我的阿珠啊……” “已经派脚程最快的小公公去请了,你试着跟她说说话,别让她睡过去。” 兰盛荣闻言含着泪,低头凝视着花珠轻轻的摇了摇她:“阿珠,别睡了,我们……我们明天就回北枫,我们明天就成亲,你不能睡,睡了就不好看了……不能睡啊……” 花珠撑着力气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眼泪却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淌,她揪着兰盛荣的领口,断断续续的哭着:“荣公子……我……杀了花茹……我不知道为什么……怎……怎么办……呜呜呜她是我最好的姐妹……” 第61章 萧云暖闻言仔细看去,花珠的神情很悲痛,倒不像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样子,之前的那副神情倒像是…… 被什么人控制了。 萧云暖忆起那个被偷的肚兜,她知道是谁偷的。 阿雪。 不过这种事毕竟也不是什么能拿上台面的东西,而且当时阿雪和惠妃她们合谋要算计她,她也大概知道阿雪偷她肚兜是什么打算,查明了她便也没声张,只对外说是失窃。 况且阿雪也已经受到了惩罚。 不过现在看来这惩罚还是不够?或者说该领罚之人……还在不在都未可知。 她悄悄对夜北渊身边一个侍卫耳语:“带人去内务府去查一个叫阿雪的宫女的卧房,姜太医很可能在那里,快!” 那侍卫领了命连忙点了两个人跑了,萧云暖开打算支走院内这些看热闹的:“各位姐姐,要不也回宫搜查一番吧,说不定这歹人会将太医藏在哪里,况且这些侍卫粗手粗脚的,若是弄坏了各位姐姐宫里胭脂水粉,或是衣裳纱幔什么的,那多可惜呀。” 第92章 好戏看够了吗? 众人恍然,甚至有些小气的,都没等她说完话,听到有可能弄坏胭脂水粉那里,就已经带着宫女跑了。 一时间,刚才还满满当当的芳栩宫,竟空的连片树叶都被她们匆匆的脚步带走了,就剩了他们几个主角。 还有从始至终都不愿意走的瑜贵妃。 瑜贵妃看了一眼萧云暖,仿佛她是什么外人一般,迫切道:“皇上,臣妾留下帮您,您知道臣妾什么意思的。” 瑜贵妃一直以为萧云暖还不知道夜北渊的灵脉,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能帮到皇上的人。 夜北渊对于她的迫切,反应却平平淡淡:“不必,后宫如今由你暂为掌管,现在各宫乱成一团,你该去主持一下,这里并不缺人。” “可是……没关系的,臣妾清楚这边更重要一些,况且云嫔她也有很多东西不懂……” “你的意思,是觉得掌管后宫的职位不够重要是吗?若不想做,还有的是人可以替你。” 瑜贵妃眸光闪了闪,那股浓烈的爱意黯淡了片刻,轻声道:“皇上您误会了,臣妾现在就去。” …… 院内终于没什么闲杂人等了,萧云暖烧了张止血符,撒在了花珠的伤口上。 再流下去,哪怕没伤到要害,也快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做完这些,萧云暖口是心非的撇了撇嘴:“皇上刚才这话说的是不是狠心了些?” “你很期望这里再多几个情敌?也行,趁贵妃还没走远,朕派人去把她叫回来。” “哎,别!”萧云暖跺跺脚,“戏都快上场了,您别费那个时间了,好不容易劝走的!” 夜北渊揶揄的看着她,眼神中俱是调笑。 他本来也没打算走,只是做势逗逗她罢了。 “您知道我为什么把她们劝走?” 夜北渊不言,轻挥衣袖设了个小结界罩住了兰盛荣二人,在这个结界中,他们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挑眉,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说呢?” 萧云暖放心的上前两步,朗声道:“阿雪,或者说……魄!许久不见,好戏看够了,都不出来见个面吗?” 说罢悄悄捏出了两张符咒,眼神警惕的巡视着四周。 夜北渊也冷下神色,顺手又结出个结界,将整个芳栩宫的范围都封的严严实实,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之前兰盛荣在刺向花珠时,有一抹绿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虽然短到难以捕捉,但还是被萧云暖看在了眼里。 绿色的眼睛……那可真是再熟悉不过的某个敌人了。 阿雪,或者说是占据了阿雪身子的魄,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啧”了一声,捂好了黑袍上的兜帽,慢慢悠悠的走到了院中。 “的确许久未见了,云嫔娘娘,好生敏锐啊!” 萧云暖谦虚一笑:“敏锐不敢当,不过你这捣乱捣的技术真是太差了。” 魄竟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好啊,下次一定向您多学习学习。” “下次?你觉得,你能逃出夜北渊亲自设的结界?” 第93章 这么容易? 魄闻言,长长的“啊”了一声,语气自然道:“我没打算跑啊。” 萧云暖见了他那副病态的神情就起鸡皮疙瘩,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 不跟死变态说这些废话。 她再次如抛雪花一般抛出一把符咒,化为咒绫缚住了魄,逼问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抢了阿雪的身体,只是为了杀两个北枫的女使,再躲在角落里看一场自导自演的戏?” 魄丝毫没有被绑起来的窘迫之感,反而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哦?你没发现吗?如果不是那个狗皇帝拉了你一把,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不过……没刺成也没关系,痴男怨女生死离别的故事,我也很喜欢……” 魄如今在阿雪的身体里,用着阿雪的声音,别有一番……渗人。 萧云暖听不下去,口中默念几句,咒绫瞬间死死绞紧了魄。 魄却毫无痛苦之色:“呵呵……你就没发现,你的咒绫只对修习法术之人有用,对普通人的身体来说,只不过是个破纸吗!” 魄轻轻一挣,咒绫便碎成了纸片片。 第62章 “废话真多。”夜北渊将萧云暖拉到身后,低声吐槽一句,“萧云暖,你打架都这么墨迹?” 哈?! 她……她她明明是在调查事情真相! 而且明明是魄废话更多一些吧…… 夜北渊五指轻张,魄预备攻击的姿势便突然被定在了原地,他的手掌慢慢捏紧,魄感觉随着他的动作身体正一点点的变得涨疼,夜北渊竟打算直接把他捏碎。 魄语气焦急道:“等……等等!你们就没发现还少了个人?” 夜北渊手下一顿,四周巡视了一圈。 “时鸢公主呢?” 魄得意的笑着:“嘿……嘿嘿,终于想起来了?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夜北渊没理他,手掌反而更紧了,语气却愈发淡然:“公主呢?” 魄眼神艰难的瞥向夜北渊身后的萧云暖:“你这么担心另一个女人,就不怕你身后的女人吃醋?” 他还没笑完,一阵紫光闪过,公主便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完好无损的样子。 她道:“皇上,您尽管杀即可。” 魄笑声猛地顿住,咬牙切齿道:“你……你从那里出来了?你……又是什么人?!” 公主只笑,夜北渊却并不打算给他搞清楚什么的机会,手掌直接握成了拳,魄便碎成了粉末一般,一阵风吹过,世上便真正再无此人。 连句遗言都没有给他说的机会。 就这……这么容易?! 萧云暖心里默默赞叹一声,他的灵力真是强大,同时支撑着两个结界,还这么轻而易举地便消灭了这个困扰他们许久的臭虫。 夜北渊似是看懂了她惊异的表情,解释道:“魄的本体早就在那晚的自爆中就消亡了,这应该只是他以防万一,分出的一缕残识,这个阿雪中过他的蛊,所以才能将这缕残识发挥出这么强的能量,做出控制别人的举动,但实际他这具身体弱得不能再弱了。” 第94章 也不知道真傻还是闹脾气 萧云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时鸢公主,或者说是上古神玉突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夜北渊,试探道:“皇上,时鸢看您……似乎有些眼熟?” 夜北渊却出乎意料的没什么反应,抬手撤了两个结界,淡声道:“不熟。” 撤了结界,兰盛荣和花珠的声音一点点冒了出来,公主知趣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夜北渊和时鸢公主这段简短的对话萧云暖并没有听见。 因为她刚刚一回头,突然发现某个被叫来帮忙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让人端了壶茶上来,正闲适的啜着茶水。 萧云暖满脸黑线:“棋师大人,这么舒适的吗?” 温玦慢条斯理的放下了茶杯:“嗯,娘娘也坐下来品品?您宫里茶不错的。” “本宫唤你来……不是让你在这品茶的。” 温玦丝毫没有一点忙没帮的愧疚,甚至在石桌旁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确实有些无聊,所以娘娘您叫臣来做什么的?” 打架的时候助助阵,有伤员的时候治治伤啊! 不是听说棋师大人很万能吗? 萧云暖扒着桌子坐到了他对面:“总之不是叫你来喝茶的啊……反正架也打完了,那边还有个躺着的伤员呢,我只能给她止血,棋师大人你……不是也会治伤吗?去给她看看呗。” 她话音刚落,便被夜北渊紧紧捏住了手腕。 他紧绷着嘴角,面露隐忍道:“朕也会。” 言外之意就是,你为什么找他不找朕? 萧云暖呆了呆。 您……您也没说过啊。 而且堂堂九五之尊的皇帝给她治伤,她都已经很恐慌了,要让他给个小小的女使治疗。 那场面…… 花珠如今已经恢复了理智,要看到嵩岳皇帝亲自给她治伤恐怕都得吓昏过去。 萧云暖很迟钝的没闻到醋味,琢磨了半天转而体贴道:“您还是多休息休息嘛,打架很累哒。” 闻言,夜北渊周遭的空气更冷了,眼神仿佛夹着冷风撇向了……笑意吟吟的温玦。 温玦叹息一声:“都不知道你俩是真傻还是闹脾气,都盯着我做什么,能救人的不就在你们身后?” 身后? 除了摊在地上那俩和夜北渊,就只有时鸢公主。 哦对,她……她她她不是什么神玉来着? 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哎。 兰盛荣一直在结界中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听温玦这话,眼睛中冒着希冀的光芒看向了时鸢公主。 “公……公主殿下,这位大人说的是真的吗?您……您真的能救阿珠?” 时鸢公主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犹豫。 “有你啥事,别捣乱。”萧云暖一个符咒拍在兰盛荣后背,他遍两眼一翻睡了过去。 公主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萧云暖明白公主在纠结什么。 她可以救花珠,但绝不能让兰盛荣知道。 也不是兰盛荣为人怎样的问题,主要是他实在是有些憨,保不齐就会被什么人从他嘴里骗出来些什么。 不知道那些去阿雪房间里搜姜太医的怎么样了,去请别的太医的公公又还没到。 花珠都已经支撑不住的晕过去了,事情紧急,也指望不上太医了。 第95章 可这不应该啊 第63章 “公主殿下,麻烦了。” 萧云暖解决完兰盛荣,对时鸢公主示意了一下。 时鸢公主点了点头,手掌被柔和的紫色光芒包裹,源源不断地传到了花珠的身上,将她团团包裹住,浮到了半空中。 花珠的伤口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愈合了起来,她痛苦的神色也不知不觉中缓和下来,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些血色。 很快时鸢公主收了手,花珠慢慢的落到了地面上。 时鸢公主轻吐一口气,道:“没事了,我把她深一些的伤都愈合了,留了个浅一些的口子,可能会再流一点血,找太医随便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也对,不能弄的太完美,不然兰盛荣再傻也肯定会怀疑什么。 时鸢公主办事很周全嘛。 这时,依旧是那位脚程快的小太监,拉着太医院的林太医跑了过来,林太医听小太监描述的病人很紧急,匆匆向皇上行了礼之后,不管不顾的跪在地上处理起了伤口。 林太医看着花珠衣襟上的血迹,心下一惊:“皇上,娘娘,臣看这出血量,恐怕伤口不浅啊,又在这么紧要的位置。” 萧云暖憋着笑,戳了戳皇上,夜北渊绷着一贯的冷脸道:“尽力医治即可。” “是。” 林太医小心翼翼地剪开了花珠伤口附近的衣服,擦净了血迹之后定睛一看,惊讶的抬头四周看了圈道:“这……这这伤口怎么会这么小?” 萧云暖摸摸鼻子:“太医别看本宫,本宫也不知道啊,伤口小不是好事吗?” 林太医唯唯诺诺道:“是,是。” 少许,他又暗自嘟囔道:“可这……不应该啊……” 萧云暖看着林太医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躲到了夜北渊身后仰天无声的大笑着,公主见状,也面带笑意的悄悄朝她眨了眨眼睛。 林太医处理的差不多了,萧云暖掩了足音上前,趁他不注意悄悄把兰盛荣背后的符咒撕了下来。 这个时候,派出去的侍卫也回来了一队,带头的侍卫上前:“皇上,娘娘,姜太医找到了,的确在内务府,就在那个阿雪的房间里,被打晕藏在了床上,还蒙上了被子。” “还有。”侍卫又喊人捧出一只大铜镜,“娘娘,微臣去的时候,看到这只铜镜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爬满了碎纹,微臣觉得此镜有些蹊跷,所以也叫人抬了来。” 萧云暖取了一个碎片下来,然后对侍卫道:“剩下的都拿下去,把这镜子打碎,越碎越好,然后分开很远的地方扔掉。” “是。” 夜北渊怕她危险,轻轻的捏着碎片夺了过来,翻来覆去的打量着:“这碎片有什么异常吗?” “皇上,嫔妾亲眼见过魄从这镜子里爬出来,而且魄真正消亡时,这块镜子还同时碎了,所以我总觉得这镜子定有些蹊跷,所以就想研究一下啦。” 夜北渊依旧没打算把铜镜碎片给她:“此物有危险,朕和你一起研究。” 萧云暖其实是想跟小暖一起研究的,唔,加个皇上会不会碍事? 第96章 巴适 “没事呀,咱们这样交流也可以。”小暖知她所想,给她悄悄传了音过来。 “可我想去密室呀,带着皇上方便吗?”萧云暖回了过去。 “不用去密室,皇上来之前,咱们把要用的东西要画的符都拿出来,在寝殿就可以研究。” “唔,好吧。”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萧云暖郑重其事的对夜北渊点点头道:“好的皇上。” 夜北渊百思不得其解掐了掐萧云暖的脸蛋。 不就是研究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邪物?用的着这么……严肃的表情吗。 ………… 接下来的一个月,简直是萧云暖穿越以来过的最闲适的日子了。 时鸢公主被册封了六品嫔位,封号丽,入主清乐宫。 嗯,她确实挺漂亮,不过萧云暖却知道,这封号取得有多随意。 当时夜北渊让人想了几个封号,北枫那边却都不怎么满意,他便不耐的抛下了兰使臣他们,跑到了芳栩宫找萧云暖寻温暖。 萧云暖无意中说了句:“那您写几个称号抓阄嘛,再不满就说是上天注定,嫔妾听说北枫国很信这个的。” 夜北渊还真照做了,抓出来了个“丽”。 萧云暖本以为北枫国那边会嫌这个封号太普通,结果那边却一拍桌案,就定了这个字! 唔……真的太随意了。 花珠一直等到公主的册封仪式过了之后,在宫里养好伤,才跟着北枫国的和亲队伍回了北枫。 至于花茹……姜太医后来醒过来做了证,他的确是严谨的包扎好了的,仵作也验了尸,花茹后脑上的伤口被人恶意用硬物重新撕裂了伤口,失血过多才导致的死亡。 这人虽然是花珠杀的,但她也确实是被控制的,北枫方面也没有理由再多说什么,所以这件事谁也惩罚不了,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和亲结束后,萧云暖便过上了喂马,劈柴,周游…… 咳咳,重来。 和亲结束后,萧云暖的日常就是给帝王做做饭,再陪帝王逛逛御花园,帝王看折子的时候她在旁边剥桔子,帝王下棋的时候她在旁边……玩帝王的头发。 顺便还教会了帝王下五子棋。 第64章 几乎只要是有夜北渊的地方,那必然就有萧云暖,后宫女子咬牙切齿,前朝众臣唏嘘不已,若再这样宠下去,这女子还不翻了天? 于是各个宫的主子都给家里递了信出去,希望谁能写个折子,批醒这被妖妃迷惑的帝王。 可帝王全当没看见,将萧云暖该怎么捧在手心捧在手心。 后宫之中有一人却不同,那便是虚假姐妹的典范——容妃。 萧云暖隆宠正盛,容妃自然不会落下往芳栩宫跑的次数,一天一趟,准时准点,说话倒是嘴里没刺了,可就是听着不舒服。 可偏偏这容妃来了以后是谈天说地,每次听了一半萧云暖就直想翻白眼,可人家却丝毫不在意,来的照样勤快。 某日,萦华宫。 容妃梳妆打扮好,正打算往芳栩宫跑,便被一个风尘仆仆的太监打乱了计划。 那人正是她派去,暗中监督那两个侮辱常锦然的差役的。 第97章 本宫找你……有好些事呢 容妃连忙喝退了左右,只留那一名太监。 容妃坐在梳妆镜前,那名太监跪在她身侧,低声道:“娘娘,那两个被您收买的差役都被杀了,一刀割喉,死状凄惨。” 那名太监很明显是是匆匆赶回的,清秀的面容上有些苍白,略有一些疲色。 “哦?”容妃柔柔的放下了手中的胭脂,“小成子,可有看清楚,谁杀的?” “回娘娘,是常小姐亲手杀的,出手狠辣,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容妃来了兴趣:“仔细说说看。” “那两个您收买的差役,原本是说好等到离了京一千多里之后再动手的,可他们心急,马车才走出去不到三百里,便找了个山林动手了,常小姐柔弱女子,自然抵抗不过两个大男人……不过,他们得手之后却并没有杀了常小姐,只是夺了常小姐的银钱便下山了,奴才一直跟着,后来,出现了不寻常的男子……” 小成子皱眉,他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这几个日夜,那诡异的一幕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藏青色衣袍的男子似乎就光明正大的候在差役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故意露出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毫无防备的倚着树干睡觉。 他似乎是有洁癖,甚至还在身子底下铺了厚厚的软垫,衣袍一丝都没沾到地上的灰尘。 一看就是副缺心眼的大财主模样。 两个差役路过他便起了意,贪财之人又怎会因为嫌手头的钱多,而忍了歹意。 只不过…… 他们刚刚凑近那个男子,那人便猛地睁开了眼睛,眸中赤红的光芒闪过,两个差役生生的立在原地,再也没了动静。 小成子心知此人危险,一直躲得远远的暗中观察着,看到这一幕,手心都紧张的捏出了汗。 那人办完了事,慢慢悠悠的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身体似是不太健康,起身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是极慢。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人起身后,眼神直直的指向了小成子的位置,小成子吓得一激灵,差点就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结果那人却移开了视线,轻笑着嘴唇动了几下,不知说了什么,然后以一种惊为天人的速度,朝着常锦然的方向走了过去。 是真的走!却又快的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 小成子不敢怠慢,连忙拖着半软的两条腿,抄了条上山的近路跟了上去,便看到了常锦然杀人的那一幕。 容妃神情淡淡的听完了这个有些不可思议的故事,问道:“那男人是谁?” 小成子害怕那男人会杀自己灭口,所以还没来得及去调查,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容妃看小成子低头不做声,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算了,我差不多也能猜到是谁。” 但她倒没生气,眼角挂着媚人的笑,伸出两根嫩白的玉指勾起了他的下巴:“这个先不急,常锦然娇生惯养惯了,本宫还真不信她能成什么事,你过几日再继续去查。小成子,晚上记得来本宫寝殿,本宫有‘好些事情’想让你做呢!” 第98章 她绣了朵幼儿园的小红花 闻言,小成子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轻轻握住了容妃的手指,露出几分颇有男人味的笑容:“容妃娘娘,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您这么叫我。” 小成子,大名成志骞,名副其实的假太监,容妃苦闷的后宫生涯中,唯一的乐子。 容妃闻言,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在成志骞肩上捏了捏,再次无声的做了某种暗示。 成志骞明了一笑,然后迅速变回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退了出去。 不得不说,他和容妃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倒是一个比一个的强。 她只是户部尚书家里的庶出二女儿,在家里并没有什么地位,只不过就是她爹贪的钱财多了些,他们家哪怕是她这个庶出女儿,也过的有模有样。 可钱多又怎么样,没有地位她和她娘照样被人欺负,若不是她家大姐早早嫁了人,四妹又没到选秀的年纪,恐怕这进宫的好事也轮不上她。 所以她进宫,除了应某个人的要求之外,也是为了地位,她并不想要皇上的宠爱,她只要稳固权势地位即可。 至于某些需求……反正皇上对除了萧云暖以外的女人全都不感兴趣,她偷偷藏个小白脸,又能怎么样呢? 第65章 容妃随手挑了个颜色鲜艳的簪子,喊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女:“雪枝,时辰不早了,拿上新做的蔻丹,先去贵妃娘娘那里请个安送一瓶,然后咱们该去芳栩宫找云嫔妹妹了呢。” 那个让她进宫的人前些日子给她下了令,让她死皮赖脸也要呆在萧云暖身边。 只要她听话,总会有任务的。 …… 芳栩宫。 萧云暖正在院子里教时鸢绣花。 当然,她自己也是个半吊子,青竹擅长女红刺绣方面,指导了几句之后,时鸢便得心应手的绣出来个海棠的雏形。 而她……呃…… 绣了一朵幼儿园奖赏小朋友的小红花。 这真不能怪她,她上下两辈子都是个厨娘,哪有功夫学这细活。 萧云暖鼓着腮帮,在时鸢揶揄的目光中放下了绣绷,百无聊赖的趴在石桌上撑着下巴。 时鸢公主如今已经成了丽嫔,再唤她公主也不合适。 可时鸢公主的性子又蛮合她的胃口,她们便成了朋友,再生分的唤她丽嫔,她也不舒服。 于是时鸢便直言,唤她闺名即可。 嘿嘿,这也算是萧云暖在这个时代除了小暖以外的第一个朋友,当时她一高兴,便回屋扒拉出好几个她好不容易学会的护身符,送给了时鸢。 她正瞧着时鸢的动作出神,门口便传来了容妃那熟悉又明媚的声音。 “云嫔妹妹!快瞧瞧本宫新做的蔻丹,颜色好得很,一起来染染指甲呀!” 听见动静,抬头便看到了迈着大步兴冲冲的容妃。 这些日子,萧云暖也基本上习惯了容妃天天都往芳栩宫跑的习惯,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避而不见,再到最后的木然。 此人……真是躲也躲不过,哪怕她学鸵鸟缩在被窝里装病容妃也得把她拉出来聊聊。 第99章 毕竟……你懂嘛! 雪枝端着蔻丹放到了她们绣花的桌子上,时鸢规规矩矩地向容妃行了礼,容妃也没有什么反应,看不见她似的直接坐在了石凳上。 萧云暖向时鸢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搭理容妃这副模样。 时鸢虽然原本是北枫国公主,但既然来和亲了便是嵩岳后宫的一份子,如今位份不如容妃,按照她的习惯作风,如此傲慢也属正常。 萧云暖悄无声息的按照小暖的方法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容妃拿来的蔻丹,无毒。 这一个月,虽然她已经基本感受不到容妃的恶意了,但她依旧对她有着淡淡的警惕。 无他,毕竟容妃之前做的事,比那个惠妃好不到哪去。 容妃已经自顾自地开始染上指甲了,萧云暖在现代时没有机会做指甲,见了古代染指甲的方法更是觉得新奇。 容妃的侍女雪枝将早就已经捣碎,加了明矾的凤仙花汁,一点点涂到容妃指甲上,再用布包住,接着等待一段时间再拆开,就是美丽又鲜红的指甲了。 萧云暖有些兴趣,蠢蠢欲动的看着青竹,想让她也给自己做。 夜北渊一进来,便看到几个女人兴致勃勃的围在一起染指甲的场景。 尤其是萧云暖,眼中的兴奋比让她学女红时可高涨多了。 可今天注定让她做不了的,夜北澜传信来了,内容有些特殊,他和温玦都是看的一头雾水,所以他特意叫了温玦一起过来找萧云暖,希望她古灵精怪的,能看懂这封信。 他眼神示意了江怀福一下,江怀福瞬间明了。 “皇上驾到——” 江公公高喝一声,几个女人慌慌忙忙的放下工具,连忙蹲下身行礼:“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 夜北渊一狠心,将保护情绪的冷面孔又端了出来,道:“都下去,朕有话跟云嫔说。” “啊?”还没等萧云暖耷拉眉眼,容妃先懵了,“可……皇上,臣妾才刚包上指甲……” 还有另一只手没做呢。 “没听懂?朕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时鸢倒没什么事,行了礼就拿着绣绷回了清乐宫。 有她打头,容妃再想拉着兴致刚上头的萧云暖犟一犟,也没了理由,只能包着五个手指咬着牙起身收拾东西走了。 萧云暖知道夜北渊这个时辰来一定是有事,不敢多加挽留,只能眼巴巴地盯着雪枝收拾那凤仙花汁。 夜北渊揉了揉眉心:“……把东西放下,人走就行。” 容妃再次懵了,她才做了五个手指…… 东西放下了,她另外五个手指呢? 萧云暖也没明白夜北渊啥意思,在他定定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对容妃道:“容…容妃姐姐,一会儿妹妹便重新做一份给你送去,你要不还是先回萦华宫?皇上可能是要拿你这凤仙花汁做点什么,毕竟……你懂嘛!” 闻言,夜北渊脸黑了。 容妃酝酿着快哭出来的可怜表情,瞬间就破了功,用另一只没做指甲手拼命掐着肉不让自己笑出来。 萧云暖也快哭了。 她怎么知道夜北渊要拿凤仙花汁做什么嘛! 就知道死盯着她让她赶人! 第100章 奴才们什么都没看见! 夜北渊黑着脸叹息一声:“算了,容妃把这东西拿走。江怀福,让内务府最快的速度给朕用最好的凤仙花再做一瓶,呈到芳栩宫来。” 江公公领了命,点了那位脚程快的小太监,让他快马加鞭的跑去了内务府。 第66章 雪枝也连忙将石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拉着还愣在原地的容妃出了芳栩宫。 至于她为什么发愣? 如果她理解没有错误的话,按照萧云暖的意思,也就是说皇上要……染指甲? 因为哪怕是心眼再多的容妃,也没想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学女人染指甲。 难道说……皇上其实是女人?! 怪不得他不近女色! 噫…… 容妃打了个冷颤,搓着胳膊回萦华宫找他的亲亲小白脸了。 …… 闲杂人等终于都走了,夜北渊在萧云暖胆战心惊的目光中坐了下来,面无表情道:“过来。” 萧云暖知道自己闯了祸,狗腿的笑着:“不……不不过去行吗?!” 夜北渊勾唇,笑的危险:“你说呢?” 呜呜呜~ 萧云暖磨蹭半天,亲眼看着她闲来无事养的小乌龟,从她后边超了车…… 夜北渊没了耐心,长臂一伸将萧云暖直接拉到了自己腿上,轻轻掐着她的下巴:“说谁不是男人呢?嗯?” 她真没那个意思啊! “啊……”萧云暖看着越来越近的俊颜打着哈哈,“嫔妾说自己,自己!嫔妾一介女子,自然不是男人。” “是吗?”夜北渊声音危险,丝毫没有停止靠近她的动作。 萧云暖闭上了眼睛。 “咳咳,咳咳!”温玦适时而生硬的咳嗽声打破了这气氛,“我说二位先停一下,这还有人呢。” 萧云暖听见声音脸骤然爆红,一个翻身,直接从夜北渊身上跳了下来。 啊啊啊啊她要爆炸了! 太尴尬了! 可偏偏温玦声音还透着揶揄:“我说娘娘,我的存在感有那么低吗?一次两次了都注意不到我,我就在你身后啊,再说了,江公公他们也都在啊。” 江公公还在?! 萧云暖僵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江公公和几个小太监全都站的远远的互相捂着眼睛,异口同声道:“皇上,娘娘,奴才们什么都没看见!” 本宫看到都看到你偷笑的门牙了!江怀福! 萧云暖捂着脸,不管不顾的扯着忍俊不禁的夜北渊进了屋,温玦也亦慢条斯理的大步跟了上去。 进了屋萧云暖还未及开口,夜北渊便先收敛了笑意道:“先说正事。” 见他严肃下来,萧云暖炸了半天的也立马顺了下来:“到底什么事啊,用的了你们两尊大神一起来找我?” 夜北渊掏出来一封信:“这是小澜送来的,他每半个月会给朕发一封密信过来,一是保证平安,二是汇报进度。其余几次都是正常的书信,唯独这次……朕没看懂。” 夜北渊智商如此高的都没看懂,她怎么会看懂? 萧云暖一头雾水的打开了信函,只见上面写着:“皇兄,臣弟一切平安,勿念。可惜此次走的匆忙,未及多看太后娘娘几眼就走了。还有,请您转告母妃,烟儿没事,让母妃记得一定要多去周围活动活动,对身体会有好处的。” 第101章 奇怪的图案 末了,还在信的结尾画了个四不像,线条杂乱无章法,如同信手涂鸦的一样。 萧云暖捏着纸,颠过来倒过去也没看明白那是画了个什么,于是指指那个图案:“皇上,您知道小王爷这是画了个什么吗?” 身后没声音,她回头看着夜北渊,才发现他表情不自然的掩唇轻咳了一声:“小澜儿时不用功学习,也不愿做功课,朕那时为了让他好好学习,便悄悄在小澜书上画了此物,吓唬他说,这是深宫里的厉鬼在他书上留下的印记,如果他再不好好用功厉鬼便会找上门…………” 夜北渊越讲声音越低,耳尖甚至微微有些发红。 萧云暖盯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尖,好奇道:“那后来呢?小王爷听话了吗?” “……没有,他把朕画的厉鬼临摹了无数遍,还跑来问朕他画的好不好。” 经历了许多,本以为那些儿时的记忆早已经跟着七年前的大火被埋到了灰烬里,却没想到,再提起那些如今看来颇为羞人的事情,竟还能如此鲜明。 他刚收到信时也并怎么注意过这个涂鸦,若不是萧云暖提起,这段记忆他都不太好意思想起。 他回神,看到了萧云暖偷偷勾起的嘴角,立马又板下脸来:“不许笑!温玦也是!” 温玦抿着嘴角端了杯茶递到嘴边,萧云暖立马挺直腰板嘬住了腮帮,假装很认真的盯着信。 没想到皇上也有那么幼稚可爱的一面。 好想回到夜北渊小的时候去抱抱他,他生的这般俊朗,小时候定是个超萌小正太! 夜北渊已经习惯了萧云暖跳脱的思维,一看她这略微猥琐的姨母笑,就知道她又不知道心神飞到哪里去了。 夜北渊伸手,指尖轻敲了几下桌子,提醒她回神:“这个图案有什么不对吗?” 萧云暖被他拉回了心神也没什么头绪,抓了抓头发,破罐子破摔道:“照您这么说,这个图案就姑且先代表‘鬼’好不好?可是一封家书上话说的不明不白,又画了个只有他和皇上您能看懂的鬼是什么意思,突然玩情怀?” 还有…… “皇上,您还把这事告诉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了?” “朕并没有告诉母妃。”夜北渊思考时,习惯性的摩挲着萧云暖的手指,“这便是奇怪之处,前两封信都没提母妃,偏偏这封前言不搭后语的信,提到了母妃。不过,朕的确让小澜顺路去行宫中看望了一下太后和烟儿。” 第67章 还有两封信? 萧云暖一顿,问道:“嫔妾能看一眼前两封信吗?” 夜北渊大概是知她会想看前两封信,也顺便带了来,他从袖中掏了掏,拿出了两张不大的纸条。 别看夜北澜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如同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可在正经事情上倒是言语简明扼要。 第一封信是一个月前的:“太后娘娘身体康健,但烟妹妹依旧没醒,一切安好。” 这个时候明显是还没到靖台山,但这封信上并没有什么图案。 第102章 解惑 第二封信是半个月前的,言语稍微繁复了些:“皇兄,臣弟刚到靖台山脚下,在镇上打听了一番,百姓说山上似确有仙人居住,明日便上山一探究竟,如今一切平安。” 第二封信上也没有画什么图案。 这两封信也没什么特殊的,为什么偏偏要在第三封信上画这么个图案呢? 夜北渊说这个图案代表深宫中的厉鬼…… 等等,深宫中的厉鬼?! 萧云暖灵光一闪,兴奋道:“小王爷的意思是不是说宫中有内鬼?!” 此话一出,她便猛地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瞬间没有了什么破解出谜底的兴奋感。 若她的猜测是真的,那还真是没什么好兴奋的。 而且这个时候夜北澜送来了这封有暗语的信,很有可能是他已经遇到了什么麻烦,害怕再泄露了什么消息才这么写信。 他们三个互相对了下眼神,气氛一时间沉闷下来。 温玦起身,打开屋门四周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芳栩宫暂时没有扒门缝偷听的细作之后,他关紧了门,又把所有的窗户也合的死死的。 夜北渊沉默半响,也没说他觉得萧云暖猜的对不对,声音如同深渊里的寒冰:“按照你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继……继续? 萧云暖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道:“如果真是有内鬼,那小王爷每句话定然都不简单,不如先一句一句分析。嫔妾斗胆问一句,太后娘娘……与您让小王爷查的人可有什么联系?曾经的联系也算。” 夜北渊没什么表情,声音低低的:“乐千遥虽然……与朕是真正的师徒关系,但他叛出前,确实是与太后关系较好,朕曾查到,乐千遥叛出后甚至还与太后通过书信。” 萧云暖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信上的话语:“如此,那可不可以把小王爷信中提到的太后,代指成乐千遥?那‘未及多看太后娘娘便走了’这句话,是不是可以解读成小王爷已经在靖台山见到了乐千遥,只不过乐千遥躲得极快,只是匆匆见了几眼,连话都没说上他便逃走了?” 想到仇人,夜北渊再次捏紧了拳头:“那小澜……为何要提母妃?” “唔……其实我刚才漏下了一点没说,太后娘娘在遥远的行宫,可以代指宫外的人,代指乐千遥。那么太妃娘娘本人就在皇宫内,便可以代指宫内的人,再结合这个图案的意思……便可以代指您了,皇上。” 最迷惑的地方被萧云暖猜通了,夜北渊也不是傻的,顺着这个思路继续道:“信中的母妃代指朕,而且小澜知道你在母妃面前冒充烟儿的事情,那么烟儿便是指你,‘烟儿没事’……小澜的意思是说,内鬼不是你对吗?” 萧云暖理着思绪,点头:“应该差不多。” “那么最后一句话,小澜是不是在提醒朕,内鬼就在身边,让朕排查?” “嗯嗯!”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猜测对不对,但顺着这个思路走,竟然能把信中所有的话都解答出来。 他们俩心中俱是一惊。 第103章 小王爷有危险 也不知道夜北澜情况如何了,既然能发现内鬼的事情,定然他那里是出了什么事情的。 萧云暖深深皱起了眉,为夜北澜的情况担心着。 那个小王爷年纪都还没她大,性格又那么可爱的,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萧云暖突然发现,刚刚和夜北渊讨论了半天,都没听见温玦的动静,刚想问问他的意见,一抬头,又看到了他悠闲地正端着一碗茶水吹着浮沫。 萧云暖一拍桌子:“温玦你……上辈子是茶叶做的么?!” 这么急的时候,他竟然还在气定神闲的喝茶? 他……他不是也跟夜北澜关系挺好的么,怎么一点急色都没? 下次温玦再来芳栩宫,她便把所有的茶叶都藏起来,连水都不让人给他端! 温玦被她吓了一跳,手抖了一抖,喂到嘴边的水一晃,滚烫的茶水差点洒了一身。 他不慌不忙的稳住了茶碗,轻轻的吹了吹,在萧云暖快要杀人的目光下淡定的一口下了肚。 喝完还不忘啧啧称赞:“娘娘,臣再说一次,您宫里的茶真是不错,劝您一定多品品。” “本宫……” “臣知道,皇上和您不是叫臣来喝茶的。”温玦笑笑,开口截住了她的话,“但您不是把谜都猜完了吗?” 夜北渊顺了顺萧云暖又要炸起的毛,对温玦道:“你也说说看。” 温玦叹息一声放下茶碗,将三封信按照时间顺序摆在了一起:“不看那个涂鸦,再看看有什么规律和不同之处?” 规律? 除了图案不同,哪还有什么规律啊? 萧云暖一头雾水的望着温玦,希望他痛快解答,他却只是引导道:“想不出来?那就把三封信中你看到的相同之处全都说出来。” 第68章 “每封信都汇报了进展如何?” “嗯。” “每封信都报了平安?” “嗯。” 嗯你妹啊!哪还再有什么别的了? 夜北渊却突然道:“最后这封信,报平安的位置与前两封不同。” 温玦笑容更深,终于肯定的点了点头。 萧云暖恍然,连忙趴在桌子上仔细观察三封信。 果然! 那么按照之前的思路,报平安的位置换了的话…… “小王爷很可能有危险!唔……” 萧云暖蹦起来高喊了一声,猛地被夜北渊捂住了嘴,他眼神四周看了一圈,示意萧云暖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萧云暖连忙点点头,夜北渊这才放开她,她低声道:“怎么办,我们要赶紧去救小王爷啊!” 夜北渊抬手压住她跃跃欲试的身子:“先不说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就算去救,也轮不到你一个后宫嫔妃,上次伤又好利索了,忘了疼了?” 可她都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了,都还不知道宫外的世界什么样子呢! 但……这么大的事情,她武力值不足,去也确实容易拖累人。 算了。 萧云暖懂得这些道理,为了避免做拖油瓶,只得塌下双肩又坐了回去。 夜北渊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面色严肃道:“温玦,安全起见你这次还是不用去,朕有别的任务。拿着这个令牌,现在立马出宫,去调朕亲自养的死士,让他们去靖台山查看情况,如果有危险,一定要救出小澜。” 第104章 小脑瓜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这些并不是普通的死士,都是嵩岳国内少有的平民百姓中拥有灵脉资质又不错的人,一开始只是些乞丐流浪儿,被夜北渊发现后悄悄收养在一个地方,亲自教给他们如何修习术法。 所以,他们都对夜北渊极其忠心,并且也只对他一人忠心。 上次查到乐千遥在靖台山暴露行踪的死士,便是这其中的一员,不过可惜传了信回来之后,却被乐千遥发现,被灭了口,永远葬身在了靖台山。 夜北渊轻易不会出动这些悉心培养出的死士,一旦出动,那便一定是极为紧要的事情。 温玦表情终于不再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温和模样,换上了肃然的神情,拿了令牌立马办事去了。 看着温玦的背影,萧云暖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她有些……害怕了。 宫内这些对付起来已经如此吃力,可很明显,那些宫外要谋害皇上和她的人,还有一大批。 到底为什么……? 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是察觉到了萧云暖的紧张,夜北渊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低低的声音中带着坚定:“不用怕,有朕在,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分一毫。”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萧云暖突然鼻子一酸,低头夹着鼻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夜北渊瞧她恹恹的,以为她在因为不能出宫的事而不高兴,思忖一番柔声道:“想出宫吗?过些日子得了空,朕可以微服带你出去,游览一番这京城的夜景。” “真的吗?!”萧云暖听到这句瞬间抬起头,一双晶亮的眸子灿若繁星,兴奋的一下子蹦了起来,搂住了夜北渊的脖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夜北渊感受着怀中的温香暖玉,失笑道:“你这是在宫里憋成了什么样了?嗯?” 萧云暖答非所问,声音闷闷的: “嫔……嫔妾不喜欢做女红。” “那就不做。” “也不想习音律。” “那就不学。” “嫔妾在宫里好生无聊。” “朕会陪你。” 萧云暖窝在他怀里叹息一声,他这么宠自己,以后要是离不开他了可如何是好。 那就不离开了。 死也要死一起。 这时,门外一声尖细的男声打断了他们:“皇上,内务府紧急做好了新的蔻丹,奴才已经带回来了。” 是江公公回来了。 萧云暖又连忙从他身上蹦了下来,迅速的整整衣服,在他揶揄的目光中跑去开了门。 “把东西放下吧。” 江公公聪明的把染指甲工具和凤仙花汁一并备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退了出去顺便关好了门。 萧云暖刚想唤青竹进来帮自己染指甲,夜北渊却拉着她回到了桌边。 那架势竟是要亲自给她染指甲?! 看着夜北渊熟练把凤仙花汁敷在她指甲上,再用布包住,她心中的讶然都大过了受宠若惊。 不会吧? 难道真如同她想的那样,皇上有这特殊癖好? 萧云暖哆哆嗦嗦的问了句:“皇……皇上,您会?” 夜北渊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她对容妃说的话,脸黑了一瞬,抬手便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朕小时候,朕的母妃便喜欢做这个,但她不是很受宠,宫女也懒得伺候。于是那个时候,便都是朕帮她做的。” 第105章 温柔到骨子里 萧云暖瞠目,关注点尤为不同::“你……堂堂一个皇子,学做这些女儿家的物什,你父皇知道了不会揍你的吗?” “揍我?”夜北渊手下不停,闻言哂笑:“父皇他根本不在意我们母子的死活,遑论是这些闲杂东西。” 第69章 世间若有哪个父亲,能得夜北渊这么相貌品性学业皆优秀的儿子,定是要捧在手心上培养宠爱的,先帝他……怎么会不在乎呢? 况且,康太妃给先帝生养了四个孩子呢,怎么会不受宠。 夜北渊没有抬头,似是从萧云暖的沉默中感受到了她的疑惑,语气淡淡的开了口:“父皇当年相中的,是正宫嫡皇后所出的七弟,皇后与朕的母妃又相交甚密……况且朕那时本也无意于皇位,便藏了锋芒,朕照样会像寻常皇子一般努力读书,但在文章中总会故意出些纰漏,那时在父皇眼中,也就算是个中等资质吧。” 只不过他平日里藏的好好的,一次喝醉了酒,便挑了没人的时候回到房中,忍不住关起门来稍稍自我陶醉一下,文采论点皆是超群,结果正巧便被躺在他屋顶上喝酒赏月的乐千遥发现了。 他缠着自己非要收自己为徒,不然便告诉所有人他的秘密,夜北渊无奈,也只好任了他去。 从那以后,无论皇帝和皇后如何令乐千遥悉心指导七皇子,他都是点头哈腰的答应着,回头便屁颠屁颠的来找夜北渊,教他各种好东西。 若不是他逃得太快至今抓不住人影,夜北渊真想好好问问他,七年前到底为什么毫不留情的叛出,还害死了自己的三弟? “皇上……皇上?疼……你先松手!” 萧云暖的尖叫声把他拉回了神,连忙松了手下的力气仔细一看,萧云暖的嫩白的手指都被他捏红了。 温玦真是说的没错……只要一想起乐千遥,他就忍不住戾气。 夜北渊眼神有些懊恼,轻轻捏着她的手呼着气。 萧云暖知他定是又想起了那个乐千遥,才会如此失控,虽然好奇,但也不敢主动提起那人。 她可不想断个指头…… 于是她琢磨着换了个话题:“皇上,那太妃娘娘呢?” “你是想问母妃为什么明明诞下了三子一女,却不受宠吧?”夜北渊似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讽刺,再开口时语气却温柔的很。 “倒也不是没受宠过。母妃年轻时性子很像你,不似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温婉娴静,倒是大大咧咧的,很是吸引父皇。只不过……父皇此人多情,新鲜不了个三五月,便把母妃冷落在后宫之中了。其实若说现在的母妃是痴傻的话,朕倒觉得不如说她的心性回到从前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 “母妃不是那种没了男人便寻死觅活之人,虽然起初受了冷落也有些寂寞,但无聊之中突然喜欢上了研究厨艺,也算有了点乐趣。再后来……便发现有了朕和三弟,接下来的日子大部分时间都是朕和三弟陪她。” 萧云暖认真的盯着他,认真的细细听他卸下了那副自我保护的冷淡表情,温柔的讲述过去。 她觉得,所有人都被夜北渊冷淡的外表骗了,他的本性完完整整的露在了她的面前,分明是个温柔到了骨子里的人呐。 第106章 你很闲吗? 包好最后一个指甲,夜北渊指着她的手细细叮嘱道:“这东西需要过一夜才能取下来,然后复染个三四次才成,往后几日朕有可能没时间来看你,让青竹帮你弄。” 她笑,明眸皓齿,十分耀眼:“知道啦!皇上,好生细心呢。” 真是…… 夜北渊喉结滚了滚,想起快要积成了山的奏折还没阅和还要赶紧安排人去查的内鬼,忍了一亲芳泽的冲动。 ………… 深夜,永清宫。 夜北渊疲惫的抻了抻身子,然后闭目撑着脑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从芳栩宫回来时已经天色不早了,一看折子便忘了时辰,一直看到深夜,连晚膳都没来得及吃。 门忽然响了一声,外边太监们请安的声音传了进来,没有进来通报,便把外面的人放了进来。 夜北渊没有抬头,以为是萧云暖来给他送宵夜了。 毕竟他下过命令,在永清宫能有此特权的也只有萧云暖一人。 一直柔嫩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似是想要替他揉一揉,可那手的主人刚覆上来,夜北渊便猛地一躲,睁开了眼睛。 那只手绝不是她。 夜北渊定睛一看,原来是瑜贵妃。 夜北渊有些不悦,连带着表情也是冷若寒冰。 “贵妃什么时候这么胆大妄为,进永清宫不必叫人进来通报,见了朕也不必行礼了?” 瑜贵妃一呆,柔声道:“皇上,几年前是您亲自下的命令许臣妾可直接进永清宫的……” 她一提醒,夜北渊便想起来了。他一直没有立皇后,后宫事务一贯是交给瑜贵妃打理的。有一日他正昏天黑地的批着奏折,不知为何瑜贵妃那天要找他的事情尤其多,江怀福一会儿一趟的通报,他放下折子还要等他传完,再等瑜贵妃慢慢悠悠的端着端庄的架子走进来,他烦的不行,便告诉江怀福如果瑜贵妃再来不必通传了。 没想到一时忘了废除这条规矩,竟然一眨眼都过了几年了。 瑜贵妃继续低眉顺眼的说着:“……至于行礼,臣妾见您刚刚在小憩,恐会扰您清净,便没有行礼,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 瑜贵妃此人,一贯是这般井井有条,也确实挑不出什么错。 夜北渊表情没什么变化,把批完的奏折放到了一边:“罚就免了,以后进来必须叫人通报,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进入。这么晚了,找朕什么事?” 第70章 瑜贵妃闻言,面色自然唤了一旁端着什么物什的侍女过来,仿佛经常这样做一般:“皇上,这是臣妾新给您做的龙靴,马上入秋了,臣妾做的便厚了些,您要不先试试?” 夜北渊莫名其妙,半夜竟会被这么点小事打扰:“朕的衣服靴子自有内务府去做,你一个贵妃已经闲到要自己制衣做鞋了吗?” “不是的,皇上。”瑜贵妃端庄的脸上难得有些羞涩的红润,“其实,这些年来您四季穿的靴子都是臣妾做的,只不过每次送来时都是深夜,您一般都已经睡下了,臣妾便让江公公送进去摆在您的床边,这样方便您第二日醒来时穿。您……一直都不知道吗?” 第107章 她也确实忒不懂规矩了些 夜北渊默然,他还真没那个闲工夫去关心这个。 他转而又想到,这别的女子都知道给他做个靴子,萧云暖怎么就不知道做一双呢? 他莫名很想直接就把现在脚上的这双就脱下来,让萧云暖做一双他再穿上。 可惜,她不喜欢做女红,又没什么耐心去做这些细致的活。 瑜贵妃还在殷切的盯着她,这个女人是太后的亲信,虽然从小就被塞在身边烦人的很,但他总要顾忌些,没有当着她的面把靴子脱了。 夜北渊一贯对不亲近的人,都是戴着那副冰冷的保护色的,他眼神都没给那双新做出来的靴子,神色清冷道:“以后这种东西不必再做,内务府那群人养着也不是闲人,你回去吧,朕还有奏折要批。” 说罢,便又拿起另一边没阅过的奏折,认真看了起来。 瑜贵妃还想再说什么,看他这幅神色又咬咬牙忍了回去,福了福身子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反正皇上只说以后不用再做,又没说这双要不要留下,她抱着侥幸心,出门时把靴子递给了江公公,叮嘱他一定要让皇上穿。 江怀福不敢怠慢,躬身接过了靴子呈了进去。 瑜贵妃满意一笑,转身没走几步,便听见屋内一声什么东西掀翻在地的巨响,夜北渊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明日你去一趟芳栩宫,告诉云嫔,朕想穿她亲手做的靴子,她若不想做那便宽限时间,三个月四个月做出来都行。还有,以后贵妃做的这些,不要再给朕呈过来了。” 瑜贵妃听得清清楚楚,一瞬间脸色惨白。 她听见江怀福领了命,正往门口这边走来,连忙稳住神色要走,却一头撞上了那个总是一身白袍的清雅男人。 她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温玦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娴雅宫。 瑜贵妃自小聪慧,怎会看不出皇上对她并没有情意,她以为一直这样温水煮青蛙一般的对皇上好,皇上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可……怎么就不明不白地出现了一个萧云暖…… 跟她一起去的贴身宫女琉璃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奴婢听闻这个云嫔甚是不一般呢,不知用什么法子迷惑了皇上,今日皇上竟屈尊降贵的给她染指甲!那云嫔也是个脸皮厚的,竟也不知拒绝,就真的任着皇上给她忙活了半个下午。娘娘,如今未立后,您便是后宫之中地位最为尊崇的贵妃娘娘啊,代为掌管后宫之职的,可不能任由她得了宠爱这样嚣张下去,早晚魅惑的君王立她为后!” 早在听到琉璃说皇上亲自为云嫔染指甲时,瑜贵妃气血便已经开始翻涌,听完最后一句话,她竟气的身子一晃,差点坐都坐不稳。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从御膳房提上来的小小宫女,都已经爬到这种地步了。 瑜贵妃素来懒得参与这些争斗,一贯都是出面主持公道的,最不喜听那些捕风捉影之言。 而琉璃这一番平常在她耳中都嫌刺耳的话,她今日竟觉得说的极为有理。 她缓缓道:“那明日……便叫云嫔来见我罢。说起来,她也确实忒不懂规矩了些,进宫这么久了,竟从未来给本宫请过安。” 第108章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第二日,萧云暖一醒过来便当头两个棒喝。 一边是永清宫那边江公公亲自来的,莫名其妙的突然让她做一双龙靴,她一听就苦了脸。 不过还好,时间很宽限,边玩边做也来得及。 另一边便有些头疼了,是娴雅宫那边,瑜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琉璃亲自来的,邀请她去娴雅宫小叙。 萧云暖记得自己似乎从来没给她请过安,又翻了翻小暖的记忆,发现她也只是刚进后宫做了贵人之后,按规矩给瑜贵妃请过那一次安,便再也没去过。 懒这方面,她俩倒确实挺像的。 虽然皇上没有立后,瑜贵妃又只是贵妃,不必每日向她请安,但被人这么一提醒也发现,从来不去似乎也不太好。 时辰不早了,她打扮的素净些,想了想,又拿上了个对女人皮肤有滋养作用的上好养颜膏,带上青竹便赶往了娴雅宫。 刚到娴雅宫,宫女引着她往正殿走去,还没进门,就听见里边传来了容妃的声音,正与瑜贵妃相谈甚欢呢,没发现萧云暖的到来。 “贵妃娘娘,妹妹今天带了些阿胶来。太医不是前几日刚说您气血虚吗?妹妹也看您唇色有些泛白,胭脂都掩不住呢,这个是臣妾的老家那边快马加急送来的,想来真是天意,这个时候送来给您补身体正是时候呢。” 第71章 果然,容妃是个见人下菜碟的玲珑心思,在瑜贵妃面前端的倒是温顺的模样,聊的也是女人之间滋补保养的老话题。 不像在芳栩宫时,就像个闹市口的说书先生一样,扯着嗓门天南地北的侃一些奇闻趣事。 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档,萧云暖连忙走了进去,翩翩蹲下身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容妃娘娘请安。” 容妃在娴雅宫见到她,似乎很是惊讶,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两边态度的不同,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瑜贵妃仿若没听到她说话一般,轻轻拍了拍容妃的手,柔声道:“容妃妹妹,有心了。” 她和容妃围着阿胶美容养颜的问题聊了半天,又开始聊起了有关阿胶的传说故事,将近一个时辰都快过去了,就是不让萧云暖起来。 萧云暖身子撑不住的晃了晃,腿都蹲麻了。 青竹也好不到哪去,但见到主子晃,也连忙扶了扶她。 她摆摆手,重新正好了身子。 萧云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小叙,明摆着是找了个由头罚她。 可她近来安安分分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瑜贵妃。 不过她也不能问,人家这么晾着你就是等你发问,好借机挑个什么事的,她问了,可不就等于把麻烦找上头了? 萧云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蹲跪着,腿麻也硬撑着,时间太久,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容妃和瑜贵妃说累了,齐齐端着茶喝了一口,瑜贵妃见她身子越来越不稳,终是不忍的清清嗓子:“云嫔,跪了这么久,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一旁的琉璃急得跺了跺脚,她就知道自家贵妃娘娘心软,这哪里久啊,都还不到一个时辰呢。 萧云暖有些头晕,干干脆脆的应下了:“……嫔妾知错,还请贵妃娘娘原谅。” 瑜贵妃正色看她:“那你倒是说说,错哪儿了?” 第109章 贵妃的嫉妒 错哪了? 她怎么知道这女人想听什么。 这就跟小学初中的班主任突然叫你过去罚站一样,站了老半天老师问一句:知道错哪了吗? 这个时候回答什么都不一定对,说不定还翻出更多旧账。 萧云暖脑子清醒了些,沉默半响,道:“贵妃娘娘罚嫔妾跪,那嫔妾必然是犯了什么错事的,嫔妾认罚便是。至于错在何处,若娘娘愿意明示,嫔妾自然感激不尽。” 瑜贵妃冷哼一声:“这张嘴,倒是伶牙俐齿的。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能把不知道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本宫倒是第一次见。” 萧云暖心里默道:客气客气。 不过她面上倒是不显,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瑜贵妃见她不说话,眼睛一瞥,便看到了她还没染好的指甲,瑜贵妃忍不住的盯着那指甲出神,低喃道:“云嫔,你这指甲,当真是皇上给你染的?” 容妃瞠目,原来昨日皇上要她留下那蔻丹,竟是要亲自给萧云暖染指甲么? 皇上当真对萧云暖宠爱至此了吗? 虽然她对皇上无意,可她养的那小白脸平日里低眉顺眼,到了晚上却是个粗暴的,从没对她如此宠爱温柔过。 她不嫉妒,只是羡慕,为何萧云暖总是运气这么好。 萧云暖闻言,心里亦是一惊,这瑜贵妃怎么会知道此事? 当时芳栩宫内殿里只有她和夜北渊,所有宫人也都被遣退出去,即使芳栩宫内有瑜贵妃的细作,那也应当是看不到的啊。 萧云暖百思不得其解,但她能看出来瑜贵妃对夜北渊的情意有多么的浓重。 若当真干脆应下,瑜贵妃怕是要嫉妒的发狂,她以后在后宫之中怕是好日子过了。 思及此,萧云暖摇摇头,仿佛听了好笑又荒谬的事情一般:“贵妃娘娘这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皇上日理万机,哪有这闲工夫跟嫔妾做染指甲这种小事,是不是昨日容妃姐姐与嫔妾在芳栩宫要染指甲又遇到皇上的事,被一些嘴碎的宫人传了去?这谣言素来不得信,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您耳中,恐怕早就变了味道了。” 瑜贵妃闻言直觉心口气血又开始翻涌,气的竟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萧云暖这话说的倒是妥当又明事理,若不是她昨夜听了琉璃说的话之后不敢相信这一切,专门派了人去永清宫买昨天那些随行之人的消息,怕就真要被萧云暖这套说辞哄的信服了。 伶牙俐齿的小狐狸精! 瑜贵妃深吸一口气,不再心软,沉着脸色侧过半边脸,微微点了点头。 琉璃会意,悄悄下去吩咐人了。 瑜贵妃恨恨的转回头,猛地一拍桌子:“还敢撒谎!在皇上面前,你是不是也靠的这副巧嘴才迷惑了皇上!本宫看你还是罚的轻,根本不知悔改!来人,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就在这殿前打,本宫要好好的看着,让所有人也给本宫好好的看着!” 青竹惶恐的磕着头高喊着:“贵妃娘娘饶命啊,云嫔娘娘她前些阵子刚受了伤,这三十大板也太重了些,娘娘她承受不来啊!” 第110章 贵妃,好大的威严啊 萧云暖大概明白过来瑜贵妃定是仔细查过了,刚才那番话定是激怒了她。 “不……娘娘您先等一下,嫔妾……” 萧云暖喊了一声,想缓缓贵妃,迅速想个应对策略,却听瑜贵妃声音充满着冷凝的威严道:“等?怎么,本宫有掌管后宫之权,你不过是受了些宠爱,本宫便罚你不得了吗?” 第72章 这话一说,萧云暖就知道不管想什么说辞都没用了。 瑜贵妃在拿职权位份压她,如果她不好好的承下这个罚,恐犯得就不是这些引了后宫之人嫉妒的错误,惩罚只会更加深重。 虽然如今的惩罚已经够重了! 可她不想白挨这三十板子啊,要细算来,她也没犯什么错啊,凭什么要为瑜贵妃的嫉妒买单? 眼看着娴雅宫的太监就要上前来擒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出去。 娴雅宫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几个太监早早就将娴雅宫的宫门紧闭,殿前已然摆好了让她趴上去的长凳,两个手持刑杖的太监也已经候在旁边,不知是不是萧云暖的错觉,那两个太监脸上挂着凶狠的笑容,身量也不像是寻常太监,倒像是专门练过这种手艺的人。 这架势,明摆着今天就是专门叫她来给瑜贵妃出气的。 萧云暖心中慌得一批,这种情形她根本避无可避,小伤小打的痛她都能忍,可这也…… 青竹被两个太监架着胳膊拦着不让靠近,也捂着她的嘴巴不许哭喊。 太监架着她按到了长凳上,她紧闭着双眸打算生抗过这一回,只要这一回让瑜贵妃出过气了,那她以后只要稍稍注意也能好过。 “开始吧。” 两个太监领了命,高高挥起了刑杖…… 就在这刑杖将将要落下的关键时刻,娴雅宫的大门被什么人一脚踹开,连沉重的大门也被来人的怒气卸了下来,竟直接重重的坍倒了下来,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贵妃,好大的威严啊。” 夜北渊身上的怒气如有实质,周围的宫女太监承受不住,早就扑通扑通跪了一片。 瑜贵妃面色一白,亦是有些惊慌的拉着容妃齐齐行礼,可夜北渊根本没有理她们两个。 他捏着刑杖一把将那个差点打到萧云暖的太监掀了出去,太监摔的头晕眼花,爬起来定睛一看,那如健壮男人小腿一般粗的刑杖,竟生生被夜北渊从中间捏断了! 另一个太监见此情形,连忙扔了刑杖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直呼饶命。 夜北渊走过去,如同没看见一般踩在了那个太监的手指上,却也不挪开,碾着那个太监的手指将萧云暖扶了下来。 那个太监痛的直在心中喊娘,可他哪敢喊出声,忍痛忍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萧云暖之前一直蹲跪着,腿麻的太久,足底如同针扎一般的又麻又痛,被夜北渊扶下来之后站都站不住。 夜北渊见此情形,便知道萧云暖在他赶来之前定又是被瑜贵妃刁难了些什么,怒气更盛,大掌紧紧托着萧云暖搂在了怀里,让她借力倚在自己身上。 瑜贵妃一直半蹲半跪着,夜北渊也丝毫没有让她们起来的意思。 她身子更娇弱些,这一会儿便要支撑不住的歪倒在地上,这时夜北渊如同寒冰一般的目光突然打在瑜贵妃身上,讥讽道:“怎么,贵妃这就承受不住了么?” 第111章 他是故意的 瑜贵妃咬咬牙,甩开了宫女的搀扶,挺直腰板道:“皇上,不知臣妾犯了何错,为何要罚臣妾?” “不知道?”夜北渊收回眼神,手掌轻抚着萧云暖的后背,如同安慰一般,语气却是依旧的没有温度:“不知道,那就跪到知道为止。” 说罢,拥着萧云暖转身就走。 瑜贵妃越想越是不甘,她从小到大都没跟夜北渊顶撞过,一直温顺如他意,但夜北渊似乎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这一次,妒火燃没了理智,她跪着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夹着刻薄与不甘:“皇上,臣妾不过惩罚一个嫔妃,她犯了错,难道您身为君王,竟还要偏袒吗?!” 萧云暖暗自摇摇头,这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开始生根发芽,平时的理性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她懒得阻拦,毕竟她也不是圣母,那三十板子下去她至少一个多月下不了床,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夜北渊要替她出气那她为什么还要拦着。 夜北渊闻言一顿,笑了,但只有离的最近的萧云暖才能感觉到,夜北渊的怒气,更上一层楼了。 “你倒是说,云嫔犯什么错了?” 其实,一开始夜北渊本想看在瑜贵妃这么多年打理后宫,还算勤恳中干的份上,只是罚跪个几天便罢了。 可这瑜贵妃不知好歹,竟还要往枪口上撞。 夜北渊说话声音听不出喜怒,瑜贵妃心中一喜,以为夜北渊回心转意了,声音更加殷切道:“回皇上,云嫔她魅惑君王,这还不是大罪吗?自古空有一张美艳脸蛋的祸国妖妃都是会误国的,云嫔她竟……竟让一国之君屈尊降贵的给她……给她染指甲!这难道不该被拉出去处死吗?臣妾身兼掌管后宫之职,云嫔这等的祸国妖妃,臣妾怜她体弱也只是打她几十板子,让她长长记性罢了,臣妾何错之有!?” 瑜贵妃声嘶力竭的吼完这段话,眼眶中满含着希冀的热泪,希望皇上能够回心转意,能够看清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最为嵩岳国着想的女人。 可惜,她注定是要失望的。 夜北渊甚至气极了都是笑着说话的,一字一句,却如同剜着她的心:“贵妃自认为没错,那便没错。贵妃若有本事,朕也可以给你染指甲。可惜……这个世界上让朕心甘情愿承认她有本事的,也只有萧云暖一人。” 第73章 他是故意的。 他自然知道瑜贵妃的痴心,也清楚什么惩罚,都不如他这一番话伤她更深。 若不是瑜贵妃这次实在碰了他的底线,他也可以不那么绝情,只是让瑜贵妃安安生生的呆在后宫,不去回应她的痴心也就罢了。 夜北渊附身托起了萧云暖的膝窝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淡声道:“贵妃善妒,已失德行,着降为妃,罚跪至今日太阳落山,禁足一月,后宫事务由容妃暂代,禁足期满过后由你二人共同承担。” 瑜贵妃,哦不,是瑜妃。她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一歪,当真晕了过去。 第112章 我的亲亲好皇上 这安排可真是妥当。 容妃和瑜妃这二人,一个渴望权势不断攀枝,一个心高气傲目下无尘,如今她们二人正有联手的意图,夜北渊这番安排,看似合理,却正好无形之中离间了她们的关系。 这首先,瑜妃在日后处理事务中便必定听不进去容妃的建议,还有可能认为容妃是在炫耀,在嘲讽。 再然后,定然是更加精彩。 出了娴雅宫,萧云暖如鸵鸟一般缩在夜北渊怀中的脑袋轻轻动了动,道:“好啦,皇上,把嫔妾放下来吧。” “先回去再说。” “不……不用啦,嫔妾的腿已经缓过来了,不麻了。” 萧云暖有些害羞,刚才在娴雅宫为了气瑜妃她自然是乐得其成,但在平坦的宫路上被来来往往的宫人们看在眼里,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夜北渊不言,萧云暖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正想挣脱他跳下来的时候,却听头顶传来男人有些隐忍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萧云暖,这可是三十大板,你平常的厉害呢,你的本事呢?就算在那些普通人面前不能用,你悄悄使个转移疼痛的法子也行,朕若去晚了一步,你……” 萧云暖被他这么一提醒,也突然想起来能用符咒的事,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抱歉啊……我给忘了。” “不必……”夜北渊叹息一声,抵上了她的额头,萧云暖这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有一丝颤抖。 “是朕的错,朕刚刚答应过你,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结果却差点食言,朕……”似乎谁都保护不了。 母妃也是,三弟也是,烟儿也是,萧云暖也是。 夜北渊身体的颤抖更甚,眉毛深深的皱起一个“川”字,面色微微泛着白。 七年前,他曾被那些事魇住许久许久,后来失去了味觉,直到遇到萧云暖。 他这些年拼了命的提升自己,给自己加了无数层的保护壳,才成了如今的夜北渊。 可今日的那个刑杖即将落下的那个瞬间,竟几乎将他心底的恶魔再次唤起。 他的手掌越来越紧。 忽然,夜北渊一怔,手中的力气瞬间松了下来。 怀中的女人猛地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几乎是瞬间,心底的那个恶魔便瞬间消失殆尽。 萧云暖搂得那样紧,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趴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没事啦我的亲亲好皇上,您看看嫔妾,真的没事呀,今天是您像一个耀眼的天神出现在嫔妾眼前救了嫔妾呢。所有的事都过去了,您若是还气不过,也罚她几十板子,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嘛……” 她搂了他良久,夜北渊笑了,心底如同被什么填满一般。 他有些懊恼的拍拍萧云暖的后背,问:“朕刚刚……是不是捏疼你了?” 萧云暖依然趴在他肩头,轻轻的摇了摇头。 疼? 萧云暖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她刚刚看着夜北渊的表情,很明显的感到了一阵恐慌。 就好像如果刚刚她没有扑上去搂住夜北渊,她便会失去他一般,她几乎是本能的扑了上去轻声安慰。 第113章 你难道没发现吗? 夜北渊想起什么,回头对一直跟着的江公公道:“江怀福,让瑜妃不必跪了,罚三十大板即可。” 萧云暖呆了。 她刚刚开玩笑呢,瑜妃那身板三十大板不得打残了? “江公公,等一下!” 她挣扎着从他肩头爬下来想劝他,夜北渊却按住了她不让她下来,江公公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跑得更快了…… “喂……江公公……” 夜北渊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必给她求情,你刚才那番话的确提醒了朕,她既然认为你能受的了这惩罚,那么她就应该做好了自食其果的准备。” 夜北渊一路抱着她回了芳栩宫,直到把她放在了床上,都不舍得撒手。 萧云暖晃着脚丫:“皇上,您是怎么知道嫔妾有危险的呀?” “朕来找你用午膳,结果你宫里的宫女告诉朕你被叫去了娴雅宫,朕就知道那女人定然是嫉恨上你了,于是便赶了过去。” 嗯?怎么听着好像有隐情。 “昨夜……发生什么了吗?瑜妃怎么会突然知道指甲的事,都不像是道听途说,是极其肯定的那种。” 夜北渊皱眉,仿佛想起了什么惹人厌烦的事情:“昨夜她突然来找了朕……总之朕不想再提,以后朕会多派几个侍卫在你宫里,瑜妃从小就被塞在朕身边,所以朕对她也有所了解,这女人睚眦必报,这次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那您还故意在她面前说那样的话…… 第74章 萧云暖其实能理解当时他是气极了,也是想干脆利落的断了她的念想,免得她总以为皇上封了她为贵妃便是对她有情意。 只不过,她才过了一个月的清闲日子啊。 江怀福此时敲了敲门:“皇上,棋师大人已经在永清宫等候许久了,您看……” 夜北渊敛眉,萧云暖感觉出他的不悦,心中好笑,道:“皇上您快去吧,嫔妾不会再出事啦,您放心,嫔妾以后出门绝对带上一堆的符咒,谁都伤不了嫔妾哒!” 许是想到瑜妃已被打了板子又被禁足,夜北渊这才略微放心了些,他点点头,脚步匆匆的出了她的寝殿。 萧云暖起身去送他,却发现皇上还真的留了四个贴身侍卫在芳栩宫守着,她心中一暖,叫了青竹进来,关上了房门。 小丫头还挂着哭腔呢,眼角的泪都还没干,抽抽噎噎得问着:“娘娘……您是要……要用膳吗?午时都已经快过去了,您……您肯定饿了吧?” 萧云暖拿手帕轻轻擦掉了她眼角的泪,道:“青竹,这个先不急,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你去做,而且只许你一人去做,悄悄的,谁问都不能说,知道吗?” 青竹重重的点了点头:“什么事呀,娘娘?” “你现在去,日落之前把芳栩宫各个殿搜查一个遍,重点是我的寝殿和库房之类的,去查宫内是否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记住,一定要仔细,任何柜子箱子角落都不能放过。” “好……”青竹似懂非懂,“可这是为何呀?” 萧云暖面色凝重道:“你难道没发现,娴雅宫的琉璃刚刚根本没回来吗?” 第114章 好想安心睡大觉 “琉璃没回来……?”青竹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有了点印象,但这少心眼的小丫头当时哭的正凶,根本没注意这些小细节。 她疑惑:“娘娘,可琉璃没回来又能代表什么呢?” “你还记不记得,瑜妃话说到中间的时候,回头跟琉璃轻轻示意了一下?” 青竹点了点头。 萧云暖继续道:“我一开始以为她是让琉璃去安排那些杖刑的事宜,可后来想了想似乎不止,她当时表情如此凝重,仿佛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般,根本不像只是为了出气,而是打算置我于死地。后来一直到事情结束我也没再见到琉璃的身影,便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青竹被她一吓,眼泪转转悠悠又要往下落,萧云暖连忙制止,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青竹你也别紧张,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啦,是不是陷害还不一定,这不是先让你去搜查一番嘛?万一什么都没有,那就是我多想啦,咱们还是可以安心睡大觉哒!” 青竹忍着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要跑出去,然后又被萧云暖喊住了。 “咕——” 萧云暖捂着肚子,尴尬的笑了笑:“……你去搜之前还是先传膳吧,我好饿。” 青竹破涕为笑:“奴婢遵命!” ………… 青竹动作很快,萧云暖刚刚捂着吃的滚圆肚子倚在木椅上休息,青竹便悄悄的回来了,并且从衣袋里拿出了一个物什。 青竹面色难看:“娘娘,这是在您专门放贴身衣物的小柜子找到的,除此之外,您最喜欢的那支皇上赏您的流烟云影簪不见了。” 果然啊,这大觉总是有人不愿让你安心睡的。 青竹找出来的物什不是别的,正是宫斗电视剧中常见的陷害利器——扎小人。 而且稻草扎成的小人背后,竟赫然是夜北渊的生辰八字。 这瑜妃为了陷害她,还真是够狠心了,竟然能为了陷害她在这种邪术上写上自己心爱的男人。 萧云暖看着这东西冷笑了一声,瑜妃可以啊,还是设的连环计呢! 拿走她最喜欢的发饰,又在她这里偷偷塞了这么个邪物,随便猜一猜也知道瑜妃什么计划了。 瑜妃也真是太小看自己了,她要想害什么人,还用得着偷偷摸摸搞这个东西? 呵,就是不知道,她给自己安排的奸夫是谁。 青竹见到这邪物有些惶恐,想了想若瑜妃这计谋得逞的下场,更加惶恐了,脸都吓得发绿:“娘娘,这……咱们可怎么办啊?” 萧云暖笑的淡定:“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青竹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悬着的心似乎也放松了些,她正想说什么,萧云暖却突然开口道:“青竹,你先出去吧。” 青竹福身,大概明白自家主子遇到这种烦心事,定是想自己静静,便动作迅速的清理干净了桌子,出去之后还顺便关上了门。 可青竹哪里会知道,萧云暖赶了人出去,是要好好计划一番呢! 第115章 您有东西被落在我这里了呢 萧云暖从窗户里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轻轻转动了博古架上的香炉,进了密室。 她将那个小人放在密室最里边的桌子上,又看着那张写着夜北渊生辰八字的纸条,实在是扎眼,便拔了那根针,顺手把那张纸条撕碎了。 真不吉利。 这种不吉利的邪物,不管有没有用,她都不想让它的身上,出现与夜北渊有关的任何信息。 小暖也从手镯里飘了出来,萧云暖抬头看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小暖身体似乎比之前更透明了些。 第75章 小暖看着这东西也皱眉,似乎甚是厌恶:“不如我们直接把此物移形到娴雅宫,直接物归原主算了,如果瑜妃闹起来,就去她宫里搜,正好也可以反诬到她身上。” “不不不。”萧云暖摇摇头,嘴角挂着神秘的笑:“移是自然要移回去的,不过就这样还给她未免也太便宜她了,而且还有可能暴露我的能力。其实我原本感觉瑜妃这人还算正直,只是对皇上一片痴心,对我有些嫉恨罢了,不过既然她使了这么恶毒的招数,还敢写皇上的生辰八字,那这事我不整的她求饶就没完!” 小暖看她这副表情莫名打了个寒颤:“你打算怎么弄?” 萧云暖摸摸下巴:“唔……咱们先来猜猜,瑜妃给我安排的野男人是谁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计划应该大概就是先在一个男人身上藏上我的簪子,再同时以丢东西为由全后宫搜查,再从我这里搜到那个邪物,以此来陷害我为了与人私奔谋害皇上……差不多吧。” 虽然套路很老套,但这巫蛊之术在她芳栩宫查出来的事一旦传出去,前朝那些大臣定然坐不住,要将她打入冷宫或是要建议将她直接处斩的折子,肯定要如雪花一般的递到夜北渊的桌子上。 果然越老套的东西也越实用。 不过,最近除了夜北渊她还与谁走的近呢? 温玦? 萧云暖灵光一闪,响亮的打了个响指。 也就这么个人了! 夜北澜都去靖台山一个多月了,定然不会是他,萧云暖如此受宠,若是嫁祸给一个普通的侍卫估计谁也不会信,唯独这个身份特殊,又受皇上处处庇护,还与她走的很近的温玦了! 他最近和皇上一直忙着调查内鬼的事情,除了晚上都没时间回自己的住处,若是在他那里藏点什么,倒是真挺容易的。 萧云暖想通了,立马冲出了密室打算去找温玦,看看他那里有没有自己的簪子。 她刚冲到寝殿门口拉开门,就看见那抹熟悉的白袍,那点缀着墨痕的袖摆就在自己眼前,他屈着手指,似是正要敲门。 温玦瞧见她拉门,也是一愣,转而放下了手臂,端着淡淡的笑意,如同进自己家一般进了萧云暖的寝殿。 他望着还没合上的房门,言语中带着轻佻的意味,眼神却是一片清明:“云嫔娘娘,最近事忙,臣很想念您呢。” 萧云暖会意,一边关门一边笑的像只狐狸:“棋师大人,奴家许久许久都没见到您了呢,事忙……晚点来也是可以的呀……” 话语刚落,她关好了门,温玦也自觉地去关好了窗户。 温玦渐渐敛了笑意:“娘娘,您似乎有东西‘被’落在我这里了呢。” 第116章 莫急莫急嘛 萧云暖关门时,刚好看到角落里闪过一个黑影。 她倚在门上,勾起一抹冷笑:“是啊,本宫真是太不小心了。” 温玦神情放松,指尖缠绕着垂下的一缕发丝:“娘娘,您这里‘眼睛’可真多呢……话说簪子此等贴身之物,您还是要妥善保管才是。” 说罢,他直接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里边不只有萧云暖的那支流烟云影簪,竟然还有一团青丝。 这意思是……结发夫妻? 这是觉得发簪定情还不够,还要再诬赖上她瞒着皇上和温玦做结发夫妻? 这手段真恶心,也不知道这些头发是从谁头上剪下来的,无故断发是大不敬,为了诬陷她,瑜妃脏手段可真是一个接一个。 温玦懒懒的勾着嘴角:“怎么,你们后宫女子的争斗,都已经算计到臣的头上来了?” 萧云暖听出来他淡淡的不满了,但要耍瑜妃温玦又是重要的一环,她只好厚着脸皮道:“不好意思啊棋师大人,但这……既然人家一下子就陷害了咱们两个人,那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总之……您帮我个忙配合一下呗?” 温玦挑眉,不置可否:“听你的意思,我似乎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虽然他自然有的是脱身的方法,哪怕是今天他没发现这个簪子,陷入了瑜妃的计谋中,瑜妃也并不能将他怎么样。 但他突然很想看看,这个伶俐至极的女人会翻出什么花来。 “你打算怎么做?” 这意思就是同意啦?! 萧云暖一喜,连忙道:“不用麻烦你很多,就……接下来的一个月隔三差五来我的寝殿,呆上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如果我不去永清宫侍寝的话,晚上也可以来。皇上那边我今晚就会去给他解释。” 温玦会意:“那现在呢?芳栩宫的‘眼睛’已经看到我进了您的寝殿,估计这个时候都该回去复命了,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莫急莫急嘛。”萧云暖给温玦倒了杯他最喜欢的茶,然后立马就看到了他满意的神色,她趁机道:“从芳栩宫到娴雅宫大概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来回就是半个时辰,再加上汇报什么的……你再坐一个时辰吧,至少要让那个眼线完完整整的看到你出去嘛。” 温玦抿了口茶,瞬间就端着茶碗不急着走了。 就仿佛留住他的不是自己那番话,而是那碗茶水一般。 萧云暖纳闷的也端起自己的来抿了一口。 唔,有点苦,好像茶叶放多了。 不过感觉也就跟寻常茶水味道差不多啊,到底有什么好稀罕的。 第76章 温玦淡笑着,看着萧云暖一脸纠结的放下了茶碗,道:“这一个时辰若只是干坐着也太无趣了些,不如下一盘棋?” 萧云暖也觉得干坐着太无聊,他这么一说瞬间就来了兴趣:“怎么下?我这里没棋盘,若是现在叫人去拿就露馅了吧?” “我说过的。”温玦食指轻点萧云暖的眉心,“棋盘,在这里。” 几乎是瞬间,萧云暖眼前闪过纯白的光,低空之中便多了一张虚幻的空棋盘。 萧云暖正要赞叹,殿门却突然被人破开,夜北渊骇人的目光审视着温玦还停留在萧云暖眉心的手,声音更加危险: “你们在干什么?” 第117章 听说皇上大发雷霆了 娴雅宫。 瑜妃有气无力的趴在榻上,她的另一名贴身侍女暖玉,正一边上药一边轻轻给她的伤口上呼着气,为她驱散疼痛。 她刚被打完三十板子,臀部一片鲜红的血迹,正火辣辣的疼着,她下唇上两道清晰的血痕,似是打板子时忍痛咬破的。 琉璃跪在她面前,汇报着自己在芳栩宫看到的情景:“娘娘,棋师大人确实是在日头落了之后进了云嫔寝殿的,还待了许久。奴婢临走之前特地悄悄地看了一眼,他们还甚是亲密的说着话呢!所以说娘娘您也不必担忧,诬陷到棋师大人身上,想必也冤枉不了他们什么的。” 瑜妃被罚了三十板子,却没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剧烈的疼痛反而令她的理智更加清晰了。 但她的伤口实在是太痛,连说话都忍不住轻轻倒吸着冷气:“琉璃……你继续跟着去查,记住不要暴露行踪。本宫不信,怎么我们刚刚打算诬陷他们……他们便明目张胆的亲密起来?绝对没这么容易的,小心有诈。” 瑜妃暗暗咬了咬牙,萧云暖若这么容易便露出破绽,她定然是不信的。 不过琉璃还是觉得云嫔长了张狐狸精的脸蛋,温玦又生的比皇上差不到哪里去,那她定然是忍不住勾三搭四的,怎么会有诈? 而且他们也不算明目张胆的亲密,现在时辰不早了,温玦这个时间去芳栩宫还待了这么久,若不是她长了个心眼,特意在芳栩宫附近守着,那她也发现不了。 可她毕竟是个奴婢,怎敢与主子顶撞,只得低声唯唯诺诺道:“奴婢遵命。”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门,一个奴婢低声道:“娘娘,小香回来了。” 小香是一早就安插在芳栩宫的奴婢,瑜妃在后宫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四处的眼线自然是众多。 瑜妃点了点头,琉璃连忙起身,将小香放了进来。 小香低声道:“娘娘,皇上去芳栩宫了,并且大发雷霆,芳栩宫上下都吓得不轻呢!” 瑜妃还没什么反应,琉璃倒是欢喜起来,兴奋道:“棋师大人没走吧!?皇上是不是撞破棋师大人与云嫔的事了!?” “这……小香只在外围伺候,看到的并不真切,只知道皇上来了之后,刚进寝殿便大发雷霆,还摔碎了云嫔娘娘最喜欢的花瓶,过不了多久便沉着脸色出去了,棋师大人也紧跟着出了芳栩宫,衣衫有些不整,面色亦是难看。” “果然!”琉璃表情愤恨不已,“虽不知为何皇上给了棋师大人那么高的特权,见皇上不必拘礼,还可以自由出入后宫,但皇上再纵他,也不会忍得了他与皇上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娘娘,咱们这次必定压对了!” 瑜妃在听到琉璃说“皇上的女人”时不悦的皱了皱眉,仿佛是觉得萧云暖不配这个称呼。 琉璃看着她的神情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掴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瑜妃突然想起什么,轻咳一正色道:“慢着,皇上没有对云嫔或温玦降罪吗?” 第118章 你在芳栩宫伺候多久了? 小香面色一滞,强稳下神色道:“回娘娘……皇上的确是没有降罪。” 瑜妃不言,只是拿眼神冷冷的撇着她。 琉璃却不甚在意,道:“许是皇上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吧?一个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一个是自己最近宠爱的女人,若一起罚了传出去皇上岂不是颜面尽失,虽然没明着罚些什么,但估计皇上再也不会去芳栩宫了,那跟打入了冷宫根本没区别嘛!只要奴婢以娘娘的名义再去内务府知会一声,这云嫔以后的日子定然好过不了。” 瑜妃没有说话,仿若没听到琉璃这番言论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小香道:“小香,本宫问你,你去芳栩宫多久了?” 她的声音很平淡,根本听不出喜怒,但瑜妃最擅长的便是施展她那迫人的威严,小香在她这样的逼视下,几乎已经在发抖了。 琉璃和暖玉见瑜妃这副神情,早就如同缩头乌龟一般不敢说话了。 小香颤颤巍巍道:“回娘娘,从云嫔娘娘被封为贵人开始奴婢便被分去去芳栩宫,到现在已经一年零九……九个多月了。” “一年零九个月。”瑜妃仿佛在咀嚼着这几个字,“你在本宫身边待过多久?” “三年……” 瑜妃音量猛地加大,胳膊有些别扭的撑着身子,竟也是气势逼人:“你在本宫身边待了这么久,就在别的主子那里待了还不到两年,你的心便向着芳栩宫了?!” 瑜妃刚刚那几句骇的小香心里一惊,连忙俯首磕着头,哭道:“娘娘……奴婢没有啊,奴婢一直是向着您,向着娴雅宫的呀,千真万确啊娘娘!” 第77章 那令人如坐针毡的视线在小香身上打量了许久,才骤然收了回去,小香悄悄抬起头,却发现瑜妃已经趴回了床上,轻轻闭着眼睛道:“你们都知道,我最讨厌背叛,尤其你们这些贱奴。你回去继续盯着云嫔吧,随时给琉璃汇报情况,里应外合即可。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二心,下场……你们刚过来服侍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酷刑加身,牵连家人。 这些全是宫女最害怕的东西,瑜妃家大势大,她身边那些有用的宫女的家人,早就被她的家族控制起来了,包括琉璃她们。 唯独小香很幸运,她父母早亡,家里也无兄弟姐妹。 小香回了芳栩宫,一路上她都很谨慎的注意着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在确定没有人盯着之后她悄悄绕了个圈,从后门进了萧云暖的寝殿。 瑜妃身份高贵,对她们这些出身低贱的宫女态度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是不把她们当人看。 可萧云暖不同,无论是她穿越来这里之前刚做贵人的小暖,还是穿越后如今的萧云暖,都把她们这些下人当成朋友一般,有时候她下厨不小心做多了菜,甚至还会邀请她们一起同桌用膳。 一年零九个月,足够她对另一个主子变得忠心耿耿了。 萧云暖就坐在床边等着小香呢,小香一进来连忙福身道:“娘娘不好了,瑜妃娘娘似乎发现奴婢的异常了,怎么办?” 第119章 没得玩了 萧云暖安抚道:“莫慌,说说看,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香将她在娴雅宫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转述了一遍,说到瑜妃问的那个问题时,萧云暖忽然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懊恼。 “果然心思还是不够缜密,我倒真是忘了降罪这回事了……不过也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让她一次就信了我,你继续向她汇报就行,切记,一定要说皇上一直没来芳栩宫,温玦嘛……照常就行。” “是。” 小香应下来之后,却有些踌躇的不愿意走。 萧云暖看这小丫头应当是还有担心的事,便道:“出什么事了吗?在芳栩宫不用担心什么,说就行。” 这番温柔的话语,却让小香突然想起了瑜妃的威胁,如此一对比,她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虽然没了父母,可人都是会怕死的,更怕那些非人的折磨。 小香抽噎:“娘娘,奴婢斗胆问一句,您能保证,奴婢的安全吗?” 萧云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从身上的小锦囊里掏出来一个她最近新做的护身符,塞到了小香手里,又掏出了一只前几日她在密室里刚找到的小耳环,送给了小香。 她语速飞快道:“小香,你害怕出什么事的话,就日日戴着这个耳环,如果有危险就紧紧捏着它喊我的名字,我就一定能救你的。哦对,还有刚才那个符,一定要贴身放着,能挡灾。” 小香一头雾水的接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问道:“娘娘……这些都是哪来的呀?奴婢怎么从来都没听过,真的有用吗?” 当然,最后一句是小声嘟囔的。 萧云暖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一拍大腿胡诌道:“这是我进宫之前,专门在全嵩岳最灵的寺庙里求的符和灵器,总之你放心,绝对能保平安啦!” 小香一听手里的东西这么贵重,连忙要推辞,萧云暖却已经推着她往门外走去。 “奴婢多谢云嫔娘娘赏赐!” 小香见主子这样便也不再推辞,只是心中更暖,对她更忠了些。 …… 终于赶跑了小香,萧云暖长吁一口气,夜北渊也从屏风后面慢慢踱了出来。 “就当你计划缜密又如何,朕怎会舍得罚你?” 他一把拉过萧云暖,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着悄悄话。 夜北渊身量高大,灯光将他的身影打在窗户上,这样的姿势格外暧昧。 于是她连忙挣开了夜北渊,顺便把殿内的烛火都吹熄了。 现在芳栩宫可不知道还有多少双瑜妃的眼睛看着呢,若要让瑜妃知道夜北渊生气是假,那就白演了一下午了。 夜北渊下午所谓的大发雷霆自然是不可能的啦,他进门之后,萧云暖刚对他热切的眨了眨眼睛,他便瞬间明白过来,极其配合的的演了下去。 至于摔花瓶嘛,夜北渊演的太起劲不小心打了一只,萧云暖便添油加醋的让小香在瑜妃面前说了一通,目的便是为了一点一点消除她的疑心。 巫蛊之术太过阴邪,直接让夜北渊惩罚瑜妃自然也不是不可以。 但那样,就没得玩了呢! 第120章 宫里饿着你了? 黑暗中,夜北渊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她的腰身,再次扣进了怀里,声音透着魅惑:“明日朕有可能得空,带你出宫玩?” 萧云暖眼睛瞬间冒光,又仔细想了想,顺便还可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瑜妃,继续激怒她,引她上钩。 最好是让她以为,皇上连自己秽乱宫廷都能忍,还对自己宠爱有加,那才能更轻易的引爆她的怒火。 萧云暖将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连忙欢喜着脸色答应了下来。 “好啊!” 夜北渊看着她滴溜转的眼珠,就知道她还有别的鬼主意,他也任她去,手掌轻轻抚着萧云暖的发丝道:“这么兴奋?可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第78章 被他这么一提醒,萧云暖回忆着自己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如数家珍道:“有啊!嫔妾想买糖葫芦!还有糖人!还想吃八宝鸭!听容妃之前来我这里说,京城有家叫飘香楼的酒楼,那里的鲈鱼又香又嫩,吃一口就能让人香的掉了舌头,她还说那里的酒都是店家的老招牌,只闻味道就先让人醉了三分!我们出了宫先去那里吧好嘛好嘛好嘛?” 说罢,萧云暖还抱着夜北渊的胳膊撒娇似的摇了摇,然后狠狠吞了下口水,她的心仿佛早已飞到了宫外,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夜北渊往宫外冲。 说实在的,容妃天天跑到芳栩宫来谈天说地的,她基本上就记住飘香楼这一回事了。 夜北渊失笑:“怎么全是吃的,朕在宫里是饿着你了吗?再说了,这些东西你哪样不会做?” 萧云暖吸了吸口水,煞有其事的摇摇头:“皇上此言差矣——自己做的吃腻味了也就那么个味道,而皇宫里的御厨做个菜用料都极为谨慎,于是都格外清淡。外头环境自由,厨师发挥的余地也多,自然是比宫里的菜更有期待感啦。” 夜北渊看着她生动的小表情更加愉悦,却对她口中这番歪理不置可否。 普通百姓都巴不得能日日吃上皇宫里的美味佳肴,也就她,天天竟期盼着外头的那些东西。 萧云暖摸摸下巴,还听说承欢楼最近不止有貌美的女子,还招来了一些相貌清秀的美貌小倌,似乎很受欢迎。 承欢楼,京城最上等的烟花之地。 嘿嘿,出了宫,趁着夜北渊不注意偷偷去承欢楼瞧上一眼呗。 她倒是很好奇,这些小倌到底有多貌美。 “你在说什么?” 夜北渊有些危险的声音骤然响起,萧云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说出了声。 萧云暖狗腿的笑了笑,想蒙混过关:“没…没有呀。” 天色不早了,夜北渊正想拥着她就寝,就听她在后边小声的嘟嘟囔囔些什么貌美小倌。 “有朕还不够,还想找小倌是吗?” “不…不是的,皇上您听嫔妾解释……唔……” 不等她说完,便被柔软的唇堵住了后面的话语。 萧云暖感受到夜北渊因自己的话而兴起的风暴,心中亦是后悔不已,她双腿哆嗦着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突然膝窝碰到了什么,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她有些害怕的抓住夜北渊的衣领,跟他一起,摔在了软榻中。 第121章 神仙眷侣 翌日,清晨。 萧云暖被夜北渊迷迷瞪瞪的拉了起来,一直到青竹服侍着她梳洗完毕穿上便装,她都还没睁开眼睛。 夜北渊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长眉入鬓,头发整整齐齐的梳成一个髻,束在白玉发冠中。他平日里喜穿黑袍,显得冷酷些,这一下子换上了有些典雅的月白色,倒不会显得男人柔弱,反而衬得气质更加的耐人寻味,惊艳的如同从画中走出,任谁看了都舍不得挪开眼睛。 当然,萧云暖没看见,因为她真的困到睁不开眼。 他一直坐在桌旁等着萧云暖用早膳,结果就见她刚披着头发坐在梳妆的铜镜前,便又要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夜北渊嘴角一抽,起身道:“萧云暖,你先睁开眼睛。” “睁…睁了呀……” “朕怎么没看到?” 萧云暖软软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眯起一条缝的左眼,胡言乱语道:“半只呀。” …… “现在呢?” “一只啦。” “……现在如何了?” “一只半。” 夜北渊声音充满了无奈,他轻轻揉了揉萧云暖的发顶:“先醒醒起来束发,车上再睡。” 萧云暖揉着眼睛直起身子:“皇上您还说,昨夜还不都怪您……” 他早就发现了她喜欢赖床的习惯,什么理由都能让她拿来当作赖床的理由,前些日子这个睁眼的把戏她在他面前都不知道了玩了多少次了,他也依旧是惯着的。 夜北渊无奈笑笑,拿起了梳子走到她身后执起一缕青丝,让青竹退了出去。 “青竹等等!” 萧云暖没睡醒也没忘了正事,她令青竹关好门然后悄声道:“你记得去跟小香说,把我和夜北渊要出宫的消息透给瑜妃那边,对了皇上,你能……让温玦暂时委屈一下不,关个禁闭啥的?” 夜北渊一点儿没犹豫:“可以。” 梅间小阁的温玦秀气的打了个喷嚏。 萧云暖再道:“那正好,让小香再把皇上把温玦关禁闭的事,添油加醋的也告诉瑜妃去。” “奴婢遵命。” 青竹下去悄悄地通知小香了,萧云暖神情一松,肩膀再次懒懒的塌了下来。 身后的男人执着一把木梳,轻轻的插入她的秀发中一点点的将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理顺,萧云暖在铜镜中看到了男人认真为自己梳头的样子,终于清醒了些。 无他,只因为她男人太好看了。 不过男人的手法却并不生疏,萧云暖想了想,问道:“皇上,您以前也给太妃娘娘梳过头发嘛?” “嗯。”夜北渊手下不停的给她挽着髻,“那时候母妃身边的奴婢都不甚是贴心,总是不小心扯到一点母妃的头发,可母妃心善不愿罚她们,我和三弟看着心疼,所以无事时也会去给母妃束发。” 第79章 说罢,夜北渊拿起一根玉簪,紧紧的挽住了她的头发。 萧云暖左看右看,这夜北渊束的发髻竟比青竹束的都好。 青竹给她挑的便服也是月白色的衣裙,上面用金线绣了些暗纹,比夜北渊的别致了些。 她轻轻挽住夜北渊的胳膊,一眼望去,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我们走吧。” 第122章 叫我阿渊 娴雅宫这边,瑜妃伤口还是疼的难以动弹,但也阻拦不了她的怒火。 她猩红着双眼将暖玉端来的汤药掀了满地,又将床上的枕头狠狠地砸了出去,枕头夹着瑜妃发狂时的巨大力气砸倒了角落的大花瓶,碎裂在地上的巨大声响,令屋里服侍的琉璃和暖玉心里具是一悸。 尤其是琉璃,她正颤颤巍巍的跪在床前,额角被盛汤药的碗砸了个正着,淌了血,她也丝毫不敢动手去擦。 因为是她负责将小香传递的消息传达给瑜妃,现在瑜妃几乎将她视作了出气口。 瑜妃发泄完,头发乱糟糟的如同一个疯婆子一般喘着粗气:“小香说的,可是真的?” “回娘娘,奴婢躲在芳栩宫附近,刚好看到皇上和云嫔一起上了马车……” “本宫问的不是这个!”瑜妃咆哮,又是一个枕头砸了过去,“本宫是问,温玦真的被禁足了?” 琉璃生抗下这一个枕头,脑袋埋得更低:“奴婢路过梅间小阁,看到梅间小阁门口确实多了几个侍卫把守,似比寻常的禁足还要严格……” 琉璃不敢再往下说,她们谁也没想到,皇上对云嫔的宠爱竟到了如此地步,连秽乱宫廷的大罪都可以视若无睹,第二天还当作没事人一般带着云嫔出宫去了?! 瑜妃冷静了片刻,反而笑了。 出宫是吧?好,那更方便了。 瑜妃现在的形象如同一只恶魔,她恶狠狠地扯过琉璃,在她耳边道:“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出宫,就说本宫有急需之物要你出宫采买。你出宫之后去丞相府,找我大哥……” …… 萧云暖自然是还不知道瑜妃狠心的决定,她们已经出了宫门,她就趴在马车的小窗边,小脸兴奋的看着街上各式各样的小摊小贩,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 她已经好久没看到过这么热闹的景象了,简直都不想再回宫了。 突然,她兴奋的喊了起来:“糖人!皇上,前面有个摊子卖糖人哎!快停车!” 车还没停稳,萧云暖就要往下冲,夜北渊连忙拉住她:“先别急听我说,咱们是微服出来的,所以出门在外千万不要叫我皇上了,记住了吗?” 萧云暖一呆:“啊……那我怎么唤您呢?” “渊,叫我阿渊。” 萧云暖有些不太好意思以这么亲密的称呼唤一个人,在夜北渊定定的目光下,她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阿……阿渊。” 她脸上有些发烫,莫名想起了昨晚夜北渊逼着自己喊的那些羞人的称呼,喊了句:“皇……阿渊,我要去买糖人了!” 然后连忙冲下了马车。 夜北渊摇摇头,唇边挽着笑意低喃道:“呵……怎么总是这么急,真是不知道这次带你出来,到底对不对了。” 这边萧云暖已经冲到了糖人的摊前,现成的图案选了半天没一个喜欢的,想要摊主给她现做一个。 摊主看萧云暖穿着不凡必定出身名门,所以也并不恼她事多,憨笑了一声道:“姑娘,你要做什么图案的?” 第123章 不想看见的熟人 萧云暖一时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喜欢的花样,便四周捕捉着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玩意,一回头,看到了刚刚下了马车的夜北渊。 他的相貌实在是生的让人挪不开视线,再加上这绝然出尘的气质,几乎是一下马车,就引来了不少街上女子的目光。 萧云暖突然知道,该让摊主画一个什么样子的糖人了。 “大叔麻烦您,画一个爱心,再写个‘渊’字可以吗?” 她记得穿越前,那种网红小吃古街上总有去糖人店画一个爱心再写上伴侣名字的小情侣,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摊主挠挠头:“姑娘,这爱心……是何物啊?” 啊,古代没有爱心的概念吗? 萧云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有些类似于桃子的形状吧,但是,是那种颠倒过来、没有叶子的桃子,您能……懂吗?” 她尽力了。 她觉得自己描述的已经与心形非常接近了。 可摊主听完后,还是愁眉苦脸的比划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连忙拿起一只木勺舀了点糖画了起来。 萧云暖看他已经有了思路,便回头去找夜北渊要银子,结果一回头才发现,这一会儿功夫夜北渊身边已经围满了各形各色的女子了。 古代女子毕竟矜持,都只是远远的站着瞧他,也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想要冲上前来引他注意。 要不是有几个便装打扮的侍卫拦着,这夜北渊身边还不知道得成什么样呢。 可夜北渊却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她,仿佛世界精彩万千,他的眼中却只有她。 萧云暖心里一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在众女越来越炽热的视线中,紧紧的挽住了夜北渊的胳膊,然后脑袋轻轻的在他的肩上一倚,掐着声调千娇百媚的喊了一声:“相公——” 第80章 夜北渊似乎被这个称呼取悦到了,微微勾起了唇。 见了他的笑容,一众围观的女子都无视了萧云暖对他的称呼,心都飘飘然了,手下无意识的蹂躏着丝帕,仿佛蹂躏着的是他的衣服。 “娘子,可是逛累了?” 啪! 众女心碎了。 萧云暖一头雾水的四周望了望,嘟囔:“我怎么听到了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话说她累什么啊,这才刚下马车呢。 这两位正主都亲自下场掐桃花了,不少围观的女子也失了兴趣,逐渐的一点点散开了。 摊主此时也高喝一声:“姑娘,您的糖画完成了!” 萧云暖兴奋的猛然抬头,扯着夜北渊就往糖人摊子走去。这时,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却突然摔在了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似乎是被如潮水一般的人群冲倒,又不小心崴了脚,正捂着脚踝动弹不得,眼眸含着泪花,眼神似有若无的往夜北渊脸上飘。 就好像是想让夜北渊扶她,又怕人家夫人吃醋麻烦了人家一般,她不多做什么言语,面上的戏就已经表达了一切。 萧云暖暗地里白眼快翻出了天,对此女这一套做派简直无语至极。 话说,这还是个熟人呢! 第124章 顶级的无视 曾经,常锦然还是惠妃时,常家就有意将她的三妹常锦瑟也送进宫,时不时的就会借各种由故,将常锦瑟送进宫与常锦然见面,目的便是为了让常锦然带着她三妹在皇上面前露露脸。 不过,那时候皇上压根不怎么入后宫,更别说是“碰巧”见到她的三妹了,所以说皇上根本不认识常锦瑟,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常家有这么个人。 但是常锦瑟进宫实在是频繁,后宫之中不少人都见过她,萧云暖也不例外。 呵……常锦然这个三妹的作风,简直与常锦然如出一辙,只不过是常锦瑟更善于在人前装模作样罢了,戏都是一套一套的。 喏,眼前这位便是常锦然的三妹,常锦瑟了。 估计是听了常家哪个能认出皇上的下人通报,才连忙赶来的。 萧云暖自然是懒得装好人去扶她,夜北渊仿佛没看见地上有个人,只是见她站着不动,问道:“怎么了?不去拿你心心念念的糖人?” 她看了看脚底下还在假意呻吟的女人,心道,这女人摔的位置正好把他们的路堵得死死的,怎么拿? 夜北渊见她皱眉,一把横抱起来她转头对一旁的侍卫道:“夫人累了,我们先回马车,你们去把夫人买的糖人拿回来。” 然后转身,轻轻松松的抱着萧云暖回了马车上。 “是。” 侍卫更加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对于故意挡路的常锦瑟并没有扶起,反而一个跨步越过了她,直接在摊子上放了一锭金子,拿走了萧云暖要的那个糖画。 摊主心知这是遇上大财主了,连忙面露红光的对着马车的方向连连作揖。 总之来来回回,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常锦瑟,尤其是夜北渊,更是对她无视到了极点。她新做的衣裳就这么沾了地上的灰尘,那一摔她用上了力气,她自己更是摔的生疼。 怎么能就这么让皇上走了! 常锦瑟咬咬牙,眼中的不甘一闪而过,她一狠心将地上的土往脸上抹了抹,又把头发扒拉的乱了些,转而对着马车大声哭喊道:“郎君——您怎可混做了朝廷大官升官发了财,便揽了怀中美人,甩了我这糟糠之妻啊!” 萧云暖刚被夜北渊放进软轿里,便听见常锦瑟这一声,忍不住“噗”的一声差点被嘴里的糖水呛住。 她心想,常锦瑟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哪怕毁了名声也要进马车,或者说,被她家里人直接硬塞进宫?话说这常锦瑟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把她舌头给拔了。 呸,忒不要脸。 常锦瑟还在哭喊着,就差把马车里的夜北渊编排成上抛八十老母下弃三岁小儿的畜生了。 饶是夜北渊根本不把那女人放在眼里,也被她吵得渐渐黑了脸,常锦瑟闹得动静很大,刚刚散开的人群又重新围了起来,对着豪华的马车和常锦瑟指指点点,夜北渊他们想走都走不了。 眼看着夜北渊真要喊人去拔常锦瑟全家子的舌头了,萧云暖连忙抬手拦住,叫来了马车外候着的几个侍卫,与他们交待了些什么。 第125章 还你几盆脏水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几个侍卫退了出去,夜北渊看着萧云暖神秘的笑,忍不住问道。 萧云暖还是神秘的笑着:“莫急,您一会儿就知道啦!” 拔舌头多残忍呐,这常锦然既然喜欢往他们身上泼脏水,那就多还给她几盆脏水呗。 路上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一时间这一段路竟变得水泄不通,众人都在小声讨论着,有的说这车里男的好似那陈世美,又有的说车里的美人是狐狸精,舆论全都被常锦瑟带歪了。 常锦瑟暗暗得意,她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 现在就等着皇上派人来把她接上车了,她明明看到几个侍卫下了马车,怎么还没人来? 她隐隐有些不安,这时,人群中不知某处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这不是常老将军家的三小姐吗?听说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什么时候都已经嫁做人妇了?” 第81章 “不……我不是……” 还不等常锦瑟反驳,便有人粗声粗气的与他应了一声:“老兄你看错了吧,常三小姐怎么会这般灰头土脸的趴在大街上,还跟个打扮的疯婆子一样对着孙大人家的车轿大喊大叫,这孙大人倒确实出身寒门,但他不是都娶了好几房妻妾了吗,什么时候又与常三小姐有关系了?!” 众人定睛一看,这车轿上不知何时还真挂上了个小牌子,上面隐隐是“孙府”的字样,于是不禁被这二人的话牵着思绪走。 一开始那人又言:“那位老兄,此言差矣,这达官贵人家的事情哪是咱们老百姓能看明白的?再说了,你看看此女发顶的晶莹剔透的翠玉簪,再看看她身上穿的锦袍,在下不才,给常府送过蔬果,有幸见过常三小姐,那时候小姐便带着这只翠玉簪,况且小姐生的如此美妙,在下又怎么会记错呢?” 此言一出,又是不少人相信了他的话,常锦瑟连话都插不上,这舆论就被翻了个花。 不明真相的观众是最容易被引导的。 刚刚说话那两人,自然是萧云暖安排的侍卫假扮的,用来引导人群的风向,顺便给常锦瑟身上泼了一盆新的脏水。 孙大人年纪轻轻出身寒门却考中了状元,做了高官,自然是该有不少女人往他府里钻的,可他这几房妻妾却都是强娶的。 为何?那自然是因为那副尊容,实在长的太抱歉了些呗。 至于挂在马车上的牌子嘛,这段路离孙府近些,萧云暖直接叫侍卫里脚程最快的拿着皇上的令牌,去孙府要了来。 孙府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一句不敢多问的便拿给了那名侍卫。 人群中自然是有见识多些的人,是见过常锦瑟的,都开始大呼小叫证明这就是常三小姐,人们确定了身份之后都纷纷猜测,这孙府究竟与常府有什么联系。 常锦然慌忙拿袖子捂着自己的脸,若是没人说这轿子是孙府的,她自然任他们去指认自己的身份,抛头露面又怎么样,只要能嫁入皇宫父亲自然不会罚她什么。 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这轿子是孙府的,她刚才哭喊了许多,连撇清关系都来不及。 她才不要嫁给那个丑八怪! 第126章 父亲大人来了 常锦瑟咬了咬牙,这破罐子都已经摔了,那就摔的更彻底一些吧! “这根本不是孙府的轿子,里边坐的更不是孙大人!大家千万不要被里边的负心汉使得计策给骗了,他得势以前就惯是这样欺骗我的,不要相信他!” 她就是要把皇上给逼急了,把皇上从马车里逼出来之后,她就可以假装不经意的在众人面前吐露皇上的身份。 这样,哪怕这些贱民认出自己了又能怎么样?她和皇上在街头抛头露面了这么久,皇上为了面子也会把她接入宫中。 那么,她照样可以名正言顺地嫁入皇宫。 至于她刚刚编排的那一堆故事嘛,一群贱民而已,她又需要跟谁去解释呢,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 而且她自小被惯的胆大,不怕得罪皇上,况且听说男人都是喜欢愿意跟自己作对的女人的,她这样做说不定还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呢,这样就算这一次没嫁入宫中,也最起码能让皇上记住自己。 能让不近女色的皇上记住的女人,想想就值得拿来炫耀。 众人一时间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转变,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人群里有人发了问:“这明明是孙府的轿子啊……怎么会不是孙大人呢?” 而马车里依旧没什么声音传出来,常锦瑟更加卖力的挤着眼泪,人群中逐渐有人松动,劝着车里的“孙大人”把常锦瑟接进去。 “瑟儿……你在做什么?” 人群后边一个浑厚的男声极具穿透力的传了过来,众人自觉给那个中年男子让了一条路出来,只见一个穿着暗棕色锦袍的中年男人领着几个家丁走了过来。 那个中年人剑眉星目,因为常年在战场上的原因,身上自带一股凛冽的杀气,教人不敢靠近。 此人便是常锦瑟的父亲,常老将军的儿子,常义天了。 常家世代为武将,常义天也不例外。 常锦瑟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猛地一抖,连忙把自己扯得凌乱不堪的衣服整好了。 “父……父亲,女儿……”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肯定不能说这车里是什么孙大人,可她难道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在勾引皇上吗?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常义天冷哼一声,拂袖瞪了一眼常锦瑟,才回头望着马车,然后扫了一眼那个挂着“孙府”字样的小牌子。 他一向瞧不起文官,声音中也是透着丝丝的傲慢:“孙大人,好大气派啊,我女儿在这街头与你纠缠这么许久,你都不下来解释一番吗?” 常锦瑟闻言连忙冲着自家父亲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 可常义天明显压根没注意到自家女儿的异常,他来之前只听下人来禀,说是常锦瑟不知何时与孙大人私定了终身,正在大街上纠缠争吵,他一听,便连忙赶了来,不单是要好好惩罚这个不争气的不孝女,也自然要好好羞辱这个不知所谓的孙大人一番。 他如此娇贵的女儿啊,将来可是要嫁入皇室的,怎么能被他轻而易举地坏了名声去。 第82章 本来叫个下人就可以把常锦瑟揪回府上,他却此趟亲自过来,便是想要靠着官威让孙大人直接当场撇清了关系。 第127章 气歪了胡子 马车内依旧没有动静,常义天有些尴尬,他轻轻捋了捋胡子,加大了音量喝道:“孙大人,难道还要本将军亲自上马车请你吗?” 常锦然快急哭了,可不论她怎么暗示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却就是不理她。 在场的除了车里的人和常锦瑟,根本没人知道车里的是皇上,她是女人,那样无理取闹本就是故意的,没什么好怕的,可父亲在皇上面前这个样子横,可是容易被杀头的啊! 常义天话音刚落,车上竟真下来个侍卫,作势要请常义天上车。 常义天一头雾水,不过他自以为被一个文官轻慢了,本就满肚子怒火,顺势便气势汹汹的钻进了马车。 完了。 见父亲上了马车,常锦瑟身子一塌,几乎能预见到自己的下场。 常义天一上车便忍不住想破口大骂,结果抬头仔细一看…… 这……这哪是什么孙大人,分明是微服出宫的皇上啊! 常义天很明显的愣了一瞬,满脸的怒气瞬间拐了弯,两撇胡子被僵硬的笑容牵扯着抖了抖,他连忙跪了下来悄声道:“微臣,参见皇上。” 过了一会,夜北渊才淡声道:“起来吧,朕此行低调,不必如此拘礼。” 常义天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又抬头看了看华丽宽敞的车轿,拱手颤颤巍巍道:“皇上,娘娘,臣斗胆,您这出行为何要做孙府的轿子啊?” “常将军有意见?” “不不不,绝没有。”常义天连声否认,转而道:“不过这小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孙府的马车纠缠了半天,而小女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闹下去,恐怕这清清白白的名声都毁了,皇上你看,不如……”收了瑟儿? 常义天颇有些讨好的抬头望着夜北渊,没有把后面四个字说出来,他一个武将,竟也学着文官说话委婉了起来。 不过这委婉,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闻言,夜北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常义天心下有了喜色,面上却依旧不显,刚要跪下谢恩,却听夜北渊道:“既如此,那朕便做主,成全了令爱和孙爱卿,爱卿意下如何?” “不……不是的,皇上您……” 常义天悔极,话说到一半却又被萧云暖打断道:“皇上,嫔妾看黄历,月底那几天里刚好有个好日子呢,算算正好还有半月,也方便两家准备,不如就定那一天?” “可以。” 夜北渊与萧云暖一唱一和的,抬头一看,却见常义天表情更加僵硬了,便问:“爱卿……可有不满之处?” 常义天再迟钝也听出来皇上这哪是问他意见,分明是直接赐了婚。他僵着身子行了礼:“微臣不敢,皇上娘娘此等安排甚好。” 同时,常义天心里暗道:真是不知瑟儿怎么惹了皇上生气,才惹得皇上如此,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惩罚这逆女! 车里人说话声音小,车外的吃瓜观众们什么也听不见,更加好奇了,正有胆子大的想趴上去听听,便见常义天下了马车。 他脸色极为难看,眼神如鹰钩一般狠狠瞪了一眼常锦瑟:“逆女,还在这丢人现眼,快跟我回家,筹备半月后的婚事。” 婚事?! 常锦瑟以为父亲与皇上谈妥了,压着心里的激动问道:“父亲,什么婚事?” 常义天白她一眼,胡子都快气歪了:“孙家!” 第128章 好大的口气 常府的人领着面色惨白如纸的常锦瑟回了府,人群中有耳力好的,自然也听到了刚刚常义天与常锦瑟父女俩之间的对话,都开始四处传着半月之后孙府和常府的喜事。 主角都散场了,人们没了热闹看也就逐渐散开了,夜北渊他们的马车前,终于不再有那么多人堵着,也畅通无阻的走了起来。 萧云暖憋笑憋的脸都有些红:“皇上,这孙大人真是该好好来找您谢恩呢,无端抱了个大美人回家,真是享福啊哈哈哈。” 这可是皇上赐婚,常锦瑟胆子再大也不敢抗旨不尊。 她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白白咽下这哑巴亏,谁叫她总是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又跑到自己面前来勾引自己男人呢! 萧云暖咬了一口糖人,道:“阿……渊,咱们这是去哪啊?” 好吧,她还是不习惯直呼他的名字。 夜北渊却对她主动接受那个称呼的举动很满意,轻轻刮了刮她精致的鼻尖笑道:“你不是吵着要去飘香楼?” 对啊! 他这么一提醒,萧云暖瞬间把刚才的那一堆破事全抛诸脑后了,她起得太晚没吃早膳,早就饿了,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好酒好肉,恨不得叫这拉着车的马儿飞起来。 她扒开窗户看了看,马车刚好行驶到一段空旷的主路上,萧云暖偷偷的拿出一张符咒,施了灵力将它贴在了马腿上。 几乎是瞬间,这马车的速度就翻了一倍。 夜北渊失笑,怕车速太快会摔着萧云暖,连忙握着她的腰身搂进了怀里,捏捏她的小脸道:“出息,这么点路程你也值当的浪费个符咒?” 萧云暖理直气壮:“我饿了!” “那谁让你不早点起来吃早膳呢?朕等你那许久。” 第83章 “是谁让我天快亮才得以入睡的!” 闻言,夜北渊一愣,而后愉悦的低笑了起来:“嗯,此事的确怪朕,下次注意。” 萧云暖娇哼一声,耳尖又开始发热。 车速太快,突然马车剧烈一晃停了下来。 说话间,飘香楼便到了。 夜北渊吩咐过要来飘香楼用膳,所以早就有侍卫来定下了飘香楼最好的雅间。 酒楼老板是个懂眼色的,看看这架势再看看这来人的打扮,便知道此人定是位贵客,连忙亲自迎了出来,引着夜北渊他俩上了楼。 这远近闻名的清蒸鲈鱼自然是必点的,萧云暖又要了白切鸡、粉蒸肉、油爆虾等等一大桌子的好菜,又要了两壶飘香楼最好的秋露白,这才心满意足的执起了筷子。 一口滑嫩软糯的鱼肉入了口,果然如传闻一般鲜美,直叫人流口水,不过与她以前吃的蒸鱼,却少了点什么。 从菜上齐之后,萧云暖的嘴就没停下来过,小嘴如同啃果子的小松鼠一般,吃的头也不抬,恨不得长了三个胃。 而夜北渊竟就一直微笑着为她布菜,丝毫没有感觉有任何不妥之处。 “不行了阿渊,我要撑死了。” 萧云暖仰在椅子上扶着撑的不行的小肚子,将夜北渊刚夹过来的虾肉又推了回去。 她悄悄打了个饱嗝,道:“这飘香楼果然名不虚传,鲈鱼当真够嫩,就是味道欠了那么一点点,回去我给阿渊做一次尝尝,定比这还要美妙。” 真不是她夸口,这古代的做法实在太清淡了些,缺了好些料呢,不过也挺好吃的了。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哼:“姑娘,好大的口气啊!” 第129章 红衣公子 萧云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估计是她刚吃撑太过惬意,说话大声了些,竟就这么被门外路过的人听见了。 侍卫见夜北渊面色不虞,便要将刚才说话那人赶走,那人却不识好歹的大吼大叫着:“为何要赶我?这清蒸鲈鱼是我飘香楼的头牌菜,岂容一个不知所谓的臭丫头如此大言不惭的贬低,你们放开我,让我进去与她理论一番!” 原来是飘香楼的人,听这话里的意思应该是飘香楼的厨子之类的吧? 老板闻声赶了过来,见到这场景面色一变,本想趁乱就当没看见的悄悄再溜回楼下,可想起了雅间内那位贵客给的大把金子之后犹豫了一瞬,又叫来了几个小二,作势想要帮侍卫们将那厨子拉走,但又不太敢动手的样子。 就好像很忌惮这个厨子一般。 夜北渊被扰了兴致自然面色好不到哪去,可萧云暖听了那厨子的话却来了兴趣,起身走到门口道:“都放手,放这位……公子进来吧。” 她本来是想叫他厨子的,因为听他话里话外都像是飘香楼的厨子,可出来看了此人的尊容打扮之后,却又突然改了口。 那人一身红衣,宽大的袖口处却如同被白色颜料泼染上去一般的有大片不规则的白色,更显别致,头上懒懒的挽了个髻,面相生的倒是俊朗又阳光,颇像一个少年公子哥。 萧云暖看着眼前这人与想象中相差如此之大,这称呼便在她嘴边转了个弯。 那位红衣公子整了整被侍卫扯得有些凌乱的衣裳,大跨着步子进了他们的雅间,老板见两方暂时打不起来,也连忙谄笑着向萧云暖拱了拱手,下楼之前还顺手帮他们关好了门。 此人名唤燕炽容,便是那飘香楼远近闻名又性情古怪的名厨了。 燕炽容进了雅间,看到屋内矜贵的男人愣了一愣,随即如同没看见一般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边的圆凳上。 他不屑,什么达官贵人他没见过?有好些贵人专门求着他上门做一席菜肴,他都懒得给面子,那些人照样好礼相赠又好言相劝的求着他去。 夜北渊本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打断感到不悦,此时又被此人这么轻视,浑身冰冷的气息如同有了实质,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燕炽容不舒服的皱了眉,口无遮拦的冲萧云暖喊着:“喂,你男人这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那种压迫感又消失了。 萧云暖大概能猜到,应该是此人的那句“你男人”才让夜北渊缓了怒火,她哭笑不得的上前一边安抚着夜北渊一边道:“说吧,你要跟我理论什么?” 燕炽容表情瞬间认真起来,他直接下手,捏了一口鱼肉细细品了一番,确认没什么问题才道:“这位姑娘,来我飘香楼吃饭的无人不夸这鲈鱼味美,偏就你嘴挑嫌难吃,你倒是说说这道鱼欠了些什么味道?若说不出来,此事便没完!” 她什么时候说这鱼难吃了?她明明只说了味道欠了一点点嘛,只不过是与想象中有些偏差,从未说过难吃的话啊。 只是萧云暖不知,燕炽容眼里根本容不得别人说这鱼肉一点不好,私下说倒罢了,若是让他听到了,定是要闹一番的。 第130章 理论一番 萧云暖无奈,执起筷子避开燕炽容用手捏过的地方,又挑了一块鱼肉送进了嘴里,回忆了一番道:“这菜吃了那么久已经凉了,鱼腥味已经冒了出来,现在的味道你不必跟我理论,自然是已经难吃起来了,但是这菜刚上来时的确是好吃的。” 燕炽容在听到“难吃”时刚要变脸色半起了身,又听到后半句才又稳稳的坐了回去。 第84章 萧云暖继续道:“你这鲈鱼,蒸的的确是够嫩,我猜这火候上你定然琢磨了许久,是下了大功夫的,但是你腌制生鱼的时间不够,为了肉嫩,蒸的时间又掐的很短,这料汁本就淡,所以这么做这腥味其实根本没除好。而且……你跟我的做法不一样,少了些蒸鱼豉油,个人认为加了蒸鱼豉油蒸鱼会更好吃,所以才说这鱼味道欠了一点点,而且,我之前的时候根本没说难吃好吧?” 燕炽容脸色变了又变,之前只是神情淡淡的,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而后却仿若来了兴趣一般,她刚说完话便立马问道:“这蒸鱼豉油是何物?” 萧云暖不知该怎么解释,措了半天辞憋出一句:“就是……用一些调味料调出的蒸鱼汁啊。” 他风风火火的起了身:“跟我去厨房,你做给我看!” 燕炽容扯着萧云暖的胳膊便要把她拉出门,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胳膊,被如铁一般的东西紧紧的禁锢住了,一抬头,竟是刚刚那令他不屑的夜北渊。 燕炽容依旧没把他放在眼里,打算甩了就走,结果挣了半天,夜北渊的手却纹丝不动,反而越捏越紧,大有你若不撒开萧云暖我便把你胳膊掐断的架势,他是在忍不住痛了,额上青筋直跳道:“喂,你放开我!” 萧云暖也轻轻拍了拍夜北渊的手,嬉笑道:“阿渊,没事的,我就去楼下教教小朋友做人,很快就回来,回来就让你尝我做的清蒸鲈鱼!” “好。” 萧云暖的话如同灵丹妙药一般,夜北渊几乎立马放开了燕炽容的手,燕炽容揉着手臂看夜北渊,那眼神就跟看怪物一般。 “再看,我就不告诉你蒸鱼豉油是何物了哦。” 萧云暖已经走到了门口,抱着手臂回身提醒着燕炽容,燕炽容暗骂一声,这才捂着手臂出去领路了。 “你刚才说谁小朋友呢……” 他们都走了之后,夜北渊把所有侍卫也都赶出去守着门口,他关好门又慢慢坐回了圆凳上,淡声道:“出来吧。” 一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了进来:“参见皇上。” “嗯。”夜北渊面不改色的夹了口尝不出味的菜,“她很快回来,长话短说。” “是。”黑衣人声调如同平叙一般汇报着:“属下接到您的暗令,从温玦出宫开始便跟着他一路来到暗营发布您的号令,一直并无不妥之处。” 没有吗? 夜北渊思忖一番:“他出宫之后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没有,温玦出了宫之后,连他平日最常去的饭馆茶楼都没去,什么人都没见,直接去了暗营。” 第131章 若不是他……最好 夜北渊不言,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夜北澜那封信他又仔细研究了一番,能代表宫内的物或人有那么多,为何要专门选母妃来做自己代替词呢? 会不会他想告诉自己宫内有内鬼的同时,也在暗示他,内鬼便在那日他们一起去信和宫看母妃时在场的人呢? 他提了自己,又暗示了萧云暖没事,可唯独没提温玦。 夜北澜平日里虽然容易与温玦拌嘴,可夜北渊了解这个弟弟,只有极其信任而亲近之人,他才会愿意与其玩闹,不然是定然不愿搭理的。 他与温玦关系这么好,信里为何不为温玦洗脱关系? 夜北渊也极为信任温玦,也不禁派人去查他,但其实若内鬼不是温玦,夜北渊反而是松一口气的。 他轻叹一声道:“算了,既然没查出什么,那温玦的事情你们先放下吧。红寂,这次去靖台山你亲自带人去,首要任务是确保小澜的安全,其次,你们务必要把乐千遥给朕活捉回来。” 红寂重重点了点头,语气不似方才的平叙,而是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属下定会将乐千遥活捉回来,为弟弟报仇雪恨!” 之前查到乐千遥行踪,却又被害死在靖台山的那名死士,便是红寂的亲弟弟了。 红寂兄弟俩是夜北渊培养的第一批死士,红寂如今更是死士中各方面能力最突出的一名死士,此次既然派他去,夜北渊便是下了将乐千遥带回来的死命令的。 “时间差不多了,朕去看看云嫔。你且去吧,注意小心。” “是。” 红寂话音刚落,黑影一闪,再一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窗户附近。 “砰!”“啪!”“刺啦!” 夜北渊刚走到雅间门口,便听见楼下一阵砸桌摔门的声音,中间夹杂着老板求饶的声音,以及……萧云暖痛呼的声音。 他脸色一变,整个人如同一阵旋风一般冲到了楼下。 …… 却说萧云暖这边,燕炽容一进了厨房便如同个大爷一般,将所有正在忙活的厨子赶了出去,众人知道连老板都把他当大佛供着,都不敢惹他,只好放下手里的活灰溜溜的出了厨房。 萧云暖话不多说,拿了颗大葱又挑了块干净的砧板,将葱白切碎,然后迅速燃了灶,将酱油、少许糖、黄酒和一小块陈皮一起倒进了锅里烧开,烧开一小会之后将料汁盛出锅,趁热放上那些葱末,再从锅中将油烧热之后将料汁倒进去,蒸鱼豉油便就烧制好了。 燕炽容早就没了那副闲散傲慢的架子,此时如同一只大狗一般,趴在那碗料汁边细细嗅着。 萧云暖没管他,继续忙着自己的,这飘香楼的必点菜品便是清蒸鲈鱼,所以后厨常有已经处理干净内脏和鱼鳞的鲈鱼,她挑了只肥一些的鱼,抓了一把盐将它里里外外都做了一遍“马杀鸡”。 第85章 燕炽容已经端着调好的蒸鱼豉油凑了过来,见她如此腌鱼又忙喊着:“多了多了,去腥哪需要放这么多盐的!” 第132章 歪的倒是有理 萧云暖不听他说话,抹完鱼之后随手找了个凳子把他按下了:“您就瞧好吧,保证好吃就对了。” “要是不好吃,本公子就把你舌头割了。” “这样也忒不公平。”萧云暖思忖片刻,“要是好吃,那……你就夸我做的好吃。” 燕炽容撇撇嘴,有些嫌弃她刚摸了鱼的手,找了块布将凳子上的油腻擦了个干净才舍得坐下去,接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萧云暖。 接下来的步骤,基本上就跟普通的清蒸鲈鱼差不多了,鲈鱼腌的差不多了之后将葱丝姜丝铺在鱼身上,上蒸笼。 燕炽容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叫人搬来了一张躺椅,他一边躺在上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小点心,一边心里默默掐算着时间。心想如果这女人要是将鱼蒸过了火候,无论她做的再好吃,他也是不会入口了。 他刚掐算到一半,萧云暖却突然掀了蒸笼,将鲈鱼拿了出来。 也太早了点吧,连火候都不会掌握的臭丫头。 他冷冷一笑正要讽刺,却见萧云暖只是将蒸出来的腥水和腌鱼用的汤料倒了出去,又将她那个神秘的蒸鱼豉油倒上了一半,然后重新放了些葱丝姜丝又将鱼放回了蒸笼里。 他这次也懒得发问了,这女人的手法总是稀奇古怪,他又稳稳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不再看她,继续百无聊赖地掐算着时间。 时间到。 燕炽容睁开眼睛,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 萧云暖一勾唇,也将鱼从蒸笼上取了下来,淋上了剩下一半的蒸鱼豉油,然后将热油一浇。 刺啦刺啦的滚油与肉碰撞的声音简直能让吃货上了天堂,是最能引起吃货的反应的,香味完完全全的冒了出来,萧云暖回头:“成了!这位公子……人呢?” 躺椅上却不见人,一阵深嗅的声音从她脚边传来,她这才发现燕炽容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她脚边,对着那盘鱼冒出了恶狼般的目光。 萧云暖自信一笑:“趁热尝尝吧?要是不好吃你把我整个舌头都割下来都行。” “看着好油,哪像清蒸鲈鱼……” 话虽如此,燕炽容却口嫌体正直的连筷子都不拿直接下了手,烫的他又是呼哧舌头又是吹手指的,这吃相也是没谁了。 火候正正好好的的嫩鱼肉和料汁完美融合在一起,仿佛是在舌尖上跳着舞,他吃着吃着,竟都忘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清蒸鲈鱼是什么味。 萧云暖看了一会,无语道:“呃……公子,我又不跟你抢,好歹拿双筷子再吃嘛。” 燕炽容嘴下不停:“嫌弃我吃相就直说,能让我这么吃的世间都没几个,除了我自己的菜之外,目前只有你。美食味道最好的时候便是刚出锅的那一盏茶时间,要享受真正的美食就好好享受,管那些拘束做什么,我最瞧不上那些享受美食还又是注意优雅又是注意吃相的,注意那些麻烦事,顾这顾那的,肉都不好吃了。” 这一番歪理论倒是……挺有理的。 萧云暖从前便很喜欢食客吃的头都不抬的样子,如今看着面前的红衣小公子,她竟生出了些母性的意味,因为他真的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的少年,她抚了抚他的头发道:“小朋友,现在还要割我舌头吗?” 第133章 哪个脑子被驴踢歪了的敢来闹事 燕炽容一愣,不知是吃得太急还是什么,脸上竟然微微有些发红。 还没有人这么温柔的……摸过他的头发。 萧云暖见他突然停住不动了,以为他这头发碰不得,便连忙收回了手轻道:“你怎么了?” 燕炽容如同忽然被打醒一般,猛地摇了摇头继续低头默默吃着鱼,过了一会儿闷声道:“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什么小朋友,我已到弱冠之年了。” “哦。”萧云暖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小朋友,该履行诺言了吧?” “你……” 燕炽容闻言刚要反驳,却又开始吞吞吐吐,那几个字就是说不出口。 “嗯?” “好吃……” “什么?” “好吃!” “我好像没听清?” “你做的好吃,好吃行了吧!都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女子!” 燕炽容气呼呼地,完全没了刚才的窘迫,又不知道从哪端出来一碗米饭,就着鱼汁便开始大快朵姬起来。 突然,大堂一阵吵吵嚷嚷的叫喊声,如同进了什么土匪混混一般,燕炽容并没什么大的反应,飘香楼闻名已久,也总会有一些郊外的土匪来吃,不过是吵嚷些罢了,吃过便没事了。 显然,这次事情没这么简单。 门外的吵嚷声一直没断,过了一会儿竟响起了一阵摔砸桌椅瓷器的声音,这根本不是来吃饭的,明显是来砸场子的啊。 萧云暖见事情不对连忙冲出了厨房,她一走,燕炽容那副小少年的神情突然收敛了,动作依旧吊儿郎当的吃着鱼,眼底却是一阵冰冷。 且让那一看就不是凡物的丫头去对付着吧,实在不行他再出去就是了。 还从没有人,敢在飘香楼嚣张。 大堂里一阵凌乱,食客早就跑没了影子,老板瑟瑟发抖的躲在柜子后边,几个上前去拦的小二都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呻吟着。 第86章 大堂中间只剩下一个完整的桌子和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每人脚边摆着好几坛老板呈上来的好酒,他们不知道抢了哪桌人的酒菜,每人啃了只猪蹄,敲着桌子,嘴里还闲不住的骂骂咧咧。 土匪甲:“老子早就看这飘香楼不顺眼了,不就一个做酒菜的店子,连住宿都没有,倒是摆的挺像模像样,搞得跟皇帝的酒席似的,最恶心的就是每天招待客量满了之后竟就关门不营业了,成天牛的什么啊!上次老子带着一哥们来这里,不就晚了些,切,竟然进都不让进了!” “说的对啊哈哈!”土匪乙猛喝了一口酒,“老子他妈de想砸这店很久了!” 又是一阵哄笑,那几人举起了抢来的酒猛灌了几口下去。 萧云暖看了看满地的碎盘子,冷笑一声,躲了个没人看见的角落里捏了几只符咒出来,双手结印施在了他们的脚上。 “让我看看,是哪个脑子被驴踢歪了的,敢来飘香楼闹事啊。” 她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样子,叉着腰避着脚底下的碎盘子朝他们走了几步,那几人蛮横的回头看了一眼,具是一愣,竟然出乎萧云暖所料地又把头缩了回去。 第134章 一起上吧,你们几个都不够打的 “是这个女的吧?” “跟画像上差不多,应该是。” “可那个贵人也没说这女的是飘香楼的老板娘啊,不是说就一个勾搭人家男人的贱丫头吗?” “哎呀大哥,你管那么多呢!既然跟画像上差不多那就直接上吧!”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闻言重重一拍桌子,几个人也跟着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土匪大哥猛地回头眼神凶狠的盯着萧云暖,萧云暖却表情轻松地一挑眉,如同挑衅一般勾了勾手指。 “臭娘们,瞧不起咱们呢!看老子一只手就把你给制服,让你尝尝咱们几个爷们的本事!” “嘿嘿嘿……” 几个土匪又是哄然大笑,土匪大哥眼中更是眼神中充满了丝毫不遮掩的色气。 有个大贵人今天专门花了重金,要求把飘香楼砸了,再把眼前这个女的糟蹋了,他本身还不太愿意,毕竟在京城这种地方做事太容易进牢子,而他们又刚被官府围剿了寨子。不过那个大贵人许诺,只要他们事成,那人便可以把整个寨子的兄弟都从大牢里放出来,而且那人出的金子又实在是诱人,何止是重建个山寨,都能顶上他们在寨子附近抢个十年八年的钱了。 况且这小娘生的如此标志,一会玩的时候大不了怜香惜玉些留条命,事成之后带回去就算不做压寨夫人,养着供他们几个玩乐也不亏,又能赚钱又能享受美人,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几个,一会都给我轻着点,别把美人玩坏了,哈哈!” 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弟狗腿的笑着:“大哥您先去展示雄风,我们做小弟的在旁边看着就已经是享福了!” 土匪大哥哈哈大笑两声:“小子够懂事!一会儿跟哥一起上,让你尝尝甜味!” 萧云暖掏了掏耳朵,故作不屑道:“一起上吧,就怕你们几个还不够我开胃的。” “臭丫头,口气倒是大,既然想玩,那一会儿就好好让哥听听你是怎么求饶的!” 土匪大哥眉毛一跳,转身抡圆了胳膊,几人会意,一起凶神恶煞的站起了身,四个人在桌旁站成了一排就要向她走来。 萧云暖见状更是笑靥如花,几个土匪眼都直了,趁此机会,萧云暖藏在背后的手指再次结印,几人脚腕红光一闪而过,竟有几条红绳将他们每个相邻的人的脚腕绑在了一起,如同“两人三足”一般,但绳子没绑紧只是虚环在他们脚腕上,所以那几人还没发现。 土匪大哥旁边的两个小弟迈步向她走来,似是想要将她压制住。 就是现在! 萧云暖藏在背后的手指拿了出来,当着他们的面轻轻打了个响指,那绳子瞬间绑紧,那两个小弟刚迈出步子便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牵扯住,重心不稳直接“啪唧”一声摔了个狗啃屎。另一个受了牵连,腿也呈一个诡异的姿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土匪大哥只是感到脚下发紧,但那绳子普通人根本看不见,见三人异状以为遇上了什么作祟的鬼怪,连忙咽着口水后退了几步,结果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便被那两个小弟也带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第135章 刚才,你想把我怎么着来着? 这倒不算什么重伤,关键是,地上有一堆被他们摔碎的瓷盘碎片啊! 普通人穿着鞋子踩上去都有可能割着脚,更何况是几个体重如此大的男人直接摔上去,那滋味……绝对是酸爽中的酸爽! 尤其是那位土匪大哥,他最是魁梧,摔倒时甚至将一只长凳压碎了。 长凳的碎木头溅起,有一块飞向了萧云暖,她看着面前的碎木块反射性地抬手一打,那木头上的小刺竟然扎到了她的肉中。 “啊!”她捂着手指痛呼一声,随即便听到楼上的雅间和后厨那边都传来了一阵迅猛的脚步声。 听到萧云暖的声音,一个后背被瓷片割伤躺在地上连打滚都不敢的胡渣小弟,指着萧云暖嗷嗷的喊着:“妖怪!大哥,这肯定是那女人搞的鬼,那女人定是女妖啊!” “给老子……闭嘴!” 土匪大哥捂着后腰站了起来,他只是摔在了凳子上并没什么大碍,他恨恨的盯着萧云暖:“老子本来想留你一命带回去玩的,现在看来,什么怜香惜玉,都给老子吃屎去吧!” 第87章 说罢直接向萧云暖猛地跑了过来,萧云暖藏在背后的手又是一收,他脚上的红绳瞬间收紧,直接面部着地的重重摔了下去。 这次地上可没什么凳子椅子的托着他,而是锋利的碎瓷片! 他脸上被划了个血口子,腹部那里也扎了一下,重重咳出两声瘀血,刚想撑着身子起来缓缓,又被萧云暖一脚踏在了他炸了毛的头顶上。 “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刚才,你想把我怎么着来着?” 她俯身轻轻的问着,那轻柔的语调,在几个土匪的耳朵里竟如同恶魔的低吟一般。 土匪大哥哪知萧云暖不是普通之人,他念着大贵人的许诺咬了咬牙,竟颤颤巍巍的还想要掀起脑袋,结果又是重重的一脚踏在了他的后心,他内外俱伤,直接头一歪,晕了过去。 夜北渊赶了下来。 他俩一人踩着土匪的脑袋,一人踏着土匪的后背,真当是比土匪还土匪。 夜北渊收了脚,急切地握着萧云暖地双肩仔细打量着,发现她貌似没什么伤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紧将她环入了怀中,声音中是掩不尽地悔意:“抱歉,我来晚了。” 萧云暖见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也松了一口气,她还不是很强,并不确定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其实出了这种事应当先悄悄上去找夜北渊的。 虽然刚刚她一个冲动从厨房冲了出来,也有自信这几人铁定伤不到她,但毕竟是女孩子,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害怕夜北渊突然反应过来教训自己,萧云暖连忙娇声喊道:“阿渊,好疼,我受伤了!” 果然,他身子一顿,什么也来不及想,连忙再一次扳着萧云暖的身子仔细察看:“在哪?让我看看。” “这!” 萧云暖将一只食指伸到夜北渊面前,指着那个被木头刺扎进肉里的迷你小伤口。 土匪三人加昏迷的头头:“……” 呵呵,好大的伤口啊。 第136章 躲够了吗? 夜北渊眉间又皱起一个深深的“川”字,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合适的工具,捏着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往外拉。 “等等!去哪啊!” “医馆。” 萧云暖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哪成想他真这么重视这个迷你小伤口,她连忙拉住夜北渊道:“我没事啦,先审审这几个人嘛!刚刚我听他们说话好像是有预谋的!” 那几个人一开始的时候神神秘秘的说过些什么,萧云暖没听清,但也听到了什么“画像”“勾搭男人”之类的字眼,所以她猜,这几个人应该是什么人派来的,估计连砸飘香楼都是预谋好的。 闻言,夜北渊也停下了脚步,与她一起审视着剩下还醒着的三个人,那三个人本就是已他们的大哥为中心的,连他们的大哥都被打晕过去了,他们早就没骨气的连声求饶,要不是身上扎着碎瓷片疼的不敢动,恐怕都要跪下不停的磕头了。 萧云暖执着不愿走,夜北渊只得叹息一声:“先处理一下手再审。” 其实,她就算是没发现端倪,把这四人放走了,夜北渊也终归是会把这几个人再抓回大牢中审的。 不过,既然萧云暖开心,纵她去审又何妨。 夜北渊直接冲着老板躲的那个柜子冷声道:“躲够了吗?” 老板自以为躲得很隐蔽,一听夜北渊这声也明白自己被发现了,硬着头皮颤颤巍巍的爬出来,谄笑道:“客官,不知有何吩咐……哎呦!” 燕炽容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脚将这老板踹的找不着北,直接将夜北渊还没开口找老板要的针、药酒和蜡烛,都放在了那个唯一还完整的桌子上,然后一句废话都没有的又上前给了老板一脚。 这老板藏身的柜子就在大堂里,刚刚那四人凶神恶煞的对萧云暖图谋不轨,他竟就躲在柜子里一声不吭,若不是萧云暖自身本领强些,恐怕她被四个人糟蹋死了,这自私自利的老板也没有半点反应。 既然有人教训那老板,夜北渊也就收回了寒冰似的目光,仔细地拿着在火上燎过的针将萧云暖手指上的小刺拨了出来,又涂上了些药酒,他温柔的给萧云暖呼呼手指,生怕弄疼了她。 这种木头扎的小刺虽然伤口小,但被扎过的人都知道,其实很疼,尤其是将刺拨出来的时候。 夜北渊在她身边以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的说着:“你既急着审他们,那便先这么简单处理下吧,回去再传太医。” 萧云暖笑笑,同样小声的咬耳朵:“不用啦,这么点小伤这样就可以的,一点都不疼,我刚才骗你的。” 夜北渊心动,轻笑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然后横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庆临,将这几人拖到雅间,我们问话时,不许任何人靠近。” 名唤“庆临”的侍卫与其他几个侍卫一起,将那四人从另一侧楼梯搬了上去。 萧云暖不解:“为何要回雅间里审?大堂也没什么人了呀,食客都被吓跑了的。” 第137章 纨绔秦公子 “打人时挺聪明,这时候糊涂了?” “啊?” 夜北渊抱着她爬那么高的楼梯极其轻松,大气都不喘一下,还能控制着气息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着:“楼下没人,不代表楼上没人,你既然知道这四人背后可能有谋划之人,那背后之人会不会就在这飘香楼之中,看着事情的成败呢?回雅间去审我可以设结界,在大堂里好几个人看着,我怎么设?” 第88章 “也对哦!” …… “一群废物!” 夜北渊隔壁的雅间里,秦世松摔了酒杯压低了声音怒吼着。 琉璃胆战心惊的重新拿了个杯子,又给秦世松斟了杯酒。 秦世松一身火气没处散,正好琉璃这么个水灵灵的丫头站在身边,他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欺了上去。 还真让夜北渊说对了,那四个土匪的大贵人在楼上,而且就在另一间上好的雅间里,正是他们的隔壁。 而这大贵人,便是瑜妃的兄长,丞相府的大公子,秦世松了。 今日一早,萧云暖他们出了皇宫之后,琉璃也按着瑜妃的命令紧跟着出了宫。 到了丞相府,秦世松一听自家妹妹在宫里受了这么大委屈,当即就要派人去找那萧云暖麻烦,但又忌惮着皇上,害怕皇上真为了这么个女人连丞相府都不管不顾,才转而托了关系,将这些刚被官府围剿的山寨土匪放出来几个,又许了些不轻不重的承诺,让他们去办事。 至于这砸店嘛,自然也是他示意的。 那个土匪头子说的话正是他教的,这飘香楼的确太不识好歹了些,他堂堂的丞相府大公子,竟然能因为个什么客满的理由就被拒之门外,不知道当了多久京城那帮纨绔子弟茶余饭后的笑柄,新仇旧恨,自然一起报了! 本以为万无一失,他便紧跟着萧云暖他们,亲自来到了飘香楼看戏,还特意挑的他们隔壁的雅间,刚才那几个人砸店时,他也是亲眼在楼上看着的。正当心中一口恶气终于散出时,那几个土匪却不知怎么回事竟一个接一个的摔倒了,萧云暖就站在他们身前,他们却连那个女人一根头发都没碰着,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他愈想着,手下的动作便愈发狠辣。 秦世松在京城的纨绔公子中也是出了名的喜欢留恋烟花柳巷,并且心情越是不好,玩的花样便越多,常常把人给玩死。 丞相府的大公子,谁敢管? 琉璃一声痛呼,令秦世松清醒了些,没去下死手,毕竟这也是他妹妹的心腹。 “哟,秦大公子,也知道手下留情了?” 一个充满了玩味的清朗少年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秦世松一愣,停下动作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正想撤了身子去找,眼前的琉璃却突然主动千娇百媚的搂了上来。 或许是幻觉吧? 秦世松突然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又把那声音抛回了脑后,继续办事,结果低头一看,琉璃娇好的小脸,却突然变成了他半年前玩死的那个烟花女子的脸,泛着青色带着大片黑斑,正怨毒的看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 第138章 我夫人真善良 秦世松话都没“啊”完,便直接吓得晕死过去,琉璃也被秦世松那一声嚎的吓了一跳,刚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却突然感到他的那处竟直接没了力气。 听说,秦大公子再也阳刚不起来了。 当然,这也只是后话了。 门外的燕炽容嗤笑一声,一闪身到了房顶上,随手扒开一只瓦片,惬意的躺在旁边听着萧云暖房中的审讯,竟直接无视了夜北渊的结界。 “直接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被抓来的那三个清醒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躲藏着,谁都不敢说话。 土匪大哥被庆临侍卫浇了两盆凉水,也醒了过来,乱糟糟的头发粘着脸上的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狼狈不堪,丝毫没有了刚进飘香楼时的威风。 他也闷跪在地上,做好了死不开口的架势。 大贵人说过,如果自己被抓了,但没把他交代出来的话,寨子里的其他人他也可以放了,让那些人再重振山寨就是了,反正面前这个小白脸和臭丫头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哪个寨子的,死自己一个也没什么的。 这土匪大哥倒真挺讲义气的。 可惜,已经有侍卫已经迅速的查明了他们的身份,并且禀报给了夜北渊和萧云暖。 “山虎,你和你的土匪寨刚被剿了,谁放你们出来的?” 夜北渊一句话,土匪大哥却突然愣住了,转而凶狠道:“那是谁?不认识!” 萧云暖笑眯眯的接了一句:“哦?那你脖子上的玉牌那是写的谁的名字?” 土匪大哥又是一滞,刚想了些反驳的话想要争辩,萧云暖却突然令庆临将山虎的嘴堵住,然后转而去问另外三人。 “地龙,猴利,阿胡,你们都是山虎的小弟,如果如实交代的话,也只是山虎一个人的罪,你们都会从轻处理,怎么样,打算说吗?”萧云暖慢条斯理地蹲在他们身前直视着他们的眼睛,“我和我相公的身份不简单,相信你们也能看出来,想要你们更惨一些,那太容易了。” 那三人还是纠结,那个尖嘴猴腮的便是猴利了,他身子往前挪了几步,却又被山虎一瞪,瞬间蔫了回去。 萧云暖笑着转到猴利面前:“不敢说?那这样,我提供关键词,你们三个只管摇头和点头就行,怎么样?” 庆临看不下去了:“云……夫人,审犯人哪有您这么审的,庆临这里有个匕首,照着人身上一刀子划下去,在伤口上撒上些盐,疼的正爽的时候再来一刀子,就这么几个贪财歪瓜裂枣,不出十刀,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萧云暖牙碜,一脸嫌弃:“粗暴,你们太粗暴了!如果我没耐心了你们再这么审吧,我先玩会再说。” 第89章 那三人早被这主仆俩吓得脸色发青,都差尿裤子了,他们满怀希冀的看着萧云暖背后那个不怎么说话的白衣男人,希望他能劝阻一番,结果那个男人却一脸“我夫人真善良”的表情望着萧云暖。 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啊。 第139章 飘香楼送你! 猴利忍不了了,身上的伤他已经难以忍受了,再这么划上几道子再折磨一番,还不如让他去死,他冲着萧云暖狠命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快问。 “吩咐你们来的人是不是穿着很华贵,一看就是达官贵人?” 点头点头。 “是个年轻的公子?” 点头点头。 “我想想,肯让你们这么卖命的肯定不止是钱财,他是不是许诺可以把你们从牢里放出来,还可以帮你们重振山寨。” 点头点头。 “行吧。”萧云暖起身,“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这个土匪寨在京郊附近作恶已久,这次直接是朝廷派人围剿的,自然是关押在刑部大牢,而能有权力从刑部大牢里捞人出来的,至少也是刑部尚书以上的职位。 刑部以上的还做官的年轻公子根本没有,那就是世家公子,而官位在刑部以上的世家又与她有仇的,除了已经没落的忠勇侯府家,也就那个瑜妃的娘家,丞相府了。 那吩咐这些土匪做事的年轻公子,估计便是丞相家那个被惯的无法无天的大公子,秦世松了。 萧云暖冷笑一声,这瑜妃行啊,自己出宫玩一趟,她就连丞相府都搬出来对付自己了! “把这几个人从哪来送回哪去吧。至于私放朝廷要犯的问题,自有皇上来惩处丞相大人家的秦公子,你说对吗,阿渊?” 萧云暖笑的像只小狐狸,夜北渊顺着她的话语气自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当然了,当朝皇上英明神武,自然是会赏罚分明的。” 萧云暖趴在他耳边悄声道:“看不出啊,皇上您还挺自恋的。” 夜北渊扣住她的后颈,同样悄声道:“朕也没想到,朕的云嫔竟也如此,英明神武。” 他特地重重的咬了英明神武四个字,萧云暖瞬间明白过来他刚刚不是自恋,分明是在逗自己。 哼。 萧云暖挽着他的胳膊拉着他朝门外走:“咱们快走吧,闹了这大半天,天都快黑了,咱们好不容易出了一趟门都还没怎么玩呢!” 房顶上的燕炽容听了这句话,猛地坐了起来,凝视了屋里的人片刻,一闪身跳下了房顶。 夜北渊悄无声息的撤了结界,侍卫们把那几个土匪绑好,直接扔到了京兆衙门的门前。 他们刚走到飘香楼门口,便听到后边有人急急的喊了一声:“姑娘,等一下!” 燕炽容像是刚从厨房里吃完饭出来的一般,嘴角还有些油渍,在萧云暖面前又变成了那副小少年一般的气质。 他拦在萧云暖身前道:“你不许走,赢了我——飘香楼的顶厨,自然不会只是夸你一句做东西好吃这么简单的,整个飘香楼现在都是你的了,你要留下来做老板娘!” 萧云暖一脸懵:“啊?” 她回头看了看已经砸的不成样的酒楼大堂,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愁她根本没有修缮这飘香楼的钱啊。 燕炽容看到了她的视线忙道:“修缮的事不用你操心,这样吧,我找人修好了飘香楼你再来做老板娘。” 第140章 第140 我们后会有期 “可……为什么啊?”这不分明天上掉馅饼么,萧云暖不解。 “我不是说过了,因为你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就因为一道鱼?” “什么叫就因为一道鱼,飘香楼美食至上,清蒸鲈鱼又是这里的头牌菜,你既然做的比我好吃,那这飘香楼便送给你!” 萧云暖还待要问,燕炽容已经急不可耐的伸手打算把她拉回厨房继续研究菜谱了,夜北渊一把拦住他,搂着萧云暖语气充斥着淡淡的威胁:“抱歉,她恐怕做不了别人的老板娘。” 萧云暖灵机一动,对夜北渊眨了眨眼睛然后推开了他,对燕炽容道:“好,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便收下这飘香楼。” “那跟我走……” “不过。”萧云暖打断他,“现在我将飘香楼转赠于你,那你以后就不再是厨子啦,你便是飘香楼的老板了!” 我本来……也不只是这里的厨子啊…… 燕炽容呆愣中,萧云暖已经和夜北渊走上马车了,他也不再强要去追,唇角轻轻勾起低喃道:“既然说那飘香楼送你,那就是你的了。咱们后会有期,臭丫头。” 掌柜捂着被踹麻了的后腰,拱着手从大堂挪了过来,颤颤巍巍道:“燕…燕老板,咱们这……现在怎么办?” “燕什么老板!”燕炽容转身一脚狠踏在掌柜脚上,然后仿若无物的双手盘在脑后,一边走一边道:“以后,我就是这的厨子了。” 掌柜疼的脸都绿了,闻言脸直接变得苦绿苦绿的。 这……谁敢让这尊大佛做厨子啊! 燕炽容突然停下脚步:“对了,你收拾收拾赶紧去京兆衙门报官,就说,我飘香楼的雅间有个朝廷通缉的采花贼,让他们赶紧带人来抓贼,人越多越好。” “啊?” 掌柜从没听过什么朝廷通缉的采花贼在京城出现,正想上去看看,却又被燕炽容一脚踹了出去。 第90章 “啊什么,快去!” …… 出宫一趟,当真是被好多事拖累了,马车没走出去多久,太阳都落山了。 嵩岳京都夜市极其繁华,千灯万火陆续燃起,与最后一片晚霞相映,商业街坊的大小铺子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还有吃不尽的美食,萧云暖下了马车眼睛都要转不过来了,拉着夜北渊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活像个脱了缰的野马。 “姑娘公子,都来看看啊,新做的狐仙面具!” 萧云暖闻言,抓着一只糖葫芦又连忙拉着夜北渊跑到面具摊子前,那面具真当精美至极,每个狐狸面具的额间还描了只妖艳的凤仙花,她随手挑起一只半面的红狐面具戴在了脸上,回头对夜北渊道:“好看吗?” 女孩唇边挽着依恋的笑,精致的下巴与面具搭配更显妖冶,偏偏女孩又穿着一身白衣,却又不像狐妖,背靠熙攘的人群与华灯,倒像是个滚落红尘的仙子。 这面具只遮了萧云暖鼻子以上的半张脸,红唇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夜北渊视线内,他忍不住喉结滚了滚。 正好,正好。 他扔了一锭银子给了摊主,反手托住了萧云暖的腰身,萧云暖轻轻踮起脚尖,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与夜北渊一起,留下了一个糖葫芦味的吻。 第141章 滔天的恨意 不远处的花楼雅间里,常锦然就坐在正对萧云暖他们的窗边,默然的盯着街上相拥的二人。 她被乐如炳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训练了将近两个月,已经可以熟练掌控自己的情绪了,但看着自己的仇人,和曾经爱的男人如此亲密无间,饶是对情绪的掌控再熟练,面上的表情再冷漠,也依然生理反应上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那是恨意,滔天的恨意。 若不是萧云暖识破自己的陷阱又把自己反推回去,她又怎么会污了身子,再被容妃那个假惺惺的女人派人侮辱。 想起容妃,她甚至开始深呼吸起来,生怕控制不住情绪又受到乐如炳非人的折磨。 没有人知道,她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 “怎么?只是看到这你就忍不了了?还没带你去看容妃过得有多滋润呢,听说,她和丞相府那个女儿共同掌握后宫之权了,也算是威风。” 乐如炳讽刺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他依旧是那一身藏蓝色的袍子,吐着一口阴阳怪气的语调。 他的身边围着几个又聋又哑,但却温婉貌美的的青楼女子,一个浅笑出两个梨涡喂乐如炳喝酒,另一个喂他水果,还有一个轻轻给他捏着肩,他并没有揽着那几个女子,只是任她们服务触碰,眼神清明,毫无情欲。 京城的花楼常有达官贵人来找乐子,所以有些花楼是专门会收一些聋哑又貌美的女子,方便给那些警惕心重一些的达官贵人服务。 “我自然是能忍。”常锦然深呼吸,眼神恢复了冷漠,“不过你不带我训练,跑这里来看他们做什么,你就不怕我提前出手杀了他们?” “你没这个本事。”乐如炳面色自然的用嘴接过旁边那个女子刚刚剥好的葡萄。 “再说了,谁告诉你今天咱们不是在训练?之前在我那里的情绪考验,你的确完美过关了,但实战见真章,真正见到仇人时,很明显你是不合格的,这还没去见你心底最恨的人,你便如此难以自控了,见到了岂不是一瞬间就会暴露?” “我……” 常锦然正待反驳却又被乐如炳堵了回去。 “从现在开始眼睛给我黏在那两个人身上,无论他们做任何事都不许挪开视线,直到情绪没有任何波动,我便带你去见容妃。” 常锦然不再言语,赌气似的死死盯着街上的萧云暖与夜北渊,亲眼看着夜北渊亲手将刚买的蜜饯儿喂到萧云暖嘴边,看着当朝九五至尊的皇帝跟在她身后,任劳任怨的为她拿着刚买的小玩意,看着他们从一开始便紧握在一起的手。 常锦然冰冷的眼神中突然盈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她明明按照乐如炳教的那样,保持着对一切事情的视若无睹的眼神。 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顺着她的下巴滴落下来,“啪嗒”一声,常锦然听到了,但却不敢低头去看,眼睛还是盯着街上的萧云暖,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茫然。 乐如炳摇了摇头,推开那几个青楼女子,起身温柔的将她环入了怀中。 第142章 不对劲 “把我想象成夜北渊,有没有好一点?” 乐如炳的声音有些阴柔,整个人就像一只冰冷的蛇,常锦然被他环在怀中,却无端生出些寒意,哪怕这人的语调温柔至极,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 常锦然收了茫然,眼神狠辣的从腰间拔出一只匕首向身后划去,直指乐如炳的脖颈,出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因为念着什么身后是救命恩人之类的感情而手下留情。 乐如炳怎会被她轻而易举的伤到,他轻轻一闪,便用折扇格住了常锦然的匕首。 “嗯,不错。” 他轻轻的鼓了掌,表示着赞许。 “若刚刚搂着我的真是夜北渊,我这匕首只会再凶狠几分!想杀萧云暖,夜北渊自然是最好的开胃菜!” 常锦然忍着心痛,恨恨的咬着这几个字。 但若是刚才常锦然真的因为把背后的乐如炳想象成夜北渊而心软,那乐如炳便只会当她是个弃子了,她只会比原来更惨。 第91章 他刚才只不过是试探她而已。 “少逞能,我再说一遍,你没那本事。不过记住你说的话哦,早晚我会把你送回宫。”乐如炳一直挂着的柔柔的笑意终于深了几分,似乎很满意,他牵起常锦然的手走向门口。 “他们去客栈投宿了,咱们也该回去了,看在你今天表现还让我满意的份上,教你些新奇的手段。” “他们住哪?” “城北芳如客栈。怎么,不相信我的话想去送死?” “不是,我们几乎跟了他们一天,飘香楼的事是丞相府找人打算给瑜妃出气的事我们也清楚。如今丞相府的秦公子在飘香楼玩女人被京兆衙门的人逮到,虽然丞相府尽力压消息,可看见的人太多依旧传的到处都是。我猜,秦公子正满京城找报官的人呢,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萧云暖干的,但既然秦公子想找个凶手出气,我为何不引诱他去寻萧云暖的麻烦呢?” 乐如炳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了两声道:“论阴毒,我果然还是比不过你们这些女子,好好好,就听你的。” …… 芳如客栈是夜北渊借红寂的名义在京城开的客栈,平时也接待客人,但也只是个壳子,自有地道通往死士们的暗营。 天色不早,萧云暖又没玩够,夜北渊便依着她住在了宫外,既然都住宫外了,那自然是自家的产业最舒服。 来的路上夜北渊本打算告诉她芳如客栈实际的老板是自己,极为可靠,但马车摇摇晃晃的,萧云暖玩累了又困得不行,她几乎已经浅浅的倚在夜北渊身上睡去了,他说了什么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见。 夜北渊见她睡着便不做声了,悉心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枕着,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高度,又帮她轻轻的扶着脑袋免得她头晕,这样一路下来,他自己的腿都麻了。 马车已经走出了夜市的吵闹地区,四周安静的很,似乎只有“嘚嘚”的马蹄声和车子行进的声音,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夜北渊警觉的抬起头看了看小窗,风儿吹起窗帘轻轻抖动着,掀起的缝隙让他能够看清外面的环境。 不对,太静了。 第143章 算了,自己解决吧 “停车。” 今夜无风,街旁的槐树却无端起了些沙沙的树叶声,那声音极小,但一瞬间便让夜北渊锁定了方向。 他观察了一下外边的景致,没记错的话,还有个几百步的时间就到客栈了。 算了,自己解决吧。 他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轻轻闭上眼睛,指尖一团黑白交织的光芒闪过,马车外便多了一层寻常人看不到的光罩。 藏身于黑暗之中的黑衣人瞄准马车的小窗,直到萧云暖的身影完整出现在视线内之后,才悄无声息的放出了暗器。 黑衣人对自己的准头似乎极有自信,放出暗器之后便直接打算回去复命。 突然,一阵兵刃的破空之声向他袭来,他反射性地一躲,那东西绕了个圈,竟追着他又刺了过来,黑衣人哪见过这种事情,连忙轻声跳下树枝躲避这邪门的东西,狼狈之中回头一看,那兵刃不是别的,正是他刚刚向马车放出的暗器。 黑衣人做杀手多年从未见过这么邪门的事情,但也不至于轻易的被吓尿了裤子,他冷静下来,见实在躲不过直接掏出短刀,格挡住了那个暗器。 暗器“叮”的一声,如同一枚铜钱掉在了地上的声音,虽小,却在寂静的夜色中极为清晰。 黑衣人心下一沉,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夜北渊耳朵轻轻动了动,微微一偏头,手中的光团突然变成了一只白色的棋子,他紧捏了捏那枚棋子,然后随手抛出了窗外。 马车的附近突然多了许多许多的白色的小点,黑衣人离得不近没看清那是什么,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一切都晚了,那白点突然铺天盖地的夹着凛冽的杀气向他袭来,他反射性地拿短刀去格挡,只听“铛”的一声,那短刀竟直接被白点打的断成了三节。 黑衣人这才看清,那白点不是其他东西,正是一枚普通的白色棋子。 “噗!” 一颗棋子精准无比的击中了他肩部某个部位,他上肢一麻,竟难以动弹了。 那棋子的精准度仿佛无声的讽刺着他刚刚的自信。 黑衣人正待要撑着麻痹了的上半身遁走,又是一枚棋子击中了他臀后某处,随即,他的下半肢也瞬间感到一阵麻痹,整个人便呈一个扭曲的姿势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了。 马车门帘突然轻晃了两下,一个青衣男子呈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上了马车,直接向夜北渊跪了下来,低着头面色冷凝道:“属下来迟,请皇上责罚。” 夜北渊顾忌着怀里还在睡的萧云暖,示意他轻声,自己也压低了声音道:“青浓,把外边清理干净,刚刚那人带回暗营,你们审清楚来向我汇报。” “是。” “刚才的异动只有你一人察觉?” 夜北渊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熟悉之人却都知道,这样的神情便代表着他已经发怒了,青浓面不改色的硬着头皮答道:“……是。” “是不是朕太久没去督促你们,怠惰了?” “青浓不敢。” “以后红寂不在时,暗营的训练由你来指挥,从今天开始增加训练量,任何人不得怠惰。” 第92章 “是!” 第144章 秦世松的救兵 青浓一时激动,声音颇为铿锵有力,萧云暖睡梦中皱了皱眉,有些不安稳的动了动身子。 夜北渊连忙扶好她,眼神满含着警告,又有些无语的瞪了过去。 青浓还从未在自家皇上脸上见过如此生动的表情,心下对皇上怀里的女子更是好奇三分。 “……去做事。” 青浓回神,领了命又是如一阵青烟一般速度极快的下了马车。 马车再次发动起来,夜北渊掌心凝聚起一道白光,车外那些袭向黑衣人的棋子瞬间消失在原地,被吸回了夜北渊的手中的光团中。 一切结束了,萧云暖依旧睡的香甜,小脸都是红扑扑的,一点没受这些影响,夜北渊忍不住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心,压低嗓音低沉的笑了两声道:“这都没醒,还真是个小猪。” 青浓速度极快,将那人带回暗营之后,又吩咐了扮作客栈掌柜的死士,将最好的一件上房留给了夜北渊,夜北渊抱着萧云暖刚下马车,青浓便亲自引着他去了房间。 …… 丞相府。 管家颤颤巍巍的敲了敲秦世松的房门,悄声道:“公……公子,您雇佣的那个黑衣人,与我们失去联系了,很可能……是落入了皇上的手里。” “滚!!!” 秦世松随手捡起一个茶壶扔向了门口,一声巨响之后茶壶砸在地上摔了个稀碎,管家身子吓得又是一抖,心底暗道:还好他没有进去禀报,不然这碎的恐怕就是他了。 管家不敢走,扶着吓软的大腿咽了口口水道:“公子您没被这不长眼的碎片扎着身子吧,听奴才一句劝,跟谁置气也别跟自己置气,您小心千万别乱走动,奴才这就找人给您收拾!” 又是两个茶杯砸来,管家明白这是让他快滚的意思,正待要走,却听屋里秦世松沙哑着声音道:“叫两个水灵点的丫头来收拾。” “是。” 府里伺候的老人都知道秦大公子的德行,管家轻叹一声,今夜公子心情如此的差,又不知道哪个姑娘要遭殃了。 管家走了,秦世松毫不在意形象的四仰八叉摊在地上,急急的喘着粗气,一想到下午那么多人看到自己突然不能人道的狼狈模样,更是恨的牙根痒痒。 一会儿那两个丫头来了之后,他定要再试试! 同时,他也纳闷的很,难道真就这么巧,真有什么采花贼出现在了飘香楼? 不然就算萧云暖他们从那几个废物嘴里问出了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在飘香楼啊,为何萧云暖会去报官呢? 他想不通,干脆直接把气全都归结到了那个古怪的萧云暖身上。 秦世松想了想自己受的气,又想了想妹妹在宫里受的委屈,越想越觉得憋屈。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翻身跃了起来,跑到书案旁奋笔疾书了一会儿,然后吹干墨迹卷成纸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 他悄悄打开窗户,趁着院里没人,将鸽子放了出去,嘴边终于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我和妹妹对付不了你们,那太后娘娘总可以了吧! 第145章 咱们回宫吧 翌日清晨。 萧云暖还在睡梦中啃肘子,便听到一个声音在急切地喊着自己。 她睁不开眼睛,梦中的肘子却突然不见了,小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梦中自己的面前,她看起来有些虚弱,声音透着急色:“小云姑娘咱们快回宫,好么?” 梦中的萧云暖看着眼前愈发透明的小暖,惊讶道:“小暖你……这是怎么了?” 小暖表情写满了歉疚:“我忘了告诉你,我的灵体不能离开皇宫太久,或者说,不能离开芳栩宫太久,如果离开了一不小心便会魂飞魄散,这……也是那个禁术的禁锢之一。很抱歉,我知道你还没有玩够,但对我来说,咱们出来太久了。” 萧云暖闻言立即摆手道:“没关系哒,反正该玩的我也玩了,该买的我也买了,回就回去嘛,你快放我醒来,我们洗漱收拾完立马就回去。” 小暖有些难受,眼前一抹紫光一闪而过,她没有在意,最近她灵体越来越虚弱,经常会看到这抹紫色的光芒,她一挥手,一阵疾风向萧云暖袭去,客栈中的萧云暖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巳时。”夜北渊低沉的声音种充满了调笑的意味,“你从上了马车睡到现在,小猪。” 他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样子早就醒了。 萧云暖顾不上与夜北渊纠结最后那两个字,一翻身便越过他直接下了床开始收拾自己,夜北渊见她动作透着急色,莫名道:“急什么呢?你不是要去看什么抛绣球么,时辰还没到,你可以再睡会的。” “不看了……皇上,咱们回宫吧?” “也好。” 萧云暖原本打了一肚子的草稿,可夜北渊却根本没问理由,直截了当的答应了下来。 她诧异的停下动作看了夜北渊一眼,却见他神态动作自然,丝毫没有什么不妥的神情。 算了,先不管了。 当马车跑进皇宫里的时候,萧云暖的心才终于定下来,刚才擦脸的时候手镯便一直在微弱的闪烁,小暖时间不多,一直在提醒着她快点再快点。 小暖虚弱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马上到芳栩宫了,下车之后让皇上别进来,咱们直接去密室。” 第93章 “好。” 可什么理由能让皇上不跟着进来呢? 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可她面色红润身姿矫健的,装病也来不及了,而且皇上还有可能更不放心走。 要不……说自己还困着,想回去睡觉?猪就猪吧,现在也就这个理由像样点。 萧云暖在马车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倚着软垫,连呼吸也尽量保持平稳,她很明显的感觉到夜北渊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他的腿上枕着,还扶着她的脑袋。 好温柔啊。 到了芳栩宫门口,夜北渊依旧与昨晚一样将她抱下了马车,轻轻的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然后抽身便走。 萧云暖刚想睁眼,却听见夜北渊的脚步声又折了回来,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不必装睡,若有什么不方便我知道的,我走便是。” 说完,他温热的掌心轻抚了一下萧云暖的脸颊,转身出了寝殿的门。 许久许久,萧云暖才眼神复杂的睁开了眼睛。 第146章 跟皇上相似? “快……快去密室,先别管皇上了。” 小暖的声音愈发的虚弱,已经几乎快听不见了。 萧云暖无暇顾及刚才的心思,连忙起身转动香炉进了密室。 “最后一个架子……后边有一面墙,架子右下方最后一格正对在墙上的位置那里……将手掌放在墙壁上施以灵力,就能看到我要找的东西了。” 萧云暖连忙照做,她现在对灵力的运转已经极为熟练,非常顺利的打开了那一块隐蔽的墙面。 墙后面的小空间里放着一个花纹奇怪的匣子,打开匣子,一个通体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的玉就摆放在那里,光芒映照在萧云暖的脸上,她盯着那玉,心隐隐的跳动着,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将它握在掌中。 小暖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理智:“我已经没气力从玉镯中出来了,你直接将手镯放在那块玉上吧,我会舒服很多。” 萧云暖依言照做,腕上的手镯刚刚放在那块圣洁的玉上,手镯便散发出一股似那玉一般的光芒,没过多久,小暖的声音听起来便踏实了很多,只不过她还是虚弱,没办法从手镯里幻出形来。 萧云暖喃喃道:“小暖,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宝物吗?” 小暖缓了几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师父带我练习灵魂离体的时候,遇上了捣乱的妖物,我的灵魂受了些损伤,归体之后头晕的不行,师父便从压箱底的小盒子里掏出了这块玉给我,并且日夜抱着它,有没有别的作用我不知道,但养魂有奇效呢!不过我师父把这东西给我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它的名字。” 萧云暖不解:“只是养魂的宝物而已,你上次给时鸢的那个玉片不也是对魂有好处的吗?为何这个你要藏的这么深呢?” “这也是我师父说的呀,他将这些东西送我时特意将它拿出来,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一定要好好藏着此物,除了急用时可以拿出来,其余时候最好封在盒子里连它一丝气息都别漏出来。” 萧云暖还待要问,小暖却突然声音有些低落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杀害我的凶手……我刚刚发现那个禁术好像是有时间限制的,因为这个禁术是师父喝醉了吐露的,所以根本没说全,我最近才渐渐的感觉出来,我有预感,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这…… 萧云暖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说,自从杀害小暖和谋害皇上的事情合并调查之后,基本上都是夜北渊他们在查这件事了,最近这些日子她的确是懒了些。 不行,要加快速度了,不能只靠着夜北渊。 她大剌剌的一盘腿坐在了那块墙角处,思索一番道:“小暖,你还能想起之前的细节吗?再讲讲!我只知道要你性命的和谋害皇上的是一拨人,但你不是着急找凶手报仇么,那查那拨人的事便交给皇上,查凶手的事咱们自己来。” “细节……我能想起的也都告诉你了,有些我已经记不清了,好像……那个凶手身上的气息跟皇上身上的类似?” “什么???” 她都忍不住要怀疑小暖是不是跟夜北渊有仇了,每次想起的东西都这么……劲爆。 上次告诉自己下令把她关在芳栩宫,晚上连点灯都不许的人是夜北渊,这次竟然又说凶手身上的气息跟夜北渊相似? 第147章 这架势,是要硬闯? 萧云暖费解:“不是我不相信你啊小暖,这也太离谱了,若夜北渊要杀你,直接一道旨意下来你就凉了,怎么可能绕这么大个弯子谋害你?” 他看起来也没这么闲啊…… 小暖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很容易引人误会,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气息是指人周身的气,就比如皇上,他周身萦绕的就是紫色的帝王之气,寻常灵邪之物都是难以靠近的,不是指气味呀……” “那照你这么说,那个杀害你的人身上有帝王之气?” 小暖想了想,又道:“不是帝王之气,但却类似,当时我肉身失去生气之后灵魂当即便离了体,我追着那凶手过去,本想看清他的脸,但还没靠近便被他周身的气灼伤,根本无法靠近。当时我看到他身上一抹淡淡的紫光,像极了帝王之气,但这种气却不是唯一的。比如说,如果有个人他的气运中有与帝王之位相关的大事件,也是可能拥有这种气的,比如谋反,或是参与夺嫡,都会沾上这种气。我所说的类似,便是指那个人身上的不是正经的帝王之气,应该是长期待在皇上身边或者说凶手就是皇上的某个兄弟,沾上了这种气。” 第94章 萧云暖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像皇上又不是皇上…… 那这要怎么查? “那……你跟我在一起也见过不少皇上身边的人了,你有发现那个人吗?” “没有。皇上亲近的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沾上了帝王之气,连你自己身上都有,我当时虚弱的很,被灼伤弹回了屋中,对那人身上的紫气的浓郁程度也看的不仔细,现在根本认不出来了。” 萧云暖总结片刻,那也就是说,要将目标锁定在与夜北渊相熟之人的范围内呗! “那这样,先不管将你关起来的人到底是不是皇上,这个事情等我找皇上侧面打听一下。如今你对那凶手总归还是有个印象的,除了夜北澜之外,这几天我把见他们都尽量找个机会见一面,到时候你仔细辨认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好!” 这时,青竹的声音突然隐隐约约的从院内传了进来:“……容妃娘娘,我们家娘娘在小憩,皇上亲自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的,还请娘娘莫要硬闯……娘娘!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容妃?她怎么来了? 听这意思好像芳栩宫的奴才们都拦不住她呢,这么突然到底什么事? 这要是让她发现自己不在寝殿里,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风波,萧云暖连忙要出密室,小暖突然出声拦住她道:“带上我吧,把这玉重新封进盒子里,像我原来那样藏起来。” “你没事了吗?” “没事,能撑住了。我一直呆在这玉旁边自然是对我有利,但容易将它的气息泄出去,这在师父那里是严令禁止的,所以还是保险一点为好。” “好吧,若撑不住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把容妃赶紧对付走然后再带你进来的。” “嗯。” 萧云暖在小暖的指挥下将那玉按原样封好,然后悄无声息的出了密室,透过窗户却见容妃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那架势,竟真是要硬闯进来。 第148章 内鬼难道是她? “容妃姐姐,这么急,什么事啊?” 萧云暖只穿了件中衣,揉着眼睛,一副好梦被人吵醒的模样,慵懒的撑起身子行了礼,坦然的看着破门而入的容妃。 她刚才迅速的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容妃推门的一瞬间,她刚平稳的闭上眼睛。 而她也是为了避免被人盯着她的睡相看出端倪,才主动的醒来,语气中故意夹着淡淡的抱怨,让容妃感觉尴尬。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简直要给自己的演技点个赞。 容妃的确很尴尬的提了提嘴角,连忙伸手扶起了她:“呃……云嫔妹妹,也没什么事的。不过本宫听说你是被皇上抱进寝殿的,以为你出宫一趟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伤或是生了病,所以才赶着来看看你的。妹妹,你没事吧?” “姐姐多虑了,妹妹自然是没事的。”萧云暖假意一笑,又仿佛还没睡醒的揉了揉眼睛,转而反问道:“不过,刚才妹妹宫里的青竹不是跟您说了吗,妹妹刚刚睡下了,姐姐到底有何急事,一定要在妹妹睡觉的时候来?” 容妃不知该怎么说,就在刚刚,她在萦华宫内处理着后宫琐碎的事务,而那个令她缠在萧云暖身边的人突然下令,说萧云暖在寝宫里根本没有睡觉,而是在宫外带回了什么稀世珍宝,而且还打开了。所以让她立马去芳栩宫,并且无论别人怎么拦,都一定要闯进去。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而容妃自己也很懵逼,她只是下意识地遵从那人的命令赶了来,但根本不知道那人口中所谓的珍宝长什么样子,而且面前的萧云暖更是睡眼惺忪的,怎么看都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而她反而是最无理取闹的那个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突然想起来落了什么东西在这吧?太牵强了。 容妃思忖一番,避免更加尴尬还是找了个牵强的理由打算回自己寝宫:“妹妹,本宫这不是担心你嘛,关心则乱,根本没听进去那个奴婢的话,妹妹既然还困着,那本宫便回去了,妹妹继续睡着吧。” “多谢姐姐关怀。” 萧云暖行了礼,目送着一脸懵逼进来又一脸懵逼出去的容妃,自然也大概猜到这容妃来的这么急,来了之后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了。 她排除了一番可能性,唯一可能的,估计是跟刚才小暖说的那个神秘的宝玉有关了。 不是说泄露一丝气息都有可能引来危险吗,或许是刚才小暖养魂时被什么人察觉了。 不过奇怪的是,怎么会是容妃? 瑜妃自小跟夜北渊和众皇子们一起长大,知道一些东西或是察觉一些东西倒是合理的,可容妃平日里从未见她显露过与这方面有关的能力,怎么会是她先过来呢? 萧云暖又联想到,容妃前些日子天天缠在自己身边,虽说自己不可能会告诉她什么秘密之类的,可万一她真是隐藏的有灵脉者,从她这里窃取一些消息定然是不难的。 那么小王爷信中说的内鬼,会不会就是她? 第149章 突如其来的陷阱 夜北渊虽然从来没提过,但萧云暖也知道,夜北渊最近为了查这个内鬼的事情可谓是焦头烂额。 猜到容妃这个可能性之后,她几乎激动的难以忍耐,穿好衣服便要往永清宫跑,打算告诉夜北渊自己的猜测。 “娘娘,皇上出宫一趟也很是疲惫,送下您之后刚回来便睡下了,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第95章 萧云暖刚跑到永清宫门口,便被江怀福直接拦在了门口。 但她记得曾经夜北渊给过她特权,她若是来永清宫是可以不必通报的,而江怀福他们也是不能拦她的。 除非,夜北渊这次下了令。 而且,这才刚过午时没多久,据她所知,夜北渊不管多么累也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的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 江怀福看着萧云暖有些失落的背影,心中也叹。 自家皇上好好的坐在里边喝闷酒呢,关门之前还特意嘱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包括云嫔娘娘。 也不知道这平日里如胶似漆的俩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出宫明明是增进感情的,这反而……关系更恶劣了呢? 最恐怖的是,若皇上心情不好,那他们这些奴才便又要遭殃了啊555! …… 萧云暖独自一人慢慢的走在回芳栩宫的路上,摩挲着腕上的玉镯在脑海中与小暖传着音。 萧云暖有些苦恼:“小暖,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夜北渊我们两个的事情啊?” 小暖有些犹豫:“还是不要吧?你不是说过,万一被人知道了,会被当成脑袋出了问题的疯子或是什么妖女吗?” “可夜北渊他不是别人啊,我仔细想了一下,他从来没有瞒着我的事情,处理任何事情都没有避着我过,若是我因为某个女人吃了什么干醋,他也会非常真诚的向我解释……可我,却总是什么都不敢告诉他,对他来说是不是也不公平呢?” 小暖在男女之事上基本上没开智,更不知道怎么劝,只好道:“我不知道……” “而且。”萧云暖也没管她,自顾自的道:“我能感觉出来,他抱我回来时在我耳边说的话,定是充满了失望的……” 小暖声音突然有些惊慌:“小云姑娘,你先看一下四周……” 萧云暖却没注意她说了什么,继续说着:“但我感觉,夜北渊他会相信我的!” 说完,她瞬间充满了莫名的自信,重重点了点头,掉头便要回永清宫找夜北渊解释,却一头撞在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上。 “这是什么?!” 这次萧云暖喊出了声,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御花园,可她的周围却突然多了一层类似于结界之类的透明屏障,将她困在了里边。 小暖声音中充满了无奈:“我刚才就让你看一下四周的啊,可你偏偏一直在自言自语,这下好了,落入陷阱了吧?” 萧云暖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屏障,指尖却如同触电一般一阵剧烈的麻痛,她连忙收回了手。 这个结界,很明显比那个魄造的要强的多,可他早就死在了夜北渊的手上,到底是谁? 第150章 给老娘滚出来! 永清宫这边,萧云暖早就已经跑没了身影,夜北渊才从殿内打开了门。 他平日里批阅奏折的桌子上摆着好几只已经空了的酒壶,但他面上却丝毫没有醉态,脚步也是平稳有力。 守在门外的江怀福却觉得皇上不太对劲啊,熟悉皇上的都知道皇上酒量一般,若是喝了这么多酒,要是在平日里,怎么着也该……开始作诗了。 嗯,咱们皇上就是因为这么个奇特的爱好,当年才被乐千遥给发现,缠着要收皇上为徒。 难道……皇上喝了这么多年,酒量终于提升了? 江怀福以为他是有什么吩咐,连忙上前几步躬身等着他开口。 夜北渊出神的盯着面前的风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朕刚刚听见她说话了。” 江怀福没抬头看夜北渊神情,听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皇上您说谁?” “她人呢?” 江怀福这才反应过来,皇上是在问云嫔娘娘的下落,囧笑两声,心中不免吐槽:这人都走了这么远了,您才出来,皇上您反应……还真是快。 不过,他面上自然是不敢显出来的,江怀福斟酌着话语道:“回皇上,这云嫔娘娘听闻您奔波劳累,需要休息,便善解人意的退下了。算算时候,现在许是都走到御花园了。” 夜北渊皱眉:“她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 江怀福面上缓缓写出一个问号:“?” 皇上,您亲自下令要将云嫔娘娘拦下不让进的啊! 夜北渊视线慢慢挪到江怀福脸上,眉头皱的更深:“你拦的?” 江怀福更懵:“???” 是您啊!您啊!啊! 夜北渊一甩衣袖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追了过去,空气中只剩下了一句:“罚俸一年,长长记性。” 江怀福:“!!!” 他可算是明白了,皇上哪是什么酒量变好,明明就是醉的不轻,满脑子都是云嫔娘娘,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他连忙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拦下了夜北渊抬脚就要往宫外跑的趋势,颤颤巍巍指了指反方向:“皇上,御花园在那边。” 夜北渊认真的点点头:“指路有功,赏你一年俸禄。” 他走路极快,一眨眼功夫空气中又只剩下了这么一句清冷的语调,江公公连忙又追了上去,更加殷勤的为不太清醒的皇上指路。 不管怎么说,他的俸禄保住了! 御花园。 萧云暖一旦触碰那个结界便会被电一下子,用普通的火雷符根本无法打破它,反而增长了这个结界的强度。 第96章 而且最悲催的是,她发现这个结界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慢慢缩小,虽然那速度真的很慢,但结界带给萧云暖的压迫感却越来越重,空间也肉眼可见的变小了。 靠,那岂不是最后要被电死?! 之前的时候出现这种结界,好歹结界的主人也在这,不管能不能打败魄,好歹也能想个办法有个盼头,这如今对着这个结界,她却只能干瞪眼? 萧云暖忍无可忍的坐在原地怒气冲冲地喊了起来:“谁!到底是谁!给老娘滚出来!” 第151章 丢死人了 无人回应。 而且很明显,这个结界也有隔音的效果,并且效果不错。 萧云暖刚刚如此中气十足的一句怒吼,却连结界附近的一群歇在矮树枝头的小鸟都没惊走,它们如同没听见一般,甚至连点反应都没有。 她气呼呼的抱着胳膊:“小暖,下次我要先学破坏结界的咒术!” 小暖显了身形:“好好好,可咱们现在先想办法出去吧,这种结界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万雷阵,其实,火雷符便可以攻破的。” “啊?”萧云暖一滞,“可我刚才用了之后不但没有反应,我反而看到这个阵变强了啊,火雷符……不是有雷么?” 还用火雷符,那不是给对方增加力量么? 难道是自己用的不对?! 小暖靠近屏障四周仔细看了看,答道:“是有,按五行来说,火克雷,这两种属性本不可以一起使用的,但咱们这火雷符不同,这是我师父研究了三天三夜而创的,融合了两种相克的属性,威力非凡。刚才你攻击这个阵,虽然火雷符中的雷增强了阵法,但火属性是没有消失的也没有抵消,你仔细看刚才你攻击过的地方,是有一丝丝的虚弱了的。” 萧云暖起身,在小暖指的地方的确看到了那一部分的屏障似乎薄弱了些,她若有所思道:“可我听说……要破阵法不是先要找到什么阵眼的吗,可我不会找阵眼,咱们硬打么?” 小暖突然也有点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笑:“好像是得硬打,阵法这一部分实在太难学了,跟师父学这段的时候,我都是糊弄过去的,所以,我也不会找阵眼……” 事实证明,书到用时方恨少。 学习一定要认真!!! 萧云暖刚要泄气,小暖便又道:“不过,我能感觉出来这个阵法很弱,好像施法者也根本不精于此术,硬打……应该是可以出去的。” “你不早说!” 说罢,萧云暖又掏出一把火雷符,正向一鼓作气用了它赶紧出去,小暖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哎别急,先等等。切记,用符的时候控制把雷属性减弱,尽量别再增强阵法的力量。还有!记得朝着一个位置打!” “知道了!” 火雷符是小暖教给她的第一个攻击术法,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在密室里她练习最多的也是这个。所以别的不敢说,随身携带的火雷符她简直是要多少有多少! 她似乎嫌手里那一把火雷符不够,从腰上的小荷包里又掏出了几张,与之前那一大把捏在一起,然后凝神聚气,以灵力将符咒点燃,瞬间攻向了刚才那个已经被她打薄弱了的地方。 轰! 结界剧烈晃了晃,然后从她攻击的那一点开始,一点一点裂成一大片蜘蛛网,最后,碎成了漫天的粉末。 成功了! 萧云暖欣喜若狂,却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一丝不对劲,还没找明白问题出在哪,便听见夜北渊焦急的一声:“萧云暖!” 待她回头,夜北渊的表情却突然有些……难以言喻。 她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僵硬着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把黑灰。 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靠,它什么时候炸毛了! 哦,那阵法最后缩的太小,自己用的火雷符又多,所以……她就把自己也顺道炸了?! 萧云暖还没等夜北渊说什么,便捂着脸一溜烟跑了。 丢死人了!!! 第152章 我炸碉堡去了! 萧云暖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夜北渊竟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萧云暖离去的方向,也不去追,一贯内敛的脸上,却莫名给人一种泫然若泣的感觉。 就好像萧云暖是个什么狠心抛妻的负心汉一般。 当然,如果萧云暖能跑慢一点仔细端详一番夜北渊的表情,就能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嫌弃她灰头土脸,而是……一副偏痴汉状的表情。 良久,夜北渊才叹息一声,喃喃道:“……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我对我的心上人思念万分,想给她寄一封信,但是山高水阔,又不知道我的心上人在何处。 江怀福名字喜气,身子也发福的很,刚刚追着皇上跑得太快导致呼吸不畅,正候在一旁悄悄缓着气,听到皇上这一句忍不住低着头强压着偷笑的嘴角。 皇上,您要不醒醒酒再背诗……喝醉酒您这是在瞎背啥啊! 这云嫔娘娘刚跑没多远,别说寄信,也别说不知心上人在何处,您紧走两步就能逮住人。 寄托思念? 您当着面表白都行。 夜北渊张嘴还要再念个什么诗,江怀福灵光一闪,连忙道:“皇上,云嫔娘娘不是不要您了,娘娘她许是怕自己仪容不整,在您面前失了礼……不不不,娘娘这是欲拒还迎,害羞呢!” 第97章 哎呦,皇上您快去追云嫔娘娘吧,别在御花园里再念了,不然一会儿再路过个什么嫔妃宫女的,您的面子就要丢光了! 江怀福这大太监当的,当真是尽职尽责。 夜北渊闻言不念了,眼眸中含着一丝忐忑的希冀,简直都不像个掌握着千万人生死的皇帝,他不确定道:“你说的,是真的?” “回皇上,千真万确!” “她真的欢迎朕?” “欢迎!” “可是,她不相信朕。” 夜北渊双眸瞬间黯淡了,嘴角微微的紧绷起来。 江怀福没跟着出宫,不知道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皇上说了这么一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也硬撑着说了一句:“回皇上,您只要去一趟芳栩宫,云嫔娘娘一准相信您,对您死心塌地!” 江怀福当时只秉承着一个信念:只有云嫔娘娘能稳住皇上,所以无论如何,先把皇上拉到芳栩宫再说! 夜北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迈开步子便准确无比的朝芳栩宫走了过去。 得,您喝醉了不认识去御花园的路,对去芳栩宫的路可倒是认得一清二楚! …… 萧云暖像个黑煤球一般跑回了芳栩宫,起初守门的宫女认不出她,还拦着不让进,萧云暖扯着嗓门喊来青竹认了半天,才成功进了自家寝宫。 回芳栩宫第一件事——洗澡!!! 青竹见自家主子快把自己给嫌弃死了,也不敢多问,连忙招呼了几个宫女去准备沐浴的热水,自己帮着主子换下了一身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黑炭衣服。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去了呀?” “我炸碉堡去了!” 萧云暖越想越气,誓要将那个莫名其妙把她困在御花园的贼人揪出来! 第153章 那您醒了酒再来! 不过话说回来,她刚才从御花园往芳栩宫跑的时候,好像在御花园隐隐约约看到了容妃的身影。 这是巧合吗? 她才刚开始怀疑容妃的身份,然后就被一个不简单的法阵困在了御花园里,逃脱之后还碰巧又在御花园看到容妃。 这巧合是不是太多了点? 她无意识的摩挲着浴桶中的玫瑰花瓣,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 青竹替萧云暖把炸了毛的头发梳理开,又侍候着她把脸上身上的黑炭全都擦了个干净,她这才感觉终于能见人了。 她湿着发从浴桶中站起身披上一层薄衣,整个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天然而艳丽。 萧云暖心不在焉的穿着衣服,丝毫没听见身后某个男人进门的声音。 当然,江怀福刚进芳栩宫大门,便打算按例喊一声“皇上驾到”的,结果都还没张口,便被皇上一个凶狠的眼神憋了回去。 江怀福跟在他身后,眼神示意着屋里的宫人们都赶紧退出去,然后自己也掩去足音退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面前的女人刚刚沐浴完,发尾都还没干,正心不在焉的扎着腰带,因为心不在此处,这腰带却怎么也扎不住,她有些厌烦的拽开了腰带,打算重新扎。 这么一副颇有些傻里傻气的场景,落在此时的夜北渊眼中确是别样的风情,他抑制不住的猛然上前几步,从背后抱住了萧云暖。 “啊!皇……皇上?” 萧云暖被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才发现夜北渊来。 来的刚好,她正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他说呢!萧云暖连忙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却被他身上浓重的酒味熏的皱了眉头。 倒也不是臭,平日里夜北渊身上惯有一股清冽干净的味道,她一直都很喜欢,突然加了种酒气,闻不习惯罢了。 估计夜北渊喝的也不是什么烈酒,身上味道并不难闻。 抱了这么久,夜北渊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搂着萧云暖,她感觉不太对劲,想推开夜北渊看看他,推了半天,两人之间却连个缝都没推出来…… 算了,她放弃。 她任由夜北渊越抱越紧,如同要把她掐进怀里一般,轻声道:“皇上,您怎么喝酒了?” 夜北渊将脸埋进了萧云暖颈窝里,闷声道:“江怀福说,你不要朕了。” 萧云暖一脸懵:“哈?” 门外的江公公打了个喷嚏:“???” 夜北渊继续说着:“你为何到了朕的门口都不进来?” “我……” “为何今早这么着急走?” “嫔妾……” “为何不相信朕?” “……” 夜北渊醉了之后嘴根本管不住,平时压抑的话语跟弹珠一般,接二连三的砸的萧云暖晕头转向,她长叹一声抚着夜北渊的后颈,同样低声道:“皇上,嫔妾现在解释,您醒了酒还能记得吗?” 夜北渊干脆利落:“不记得。” 那您就醒了酒再来找我! 萧云暖深呼吸一番,才忍住了爆粗:“皇上您先放开嫔妾,好不好?” 为毛她感觉在哄孩子啊! 第154章 皇上是嫔妾的小娇妻? “不放。” “……” 萧云暖想去门口喊人拿碗醒酒汤来,可夜北渊就跟个把她裹住的大山一般,她连个步子都挪不动。 怎么能让夜北渊赶紧醒酒啊! 她紧贴着夜北渊挣扎了半天,很明显感觉到夜北渊身子有些不对劲,趴在颈窝的呼吸也变的滚烫。 第98章 宁……嘴里跟个小孩子一样,身体倒是诚实。 可她不是霸道总裁,怀里的皇上也不是小娇妻啊! 位置是不是反了(她在想什么)! 小暖听到了她的心声,轻咳两声回道:“其实,可以用自身的灵力化去酒力的,这可比醒酒汤效果来的快多了。” 萧云暖急得汗都快出来了:“不早说!可夜北渊醉成这样,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的酒力化去,我估计他现在都想不起来灵力是什么!我能不能帮他化去酒力?” “不能。”小暖无情的给了否定的答案,转而道:“我看,皇上虽然醉,但似乎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呢!要不然,你以他弄疼你为由,试试看皇上会不会放开你?” 能行吗? 萧云暖闻言试探性地在他耳边痛呼一声,捏着嗓子柔声道:“皇上,您弄疼嫔妾了。” 果然,夜北渊身子一僵,双臂缓缓放松了力气,竟真的放开了萧云暖,可比她刚才直接跟夜北渊说放开她还管用的多。 萧云暖紧接着搓着鸡皮疙瘩继续娇声道:“皇上,您醉酒之后好可怕,吓到嫔妾了,您能先醒醒酒吗?” 这次夜北渊没有立马行动,却道:“你还没回答朕,为何不信朕?” 萧云暖认真地敷衍着:“这个嘛……您醒了酒,嫔妾就告诉您。” “好。” 显然,夜北渊还是记得灵力是什么的,他毫不顾忌的盘腿坐在地上,轻合双眸运行灵力,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 夜北渊的眼睛中没了刚才那种迷茫的醉意,转而代之的是无比清明又如平时一般带着一丝冷冽的眸子,萧云暖刚对上这双眸子便明白,他酒醒了。 她俯身扶起了夜北渊,不确定的问了句:“皇上……您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夜北渊回答的依旧干脆利落:“不记得。” 呼。 萧云暖松口气,夜北渊要是记得他醉了之后跟个孩子一样缩在自己怀里,那他哪还舍得下脸皮见自己。 不过,在萧云暖看不见的地方,夜北渊的耳尖红了个透彻。 他习惯性的皱了眉头,冷声道:“朕怎么会在芳栩宫?” 萧云暖随口胡编:“皇上您喝多啦,又实在是想念嫔妾,江公公便带您来啦!” 夜北渊轻轻抽了抽嘴角,终于见识了面前的女人信口胡编的能力。 他已经说了自己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自然是不能问想问的问题,萧云暖内心还在挣扎着,也没有说话,殿内一时寂静下来。 “朕……” 夜北渊随着她的沉默心情渐渐沉了下去,正打算回永清宫再喝点,这时萧云暖却也开了口。 她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皇上,您来的正好,嫔妾……想带您见个人,还有些事情想告诉您。” 第155章 温柔的不像话 话音刚落,小暖便从手镯中缓缓显出了身形。 “这才是……曾经那个真正的萧贵人。” 平日里是只有萧云暖自己能看到她的,她本不愿在夜北渊面前显露身影,所以刚刚萧云暖的沉默中也有一部分时间是在劝她。 在萧云暖努力的劝解中,她也才勉强愿意让夜北渊看到她。 小暖出现后,夜北渊看到小暖与萧云暖一模一样的相貌,便基本上明白了一半。 不过,他的心中,却莫名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紧张:“怎么回事?” 萧云暖沉吟片刻,打算从头说起:“皇上,您还记得四个月前您中毒的事吗?当时您下令把我,也就是当时的萧贵人幽禁在了芳栩宫,任何人不得探视,就在当夜,便有个男人悄悄潜入芳栩宫,刺杀了萧贵人,萧贵人为了复仇,召来了我刚死不久的孤魂,所以……如今的云嫔,其实是我们两个人。至于今早,也是因为她实在不得离开芳栩宫太久,我才这么着急回来的。” 夜北渊听了没什么表情,身体微微放松了些,语气中却夹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只是这样?” 萧云暖没注意到他的怒意,有点懵的点了点头。 只是? 夜北渊的反应也太淡定了点吧? 她曾经预想过,如果告诉夜北渊自己的秘密会有什么后果,什么打入冷宫啊,欺君之罪压入大牢处斩啊,或是被当成妖女被当众烧死啊之类的,从没想过夜北渊会是这样的表情。 萧云暖试探的问了句:“皇上……你不觉得嫔妾是妖女,要烧死嫔妾吗?” “烧了?”夜北渊又气又笑:“你就是在怕这个,所以才不敢告诉朕?” “是……是啊。” “朕且问你,最初,朕去探望你那日,第一次吃到的羊肉是谁做的,后来的胡椒醋鲜虾又是谁做的?你,还是她?” “都是我做的呀。” 夜北渊仿若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叹息一声,抚顺了萧云暖额边的一绺发丝,声音温柔的不像话:“那么朕的小福星便只有你,你又有什么好怕的?以后不许轻易不信朕了。” 还好……小福星是你。 萧云暖脸红:“……知道了。” 小暖:咳咳,我还在呢。 小暖见皇上根本没注意自己,便悄悄与萧云暖传音:“好机会,问正事呀!” 夜北渊突然转向小暖:“什么正事?” 完了,她忘了自己把身形显现给夜北渊之后,自己传音的声音夜北渊便也能听见了。 第99章 小暖以前活着的时候便没怎么跟皇上说过话,如今皇上直接问她话,她都紧张的舌头打结了,慌忙地向萧云暖使着眼色,萧云暖这才拍拍脸出来救场道:“皇上,小暖她是想问,那天晚上您明明中毒了,又为何会突然下令将她关在芳栩宫寝殿内?” 夜北渊也奇:“朕刚才就想说,那毒厉害,若没有温玦朕有可能真的就醒不过来了。所以朕那一整夜意识都不清醒,并没有下令将她关起来,不过当时瑜妃在永清宫主持大局,或许她下的令。” “可小暖买通了值守的侍卫,那个侍卫告诉她,是您亲口下令将她关起来的。” 第156章 是他。 “这不可能,朕没下过这样的命令。你可还记得那名侍卫的身形相貌?” 夜北渊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严厉,可小暖也很迷茫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算是什么,回话还是回的结结巴巴。 “回皇上,嫔……民女记得的,当时民女给那个侍卫塞一些金银细软的时候,通过院内点着的灯笼光亮,看清了那个侍卫,他长相很普通,身形也跟侍卫们的普遍身高差不多,属于塞到人群里便基本认不出来的类型,只不过,他手上却有一个很显眼的瘊子,相貌是大概认不出了,但认手的话,民女还是能认出来的。” 夜北渊沉吟片刻,转身向门口走去:“跟朕走。” 萧云暖紧追两步问道:“去哪儿啊?” “带她去认人。” 萧云暖与小暖对视一眼,心里暗道:太好了! “而且……”夜北渊的声音如寒冰一般,“朕倒是很想知道,到底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假传圣旨。” 既然不是皇上下的命令,那只要能找到那个侍卫,那便离凶手只有一步之遥了! 萧云暖心里高兴,高兴之余,却又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忘了告诉夜北渊。 算了,等想起来再说吧,先帮小暖找凶手! ……嗯,没错。 被萧云暖遗忘在脑后的正是容妃,她还在御花园里,乘着秋色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等着那个突然将她召来的人。 她等了许久许久,亲眼看着萧云暖如同个黑炭一般跑回了芳栩宫,又看着皇上呆愣在原地片刻,不知道跟江公公说了些什么后追了上去。 这么一番来回,她在御花园等了他一个多时辰了,刚刚她又看到萧云暖和皇上脚步匆匆的走了过去,那个她等的人还是没来。 就在她以为那人突然有事耽搁来不了,正打算走的时候,一阵淡淡的梅花幽香沁入了她的鼻尖。 是他。 说起来,初秋时期是看不到梅花的,可那人却不知道为何,常年身上都会有一股这样淡淡的味道。 “你终于来了。” 那人淡淡的点了点头。 容妃谨慎的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你怎么……” “我来告诉你新的任务,从今天开始,向我报告夜北渊和萧云暖的所有行踪,你去芳栩宫时也尽量掐着夜北渊去的时辰去。” 这任务听起来并无特殊之处啊。 容妃疑惑:“只是这种任务而已,你怎么……亲自来了?你不是说我们在皇宫内尽量不要见面的吗?” 那人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萧云暖与夜北渊离去的方向,笑了笑没有说话。 为什么亲自来?自然是以此为诱,为了让容妃在御花园多站会儿,让她出现在萧云暖的眼前,暂时把萧云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他本就有拿容妃当挡箭牌的意思,既然萧云暖怀疑容妃了,那自然是将她慢慢推出去,他才有机会继续按计划行事。 “快去吧。” 那人无意与容妃在此处多待,简洁招呼一句转身便走,容妃一双玉手却从他的身后环住了他。 第157章 就是他! “北君……不要走……” 容妃声音中难得的多了一丝女人的柔情,不似与皇上或是曾经的瑜贵妃面前那样谄媚,又不似与自己养的小白脸一起时那样的诱惑。 她贴着男人的后背喃喃道:“北君,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里……” 容妃那种如同思念情郎的声音就贴在那个被容妃称作“北君”的男人背后,任谁听了都要心软三分,可那人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生起一阵恶心。 “容妃娘娘,请自重。”他声音中的笑意有如夹杂着寒霜,特意加重了这几个字,然后强硬的掰开了容妃的手臂,毫不留恋的抬腿就走,只留给她一个似曾经相识的背影,和这样一句话: “记清楚,我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 容妃并没有追上去,她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男人一丝一毫的身影,她眸中的情感才将将散去,换上了平日里那副八面玲珑的嘴脸。 她的手缓缓抚着心口。 北君,我进了宫,还又养了个假太监与我作乐,我知道已经厌恶我,可从你六年前你那样坚定的离我而去时,我的心便已伤痕累累。 北君,许多年前你便是如此离我而去的,如今我已不是那个尚书府那个,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傻二小姐了,我明白你想利用我,可你只要愿意带我走,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 北君,你知道我千挑万选的小成子,有多像曾经的你吗? 第100章 …… 天色已晚,侍卫们有的分成小队在皇宫内巡逻,没值班的也基本上已经酒足饭饱打算上床休息了。 夜北渊带着萧云暖来到了侍卫的住处,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没有派人提前通知,而是到了之后才命侍卫总管,将所有没有出去巡逻的侍卫喊起来集合。 莫名的,萧云暖却突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江公公与侍卫总管耳语几句,然后侍卫总管面向侍卫们高声道:“近日,云嫔娘娘的宫里遭了窃贼,虽没当场抓住那个贼人,但娘娘却看清了那个贼人的身形和身上生的一个特殊记号,皇上听闻之后极为震怒,下令查清这个竟敢在皇宫内行窃的狂徒。所以,所有人在云嫔娘娘路过时,都要抬起双臂手背向上,方便娘娘细细察看!” 萧云暖假装认真的一个一个的看着,实际上早已将小暖从手镯内放出,任她去找那名侍卫。 她看的眼都快晕了,每个人男人的手基本都长的粗糙而平淡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征。突然,小暖那边却充满欣喜的尖叫一声:“我找到了!” 萧云暖假意休息眼睛抬了抬头,看清了小暖指的那名侍卫,然后加快了审视的速度,直到走到那个侍卫面前,她停下了脚步。 那个侍卫明显也认出了萧云暖,想起自己曾经冷眼对待的萧贵人,如今却已是宠冠六宫的云嫔娘娘,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脑袋埋的更深了。 萧云暖这次停留了许久,那个侍卫手上的确有个显眼的瘊子,长相也确实普通至极,她指着那个侍卫声音坚定:“就是他!” 第158章 他快吓尿了…… 那个侍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并不知道总管大人口中的什么窃贼之事,他从一开始便以为萧云暖趁如今得了势,倚仗着皇上的宠爱挨个欺压曾经对她不敬的人。 他们这些侍卫护卫皇宫的闲暇之余,最爱谈论的也是这些后宫娘娘们的琐事,他刚听说了如今的云嫔娘娘将曾经最为跋扈的惠妃设计赶出了皇宫,成了最为低贱的青楼女子,还使了苦肉计将曾经的六宫之主瑜贵妃害的降了品阶位份。 自己那夜看守她时只不过是言语不太尊敬,竟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吗?! 如此恶毒女子,若落在她手里…… 那个侍卫快被自己的脑补给吓的痛哭流涕了,咬了咬牙,跪在砖地上不停的磕头嘶嚎着:“娘娘!卑职冤枉啊!这……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娘娘!娘娘!” 侍卫总管上前,狠狠揪着那个侍卫的衣领拖到了夜北渊面前,那个侍卫被放下后依旧不停的嚎着冤,夜北渊烦的不行,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侍卫总管,总管会意,亲自上前堵住了那人的嘴。 夜北渊这才正眼打量那个侍卫,突然觉得他虽长相平庸,却有几分眼熟,便道:“你叫什么?” 总管强硬的让侍卫稳定下来情绪回话:“回……回皇上,卑职本名吴子初。” “吴?顺天府尹家的老幺?” “回皇上,正……正是卑职。” 夜北渊却倏的冷笑了两声:“顺天府尹也真是舍得,统共三个儿子,全都送到朕身边做个侍卫,真是忠心的很。把他押入大牢,朕要慢慢审!” 大牢。 夜北渊与萧云暖特意行进的极缓,侍卫们押着吴子初都到了好一会儿了他们才走进大牢,给足了狱卒让吴子初提前好好“享受”一番的时间。 江公公也派了几个人提前过来,在刑架前摆放了一张宽大能容两人的软椅,还特意摆的离刑架远了些,免的用刑时这血溅到皇上身上,脏了皇上的衣服。 当然了,吴子初也毕竟是顺天府尹家的公子,皇上吩咐下来了,不会让他见血见的太厉害。因为萧云暖要调查的事情不可公布,这事情查的没头没尾的,严审反倒引人怀疑。 所以夜北渊打算带人用上些特殊法子亲自审,既保证不会令人能看出吴子初受了重伤,又保证能审出来想知道的事。 顺天府尹家一共三个儿子,老大被他父亲早早送进宫,一步一个脚印的做了御前侍卫,老二在宫内混的官职也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刚进宫没几月的老三……能不能扛住。 不过看这软懦样子,估计是扛不住什么的。 吴子初被这架势吓得冷汗直冒,身上被几个狱卒用了奇怪的手法打了几下子,从外面看不出伤,却是疼的难以忍耐。 夜北渊面无表情道:“吴子初,朕问你,可还记得四月前朕被人所害中毒一事。” 吴子初一激灵,猛地喊着:“回皇上……皇上,不是卑职干的,卑职是冤枉的啊!!!” 第159章 说到关键你怎么晕了啊 狱卒和随侍的宫人全部被夜北渊赶出去候着,只留下了一个夜北渊带来的有特殊手艺的人,那空荡荡的刑房只剩下了他们四个。 夜北渊不含温度的声音在刑房中响起:“朕问你这个了么?” 吴子初一呆,不是问这个,那摆这么大阵仗是想审什么啊?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真实,夜北渊仔细审视了片刻,继续道:“当时朕已中毒,说,到底是谁令你假传圣旨,将当时的萧贵人幽禁在芳栩宫的?” 吴子初闻言更是不解:“皇上,是……是您下的指令啊,我们当时值守永清宫,只敢听从您的指示啊。” 萧云暖捏紧丝帕,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明显了。 第101章 夜北渊许是感受到萧云暖的紧张,捏着她的小手为她缓解,同时淡声道:“想好了再说,如果不说实话,那便好好想想你父亲和你两个兄长,欺君之罪再加假传圣旨,恐怕可不是剥夺官位贬为庶民或是流放之类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吴子初脸上的惶恐更甚,若不是被锁在了刑架上,此时此刻又定要跪下来不停的磕头了:“皇上,皇上,卑职怎敢在天子之前说半句虚言啊!皇上您忘了吗,真的是您亲自跟我下的令啊!”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像假的,顺天府尹家的老三胆小怕事是出了名的,出名到甚至都已经传进了夜北渊的耳朵里,这么又是牢狱又是家人的威胁下,他应该不敢说谎。 可他万一是装的呢? 但顺天府尹又确实身家清白,除了爱把儿子塞进宫之外,并没有什么与旧事相关联的地方,他的儿子大概也没必要装这么多年的懦弱。 思虑一番之后,夜北渊又仔细回想了当日的情形,很明确的记得自己午膳后便已经昏迷过去,醒来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不可能在那天夜晚突然醒过来给任何人下令。 那么,只可能是此人没说实话。 夜北渊失去了耐心,抬手捂住了萧云暖的眼睛,对留下的那个手拿软棍的人冷声道:“打!” 惨叫声与棍棒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刑房内此起彼伏的交织着,夜北渊皱了皱眉,另一只手捂住了萧云暖的一只耳朵。 砰! “啊啊啊皇上……” 砰砰! “卑职……冤枉……” 砰! “啊啊啊啊饶命啊皇上!!!” 别看那施刑之人手里拿的是软棍,却专挑一些人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狠狠的砸下去,不留什么青紫的印记,却能让人疼个至少半月,极为折磨人。 吴子初疼的话都已经说不连贯了:“皇……皇上……啊啊啊!那夜……真的是您亲自从永清宫正殿里出来说……让我们……啊啊啊啊啊啊呃!” 说到到关键点了,这个吴子初却因忍不了疼痛,就这么晕了过去,施刑之人熟门熟路的端起一旁早就准备的冷水,兜头浇了下去。 吴子初一激灵,醒了过来。 “继续说。” 不知是因为水太冷还是身上太痛,吴子初不停的颤抖着:“皇上……当时我们一队的侍卫都看见了的,您当时穿着白天的那身常服,亲自打开了永清宫正殿的门,对我们下的命令……对,对!江公公也在门口,可以证明卑职说的都是真的!” 第160章 您说温玦也在? 江公公被人传了进来,夜北渊依样问过之后,他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夜北渊”从正殿内走出来下令将她关起来。 萧云暖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她想过审讯过后的可能性,比如什么侍卫被收买在了所以她面前假传圣旨,或是他的家族都被那一伙谋害皇上和自己的人胁迫之类的,如果是这样的可能性,好歹经过严刑拷打还是有可能继续查下去的。 可偏偏是这么个结果,夜北渊的贴身心腹太监证实了吴子初的话,没人指使吴子初,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线索就这么断了。 萧云暖和小暖皆是低落的很,而且萧云暖觉得白白折腾了一个无辜之人这么久,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拉着夜北渊出了大牢低声道:“皇上,吴子初……无端被我们折磨了这么久,您还是给他们家一些补偿吧,免得升起异心。” 夜北渊也不知道事情查到这种程度竟然又回到自己身上了,他看到萧云暖的神情,心中更是焦急,他拉住萧云暖,定定的直视着她的双眼:“云嫔,你今天刚说过,你相信朕。” 萧云暖从他眼中读出了些莫名的情绪,真诚的勾起一抹笑容:“嫔妾一直都相信您啊。” 夜北渊不知听没听进去,继续解释道:“而且,温玦和太医当夜也都在永清宫为朕治疗,可以证明朕当夜绝无一丝醒来的迹象……” “皇上您等等。”萧云暖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打断了夜北渊,“您说,当时温玦也在?” 夜北渊不提醒她还没想起来,这么说来,温玦的嫌疑还真是大的很,又是皇上的贴身心腹,跟她也走得近,而且很关键的是,夜北澜信中提到的信和宫看望太妃那一次,温玦也在。 而且他的灵力也很强盛,手法诡谲多变,迷惑那些宫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夜北渊知道她在怀疑什么,缓缓地摇了摇头:“朕跟你说过,那一次若没有温玦,朕很可能便死在那次的剧毒中。不过……朕也曾怀疑过他,所以派了暗营中最忠心能力又最强的死士去跟踪过他,你放心,他没有问题。” 萧云暖莫名从他言语之中听出他对温玦竟多有维护之意,语气不免尖锐了一些:“那温玦法术那么高强,万一使了什么法子控制了那名死士呢?或者说……那名死士背叛了您?” 夜北渊知道她不高兴,握着她的手轻轻拉近了,用肩上的斗篷将她紧紧的裹在了怀里,温暖的很,他轻声解释着:“朕派的那个死士名叫红寂,与温玦实力不相上下。而且死士都与朕结过血契,尤其是红寂,若敢背叛,就算他这辈子不怕死,那他的灵魂生生世世也都会受契约折磨,生不如死。所以相信朕,不要这样……” 第102章 “嫔妾真的没有不相信您,但您也确实太信任温玦了呀……” 萧云暖知道自己刚才激动了些,既然人家给了台阶,她也就趴在人家温暖的怀中软下了声音。 信任吗? 他从一开始看到温玦,就莫名有种亲切的信任感,就像兄弟一般。 第161章 您怎么跑这儿喝酒来了 一轮残月不知何时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夜北渊淡淡的凝望一眼道:“如今已经入秋了,夜里容易着凉,朕让江怀福送你回去。” 萧云暖见他竟转身朝着自己的反方向走去,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袖子问道:“皇上……您不来吗?” 夜北渊闻言一愣,笑容莫名多了丝邪魅:“你若想让朕去,朕也是可以去的。” 萧云暖见到这笑容,便想起了从昨天早晨疼到现在的腰,面上一红,掉头脚步匆匆的回了芳栩宫。 见到那抹亮丽的身影被侍卫们团团护送着消失在了夜色中,夜北渊面上故意撑起的笑容也一瞬间敛了下来。 他今日没这个心思,只是故意把萧云暖吓走罢了。 他也懒得回永清宫,直接去御花园找了个凉亭坐了下来,又叫随行的宫人端来了几壶好酒,对着淡淡的月色就这么随意的小酌了起来。 三弟去世的那天,似乎也是这样的残月。 “皇上,今日好雅兴啊。” 温玦的住处离此处的凉亭极近,也不知道夜北渊是不是故意坐在这里,温玦在屋内看着不远处随行宫人的人数,也能猜出来是谁来了,便主动走了出来。 “坐。” 温玦一摆衣袖坐在了夜北渊,面色自然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夜北渊出神地看着温玦的眼睛,想起了萧云暖的话。 为什么如此信任温玦? 可能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吧。 七年前……不,当时那件事已经过去一年,应该算是六年前了,那时候他早已平定所有的荒乱,成了嵩岳国的皇帝,可他始终不愿意接受与自己最为亲密的三弟已经去世的事实,心情烦乱的很,为了躲避一番那些根本处理不完的朝政之事,他便借了个由头微服私访去了。 便是在三弟忌辰的那一日,他在一个清冷的小巷里遇见了正认认真真与一个老者下棋的温玦,明明温玦长得一点都不像三弟,可那双望过来的眼睛,却莫名像极了三弟曾经无数次望过来时的眼神。 或许是思念兄弟,想让那双眼睛多看自己几次,那时的夜北渊忍不住站在他们身边等待了许久,等老者离去后加入了棋局。 而仔细一看之后,又发现温玦身上难得的强大灵脉,便顶着众臣的非议将他带回了皇宫,还给了他各种令人欣羡的特权。 “皇上?” 温玦见他出神出的厉害,便将手掌伸到他面前摆了摆,夜北渊只觉一股熟悉而又淡淡的梅花香气靠近,从回忆中醒了神。 温玦常年都是这样的味道,从见到他开始,一直都是,所以才许他住在梅园里,并且给那住处赐名,梅间小阁。 说起来,男人身上有花香味是不应当的,会显得不那么阳刚,可温玦用了之后却偏偏真有种君子的气质。 夜北渊喝了点酒,又忍不住凝视着温玦的眼睛:“温玦,朕一直很好奇,这才刚入秋,你从哪里弄来的梅花?” 温玦笑笑,一口清冽的秋露白下了肚:“这都是去年摘得,用了秘法保留香气而已。话说皇上,这更深露重的,您怎么跑到御花园喝酒来了?” 第162章 好消息 夜北渊默默喝了一口酒,盯着温玦的眸子,心里明明念着三弟,话到嘴边一拐弯却突然说起了正事:“朕在想,小澜信中暗示的那个朕身边的内鬼,到底是谁?” 说这番话时,他一直那样直视着温玦,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眼神控制不住的凌厉,直逼人心。 “那……皇上您可有什么怀疑的人呢?” 温玦却丝毫没受到那眼神的影响,面不改色的淡笑着直视回去。 “朕怀疑你。” 夜北渊紧紧锁着温玦面上表情的变化,不错过一丝一毫。 不过很可惜,他失望了,温玦只是好奇的挑了挑眉,问道:“哦?这是为何?” 很正常的反应,符合温玦本人的行事作风。 夜北渊失了耐心,摩挲着酒杯语气平常道:“不只是你,朕还怀疑江怀福,怀疑容妃、瑜妃,甚至还怀疑过云嫔,你是除了萧云暖之外朕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也是要例行调查过的。” 温玦举杯拱了拱手,而后饮尽了杯中的酒:“皇上您一向办事公正,怀疑微臣一点也不奇怪,若是没怀疑微臣,那才真是奇怪了呢。” 是吗?但若是自己如此坦言告诉三弟自己的怀疑,他定是会不高兴了的。 夜北渊突然眯了眯眼睛:“温玦……朕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像朕的胞弟,尤其那双眼睛,其实眼睛的形状也不太像,只有眼神,太像了。” 温玦失笑,一边抬手为夜北渊斟满了酒一边道:“这便是皇上您盯了微臣这么久的原因?那真是微臣的荣幸。” “太晚了。”夜北渊没回答,望着乌云遮过的残月低声道:“朕回去了。” 夜北渊举起手里的酒杯一口喝净,摆摆衣袖起身回了永清宫。 …… 第103章 那日过后,萧云暖虽明面上不再提温玦的事,但心中对此人却升起了几分警惕,打算自己悄悄的查。 她按照出宫游玩之前的计划,没隔几日便假装“躲”着人跑到梅间小阁里去找温玦,顺便旁敲侧击一些什么。 但温玦此人实在是滴水不漏,不管怎么问总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被温玦不温不火的化去。 眼前的迷雾重重,容妃却还是天天跑来她这里寒暄。 她虽然也怀疑过容妃,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还是温玦更可疑,便没有对皇上说自己对容妃的猜测,打算自己再细细观察一番。 不过,好消息也还是有的,之前本以为查小暖凶手的事情,查到吴子初那里线索便断了,结果,夜北渊沉默了半个多月却突然她带来了好消息。 他说,曾经的嵩岳国师有一宝镜,可通晓古今,若想要探察某人的某段过去,只要将那人发生某事时的贴身之物,放在宝镜顶端的凹槽里,再由国师施以法术便可从镜中还原当时的场景。 那么好消息便是,早已辞官出宫云游四方的国师突然来了书信,说在中秋佳节过后,要回宫看望皇上与太妃。 现在离中秋还有五六日,也就是说,再等上个不到十天就能看到事情真相了! 萧云暖近日被各种没有头绪的事情烦恼的像一棵蔫了的小草,听到这个消息又瞬间满血复活了。 第163章 去会会她 不过,说起中秋节,便不得不提一下刚解除禁闭的瑜妃了。 这一个月事情太多,她都差点忘了瑜妃设计自己的这回事,不知不觉,她都满禁足期了。 今早,萧云暖的早膳刚呈上了桌,瑜妃身边的琉璃便突然来芳栩宫。 琉璃一直替自家主子感到不公平,又一贯瞧不起萧云暖的出身,进了芳栩宫虽然礼数周全,但语气中一直夹着淡淡的傲慢。 琉璃福了福身子:“奴婢给云嫔娘娘请安。娘娘,这中秋节马上就到了呢,您作为皇上身边的宠妃,按例是必须出席家宴的。瑜妃娘娘说,鉴于上次太妃回宫时的家宴您的行为实在太不合规矩,娘娘她担心您这次又有不懂的规矩,所以特意邀请您去娴雅宫叙旧喝茶呢,顺便再跟您仔细说道说道这规矩。” 萧云暖饿的发慌,只等她说完话好赶紧吃早膳,便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本宫收拾收拾即刻便去。” 琉璃自然是猜不到萧云暖是因为肚子饿而不高兴,只以为萧云暖这态度是在摆架子,心中对她更是不满,心中编排了一番打算回娴雅宫告状的话之后,草草施了礼转身便走了。 一个对你心里有偏见的人,不管你做多么正常的事,在人家眼里都是错的。 萧云暖正端着茶,低头撇着茶沫,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琉璃刚一走,萧云暖便放下茶碗忍不住心里吐槽起来。 叙旧? 她们两个之间能有什么旧可叙,论撕头发的一百零八式? 说规矩? 且不说有没有她不遵守的规矩可讲,就算有,这宫里的教习嬷嬷都退休了么,要她一个宫妃教规矩? 说白了,就是强忍不住嫉妒自己跟夜北渊出宫游玩的事,好不容易出了禁足期便急忙把自己叫去明里暗里的教训一番罢了。 萧云暖心疼的夹起一只奶香小馒头塞进了嘴里,说话这一会儿时间,都把她的早膳给耽误凉了。 小香见琉璃走了之后,连忙跑进来对萧云暖悄声道:“娘娘,奴婢前些日子给娴雅宫报咱们宫的假消息的时候,亲眼见着瑜妃娘娘的大哥传了信进来,瑜妃娘娘还把奴婢赶出去才读的信,得亏奴婢长了个心眼,趴在窗下听了会儿,娘娘您猜,奴婢听到了什么?” “什么?” “娘娘您不是给我们讲过吗,您出宫在飘香楼用膳的时候遇上了一帮朝廷通缉的山匪砸店,其实那帮山匪正是瑜妃娘娘的兄长重金雇来的,是打算拿您给瑜妃娘娘出气呢!” 萧云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倒也不意外,当时她便猜了个差不多了。 小香继续道:“所以呀,娘娘您还是好好想个由头,奴婢去禀了娴雅宫那边,您不要去了,瑜妃娘娘憋了一肚子火有气撒不出,万一您去了再像上次那样……要不要先向皇上禀报一声?” “不用了,瑜妃不是傻子,上次之后她便不会明目张胆的再对我做什么。”萧云暖潇洒的拍拍吃饱的肚子站起身,“走吧,至于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咱们去会会她不就知道了?” 第164章 见招拆招 娴雅宫。 瑜妃禁足期休养了一个多月,气色当真是好了不少,萧云暖进去时,她正与容妃商议中秋家宴的细节呢。 萧云暖施礼:“嫔妾给瑜妃娘娘请安,给容妃娘娘请安。” 瑜妃面色和善的抬起头,恢复了萧云暖第一次见她时那样的端庄知礼,微笑道:“妹妹来了?琉璃,你真是愈发不懂事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萧云暖心下一惊,瑜妃禁闭这一个多月,段位明显突然变高了。 她没有那么明显的对付自己了,而是绵里藏针的藏在话语里,这可比直接对付自己手段高明多了,最起码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她们是和睦的。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瑜妃如何,小心应付便是了。 第104章 她坐了下来,亦是笑:“瑜妃娘娘,是嫔妾看您与容妃娘娘正忙着,便没让人通报。想来,也倒是嫔妾来得晚了些,打扰了您处理后宫事务。” 琉璃在旁边小声嘟囔:“谁叫娘娘您当时还端着架子,不跟奴婢一起来便罢了,还拖了这么长时间,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这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琉璃本意便是想让萧云暖听到,故意恶心她的,可殿内人不多又安静,门口的奴婢们听不见,可她们几个确实听得清清楚楚。 嗯,是个不错的猪队友。 萧云暖也不等了,趁机主动出击道:“素来听闻瑜妃娘娘,是六宫之中在礼仪法度方面最挑不出错的,怎么今日您身边的侍婢如此无礼了?莫不是禁足一个月,娘娘您对自己个宫里的管理反而懈怠了?” 萧云暖猜得没错,瑜妃刚刚是明里暗里想拿萧云暖来的太晚的事做文章的,结果被自己的贴身侍女随口坑了彻底,反而被萧云暖抓住了先机。 况且,她竟还敢提禁足的事! 还有琉璃,关键时候竟然掉链子! 瑜妃面上的微笑差点就撑不住,回过头面色不虞的瞪着琉璃训斥道:“本宫平日是如何管教你的?!怎么见了别的嫔妃都知道守礼慎言,怎么到了云嫔妹妹面前反而放肆了?还不快去,给云嫔妹妹上碗热茶!” 这话圆的,就好像她萧云暖是多么卑微的人一般,不值得娴雅宫的人对她守礼。 萧云暖笑容不变,冷眼看着她们主仆俩做戏。 瑜妃悄悄眯了眯眼睛,琉璃也知道自己说错话,有意将功补过,瞬间反应过来自家主子的意思,假装满脸慌乱的去端了碗热茶来,高举着茶碗跪在萧云暖面前说道:“云嫔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失言。” 萧云暖微低了低头,看着琉璃捏着茶碗边沿的手都已经被烫的有些发红,都快拿不住这茶了,这茶碗盖在琉璃手里也是微微抖动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瑜妃柔声道:“妹妹,这琉璃是本宫的陪嫁丫头,你就宽容些,接了这茶,不要与她计较了。” 琉璃故意端了碗滚烫的茶来,若萧云暖接了,要么烫着自己的手,要么端不稳当不小心洒了一身,若萧云暖不接,便又是拂了瑜妃的面子。 呵,瑜妃这是给她出选择题呢! 第165章 要不嫔妾让您看看? 选择题?她从小考试便最讨厌选择题。 那自然是,不,选,啦。 萧云暖满脸抱歉的拿丝帕遮住了唇:“琉璃姑娘先起来吧,歉意本宫心领了,只不过本宫近日吃辣吃的多了些,有些上火,嘴巴里长了溃疡,痛得很,只敢喝些败火的凉茶,实在是不敢喝这滚烫的茶水。” 琉璃烫的不行,却也不敢动,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瑜妃。 瑜妃冷了脸:“妹妹,本宫瞧你口齿愈发伶俐,不像是生了什么口疮。依本宫看,怕不是妹妹得了圣宠,喝惯了皇上赏的新茶,才觉得娴雅宫的茶难以入口吧?” 瑜妃一来想膈应萧云暖,二来也想惩罚一下刚刚让自己丢了面子的琉璃,所以也并未让快要拿不住茶碗的琉璃起来。 琉璃实在是拿不住了,手一抖,茶碗夹着滚烫的茶水便朝着她自己的脸砸了过来。 琉璃害怕的紧闭着双眼,可等了半天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她哆哆嗦嗦的睁开一只眼睛,却看见那碗茶水竟一滴也没漏出来,正稳稳的托在萧云暖的手里。 女人最怕的便是毁容,她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脸蛋,看着眼前的萧云暖,突然莫名没那么不顺眼了。 萧云暖没管自己顺手救下的小宫女啥心情,她看着快要忍不住跟自己撕破脸的瑜妃,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嘴角,像个痞子一般面无表情道:“既然您不信嫔妾长了口疮,要不嫔妾扒开嘴给您看看?” 不得不说,论膈应人,谁也比不过萧云暖。 瑜妃嫌恶的皱着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相信且不愿意看。 萧云暖也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捏着嘴角的手。 这才对嘛! 她当然没长口疮,只是确信瑜妃绝对不会察看,故意恶心她呢。 容妃此时也道:“瑜妃姐姐,昨儿个臣妾带着小厨房刚做的山楂饼去云嫔妹妹的宫里看望过,听云嫔的贴身侍女说,云嫔的确是生了口疮呢,连酸的甜的都吃不下呢。” 萧云暖突然莫名的瞥了一眼容妃。 她不是一贯在自己和瑜妃的争斗中当缩头乌龟么?怎么开始睁眼说瞎话的帮自己了? 容妃都已经这么为萧云暖说话了,瑜妃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们两个同为妃位,又一同协理六宫,权力地位都是对等的,容妃若要护着萧云暖,瑜妃也没法说什么。 瑜妃撑着脑袋面色疲惫的摆了摆手:“既如此,本宫也乏了,云嫔你先回去,容妃妹妹也先回吧,家宴的布置明天咱们再商议。琉璃,送两位妹妹出去。” 萧云暖跟着往外走了两步,仿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瑜妃娘娘,嫔妾记得您唤嫔妾来不是有事吩咐吗?” 瑜妃揉太阳穴的手一顿,呆滞了一瞬才想起来萧云暖说的是什么,沉下声音说着:“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不便再多说什么,不过你也入宫许久了,断不能再向上次家宴一般,仗着恩宠藐视规矩。” 第105章 萧云暖福身:“妹妹定然谨记在心。” 她们走后没多久,琉璃也跟了上去,去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回来,她悄悄对瑜妃伏耳道:“娘娘,那邪物还完好无损的放在芳栩宫呢!” 瑜妃终于缓了神色:“可以……开始了。” 第166章 中秋家宴 转眼,便到了中秋这日的家宴。 武信殿内的琴声与笛声交织在一起,将舞姬们的身姿托的更加轻盈,乐师奏的曲子悠扬,舞姬的舞姿翩然轻巧,为家宴活跃着气氛,亦是各自使出了自己浑身解数为众人祝着酒兴。 萧云暖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舞蹈,往嘴里塞了颗梅子。 众嫔妃都在跟自己关系熟稔一些的姐妹敬酒聊天,夜北澜还没有音讯,温玦坐在里夜北渊很近的位置独自欣赏着舞与乐,而夜北渊也正极为耐心的与不太清醒的康太妃交谈。 萧云暖这么看了一圈,突然发现容妃掌管这些后宫事务倒真是挺细心的,被封为丽嫔的时鸢与萧云暖位份相同,她俩关系又不错,所以特意给她俩安排相邻的位置。 萧云暖举着酒杯歪了歪身子,语气中难掩的遗憾:“时鸢,若是那日没见过你跳的舞,眼前这些尚可入眼,可见过你的舞姿之后,这些都根本没法跟你比了。” 时鸢掩唇笑了两声:“你这话的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像个流连烟花之地的流氓?” 萧云暖瞪大了凤目,娇嗔:“哪有,我这可是实话,你的舞姿真是无人能敌。” 时鸢被夸的有些害羞,掩着唇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别说我了,云暖,我光看你吃这梅子了,怎么你桌上的菜都没怎么动呢,菜不合胃口吗?” “啊?”萧云暖看着手里不经意间又要被自己塞进嘴里的梅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大鱼大肉的平常都是我的最爱,可最近几天看了就反胃,反而觉得这桌上的梅子酸酸的,正可口呢。没事的,有可能是我……” 说到这,萧云暖突然呆滞了一瞬。 这几日看见油腻的东西反胃,喜欢吃酸的…… 而且掐算一下日子,这个月她的月事好像是没来…… 她是宫妃,和夜北渊是天经地义水到渠成的,而且古代根本没什么避孕措施,出宫之前那一晚夜北渊又折腾了她这么久,她中奖的几率……的确很高。 所以……她该不会……不会是……怀了吧?! 时鸢见她说到一半突然呆滞住,以为她身子真的不舒服,忙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妥?” 萧云暖一个激灵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强打着哈哈:“没事没事,哦,我刚才说可能是前几天我在自己宫里做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把自己给吃伤了,所以对油腻的犯恶心,可能……我多吃点清淡的开开胃轻轻口就好了。” 时鸢也没怀疑:“你呀,别老仗着自己手艺好便总吃一些鱼啊肉的,也不怕以后身子日渐丰腴了,皇上见了不喜欢。” 他不会的。 萧云暖知她在开玩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正过了身子结束了与时鸢的对话。 不行,她得静静。 这事……还是先问过太医确认后,再告诉夜北渊吧。 她抚着平坦的小腹,感受着自己的心脏因激动而猛烈的跳动着。 忽然,她拿起丝帕掩了掩唇,遮住了自己压抑不住偷笑的嘴角。 她,可能要做妈妈了呢! 第167章 本宫必然严惩不贷! “烟儿……烟儿呢?” 康太妃眯着眼睛四周找着萧云暖的身影,萧云暖忙收起心情朗声道:“嫔……儿臣在这呢,母妃!” 康太妃招了招手,萧云暖提着裙摆离开了自己的席位,每一步都极其小心的走到了康太妃身边。 康太妃假装板起脸色:“烟儿这是不喜欢母妃了吗,怎么坐的这么远?这是谁安排的座位啊?” 容妃脸色一僵,这次的席位布置安排都是她负责的,她正要起身请罪,却听萧云暖撒娇道:“儿臣怎么会不喜欢母妃呢,只不过前几日儿臣染了风寒,怕传染了您,这才特意嘱咐人把儿臣的席位离您远些的。” 果然,这生病无论用在什么理由上都好使。 康太妃本就是假装板下的脸色,闻言立马恢复了原样,心疼的握着萧云暖的手:“乖乖,怎么突然染风寒了呢?哀家记得你最害怕喝那些黑乎乎的苦药汤子的,怎么样,这次有按太医的嘱咐喝药吗?” “那是自然,儿臣要快点好起来陪伴母妃呀!” 萧云暖扮演夜罗烟哄太妃已经得心应手了,三言两语便将康太妃哄的忘了刚才的事,容妃抚着心口,终于松了口气。 上次容妃在娴雅宫帮她说过话,她这次刚好还了这个人情。 众嫔妃都知道她在太妃面前假扮夜罗烟的事,都继续各自说着各自的话,没有做出什么很惊讶的表情。 瑜妃坐的离皇上与太妃最近,眼睁睁的看着萧云暖在太妃怀中真的像个女儿一般在撒娇,面上撑着端庄淡然的微笑,心底的嫉恨却又如同野草迎了春风一般猛烈的增长着。 她从小陪在夜北渊身边,因温婉贤良而受太后和康太妃的认可,曾几何时,也是她陪在康太妃身边侍奉的。 为什么……如今都被萧云暖代替了…… 她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第106章 瑜妃深吸一口气,假意抚了抚鬓角,仿佛突然发现手上少了什么一般,提高了分贝尖声道:“琉璃,本宫的玉镯呢?” 众人都被这一声喊得吸引了目光过去,琉璃趁机道:“娘娘,您的玉镯已经不见好几日了,奴婢见您每日为了家宴的事情操劳也没敢跟您说,也不知道是娴雅宫遭了什么贼,偷东西竟只偷了这个最重要的……” 有离得近的嫔妃问:“瑜妃娘娘,您如此紧要这玉镯,可是有什么重要的寓意?” 瑜妃就等人问这句呢,顺势叹了口气道:“这……是皇上登基后封本宫为贵妃时,太妃娘娘在太后娘娘的见证下亲手送给本宫的玉镯,听闻与皇上的扳指是同一块玉打造出来的,寓意自然是极好的。” “娘娘,此玉镯既如此贵重,您还是快派人每个宫好好搜查一番吧,莫要被贼人扰了这中秋团圆的好日子啊!” 搜查各宫是要皇上同意的,瑜妃回头殷切的望着夜北渊,双眸通红,如同强忍着泪水一般。 不过很可惜,夜北渊却没有像她想象中会对她生出些怜香惜玉的心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首肯。 侍卫们拥了出去,瑜妃眼神控制不住的瞥了萧云暖一眼,恨声道:“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别的金银珠宝也就算了,胆敢偷此物!若要查出,本宫必然严惩不贷!” 第168章 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宴席上,乐师们早就停止了奏乐,舞姬们也不敢再舞,连忙退了下去。 众人被她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情继续吃酒作乐,都是心不在焉的小声聊天,眼睛止不住的往门口望去,看看究竟是派往哪个宫的侍卫先回来。 萧云暖从太妃身边叙了一会,又悄悄给夜北渊示意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便真心实意的撑着脑袋……吃梅子。 时鸢看着气氛不对劲,忙倾身问道:“云暖,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萧云暖依旧是那副百无聊赖地样子,懒懒的答道:“我也不想与我有关呐,不过你看看瑜妃那表情,像是与我无关的样子么?” 瑜妃捏着帕子坐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仿佛强压着怒火等待侍卫捉拿犯人归来一般。 可是她盛满怒火的眼神,却时不时的打到萧云暖身上,虽不易被人察觉,可萧云暖自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时鸢听出萧云暖话中有话:“你是说……瑜妃想陷害你?” 萧云暖把玩着手里的珠串,声音漫不经心:“这种事,谁知道呢?” 时鸢也明白,萧云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从而把她牵扯进去,便道:“你既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了,只不过我看这瑜妃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自己小心些。” “放心啦,我肯定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侍卫却一个也没回来,这时康太妃好似突然发现气氛不对一般,颤颤巍巍的眯着眼睛问了句:“哀家问问,刚才是哪个孩子的镯子丢了啊?” 瑜妃起身福了福身子:“回太妃娘娘,是臣妾无能,没有把您送给臣妾的玉镯保管好,让贼人给偷了去。” 康太妃有些老眼昏花了,眯着眼睛冲着瑜妃的方向看了半天才不确定道:“快过来让哀家看看,你是……晚禾吗?” 瑜妃,丞相秦肃大人之女,太后的亲侄女秦晚禾。 瑜妃温和的抿了抿唇角,像儿时那样毫不失礼的走到了康太妃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回太妃娘娘,正是臣妾啊。” 众嫔妃叹,瑜妃真不愧是曾经的六宫表率,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忍着怒气依旧端庄。 康太妃笑呵呵的:“哀家好久没看到晚禾啦,怎么为了个镯子生这么大气,或许是你事多,忘在自己宫里哪个地方也没准,你可要回去好好找找啊!” 萧云暖悄悄冷笑一声,都不知道康太妃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每次都能把话说到个关键的点子上。 瑜妃刚刚从发现镯子不在身上时,便吵着说是有人偷了她的,却从来没提过这个可能性,本就有嫔妃不满自己的寝宫被一些粗手粗脚的侍卫翻查,康太妃这么一提,那些不满的嫔妃更是不满的小声抱怨起来。 不过,瑜妃却面色不改的挽了挽唇:“谢太妃娘娘提醒,臣妾已经叫琉璃回去再好好翻查娴雅宫一番了。诸位妹妹也莫慌,若是这些侍卫不小心损坏了各宫的东西都可以在查完此事后来我这里报备,本宫会亲自补偿各位妹妹的。” 此时,一个侍卫脚步匆匆的进了武信殿:“禀皇上、娘娘,玉镯找到了!” 第169章 您怕是气糊涂了吧? 众人闻声看去,这……好像是派往芳栩宫那一队侍卫的首领。 那侍卫继续道:“瑜妃娘娘,卑职听了琉璃姑娘对这玉镯的大概描述后,只在芳栩宫一个隐秘角落里的柜子里,找到这一只看起来很是相像的,您看是您的吗?” 萧云暖知道先回来的定然是去自己宫里的那队,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倒是看到侍卫手里的那物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还真巧。 她还得好好谢谢这个侍卫呢。 这镯子是密室里的宝器,前几日她特意将镯子从密室里拿了出来放到一个柜子里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很方便……施障眼法。 她猜到今天瑜妃肯定要行动,本想带着此物的,结果出门太急,竟然忘带了,刚才想起来时刚想吩咐青竹回去拿,瑜妃便派了侍卫出去搜宫了,她也不便再派人回去。 第107章 瑜妃仔细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虽然很像,但这不是本宫丢失的玉镯,还是物归原主吧。” 瑜妃口中那个玉镯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也是真的与夜北渊的扳指出自同一块玉石,所以这么重要的东西瑜妃根本没舍得把它放出去陷害萧云暖,只是借了个由头找人去搜查各宫而已,真正的玉镯还在娴雅宫里藏着呢! 所以说,太妃真是一语中的。 侍卫将镯子还给了萧云暖,这时又跑进来一个侍卫,众人这次没认出来,那侍卫道:“禀皇上、娘娘,卑职是搜查芳栩宫的,刚刚从芳栩宫内查出了此邪物,还请皇上过目。” 又是去搜芳栩宫的!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汇聚到了萧云暖身上,萧云暖微微一笑,面色不改的将手藏在了桌布后边,就在侍卫将所谓“邪物”拿出来的一瞬间,她立马借用侍卫刚拿回来的玉镯施起了障眼法。 目标只有一人,瑜妃! 侍卫拿出来的“邪物”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喜气满满的福娃娃,只有瑜妃的眼睛中看到的是她当初让琉璃藏在萧云暖宫中的扎小人,也就是宫内最为避讳的厌胜之术。 所以只有瑜妃瞪大了眼睛做着惊讶至极的表情,其他人脸上写的都是疑惑。 侍卫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被萧云暖掉了包的小福娃娃,这也是她早就准备好了对付瑜妃的策略,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刚才第二个进来的侍卫是瑜妃的人,他搜到此物时也很疑惑,可是瑜妃只派人告诉了他,若在芳栩宫搜到类似于娃娃的东西就当作邪物拿过来,他便没多想,只是遵从命令。 瑜妃猛然站起身,喝道:“来人啊,把这个胆敢在宫里行厌胜之术的妖女给本宫押入大牢!” 殿内一片安静,众嫔妃茫然地看着发怒的瑜妃,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亦是没有动弹。 “都愣着干什么呢?!你们没有看到这个从芳栩宫搜出的邪物吗?上边竟还写着皇上的名讳,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啊,就因为云嫔受宠你们便不敢抓人了?!” 殿内一时间都是瑜妃惊怒的回声,萧云暖见实在没人理她,便好心道:“瑜妃姐姐,您怕是气糊涂了吧,这哪有什么邪物啊?” 第170章 她的反应不太对劲 “还敢狡辩!” 瑜妃快步走到那娃娃面前,竟亲自捡起来举到了萧云暖的面前,喝道:“这便是证据!” 瑜妃满心都是计策成功的激动和欣喜,竟没有发现手中之物的触感是与眼中看到的东西不一样的。 萧云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歪了歪脑袋:“瑜妃姐姐,这算是什么证据呀?而且你说这上边有皇上的名讳……可是在哪呢?诸位姐妹可有看到?” 众嫔妃亦是摇了摇头,看着瑜妃的目光中逐渐盛满了怜悯。 看来这曾经风光一时的瑜妃是因为云嫔受宠的事都已经疯了,且不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邪物,如今这云嫔圣眷正浓呢,又怎么可能会用邪术谋害皇上? 众人也反应过来,估计这什么丢玉镯的事也只不过是个搜宫的借口罢了! 瑜妃闻言轻轻揉了揉眼睛,明明刚才这小人身上还有那张纸条的,怎么没了? 她难以置信的翻看了半天眼前针扎的小人,突然恍然道:“萧云暖,本宫知道了!定然是你将皇上的名讳和生辰八字缝在了这邪物体内!” 瑜妃疯狂的将福娃娃背后的缝线乱扯一通,当福娃娃彻底被她扯坏,露出内里填补的棉花后,萧云暖才悄悄撤除了障眼法。 不过,她以为自己的动作极为隐秘,应该是没人看到自己施术的,但自从入了席便没怎么说过话的温玦,眼神忽然在她的镯子上落了一瞬,笑了笑没有说话,手中毫无痕迹的捏了个诀,然后便继续看戏了。 那小小的娃娃已经被失去理智的瑜妃撕扯的七零八落,瑜妃眼前一阵恍惚,手里的针扎小人突然就变了一副模样,她吓得猛然尖叫一声,将娃娃扔在了地上。 瑜妃这才反应过来,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了众嫔妃眼中的怜悯,和夜北渊眼中令她无法忽视的厌恶…… 偏偏萧云暖此时还欲言又止的说了一句:“瑜妃姐姐,您拆也拆了,这……那有什么生辰八字啊?” 瑜妃一滞,突然再也不顾什么礼仪风度,捂着脑袋如同疯了一般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萧云暖!你这妖女,是不是你给本宫施了什么法术,才让本宫在皇上面前如此出丑的!本宫……本宫要杀了你!!!” 奇怪…… 萧云暖皱眉,瑜妃反应大倒也正常,但也不可能大到如此地步啊…… 难道除了自己,还有什么人施了法术催化了她的情绪? 瑜妃已经张牙舞爪的朝萧云暖的方向扑了过去,夜北渊起身迅速几步上前,将萧云暖拉入了怀中,然后一脚踹在了瑜妃的膝盖上,迫使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侍卫们连忙上前制住了还要挣扎着爬起来的瑜妃,此时又一名侍卫跑了进来:“禀皇上,卑职在娴雅宫中发现了这个!” 众人一听竟是去搜娴雅宫的侍卫,连忙伸长了脖子仔细一看,这次呈上来的,竟才是真正的厌胜之术! 从娴雅宫搜出来的厌胜之术! 那看起来极为诡异的女性玩偶身上扎了无数根针,身子上贴的纸条,赫然正是萧云暖的名字与生辰! 第108章 第171章 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萧云暖看着侍卫呈上来的东西也很震惊。 她的计划中,已经放弃了利用温玦的那一环,也没打算再陷害瑜妃。 只是打算把瑜妃原本塞在自己这里的东西掉了包,再施个障眼法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让她自己暴露自己的阴毒计谋罢了。 大不了就是再降一次品阶,再禁闭几月,从没想过真害她什么。 可她看着地上那个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又被针扎得密密麻麻的邪恶玩偶,心底升起一阵恶寒。 她虽不信这些古代的什么诅咒,但是她现在很有可能肚子里还有一个新的小生命,她不怕自己受伤,但是肚子里那个绝对不行。 瑜妃在看到那东西时,就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她面色惨白,再也撑不住身子的跪在了地上。侍卫们怕她再发疯,依旧尽职尽责的禁锢着她的双臂。 “娘……娘娘,不好了!” 琉璃这个时候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扑在已经被压制住的瑜妃身边正要告状,便看到了地上的小人,连忙止住了话语。 刚刚在娴雅宫,琉璃亲眼看到侍卫把自家主子用来出气的小人搜出来拿走,便紧追在侍卫后头打算拦下他,可她腿短跑的慢,哪能比上成年强壮男子的走路速度,拼尽全力的跑也终究没赶上。 虽然赶上也没啥用,这个去搜娴雅宫的正是吴子初,他为了讨好萧云暖,可是抓紧了这次机会准备立功的。 就算瑜妃背后是丞相又如何,再大的官也没皇上大! 萧云暖挣开了夜北渊,望向瑜妃的双眸中是冰冷的怒火:“瑜妃,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解释?”瑜妃彻底不在乎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阴沉沉的笑了两声,“你是什么低贱的东西,靠着爬天子的床才获得了如今的地位罢了,你这样的出身哪怕是死在了宫里,那都是无人问津的!本宫凭什么要向你解释!!!” 瑜妃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这是她强压在心底一个多月的嫉恨和怒火,她被禁足的这一个月里,没有一日不在恨着萧云暖,她甚至时不时的会拿指甲将腰上的伤口附近长出的新皮肉再次戳伤,以疼痛来警醒着自己。 直到琉璃缝制了一个写着萧云暖生辰八字的小人给她拿来,她这才不再伤害自己,而是没日没夜的拿针狠狠的戳着小人,仿佛把小人当做真正的萧云暖一般。 萧云暖听了瑜妃的话却没有更怒,只是叹息一声轻轻闭上眼睛回到了夜北渊身边。 死不悔改,那便算了。 再睁开眼睛时,萧云暖的眼中也只剩下了怜悯:“瑜妃,你听好,我从来没有想要跟你争什么,你曾还是贵妃时我看你是个处事公平的端庄女子,便对你很是敬重。若不是你先来招惹我,我本是打算在后宫之中与你和平相处甚至做个姐妹的,结果你被自己的嫉妒蒙蔽到了这个局面,如今,你还能找回自己的本性吗?秦晚禾?” 第172章 原来那个瑜妃,好像不见了 瑜妃忽然被狠狠的叫了一声全名,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转而好像丝毫没被她的话影响一般嗤笑道:“你听听你说的话,好不好笑?本宫的本性如何又哪是你这个低贱的东西能揣摩的?以前?不争?敬重?!呵,以前,你又何曾入过本宫的眼?!” 瑜妃见她一言不发的摇摇头挪回了夜北渊身后,便恨恨的瞪了过去,夜北渊脚步一挪,眼神凌厉的挡在了萧云暖身前。 瑜妃对上夜北渊的双眸之后却是一个激灵,没有再有理会萧云暖的话的心思,猛地挣开侍卫扑到了夜北渊脚下,抱住了龙靴仰着头,望向夜北渊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意与希冀。 就像她无数次亲手给夜北渊做鞋时那样,眼神总是充满爱的。 她不信,不信这么多年夜北渊对自己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皇上!臣妾从八岁时便被姑母送到了您身边,这么多年的陪伴,您就当真如此无情,被这个出身低贱的女人迷惑心智,看不到臣妾的心意了吗?这么多年您给了臣妾除了皇后以外的最高待遇和权力,我不信,您当真对臣妾一点,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意都没有吗?” 瑜妃没有嘶吼了,声音里充满了含情脉脉的哽咽,泪珠一串接一串的打湿了衣襟。 可是,她注定是要失望的。 “秦晚禾,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夜北渊没有看她,声音冷的吓人,“朕给你的一切,只不过是朕与太后的一个交易。” 众嫔妃早就被这大戏给震懵了,皇上这一句话更是如同一句惊雷炸响在了人群中。 夜北渊早已对瑜妃打算谋害萧云暖的事不满至极,若不是萧云暖拦着他,非要自己出手,瑜妃早就被赶出皇宫了。 如今这样把她在众人面前的尊严狠狠踩碎,也是对高傲的她最严重的惩罚了。 …… 殿内寂静了片刻。 “呵……呵呵……哈哈哈哈……” 那个端庄高贵的瑜妃,好像不见了。 自从夜北渊说完话,瑜妃便一直低低的笑着,半疯半癫的模样,眼神却是清明的很。 萧云暖见她状态不对,皱眉道:“你笑什么?” 她依旧没有搭理萧云暖,撑着身子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一边起身一边低喃着:“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蒲苇一厢情愿的坚韧多年,却不知道磐石,根本没有把蒲苇放在眼里过,当真可笑……” 第109章 夜北渊背过身安抚萧云暖,瑜妃盯着夜北渊的背影,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有一天晚上,夜北渊在永清宫门口与一个黑衣人打斗过,自己冲上去帮忙,但那时……好像萧云暖也在,而且对夜北渊的能力并不惊讶。 难道……萧云暖也是稀有的灵脉传承者? 难怪,自己刚刚明明看到自己买通的那个侍卫拿上来的是邪物,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别的东西。 难怪,自己刚才突然情绪失去了控制。 难怪……这个该死的萧云暖就像个打不死的臭虫,怎么也无法将她弄死! 原来如此……皇上,您既然对我不义,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第173章 不好了,云嫔娘娘晕倒了! 瑜妃盯着夜北渊的后背,喃喃的说着:“臣妾想起来了,是那个时候吧?原来……就因为臣妾没有与您相同的能力,您就特别看重萧云暖了吗?如果我将您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因为殿内寂静,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众人正等她继续说下去呢,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萧云暖看向身后还坐在自己席位上的温玦,瑜妃声音停止前,萧云暖清清楚楚的听见温玦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他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没人注意他,由他来偷偷施法制止住瑜妃,是最好的选择了。 夜北渊也侧目看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瑜妃没有灵脉,无论如何也解不开温玦对她声音的禁制,可她没看见温玦,以为是夜北渊怕她泄露如今嵩岳国最大的秘密才对她设下的禁制,竟然沾沾自喜起来,十分顺从的闭上了嘴巴。 她的思想已经不往正常的方向拐了。 她得意的望向萧云暖,心道:看吧,皇上还是紧张我的,他为了不让我泄露秘密不惜在普通人面前动用法术,所以我才是皇上身边最亲密的人,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是最多的! 萧云暖看见她的眼神,白了白眼,也懒得理这疯女人了。 夜北渊脸上充斥的属于天子那份不容忽视的威严,沉声道:“瑜妃秦氏善妒,在宫中施行邪恶巫术谋害嫔妃,且死不悔改,于殿前失仪,已无再做后宫嫔妃之资格。念及其父于朝廷有功,以及朕与太后的承诺,秦氏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着降秦氏为答应,褫夺封号,杖责五十,幽禁于娴雅宫,没有朕的准许不可踏出半步,且任何人不得探视!” 瑜妃就像没听见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站在原地望着夜北渊淡淡的笑着,只不过眼神中的爱似乎变了质,渐渐的多了丝爱而不得的疯狂。 由于还需要杖责五十,所以萧云暖便求夜北渊给秦晚禾留了个奴婢,这惩罚已经够重了,萧云暖不想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人命。 侍卫们押着秦晚禾和琉璃回了娴雅宫,顺便带上了行杖刑的太监,但萧云暖却始终无法忘记秦晚禾最后的眼神。 总感觉……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好的团圆佳节,就这样被秦晚禾给搅了个天翻地覆,众人也再无心于吃酒作乐,满肚子里的八卦想要跟自己的好姐妹讨论一番,可苦于几位正主都还在而不敢言语。 萧云暖在秦晚禾的事情结束之后只觉头晕的厉害,回到座位上更是连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梅子也吃不下去,支着脑袋想等家宴结束再回去休息。 时鸢和青竹都发现了她的异样,担忧的对视了一眼后,青竹伏在萧云暖桌前忙问道:“娘娘,您脸色好难看,身子不舒服吗?要不咱们先回宫吧?” 萧云暖难受的话都说不出,只摆了摆手。青竹还是担忧,正要再劝两句,便见萧云暖脑袋一沉,晕倒在了桌子上。 “皇上,不好了!云嫔娘娘晕倒了!” 第174章 第174 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 翌日。 萧云暖是被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给吵醒的。 虽然那脚步声听起来已经是刻意放轻了的,但人好像很多,所以动静也稍微大了点。 这一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倒是舒服的很,萧云暖揉揉眼睛掀了帘子,一顿,然后又猛地合上了帘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床,没错啊,这床这被子,明显是自己的寝宫啊。 那外边那些被包的看不出样貌的桌子柜子是怎么回事?! 萧云暖又一把掀了帘子,只见屋内所有的桌子边缘都被柔软的厚布包的严严实实,地上的毯子不知何时也换了个更漂亮柔软的……总之屋里看不到任何的尖锐物体。 青竹和她眼生的几个不知名的宫女还在殿内忙活,都没发现她醒了,萧云暖轻咳一声,青竹竟然大惊失色的领着几个宫女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贵妃娘娘饶命,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吵醒您的!” 后边那几个眼生的宫女也跟着喊:“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萧云暖一头雾水:“这是干什么?都起来都起来,青竹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贵妃?还有,你在这演什么呢?” 这小丫头啥时候在自己面前这么恐慌又生分过? 青竹抬头,眼睛瞥了瞥身后的几个新来的宫女,示意萧云暖严肃点。 萧云暖满肚子疑惑,哪有耐心等:“没事,你们都出去吧,青竹留下。” 外人都走干净之后,青竹才满脸喜色的蹦了起来:“娘娘!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怀了龙嗣呀!这些都是皇上怕您磕了碰了特意吩咐的。昨夜您在宫宴上晕倒之后也是皇上亲自抱您回来哒,刚回宫江公公便亲自拉着太医跑来了,太医说您是有了身孕身子太虚弱,又受了惊吓,这才晕倒的……哦对!太医吩咐了您醒过来就要给您喝的汤药,奴婢差点就忘了!” 第110章 萧云暖还没来及拦,青竹便风风火火的又跑了出去,跑到门口时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板着脸吩咐道:“小香,去把贵妃娘娘的药端来!” 萧云暖好奇:“青竹,你这副样子是在做什么?还有,什么贵妃啊?” 她隐约也猜到怎么回事了,心脏忍不住跳动起来,她想听青竹亲口说出来。 青竹关上门:“昨夜,皇上刚听说您怀孕便高兴的不得了呢!皇上平常都不怎么笑的,结果昨天一晚上这笑容就没消失过,当着众嫔妃的面直接开口破例给您越级晋封,封您为云贵妃啦!您现在可是六宫之中地位最为尊崇的贵妃娘娘呀,刚才那些都是内务府新拨来的宫女,在她们面前奴婢当然要稳重些,才不失您的面子呀!” 小丫头倒是有心。 不过这一幕好像有些眼熟……好像上次升云嫔的时候她也晕过去了…… 所以说为什么她每次晋升都会晕过去啊! 小香把药端了进来,萧云暖一边郁闷的喝药一边道:“皇上呢?” 青竹按照皇上临走时的吩咐在萧云暖床边布置着,笑道:“皇上陪了您一整夜呢,如今去上早朝了,说是下了早朝立马就过来。” 第175章 可还喜欢? 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敲门声。 是江公公。 萧云暖忙穿好衣服连发髻都没来得及梳便打开了门,江公公笑的极其喜人,脸上的肉都堆作了一团:“恭喜贵妃娘娘!娘娘,皇上吩咐奴才送了好东西过来呢!” 江怀福清了清嗓子抬起手,重重的拍了两下掌。 “皇上有旨,赏云贵妃娘娘深海夜明珠两只,极品玻璃种翡翠手镯一对,景泰蓝手镯一对,碧玉金步摇一对,玉如意两只,金丝香囊一对,西域进贡极品香料一盒,各色绸缎八十匹……” 一群太监一个接一个的端着赏赐之物放到了殿前,这门口都堆的快没地方站脚了,比上次的赏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还没完,江怀福再次躬了躬身:“贵妃娘娘,最后这个礼物是皇上特意吩咐的,还请您独自回寝殿蒙上眼睛稍候片刻,千万不要摘下来。” 还没完呢?! 虽然这赏的都是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类的俗物,但已经是这后宫的独一份了,再有,她都感觉自己要被宠上天了! 青竹给萧云暖眼上蒙了块黑布,将她扶回了床上坐着,便退了出去。 殿内一片寂静,等了半天连推门的声音都没有,萧云暖忍不住想看,便想起了之前小暖说的用灵力去探查,她刚要运行灵力,便听见脑海里小暖那虚无缥缈的声音道:“我说,你想偷看把黑布摘了不就得了,用得着这么费力吗?” 也是哦! 萧云暖刚想将黑布偷偷揭下去一角,便听见门轻轻的响了一下,她连忙收了手,下意识地运转起了灵力去看。 咦?只有夜北渊一个人啊。 这算什么惊喜礼物嘛? 夜北渊刚关上门走了两步,便轻轻的叹了口气,声音宠溺至极:“爱妃,你犯规了。” 他紧走两步指尖轻点了萧云暖的额心,她的灵力便停止了运转,什么都看不见了。 萧云暖也干脆不看了,娇哼一声:“皇上不也是戏弄臣妾?您只有自己一个人算什么神秘礼物嘛,还诓的臣妾在这里干坐许久!” “朕诓你?”夜北渊轻笑两声,为她解开了眼前的黑布,“好了,睁开眼看看朕有没有诓你?” 殿内不知何时被夜北渊布下了结界,变得一片昏暗,环顾四周却看不见墙壁,连房顶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繁星。 无边无际的繁星,如进入了梦中一般的梦幻。 夜北渊就穿着一身黑色龙纹长袍,背靠繁星站在萧云暖面前,青竹说的没错,这都一晚上过去了,夜北渊嘴角的笑意就没退下去过。 见萧云暖呆滞的望着自己,夜北渊的笑意更深,好似那深邃的眸中从来只有她一人。 他今日的声音当真是温柔至极:“朕知道你不喜金银珠宝那些俗物,所以朕独创了这个世界,只专属你一人,还有这个糖画,喜欢吗?” 夜北渊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上次萧云暖出宫时在摊子上买的糖画,依旧是个爱心的形状,只不过中间的字写的是“云”。 “朕知道你唤体内那个灵识作小暖,所以制作时没有取‘暖’字,而是取了‘云’,此字出自你的名字,也是朕给你的封号,专属于你我二人,可还喜欢?” 第176章 您亲手做哒? 萧云暖如梦似幻的接过糖画,一个虎扑冲进了夜北渊怀里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刚起床不久,嗓子都还是有些沙哑的:“我太喜欢了……是臣妾说错了,果然,您才是上天赐予臣妾最好的赏赐……” 萧云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就这样打在夜北渊的脖子上。 他叹了口气,克制的轻轻推开了她:“太医说你怀胎还不足两月,胎像很不稳定,朕也不可能舍得让你侍寝,所以你还是乖些,不要再故意撩拨朕了。” 为什么这男人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虎狼之词啊! 而且她……只是正常说话而已啊,哪有撩拨! 萧云暖生的极美,却总是撩而不自知,那样半是抱怨半是害羞的眼神,可比直接的触碰还要诱惑。 第111章 夜北渊忍不住转移话题,指了指她手中的糖画:“尝尝这个,跟你在宫外吃的一样味道吗?” 萧云暖从没在宫里看到过这个,尤其是中间的“云”字写的像书法一样大气磅礴,她都不舍得吃,依言也只是浅浅的咬了一口爱心的边缘。 甜甜的! 见萧云暖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夜北渊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动作很轻,但还是被萧云暖看到,她突然想起来夜北渊今天说的话,她吃糖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皇上,这糖画,难道是您亲手做的?” “嗯。” “怎么办,我不舍得吃了呢……” 萧云暖怔怔地望着手里的糖画,莫名有点想哭。 “不吃就化了。”夜北渊失笑,“放心,爱妃只要想吃朕便给你做,无论何时何地。” 萧云暖泪眼婆娑的抬起头:“这个东西,不会很难做吗?” 夜北渊假装没见过自己在御膳房制造的无数坨糊了的糖,和画的歪歪扭扭的糖画,面不改色的揉了揉萧云暖的黑发,语气宠溺:“很简单,你想学朕可以教你。” “好呢!” 这时,江怀福破坏气氛的声音又从门口的方向传进来:“皇上,秦肃大人求见,已经在永清宫候了许久了。” 夜北渊一挥手撤掉了结界:“朕知道了,让他等着!” 萧云暖知道他要处理昨晚的事,转身往床的方向走去:“皇上您有事快去吧,这些赏赐臣妾已经感到受宠若惊,不用再陪臣妾了……啊!” 夜北渊从后边一把横抱起了萧云暖,也就几步之遥,然后轻轻放到了柔软的床榻上。 他竟一步都不舍得让她走。 “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奴婢去做,朕把那个脚程快的太监也留在芳栩宫了,身体若有不舒服,让他立刻去把太医带来……算了,还是太慢,一会儿让人把侧殿收拾出来,朕让太医院派几个医术最好的太医住在芳栩宫……” “不,用,啦!” 萧云暖捧着夜北渊的俊脸打断了他的碎碎念。 这还真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这样懵懂的紧张感呢,她家皇上怎么会有这么反差萌的可爱感! “皇上您就放心吧,臣妾保证谁也不见,绝对会保护好自己!九个月之后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 “朕只要你健康,还有,朕喜欢女儿。” “那就大胖丫头!” …… 等等,怎么也没人告诉她,到底怀的皇子还是公主啊! 第177章 皇上不急太监急 夜北渊出了芳栩宫也没有直接回永清宫,却令龙辇一拐,进了御花园。 也没什么事,就是到了深秋赏赏秋菊罢了。 夜北渊晃着腰间挂的玉佩,闲适的散着步,江怀福跟在皇上身后欲言又止的,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上这很明显就是还气着,不想听人给秦晚禾求情,所以故意晾着秦相呢。 可永清宫留守的小太监都悄悄跑来在自己耳边催了好几次了,刚才又来了一趟,说是秦丞相已经自发的跪在永清宫正殿前了。 毕竟是太后的长兄,身板也没那么硬朗了,这要是跪出什么毛病来,太后那边……可怎么交代? 江怀福在后边急得汗都快出来了,可皇上依旧步伐平缓,丝毫没有回去之意。 真是应了那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 “皇……” 夜北渊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抬手打断了他:“朕许久没有来御花园转转了,这御花园中秋景如此浓郁,你若敢开口搅了朕的兴致,以后便可以不在朕身后呆着了。” “哟,哪能啊皇上!”江怀福慌忙一指远处的枫树,道:“奴才是想跟您说,您别光看那边的景致啊,奴才听说这枫树的叶子刚刚翻了红,想请您移步观赏呢。” …… 夜北渊足足逛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回了永清宫。 一进去,便看到跪在殿前说是要请罪的秦肃,夜北渊亲自上前扶起了他,问道:“秦相这是做甚?朕刚有件事要处理便叫人让你多等一会儿罢了,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跪上了?朕看你这腿脚愈发不利索了,爱卿,可要注意身体啊。” 秦肃忍着膝盖的疼痛抽了抽嘴角。 皇上,您戏演的真好,要不是老夫听到了太监们的悄悄话,还真信了您所谓的“处理事情”。 秦肃刚跟着夜北渊进了殿,便又跪了下来急道:“皇上,微臣听闻小女的事便立马赶了过来啊!皇上,微臣恳求您饶她一命吧……” 夜北渊却如同没听见一般。突然道:“此事先不提,秦肃你先起来,朕跟你说过的南巡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皇上的问题,是必须要先行回答的。 秦肃咬咬牙,气的连胡子都在抖,只得把刚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报告着南巡的准备工作。 报告完南巡的事,夜北渊又问起了近日北枫挑衅嵩岳边境的事,就像又将早朝单独给秦肃上了一遍一般,总之就是不提秦肃想说的事。 趁着夜北渊喝口茶的空隙,秦肃连忙抓住机会喊道:“皇上,微臣知道小女犯下了滔天大罪,但求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她一命啊,禾儿她身娇体弱,这五十大板一旦打下去,禾儿她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啊!” 第112章 夜北渊这次却没有再转移话题,神情莫测的撇着茶沫,道:“秦肃,朕问你,秦晚禾入宫多久了?” “这……加上曾经太后身边的日子,大约十二年。” “十二年!”夜北渊盛怒之下摔了茶碗,“秦晚禾掌管后宫七年,明知后宫之中最忌讳行厌胜之术却还要知错犯错,甚至谋害皇嗣,朕没有要了你们秦府上下的命,已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顾忌了情分,秦肃,不要得寸进尺!” 第178章 太后 秦肃惶恐:“微臣万万不敢!可……” 夜北渊不想再听他多言,打断道:“江怀福,传朕旨意,秦肃教女无方,罚俸三年,好好闭门反省吧。” 秦肃还想再说什么,可夜北渊面色已是极为不悦:“你若对此事再有异议,朕便让你与秦晚禾一同领罚。” 秦肃抖了抖胡子不敢再多言,太监已经上前“请”自己离开,本想再拖延一会儿时间却也没了借口。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以及一个充满压迫力的女声: “哀家看谁敢!” 太后? 夜北渊自然是没受来人的压迫力影响,只是看着来人忽然皱了眉,上前几步行礼道:“儿臣参见太后。太后,您怎么回来的如此突然,竟一点消息都没有,儿臣也好差人预备一番迎您回宫。” 说是突然,可夜北渊面上也没什么惊讶之色。 一直居住在行宫的太后,竟无声无息回来了。 秦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秦世松偷偷给太后送信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太后这么快便进了京。 昨夜宫里传来了秦晚禾出事的消息,他正着急,太后便突然出现在了丞相府门口,并且许诺保他,他这才敢来找皇上求情的。 太后气势强硬的看着夜北渊:“皇帝,哀家若不回来,都不知道我秦氏一族要被皇帝欺压成什么样子了!松儿被你的宠妃设计,当众出丑;禾儿也不知道了什么大错被降了位份打了五十板子幽禁在宫中;哀家的长兄,嵩岳的丞相大人在您的殿前长跪不起!皇帝,你是否忘了你与哀家的约定?!” 夜北渊闻言,目光危险的扫了一眼秦肃,而后道:“太后这是说的什么话,秦晚禾在后宫内施厌胜之术这样的邪术,这可是先帝在世时您最厌恶的后宫手段,秦晚禾在您身边侍奉多年不会不清楚,如今知错犯错,太后难道因为她是您侄女便要包庇不成?” 殿内侍奉的太监宫女不少,夜北渊特意当着众人的面提了一句太后与秦晚禾之间的关系。 太后若是执意要保下秦晚禾,那便要扛下这个私心包庇的罪名,于她多年的清誉有损。 若太后不保秦晚禾,那不正好吗? 不过太后也没那么容易中了计,她淡淡的把皮球踢回了夜北渊那边:“此事还尚有疑虑,哀家倒是没听说过,查案子仅仅一个晚上就可以查清楚的,除了一个不明不白的物证什么都没有便定罪,难道皇帝当真没有私心吗?” 夜北渊闻言讽刺般的扯了扯唇角:“太后身在宫外,消息倒是灵通,只不过给您报消息的那个估计没有说清楚,厌胜之术的事情,是秦晚禾自己当众承认的,没有人严刑拷打,也没有人逼她说什么,秦晚禾声称丢了东西自己要求搜宫,侍卫们也只是搜出来了那个邪物,秦晚禾便撑不住承认了。敢问太后,这犯人都自首了,难道还不能定罪吗?” 太后气得够呛,太后身后一人却突然道:“不能当众严刑拷打,可皇上不是有些常人不知的特殊手段嘛?别说现场人多,就算是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折磨人呢。” 第179章 他,最讨厌威胁 太后脸色变了变。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夜北渊亦是耳熟的很,闻言眉间的痕迹更深:“国师?你还真是卡了个好时候,说是中秋之后回,便当真在中秋节的第二天便回了,还给了朕一个大惊喜。” 国师晃晃羽扇,闻言笑了两声:“皇上谬赞,微臣云游四方时遇上了正要回宫的太后娘娘,想着也许久没回宫看看,便与太后娘娘一道同行了。给你写书信时微臣算了算太后娘娘车轿的脚程,正好是中秋节当日到京城,只不过微臣猜测,中秋当夜皇上怕是没什么时间和心情迎接太后娘娘,便劝娘娘在丞相府里先将就一夜了。” 夜北渊嘲讽道:“国师许久不见,预知之术愈发出神入化了,连中秋节当夜的后妃争斗这种小事都能算的这么精准,朕不得不佩服。” 虽然国师曾算出自己的劫难,但留下这么一句预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预言中解决劫难的人还是自己无意之中发现的,说起来也着实可恨。 况且他消失的时间,还偏偏也是在七年前的那个关键时刻。 若不是他拥有的那只的宝镜可以弄清萧云暖想知道的事情真相,夜北渊连国师也是不太想见的。 太后回头给了国师一个制止的眼神:“你和皇帝之间的叙旧之事先暂且放下,皇帝,你倒是回答一下国师的问题,你是否用过……那个手段折磨秦晚禾?” “没有,朕也不屑。” “有或没有,哀家带国师去禾儿那里一看便知,若是禾儿受了苦,夜罗烟那个丫头的情况,哀家便也不清楚了!” 太后放下这么一句威胁转身便走,宫人们也不敢停留都跟着退了出去,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113章 “咔嚓。” 夜北渊烦躁时捏在手中把玩的珠串,竟在他面无表情中被他捏碎了! 他一直不是软弱的皇帝,无需仰仗太后或受太后控制,所以今日太后如此言语,已经是极为过分的了。 不过,太后此次回宫实在是变化不小。 七年前,宫里的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记忆里太后和母妃一向关系极好,他怕有心之人利用母亲,便同意太后了移居行宫时把她带走。 而当年她带着母亲离宫时,也明明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照顾夜罗烟的事情也是因为太后素来与国师私下有联系,他也才放心把夜罗烟也交给太后。 而且,当时太后临走时让他许下一个承诺,太后替他照顾好妹妹和母亲,他便将太后的母家秦氏发扬光大,让她侄女秦晚禾做后宫之主。 如今秦肃在前朝已是丞相,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秦晚禾虽然没有做皇后,但多年来也一是贵妃的位置,有掌管六宫之权,与皇后并无区别。若秦晚禾自己不作妖自然是一生平平安安的,在后宫中也能保全个体面。 怎么太后这次一番话,母亲和妹妹倒成了她用来威胁自己的工具? 他夜北渊,最讨厌被人威胁! 第180章 秦答应还很有力气呢,继续打! 夜北渊手掌一翻,一只流光溢彩的小鸽子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是他和暗营里高级死士通信的方式。 “青浓,带人去行宫,把烟儿带到安全的地方。” 他在小鸽子头顶轻喃了几句,手臂一振,小鸽子便向殿外飞了出去。 神奇的是,小鸽子刚展开翅膀,整只鸽子就如同披上了隐形衣一般,消失在了空中。 做完这些事,夜北渊一甩衣袖,也朝着娴雅宫的方向去了。 …… 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娴雅宫的方向走去,中途路过了萦华宫,国师身后随行的侍女里,却有一人默默抬起了头,看着萦华宫的那块匾额。 国师注意到那名侍女,轻笑一声故意凑近那侍女身边,旁人看去就像调戏普通侍女一般,在她耳边轻声道:“如何?本座依言带你回来了,但你可不要让本座失望,若因为你一时忍不住破坏了本座的大事,你知道后果的……还有,别忘了承诺本座的事情哦,常,锦,然!” 常锦然被乐如炳改变了容貌,看上去长得普通至极,扔到人群里揪都揪不出来的那种,她闻言淡淡的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道:“不用你提醒,不过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国师?” “呵……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乐如炳轻轻掐了掐常锦然的腰,“不过现在,你先表现得暧昧一点,有人注意我们了。” 常锦然如训练时一般自然而然地撑起一抹媚笑,口中却是咬牙切齿的声音:“谁要与你暧昧!” “呵……” 乐如炳感受到那几股投过来的视线消失,这才放开了她,面上轻佻的笑意也回到了嘴角恰到好处的微笑,摇着羽扇大步向前跟上了太后。 娴雅宫。 由于夜北渊的旨意,江公公特意吩咐了行刑的太监,说皇上不想看见秦晚禾,也不想听见秦晚禾的声音,所以行杖刑也是关紧宫门在娴雅宫里执行的。 宫人们怕她出声扰了人,还强硬的在她嘴里塞了块布堵住了她的惨叫声。 褫夺了封号被皇上永久幽禁的答应,有时候在宫里连个奴婢都不如。 秦晚禾的后腰到臀部那一片已经被鲜血染红,那里的伤口才刚刚养好,皮肤正娇嫩的很,这么重的刑杖打下去,没几板子就已经渗了血,还偏偏不能叫出声,秦晚禾头一垂,没了力气。 行刑的赵公公命人在她头上泼了一盆凉水,见她醒来便道:“秦答应,这才不到三十呢,皇上说了,要让您清醒着受刑,您可别为难奴才呀。” 秦晚禾素来瞧不起阉人,这个监刑的赵公公就曾被她无意中出言侮辱过,如今正是找到了机会给自己报仇呢。 秦晚禾缓缓地扭过头,面无表情地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 赵公公脸上的横肉一僵,冲秦晚禾身后一左一右两个手刑杖的太监狠狠说了句:“好好好,秦答应还很有力气呢,继续打!” 太后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闯进娴雅宫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第181章 儿臣……等您的真相 “都给哀家住手!” 赵公公一行人一看是太后,连忙跪了下来,齐刷刷道:“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他们伏在地上不敢动弹,他们虽然受了皇上的旨意行杖刑,但他们也都清楚这秦晚禾是太后娘娘的最疼爱的亲侄女,太后娘娘若是心疼了,自然是不能斥责皇上什么,但要是那他们几个奴才的贱命来出气,可是会毫不心软的。 秦晚禾被太后的人轻轻的抬回了床上,也叫了人来医治。 太后怕她疼,就坐在秦晚禾的床边与她说着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太后轻轻握着秦晚禾的手:“禾儿,你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了,哀家看着甚是心疼,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秦晚禾疼的身子都在颤抖,却还强撑着一副贤良的模样,柔柔弱弱的叹息一声道:“谢太后娘娘关怀,臣妾没事,只是皇上他受了一个狐媚子的迷惑,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女人,在她面前竟也毫不避讳朝政之事。臣妾做的许多事只是想皇上清醒,可皇上却总是误会臣妾善妒。太后娘娘,臣妾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我嵩岳啊!您可一定要好好劝劝皇上啊,妖妃误国,妖妃误国啊!” 第114章 太后口中具是惋惜:“禾儿,你遇到这些怎么也不给哀家写封书信,哀家替你做主啊,若不是你兄长给哀家来了信,哀家都还不知道我秦家儿女被欺负成这般模样了!不过松儿信里也写的不清不楚的,你跟哀家说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那个女人叫萧云暖,是皇上从御膳房提上来的一个小宫女,有几分姿色,整日给皇上吹耳旁风,迷得皇上如今都已经将她封了贵妃了!” “什么?!”太后惊讶的站起了身,难以置信的说着,“一介宫女竟何时能做得贵妃了?这简直闻所未闻!皇帝真是糊涂了!不过,禾儿你也是太年轻,对付这么一个以色侍人的卑贱女子罢了,怎还能用的厌胜之术这种手段,以你以前的地位,直接赐死了此女,也是合规合距的,总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秦晚禾攥紧了身下的床褥,恨声道:“臣妾倒是想直接赐死她,可皇上总能在第一时间出来阻止臣妾!而且……这个女人好像与皇上一样,拥有灵脉!” “哦?那此事倒是有点意思了,如今我嵩岳拥有灵脉之人少之又少,这么看来此女也不算太为低贱……” 秦晚禾不乐意了,忙撒娇的喊起了亲昵的称呼:“姑母!您怎么能为那个女人说话!” “禾儿放心,此事哀家定会帮你脱罪,让你重新复位!” 夜北渊此时也刚踏进了殿门,闻言挑眉:“朕倒是不知道,这正主亲口承认的罪名,太后,要找什么理由帮她脱罪啊?” 太后面色不虞:“皇帝,禾儿刚才已经说了,她是为了顾全大局才承认的罪名,所以这厌胜之术定然不是她做的。给哀家几天时间,哀家定然还你一个真正的罪人。” 夜北渊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真正的罪人? 估计不是找个替罪羊,就是再反诬回萧云暖身上吧? 太后年轻时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还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夜北渊几乎是刚进门就走了,走之前只留下一句:“呵,太后一向英明,儿臣……等您的真相。” 第182章 肉!肉糊了!!! 娴雅宫硝烟浓重,芳栩宫这边……烟也挺重的。 只不过是烤肉烤出来的浓郁香味和烧炭火味混合起来的,那种让人直流口水的香味。 萧云暖早上刚刚服下服下了太医给的汤药,缓解了害喜的症状,又吃了些开胃的东西,就莫名其妙的想吃烤肉了。 仔细算算,自己已经……至少七八个月没吃过烤肉了,以前一周至少也要来一顿的呀! 青竹疑惑:“娘娘,烤肉是何物啊?” 萧云暖瞪大了眸子:“哈?你们古代都没有烧烤的吗?” 青竹想了半天,不确定道:“烧烤……您是说炙肉吗?那种不怎么干净的食物都是宫外才有的,宫内吃的东西都极为讲究,肯定是没有的呀!” 没有…… 那她自己做! 萧云暖吩咐人去御膳房要来了几块生猪肉和生牛羊肉,然后将肉类洗净后加入了盐、胡椒粉、切好的洋葱和酱油腌制入味,由于那个原来的做法中的韩式辣酱古代实在是找不到,她只好用自己曾经做的辣椒酱来代替了。 她让太监们把小厨房里灶上的那口大锅拿走,又让人找来了铁奁架在了火上,将腌好的肉沥去多余的酱汁放在铁奁上,就这么烤了起来。 酱汁完美的融合在了肉里,被火这么一烤,发出了滋滋的冒油声,芳栩宫的奴才们都被烤出来的肉香熏了鼻子,舌头忍不住的有些痒痒,恨不得趴上去咬一口。 萧云暖熟练的把肉翻了个面,又继续刷上了些酱汁,自己也不停的咽着口水。 别看这火锅烤肉什么的简单粗暴,她还在21世纪时,可是最爱吃这东西了,穿越来了大半年就再也没吃过,这回总算是能解馋了。 “朕说什么东西这么香呢?原来爱妃这是又亲自下厨了?”夜北渊满含笑意的声音从小厨房门口传来,“外面都吵的朕头疼,果然只有你这里最安逸。” 他走近,也不嫌萧云暖一身油烟味,将她抱进了怀里。 “朕不是说过,有什么需要让那些奴婢去做么?怎么又自己动手了?” “这点小事而已啦不会伤到孩子的!话说,皇上您怎么回来了?外面怎么了?” 夜北渊叹息一声:“太后……突然回来了,还带回了国师。” 萧云暖惊讶的转过身:“太后?!她不是远在行宫吗?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啊?” 夜北渊摇摇头:“恐怕来者不善。” 萧云暖将肉又翻了一面:“不过,国师回来这不是好事吗?至于太后……她是因为秦晚禾的事情与您闹得不愉快了吗?” “太后与朕闹得愉快与否都无所谓,但若太后执意要为秦晚禾撑腰,你定然是防不胜防的。” “没事啦!臣妾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太后撑腰,臣妾有您撑腰啊,还有太妃娘娘呢!不会吃亏的!” 夜北渊失笑:“朕还真从没见过如此乐观的女子……放心,朕保证,不会让你出事,更不会让咱们的孩子出事……” “嗯!” “滋滋滋——” “哎呀!我的肉糊了,皇上您快放开我!!!” 第183章 秦晚禾的洗白 太后回宫第二日,她便与宫中众嫔妃一同去宝慈宫中给太后请过安了,太后神情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 第115章 接下来几日,萧云暖过着想吃什么便吃什么的快乐养胎日子,说是要为秦晚禾撑腰的太后娘娘却也迟迟没有动静。 又过了没几天,太后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抓住了在后宫之中施厌胜之术的真凶,并非秦晚禾,而是她身边的琉璃谋划的。 据传,琉璃痴心,仰慕皇上已久,对受宠的萧云暖和身居高位的秦晚禾心生嫉妒才如此谋划。并且太后已经雷厉风行的当众以陷害主子、谋害后妃及皇嗣的罪名将琉璃乱棍打死了。 得到这个消息时夜北渊正在芳栩宫中陪着萧云暖研究孕妇餐,听到宫人禀报完之后具是一声冷哼。 那么明显的一只替罪羊,可怜这琉璃如此忠心为主,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替罪羊打死了,秦晚禾就这么简单的洗白,也名正言顺地复了位。 只不过之前太后与秦晚禾所做的所有事夜北渊全都视而不见,任她们折腾,可这封号却是怎么也不肯再复还给秦晚禾。 于是,原来的瑜妃,变成了如今的秦妃。 后妃被褫夺封号,本就是比降位份还要严重的惩罚,秦晚禾自是不愿,太后却按住了她。 “为今之计,不是要你以前的地位封号,而是夺回圣心,要让皇帝对你不那么厌恶,如今哀家帮你恢复了地位已是不易,你就别再凑上去得寸进尺的再讨要什么封号了,只会让皇帝更厌恶的。” 秦晚禾这才稳下心绪道:“太后英明,是臣妾心急了。” “如今你的冤屈洗清了,也是时候去探探那个女人的底细了。你之前说萧云暖有灵脉是吗?国师,你可否为哀家测试一番?” 乐如炳一直跟在太后身边,闻言躬身回答,语气却没那么毕恭毕敬,反而有些傲然:“那是自然,太后娘娘,要与微臣一同见证吗?” “也行,禾儿你先安心养伤,哀家去看看那个女人,是否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太后说罢起身欲去芳栩宫,国师却微笑着拦住了太后:“何必如此麻烦,可否借秦妃娘娘宫中的铜镜一用?” 秦晚禾点了点头,乐如炳闪烁着光芒的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萧云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铜镜中。 宫人都被赶了出去,殿内只剩了太后与秦妃,乐如炳听着她们的赞叹声但笑不语。 世人只知嵩岳国师有一宝镜可通晓古今,却不知可通晓古今哪是宝镜,而是能随时随地将普通镜子幻化成宝镜的人啊! 铜镜中放映着萧云暖实时的动作,极为清楚,三人仔细看着镜中的女人,齐齐皱了眉头。 很明显萧云暖正独自一人在寝宫的床上,一会儿把自己的左胳膊绕过头顶去触碰自己抻直的右脚,一会儿又把胳膊摆成一个奇怪又扭曲的动作,一会儿又换了个方向,右胳膊去触碰左脚。 太后指着铜镜:“这……这女人动作如此怪异,是在做什么?” 第184章 再现秘蝶 啊,这是瑜伽。 萧云暖在殿里实在是闲的无聊,夜北渊又不许她单独出门,所以才想起来这项比较安全又养生的运动。 不过这些古代人又怎么会知道瑜伽是什么东西,尤其是太后,她甚至要认为萧云暖是在跳什么邪恶的诅咒舞蹈了。 乐如炳看了半天却道:“有趣,此女真是有趣。” 除了有趣乐如炳却什么都不说了,秦晚禾好奇道:“如何有趣?国师可有看出这个女人是否真的拥有灵脉?” “一眼便知,自然是有的,不过这能力有多强嘛……还是要试试!” 乐如炳眼中冒出了兴奋的光芒,手掌一翻,一只蝴蝶却从他掌中飞出,围着乐如炳转了一圈之后,直径飞进了铜镜中。 这蝴蝶……好像有点眼熟。 萧云暖那边也发现了那只突然出现的蝴蝶,正思量着从哪里见过呢,脑海中却突然闷痛了一下,那种熟悉的危机感又出现了! 萧云暖下意识地撑起了刚学会不久的保护屏障,几乎是同时,那个突如其来的蝴蝶身形急速一转,变成了一只危险的银针狠狠的刺了过来。 “是……秘蝶!” 镜中的萧云暖和镜前的秦晚禾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词,乐如炳神情莫测的扫了秦晚禾一眼,秦晚禾却看懂了他的眼神,没有再多说什么。 “叮”的一声,秘蝶化为的银针被萧云暖轻而易举的挡下,掉在了地上。 萧云暖还记得这个秘蝶银针,哪怕失败了也是会再化回蝴蝶继续攻击的,正要找个什么东西把秘蝶银针扣住,那银针却趁萧云暖不注意再一次化回了蝴蝶攻向了萧云暖。 “小心后边!” 萧云暖脑海中响起了小暖的声音,她连忙再次转身撑起了屏障,将秘蝶的攻击挡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铜镜前的乐如炳却突然皱了眉。 萧云暖想了想,免得这秘蝶搞突然袭击,干脆也不找什么东西了,直接造了个泡泡状的小结界,将秘蝶困在了里边。 …… 镜中镜外皆是一片沉默。 太后本就看的没了耐心,乐如炳又一直皱着眉饶有兴趣地盯着镜中的女子不说话,只好出声问道:“国师,此女如何?” 乐如炳语气中难掩的赞赏:“此女资质极佳,反应能力也不错,若不是太后娘娘和秦妃娘娘容不下她,微臣都想收她为徒了呢,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第116章 太后自然是不想听别人夸萧云暖的,闻言又板起了脸:“哀家是问你,是否能对付此女?” “自然是可以。”乐如炳手掌一合,萧云暖那边的那只秘蝶便直接灰飞烟灭了,“她天赋再高,在微臣面前也如同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女娃娃罢了,只不过,就是太可惜了些……” 太后依旧不悦:“我嵩岳国灵脉拥有者虽稀有,但还不缺这么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可惜的?” 乐如炳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此言差矣,此女有趣的地方,并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 “此女有趣就有趣在,身上似乎有另外一个影子呢!” 第185章 就不告诉你~ 秦晚禾依旧不解:“国师,本宫和太后娘娘都是普通人,还请你讲明白些,什么叫……这女人身上有另一个影子?对了,这女人怀了龙嗣,你看到的那个是不是那个孩子?” 乐如炳摇头:“秦妃娘娘,怀胎和我说的事情是有本质区别的。” “那到底是……?” 乐如炳手掌中出现一只像刚才一模一样的秘蝶,解释道:“刚刚秘蝶趁云贵妃不注意突然袭击时,她明明是没有感觉到的,但是云贵妃快要中招时,突然间却像是有什么提醒了她一声一般,她才回头对秘蝶进行防守。微臣仔细看了看,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竟有两个灵识呢!太有趣了,这个女人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不过他这么费心解释,秦晚禾却并没有什么聪明的表现。 秦晚禾咬牙切齿的撕扯着手中的绸绢:“本宫就知道,那个女人果然是个妖女!那我们还对付什么?直接把她送去给那些仇恨灵脉拥有者的刁民吧,让他们将她烧死不是一了百了吗?” 乐如炳看了太后一眼,脸上变成了礼貌性的笑容,不深不浅的挂在脸上,没有说话。 只不过那表情,分明是有些讽刺的意味。 太后心里也对秦晚禾这番言论不甚满意,沉下声音教导道:“禾儿,你办事实在是太鲁莽了,哀家曾经都怎么教你的,安逸了六七年便全忘了吗?你要恨一个人可以,下下策是无声无息的将此人除去,而上上策才是你靠自己的计谋策略让皇帝亲手将她驱逐。你想想,被最心爱的人亲手驱逐,那不才正是最解气的吗?” 秦晚禾恍然,正要请求太后继续指点,却听见不知某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笑意吟吟的声音: “臣妾等您让夜北渊将我驱逐出去啦,太后娘娘!” 秦晚禾吓了一跳:“谁?哪来的声音?!” “你们背后讨论怎么搞我,竟然都没听出来我是谁吗?” 乐如炳眼神兴味更浓,直勾勾地看向了铜镜。 太后和秦晚禾也反应过来,脑中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亦是看向了铜镜的方向。 只见铜镜中正在床上做着奇怪动作的萧云暖突然端坐在了铜镜前,笑眯眯的看着这边的三人,看见他们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还和善的举起手打了个招呼呢。 秦晚禾目瞪口呆的看着镜中之人:“萧……萧云暖?你怎么会……” 萧云暖摊了摊手,表情有些欠揍的抢了话:“我怎么会反过来偷听你们说话是吗?我想想,大概是你们讨论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吧?” 太后怒道:“大胆萧云暖!见到哀家竟也不行礼,还口出狂言,你听见哀家说话又如何?真当哀家拿你没办法了吗?!” “太后这话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刚连通您这边的画面便行了礼,不过您忙着为秦妃姐姐出谋划策,没注意呢。” “你……” 乐如炳伸手拦住了快要压不住怒火将铜镜砸了的太后,然后饶有兴趣地问了问铜镜里的萧云暖:“贵妃娘娘,您可以先告诉微臣,您是如何破解我的法术并连通了这两只铜镜吗?” “这个么……”萧云暖状似苦恼的思考了一番,吊着乐如炳的好奇心吊了好一会儿才吐了吐舌头:“就不告诉你!” 第186章 得罪个彻底 话音刚落,萧云暖便消失在了铜镜的映像中。 镜中相貌阴柔的男子怔住了眉眼,继而逐渐夸张的放大了起来。 乐如炳看着铜镜中消失的女人身影,又逐渐映出了自己变得狰狞的表情,他看到自己的脸,莫名的愤怒起来,一掌将铜镜碎成了粉末。 好,很好啊……本座本觉得你有点意思,想留你一阵好好研究研究的,但,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了! 乐如炳转身望向太后:“有趣……她真的很有趣……比微臣遇到的任何人都有趣,太后娘娘,对付这个女人的事情还请您全权交给微臣,微臣……很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不怕死呢!” 太后虽多年与乐如炳联系密切,但看到乐如炳这副有些丧心病狂的表情也是有些心惊。 既然有个强人要全力帮自己,那秦晚禾自然迫不及待地想答应下来,太后给了她一个警告眼神继而慢条斯理道:“萧云暖既然已经知道哀家对她的敌意,那哀家做什么事都会束手束脚,暗算明算都会令皇帝对哀家和禾儿生嫌隙,既如此,此事便交给你去办了,用你自己的本事。” 在这个殿内她为尊,哪怕求人办事,也不能失了身份。 乐如炳才不管太后的这些心思,执着羽扇施了一礼:“多谢太后娘娘。” 第117章 …… 萧云暖这边,等到镜中的影像恢复正常之后,她才放松的呼了口气。 这次当真是把太后那一边的人得罪个彻底了,尤其是这个看起来古里古怪的国师。 小暖这时也显出了身形,坐在铜镜底下的木桌上,悬空的甩动着双腿好奇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用铜镜与国师他们对话的啊,我记得这种高级术法我都没学过呢。” 刚才对付国师的办法是萧云暖自己想的,连小暖都有些惊讶。 萧云暖想了想:“你学过,只不过你忘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前几天睡得太多,昨天突然睡不着了,便将你儿时的记忆都看了个遍,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学习的术法来着,便看到了那一段记忆。你当时……好像与你的师父闹矛盾了,那一整天都没怎么听你师父教的东西,所以你没记住,我顺着你师父的话学了学,学着学着就睡着了,早上正想着什么时候实验一番呢,国师他们就找上门啦。” 小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抛下了这个问题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发现国师的?” “其实,本来我也没想到那个铜镜上,只不过对昨晚学习的术法印象太深刻了,这个秘蝶来的不明不白又突然消失,我就这么一打眼瞄到了铜镜,就想起来这个可能性,果然……” “可那个国师……我能感受到他很强,比我们见过的敌人都要强,你这么得罪他们,恐怕是会应付不来的。” 萧云暖沉默,小暖的担忧她也不是没想过,但太后他们迟早也是要对自己动手的,得罪彻底了也好,总算不用提心吊胆的等着他们什么时候出手了。 只是,她这样惹怒太后与国师,恐怕不出今晚芳栩宫就会有大事发生…… 第187章 你是说……幕后主使? “你们在聊什么?” 夜北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自从萧云暖怀了胎之后,几乎夜北渊每天下了早朝都会来芳栩宫看她,陪她一会儿再回永清宫处理政务。 而且,自从上次小暖在他面前显过身形之后,便如同给他打开了权限一般,小暖只要出现他便能看到,小暖与萧云暖的对话他自然也能听到。 萧云暖看见夜北渊便想起了刚才的秘蝶,忙问道:“皇上,您与国师关系如何?或者说……他七年前辞官云游之前的行事作风,是与一模一样的吗?” 夜北渊回忆了一番:“国师的预言一向是极为准确的,父皇在世时对他极为重视,所以那时对皇位有兴趣的几个皇子也都很想拉拢他,但他却一直保持中立,并不在任何阵营,跟皇子们的关系都很一般,与朕亦然。至于行事作风,父皇私下里也并不喜欢他阴阳怪气如女人一般的阴柔腔调,与如今的国师的确没什么变化。” 既然如此,那便基本排除了仇恨与外人冒充…… 夜北渊见她面色凝重,问道:“怎么?国师有问题?” 萧云暖正打算压低了声音说话,可又还是不放心,转身把铜镜狠狠摔碎在了地上,这才在夜北渊讶然目光中低声道:“皇上,就在刚刚,数月之前那种秘蝶突然出现在了臣妾的寝殿。” “什么?!”夜北渊连忙紧张的上上下下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直到发现她连一根头发都没少之后才放了心。 “臣妾没事啦,只不过臣妾查到了秘蝶的来源,正是那位国师通过这枚铜镜传到臣妾寝宫的。我怀疑……国师便是当初利用安嫔行刺皇宫的人!” 夜北渊脸色沉了几分:“你是说……幕后主使?” “嗯!” “那他的动机呢?他没有亲近的皇子,而他们也早在七年前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了一个夜北澜。小澜是朕看着长大的,他极爱自由,别说是皇位,他现在连皇子都不想当。” 至于动机……萧云暖倒是的确也没想清楚,她皱着眉思考了许久,犹豫的吐出一句:“万一……是国师自己想当皇帝呢?” 夜北渊看着她凝重的表情,看着她为自己担心的表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爱妃如今怀了朕的小公主,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对你和孩子的健康都不好,查这些东西全都交给朕,你就安心养胎好不好?” “我跟你一起查!” “又说胡话,你就算想查朕也舍不得,好好休息,朕保证七天之内给你答案。” 萧云暖想了想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去调查:“……好吧,那皇上您一定注意安全,小暖说那个国师很强,实力非凡,所以您千万小心,实在不行就让温玦天天跟着您!” 莫名变成小跟班的温玦:…… 夜北渊温声应下了萧云暖的嘱咐,这才回了永清宫处理事务。 只不过,他路上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国师也不是对任何皇子都不青睐的,当年三弟还在世时,国师与三弟便私交甚密。 虽然其他皇子不知,可他身为胞兄又怎会不知? 第188章 那你倒是说!到底是谁? 夜北渊回了永清宫,却也无心批阅奏折,一直在考虑着萧云暖说的话。 当初在宫内行刺,刺杀自己和萧云暖的人一直没找到,线索也总是查到一半就断了线,一开始安嫔的背后主使好不容易找出来个杀手魄,却又发现他也是被人控制的。 第118章 如今知道萧云暖是预言之女的人也少之又少,那时萧云暖并不受宠,又有谁会害她的命? 不过乐如炳很清楚萧云暖便是预言中的女子,如若这么说,乐如炳派人刺杀的可能性也挺大,或者是把消息放出去给一些有心之人也未可知。 可动机……他又始终想不明白。 若真如萧云暖所说,是为了坐上这把龙椅的话,可他也跟朝中重臣没有联系,没有支持的党羽,除了跟太后联系密切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羽翼,可太后又不可能助他上位…… 与他相交甚密的三弟……也早就死了。 乐如炳此次回来目的不明,不过对萧云暖的敌意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想要向他借宝镜一观萧云暖出事当夜的情形,又必须他自己亲自施法,他若以皇帝身份施压自然是可以,但乐如炳对宝镜的控制力极强,不是自愿的话也极有可能放一个虚假的画面让萧云暖看。 而且他如今回来的时机也极为奇怪,难道…… 夜北渊正想到关键时刻,江怀福却突然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禀报道:“皇上,国师大人求见。” 夜北渊正想见他呢:“快,让他进来。” 乐如炳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语调依旧是如女人一般阴柔又古怪:“皇上,您看起来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发愁,让微臣想想,莫不是贵妃娘娘的事情?” 夜北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想着自己刚才思虑的问题说道:“你不来,朕也正想宣你呢,朕想借你之手,用宝镜看一段过去的事情。” “皇上需求,微臣自当尽心竭力,却不知皇上要看什么?” “朕一直记得你曾经的预言,有个女子能在朕登基九年后出现的劫难中解救朕,解救嵩岳国,这个女子朕如今找到了,半年前曾被可能知道你预言的另一伙人谋害过,朕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是谁!” “要看这种事自然是简单,不过皇上莫急,微臣今日就是为预言之事而来的,敢问您所找到的预言中的女子,可是贵妃娘娘?” “正是。” 乐如炳却突然跪了下来:“皇上,贵妃娘娘并非是真正的福运无双之女。此事是微臣的错,那时没有算出此女究竟是谁便离了宫,让您空欢喜这么久。只不过七年前如今的贵妃娘娘并未出现,甚至您的后宫都还没有人,微臣掐算很久都没有算出预言中真正的解决危难之人,所以才甚觉微臣无能,便借云游四方的由头辞了官,去寻找真正的真相,此次回来,也是终于有了结果,才匆匆赶回宫向您禀报。” 夜北渊听完这番话已然激起了他的怒气,他强忍着把茶碗摔在乐如炳身上的冲动,道:“那你倒是说,此女是谁?” “回皇上,正是丞相大人之女,如今的秦妃娘娘,秦晚禾!” 第189章 悄悄告诉你,他装的 “秦晚禾?”夜北渊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是太后让你给秦晚禾卖命么?这个时候告诉朕预言中的女子是秦晚禾,这个把戏是不是太低廉了些?” 乐如炳语速加快,急忙道:“皇上,微臣知道这个关键时候您定然不信,且听微臣细细向您解释……” 夜北渊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挥袖将茶碗摔了个稀碎,怒道:“朕不想听你为你背后的主子胡言!国师,你怎么出宫一趟反而眼界更低了,竟为了这么个女人卖命?” 殿门口传来了太后低沉的吼声:“皇帝,让他说!” 太后不知何时又赶了过来,眉宇间皆是怒气:“国师来之前已经先跟哀家禀报过了,哀家听过之后甚是惊怒,没有直接把这个大胆欺君的萧云暖关入大牢就已然是看在她身怀皇嗣的份上了,皇帝你先听完国师所言,再定夺也不迟!” 夜北渊面色阴鸷,没有说话。 乐如炳知道这是皇上愿意听他说了,于是道:“首先,微臣先问您一个问题,七年前您平定那场宫乱之后,您的身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化?” 夜北渊依旧不言,闻言皱了皱眉,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乐如炳看到了他的反应继续说着:“同年,您建立了后宫,应了与太后娘娘的承诺,纳了丞相大人的女儿为妃,并且直接给了她贵妃这样的位份,是皇后几乎同等的地位权势。您仔细想想,是不是从那一年开始,您的命格开始变得顺利了许多,将这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亦是没有似前朝之类的祸乱。微臣也算得,正是在今年,您的身体受秦妃娘娘多年来的影响,终于恢复了正常,而正是您恢复正常的同时,云贵妃进入了您的视线,您就理所当然地把她当作了那位福运无双,可解救您与危难中的女子,是也不是?” 夜北渊面色更加难看,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又像是觉得真心错付一般的痛苦。 太后趁机上前像一个母亲一般抚了抚夜北渊的后背软声道:“皇帝,你也别太内疚,这事怪不得你,都是萧云暖那个女人妖言惑众。哀家也看她有几分姿色,定然是她魅惑了你的心,如今你知道了真相,也该好好珍惜禾儿了,至于那个女人,哀家这便派人将她打入大牢,等她生下皇子便直接将此女赐死,留个全尸,也算是奖励她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夜北渊一言不发,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最后似是不愿面对一般,叹息一声轻轻合上了眼睛。 第119章 太后便当他是默认了,终于放下心对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胡公公点了点头,胡公公立马带上了侍卫直接前往了芳栩宫。 乐如炳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微笑着晃了晃羽扇。 贵妃娘娘……这是第一关,不知道您会是怎样的表现呢? 可千万别让本座失望呢! 此时,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夜北渊闭着眼睛坐在龙椅上,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 第190章 “俄罗斯套娃” 夜幕已然降临,皇宫内一支侍卫的队伍举着火把脚步匆匆的往芳栩宫跑去,极为引人注意。 萧云暖知道今夜必然不会安稳,便令所有芳栩宫伺候之人在太阳落山后全部回自己的住处不许出来,然后在夜幕降临之前,在芳栩宫的大门外设下了结界,又在自己的寝殿外加了一层结界,甚至在自己床边也加了一个极小的结界。 这种“俄罗斯套娃”式的结界布置法,还是萧云暖从夜北渊身上找的灵感呢。 只不过她不久之前才刚学会布置结界,现在连续制造了三个,其实是极为耗费灵力的。 以免自己的结界防护能力太低,萧云暖在两个袖子的袖袋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画好的符咒,上衣的衣袋里也塞了一些,甚至腰带里都塞了几张,更是将警惕值开到了最高。 如果只是自己的话,她倒是敢舍出性命去跟敌人一搏,可是如今有了孩子,为了孩子……她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萧云暖做好了一切防备乐如炳暗地里出击的准备,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光明正大的让侍卫来抓自己。 门外,胡公公领着侍卫们走到芳栩宫门口,刚想去踹门,结果还没靠近大门便被他看不见的东西弹了回来。 “哎呦……什么东西啊!” 胡公公揉着脑袋正要骂,却发现自己面前什么都没有,甚至离着大门还有十几步远呢! 他一个普通人,自然不知道什么是结界,也看不到那东西,胡公公吓了一跳,心里正发怵,一回头却又看见一群侍卫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 不行……不能在这些侍卫面前丢了面子,不能给太后娘娘丢人! 胡公公壮着胆子又慢慢往前走了几步,果然没几步就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一般,再也不能向前,他伸出手摸了摸,终于摸到了一个透明又坚硬的屏障。 他尖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呐!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侍卫们蜂拥而上,停在了胡公公的身边,学他向前伸出了手,也摸到了萧云暖设置的屏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都流露着惊奇。 “都看什么呢!还不快想办法打破这东西!”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轻易破坏掉的东西啊! 侍卫们连忙硬着头皮拿出家伙,却发现,果然刀切斧砍也无法破坏这屏障分毫。 “这个东西,我好像听说过。”一个侍卫拿着刀砍了半天,喘着粗气道,“小时候我母亲给我讲故事就跟我说过一些稀奇古怪的神话故事,这个好像是叫……结界来着?普通人根本破不开的,胡公公,我们还是先回去禀报皇上吧?” 胡公公气急败坏道:“什么结界,我看就是个妖邪之术!太后娘娘说的没错,云贵妃果然就是个妖女!” 胡公公一家子都是仇视那些灵脉拥有者的,如今在芳栩宫门口吃了瘪,心中对萧云暖自然是更加厌恶。 刚才那个侍卫不说话,心里却默道:可是,会造结界的明明都是仙人啊…… “都让开!” 第191章 奴才来请您去大牢坐坐 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侍卫队伍最尾端有个长相有些普通身材又矮小的侍卫突然走上前,抽出腰间那把看起来也极为普通的刀,奋力一砍,那个折磨的许多侍卫精疲力尽的结界,竟然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地打碎了。 那人一言不发的踹开大门,又是一刀,将寝殿外的那个结界也击碎了。 做完这些事之后,那人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走出了大门低声道:“在下是国师大人派来助阵的,所有障碍都已除尽,现在可以进去捉拿犯人了。” 听了此人解释,所有人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国师嘛,本来在嵩岳国人心中就是似仙人一般的存在,他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胡公公连忙领着人进了芳栩宫,强行破开了寝殿大门,却看到萧云暖就安安稳稳的坐在床上,只不过表情有些惊讶罢了。 萧云暖是真的很惊讶,她只感觉到有人破坏了结界,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群普通人,更没想到国师竟然会如此兴师动众。 她起身淡淡的看了看不断涌进来的侍卫,道:“这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胡公公么?怎么,这宫里是又丢了什么东西么,竟能劳动这么多人来我这小小的芳栩宫报道?” 胡公公掐着讽刺的语调,掀了掀眼皮道:“劳娘娘记挂奴才了,这宫里自然是没少什么东西,只不过啊,多了个不该有的人!” 萧云暖听出他话里有话,眉毛轻轻的皱了起来:“胡公公,这是何意?” 胡公公提高了声音:“贵妃娘娘,奴才是奉了皇上与太后的命令,来捉拿你这欺君犯上的妖女的,所以奉劝您还是别在奴才面前摆弄您那张巧嘴了,跟奴才走一趟吧!” 第120章 皇上? 夜北渊?! 他怎么会同意太后派人来捉拿自己? 萧云暖难以置信的挑起眉:“你确定,是皇上叫你来了?” 胡公公昂起了脑袋,声音仿佛从鼻孔里捏出来的一般:“您没听错,皇上和太后都在永清宫呢,若不经皇上首肯,谁又敢动您呢?所以说别挣扎了,还是快跟奴才走一趟吧!” 萧云暖咬着下唇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知该不该撤了床周围的这个结界。 小暖突然焦急道:“不可!这些人一看便知是来势汹汹,你若是撤了结界也难保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既然皇上如此对你,那便说明他不是可托付之人,是我看错他了!” 萧云暖听到了她的话,纠结半天,还是悄无声息的撤了结界。 小暖气极了:“你!我不管你了!气死我了!” 既然夜北渊都同意了,那他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计划,她相信夜北渊,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这是她答应过的,相信他。 萧云暖正要跟着胡公公走,他身后一个侍卫却突然上前给萧云暖的手腕戴上了镣铐。 萧云暖挣了挣,急忙道:“胡公公,这是何意?我们不是去见皇上和太后吗?” “娘娘,跟奴才走这一趟自然不是去见皇上,皇上有旨,叫奴才来请您去大牢走一趟!押走!” 第192章 他悄悄地眨了眨眼睛 太后怕多生事端,便借关心皇帝身体为由一直在永清宫守着。 乐如炳虽然表面一副任凭皇上处置的表情,却也在暗暗期待着萧云暖的表现。 夜北渊……他倒是舒舒服服的躺在龙椅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后一直陪在他身边,甚至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几人各怀鬼胎的期待中,胡公公总算回来了。 “禀皇上、太后娘娘,罪人萧氏已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听从皇上、娘娘处置。” 太后悄无声息的长舒一口气,心安了几分。 乐如炳敛下眉眼,缓缓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不过他并不相信,萧云暖会这么容易投降。 而夜北渊听到了胡公公的话,也终于睁开了眼睛:“去看看吧,朕有话问她。” …… 大牢。 此时尚是夜间,萧云暖被人除去了发饰与华服,关进了空着的隔间里。 里边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木桌上摆放着一盏小小的油灯,以及遍地的干草。 那微小的火光摇曳着,仿佛下一秒便会被这牢里的阴风吹灭。 头顶那扇小小的窗格连月光都透不进来,整个牢狱里黑的吓人,不过还好,她所在的位置离狱卒们喝酒打屁的地方近些,那里火光亮堂,为她驱走了不少阴森之感。 小暖怕黑,她倒是不怎么怕,只不过这空气里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实在是熏的她头疼。 穿越一遭,这体验项目也算是完整了。 “……皇上,这边。” 萧云暖正打算把干草拢一拢铺厚一点,准备将就着睡下,便听见几个稳健的脚步声,以及狱卒毕恭毕敬的声音。 她知道是夜北渊来了,铺干草的动作带上了几分情绪,有些暴躁的收拾了起来。 什么事都没告诉她!也不跟她商量!便把她关到了这么个阴冷的破地方!她要是再为他怀孩子她就不姓萧! 夜北渊看到萧云暖时,她便是这副暴躁的模样。 他知道她定会生气,可乐如炳来的突然,也确实没时间再与她商量了。 怎么办,他的萧云暖连生气都如此迷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鼠!!!” 萧云暖突然尖叫了一声,吓得整个人都爬到了桌子上,将脑袋深深的埋入了双膝间,一副自我保护的模样。 她不怕黑,不怕打雷,不怕蟑螂,唯独只怕老鼠。 夜北渊闻声脚步一顿,顾忌着身后紧紧盯着自己的二人,忍着将她拉入怀中的冲动,若无其事的继续走了过去,嘴里吐着讽刺的话语:“一只小小老鼠,便吓成了这副模样?都说伴君如伴虎,看来朕竟还没个老鼠有威吓力,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思的留在朕身边。” 萧云暖颤抖的身子一顿,缓缓地抬起了头:“皇上……您在说什么?” 泪痕,那张总是笑靥如花的小脸上竟然出现了泪痕…… 夜北渊强力控制着自己,连拳头都已经捏的泛了白,这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朕在问你,到底是如何得知预言之事,借机潜伏到朕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你的幕后之人又究竟是谁?” 说这话时,夜北渊突然直视着萧云暖的双眼,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神情自然到外人几乎难以察觉。 第193章 属下……来接您出去 萧云暖原本就被干草底下藏的老鼠吓得不清,突然又被夜北渊莫名其妙问了这么一堆问题心情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直到她看到夜北渊给自己的暗示,才终于注意到夜北渊身后跟着的太后和乐如炳。 听夜北渊刚才话里的意思,乐如炳是不是跑到他面前说自己不是预言中的女子了? 国师啊国师,真想不到你一出手便是这么大的手笔! 萧云暖冷静下来,想了想电视剧里的妖妃如何娇媚,思考了一番也掐着声调演了起来:“皇上,您在说什么?什么目的?什么幕后主使?您要相信臣妾,臣妾对您从始至终绝无二心呐!” 第121章 夜北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萧云暖哭的梨花带雨,心底里也被自己恶心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夜北渊看她反应便知道她看懂也听懂自己的暗示了,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继续飙着演技:“嘴硬是么?朕看在你有孕的份上暂且不对你施以严刑,朕给你这几个月的时间考虑,若交代清楚,孩子出生之后朕可以饶你一命,朕放你出宫,有多远滚多远;若不交代……后果自行想象!” 说完,夜北渊一甩衣袖走出了大牢。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也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乐如炳却没有着急走,淡淡的说了一句:“太容易了……萧云暖,你让本座失望至极。” 萧云暖从第一次正儿八经看见这个国师时,就莫名看他不顺眼,见他挑衅,回答的语气却比他更淡,甚至敷衍都懒得敷衍,只说了一个字: “哦。” 乐如炳并不在意被她轻慢,仿佛只是觉得觉得有趣的事又少了一桩罢了,他惋惜道:“呵……这次本座没心情问你了,下次来,恐怕就是最后一次见面,那个时候记得告诉本座,你到底是如何破解本座的镜子法术的。” 乐如炳也走了,大牢内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萧云暖翻了个白眼,暗道:“下次我也不告诉你!” 那老鼠还没抓着,她也不敢下地,干脆就在桌子上坐着了。 她仔细想了想,夜北渊这趟来除了做戏给太后她们看之外,应该给自己也有不少提示的。 前两句是想告诉自己乐如炳的事情,那最后一句呢? 严刑、生孩子、交代……出宫? 出宫?! 他把自己关到牢里的目的,难道是想让自己趁机出宫?! 萧云暖刚生出这个想法,大牢内便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他面朝着萧云暖跪了下来,语气如冰冷的机器一般:“贵妃娘娘,属下来接你出宫。” 萧云暖又被吓了一跳,深呼吸了几番强行冷静下来,目光审视着眼前的男子:“你是?” “属下名唤红寂,是皇上亲自培养的死士之一,贵妃大可放心随属下先走,宫外还有人在等你。” “在等我?谁?” “小王爷,夜北澜。” “小澜?!你把他救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样了?” 萧云暖激动的过了头,问题如连珠炮一般吐了出来,红寂却突然警觉的偏了偏头,道:“这些事情您先随我出宫再解释,乐如炳反应过来了,正向大牢的方向极速走来。” 第194章 小老鼠……你先跑一会儿 乐如炳来的很快,牢狱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似是有人强行打开了大门一般,萧云暖连忙起身:“那我们快走吧!” “呃……您先下来。” 萧云暖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在桌子上站着呢,这才小心翼翼的踩着桌子旁的板凳走了下来。 红寂俯身一掌拍向地面,一个图案奇特的红色圆形法阵自他掌心扩展开来,将两个人都包围在了法阵范围内,就在乐如炳衣袍出现在拐角的一瞬间,萧云暖与红寂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跑了?” 乐如炳刚才出了大牢没多久,便没有觉得得意,只是觉得一切都来的太简单了些。 他看着远处龙辇上面色阴沉的夜北渊,愈发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夜北渊今天的状态,便如旋风一般折了回去。 夜北渊对萧云暖已然生情,断不会如此轻易便放弃此女,仔细想来,夜北渊今日的种种反应,的确是太浮于表面了。 乐如炳将将晚了一步,亲眼见到了萧云暖消失的最后一幕,也懒得再去追。 他空荡荡的大牢慢条斯理的踱了几步,倒也不恼,像是突然提起了兴趣一般轻喃着:“勉强算你过关,不过有不少人在帮你呢,也不能算本座输了,先跑一会吧小老鼠,本座稍后就到……” …… 红寂让萧云暖闭上了眼睛,她只感到经过了一段比牢狱中的黑暗更加沉寂的黑暗,再睁眼时,他们已经到了芳如客栈。 “皇嫂!” 萧云暖还没反应过来呢,夜北澜便已经向她奔了过来。 那听起来便活力十足的声音让她宽了宽心,但待她回过身看清了夜北澜的情况时,她的泪一瞬间便盈满了眼眶。 夜北澜走之前还是有些白白净净,是有些肉肉的娃娃脸,如今却清瘦了许多,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有种病态的枯瘦。 他的身上倒看不出什么伤,而他的脸上却像是被什么人发泄一般的揍了一顿,青紫的痕迹极为可怖,再加上那张枯瘦的脸,简直就像恐怖片里的怨灵了。 萧云暖一直视他作亲弟弟一般,见他伤痕累累的脸简直不敢拿手去碰,忍着哭腔颤声道:“小……小王爷,你这是怎么……是乐千遥把你抓去伤成这样的吗?” 夜北澜抓了抓脑后的头发:“这……本王也不知道是不是乐千遥,上山时,本王和我带去的人都被靖台山上的一阵浓郁的迷雾给分散开来了,我一时不察在迷雾中被不知什么人给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铁链栓在一个黑暗的木屋里,身上和脸上都疼的不行,但绑我的人似乎揍了我一顿就走了,把我扔在那屋子里自生自灭,我在那屋子里不知道被饿了多少天,才等来了红寂大哥。” 第122章 萧云暖有点怵这个总是冰山脸的红寂,正琢磨着怎么开口问的时候,红寂却自己开了口:“娘娘,属下去的时候,整座山上除了小王爷之外已经空无一人,属下在关押小王爷的木屋附近找到了疑似乐千遥生活过的竹屋,只不过屋里已经布满了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住过的了。” 第195章 可他只写了两封信啊 “那乐千遥可有找到?” “没有。” 好不容易查到的踪迹,结果又不知道此人到底躲哪去了…… 事到如今,她总觉得这个神秘的乐千遥似乎是个极为关键的人物,或许……七年前夜北渊经历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萧云暖想起夜北渊,便突然想起了夜北澜的那封信,连忙问道:“小王爷,你传来的那封书信,就是最后的那一封很奇怪的信,是不是有内鬼的意思?到底是谁?” 夜北澜面上写满了茫然:“皇嫂您说的什么信……本王不知道啊?” 萧云暖心里一惊,突然感觉有些不妙:“就是你用飞鸽传来的第三封信啊,你在信里边还画了个图案的,你不记得了吗?” 夜北澜更加茫然了:“三封?可是我只传回去了两封信啊。皇兄什么时候收到的第三封信?” “大约……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前……”夜北澜托着下巴回忆了一番,“那个时候本王大概才刚进了一次山探探了底细,正准备第二次进山呢……本王想起来了!本王当时算着日子差不多,是想给皇兄传一封信的,但因为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进度便耽搁了,所以本王并没有寄第三封信……到底会是谁?”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萧云暖想了半天,连此人是敌还是友都没搞清楚。 说是敌吧,但是又确实提示了夜北渊宫内有内鬼的事情,而且也提醒了他们夜北澜有难的事情,才得以及时救出了夜北澜。但要说是友吧,又逼的夜北渊把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派了出去,暂时性的削弱了他身边的防卫。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国师又突然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萧云暖又忍不住大胆猜测了一番:“你们说……这第三封信会不会是国师仿照小王爷的语气写的啊?毕竟他回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点。” 夜北澜沉吟了片刻却摇了摇头:“本王倒觉得不像,这件事的善意总归是大过了敌意,本王已经听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情,太后与国师来势汹汹,若是国师要支开皇兄身边的人,写信这种事太麻烦了,国师定然会选择比这粗暴许多的方式。” 有道理……那个国师行事作风看似如女人一般阴柔,但出手的确是快准狠呢,要说用写信这种耗费时间极长的事情来换取什么目的,对他来说还不如杀了夜北澜来的快。 可如果来者不是敌的话……靖台山那里还有谁会帮他们呢? 萧云暖灵机一动:“会不会我们都想远了,说不定那个写信之人现在还在靖台山呢?不若……我们折回去仔细查查?” 红寂面冷,声音也如同冰冷的机器,语气平铺直叙说着:“娘娘,不可。皇上有令,命我等将您和太妃娘娘都接出宫,并且送到安全的地方。如今太妃娘娘那边皇上还在等待时机,我等如今的首要目标便是时刻保证您的安全,而且皇上亲口嘱托了,您身怀六甲,还是不要冒险为好,至于调查的事情属下会如实禀报皇上,由皇上定夺。” 第196章 “可皇上如今既要应对宫内的太后一派,又要分心去照应宫外的我们,本就分身乏术,如今还要再分散出精力去查案子,更是辛苦。那我们与其在这里等皇上消息,不如替他把事情查清楚嘛……” 红寂当真心硬如铁,萧云暖在他面前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也依旧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强硬的把她送回了隔壁的房间,让她休息。 临走时,还顺手布置了一个范围大一些,可保下两个房间的结界,这才放心回了隔壁夜北澜的房间。 夜北澜正收拾床铺也准备休息了,见红寂进来撑着剑坐在了茶桌旁,突然觉得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实在是憋闷,清了清嗓子打着哈哈道:“红寂大哥,你……你刚才做的非常对!这种大事怎么能纵容皇嫂乱来,若是一不小心伤了龙嗣,皇兄定是要怪罪下来的!” 红寂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 便没有然后了…… 好吧,更尴尬了。 夜北澜硬着头皮闭上了嘴,继续安安稳稳的收拾自己的被褥,正要解开衣带睡觉,却见红寂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实在是忍不住了才问道:“红寂大哥,你来本王房间是有什么事情吗?” 红寂一动未动,唯独掀了掀嘴皮道:“有。” “什……什么事啊?” “保你周全。” “那皇嫂那边呢?” “有结界,且梁上有人,也在保护她的安全,放心。” 说罢,红寂便闭上了眼睛笔直的坐在桌前,仿佛入睡了一般。 夜北澜见他合眼,稍稍试探了好几下,确定他是在休息不会睁眼之后,这才终于解开了衣服,脱下了外袍,然后轻手轻脚的把中衣也解开了大半,拿出早就藏在床头的药膏,在身上的伤处涂抹了起来。 那个把他抓去的人何止是拿他的脸用来出气,那简直是趁他没意识,对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施了暴。 第123章 刚才萧云暖在时,他怕她担心,便忍着疼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但其实他身上的上远比脸上的要严重的多,后背上有好几处触目惊心的鲜红伤疤,得亏夜北澜刚刚穿的是玄色衣袍,不然也定然是瞒不过的。 后背上的伤他自己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去上药,可他又实在是疼得厉害,稍稍一动,便扯的伤口如撕裂一般的剧痛难忍! “撕拉——” 夜北澜突觉背后一凉,背后的衣服竟被人一把撕了开来,他回头看去,红寂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从自己的手里拿走了小药罐,看着自己背上最狰狞的一道伤痕,冰山一般的脸上难得皱起了眉。 他一边替他上药一边道:“小王爷,您刚刚并没有说实话。” 夜北澜疼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不,我没事……红寂大哥你能替本王保守秘密吗?我不想再让皇兄与皇嫂再为我担心了,他们已经为我的事情操劳够多了。” “小王爷您能否先告诉属下,靖台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 第197章 萧云暖被逼着回了房间后暗暗抱怨了许久,才忍不住困意躺到了床榻上。 怀孕之后本就有些嗜睡,今天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把她的精力基本上都耗干净了,她连外衣都没脱,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芳如客栈的内部环境极为雅致,甚至每个房间都有淡淡的香气,闻着就让人心安。不过,这一觉她却睡的并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直有一个紫色罗衫的女子在追逐着一个女人,那个梦很乱,她在梦中原本只是旁观者,却突然变成了被追逐的那个人,没过一会儿又变成了那个紫色罗衫的女子,视角切换来切换去,累的她满头大汗。 “……小云姑娘……云暖!萧云暖!” 一个空灵的声音突然在梦中极为清晰的喊着她的名字,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才终于摆脱了梦魇。 她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看着窗外的天色,才刚蒙蒙亮。 算算时辰,她才睡了两个时辰,能不头疼才怪呢。 萧云暖已然没了睡意,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在梦中将自己唤醒的声音,对着腕上的玉镯问道:“小暖……?刚才是你叫我吗?” 小暖的声音细若蚊蝇一般,不仔细听几乎都听不清:“……是我。” “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玉镯里,你在哪呢?怎么听起来这么虚弱?” “……” “是不是我们离宫又太久了你不舒服?我在芳栩宫时害怕生变,那个盛有宝玉的盒子我给带出来了,你要不要进去修养一会儿?” 小暖叹息一声,萧云暖问了这么多,她却连插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提高音量道:“那个等会儿再说,你先点烛,只要屋里亮堂一些你就能看到我了,我一直在你面前,从你醒过来开始就在。” 萧云暖依言点上了烛火,要看清小暖却依旧极为困难。 她几乎快要完全透明了,那张本就煞白的小脸现在已经白到看不清五官了,萧云暖要注意力集中的盯着她看,才能确定她的方位。 “你……这是怎么了?” “你没发现,我最近很少跟你对话了吗?我的灵识已经快撑到极限了,我的灵体正在以极缓的速度消散,不出半个月,恐怕……我就要灰飞烟灭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死期真的将要到来,小暖语气中倒没有上次那样的急躁和悲伤了,她声音淡淡的,其中夹杂着的情感,却是绝望……和惋惜。 萧云暖听出了小暖的绝望,犹如当头棒喝一般:“不可能!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还没看到你的仇人到底是谁,你绝对不能死!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吗?那个盒子……盒子里的玉,可以吗?” “我也不知道……”小暖轻轻的哭泣着,她实在太虚弱,连哭泣都害怕一个用力便碎了灵识,“我师父,我师父可能会有办法,可我找不到他……” “那他在哪?” “大概在鹤云山,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那是我们之前生活的地方,但我师父他……实在是太喜欢出山游玩了,很难找到他……” 第198章 宁还真是光明正大偷听 小暖还没说完,萧云暖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趁着小王爷他们还睡着,咱们悄悄的走。不过我不认识路,你还好吗,还有力气给我指一下路吗?” 小暖被她这果断的执行力整的有些懵,整个人还没从绝望里走出来,看着她忙来忙去的低喃道: “……鹤云山离这里很远的。” “哦对,咱们去鹤云山还需要一辆脚程快一些的马车,要是红寂能跟我们一起去就好了,他那个传送阵简直太方便了。” “……而且我师父也不一定在那里。” “唔……我运气一向不错,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小暖还要再说,萧云暖却打断了她:“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我……” “是因为你不想就这么灰飞烟灭,是想向我求助的,对吗?我知道你在纠结,不想麻烦我,可是你既然选择了告诉我这件事,我便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明明临死之前有救却无动于衷。所以,你不要想太多嘛,既然有希望就一定要抓住呀。” 第124章 或许是萧云暖的乐观对他人的感染力太强了,小暖也终于不再多说废话,开始为她指明方向:“咱们坐马车从城北出城,一路向北即可,路上若是有需要改变路线的地点,我会再给你指明的。” “好!” 小暖看了看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又开始担忧:“不过……你确定要走吗?你的身子现在正是需要好好休养的时候啊。” 萧云暖冷静的点点头:“确定,即使没有你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在这个客栈里多待。乐如炳对皇上很是了解,芳如客栈早晚也会被他找到,我们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趁他还没查到这里赶紧出城。” 说罢,这时候她也收拾好包袱了,将刚刚摘下的玉镯戴回了手上,对小暖道:“好了,你先回到手镯里吧,我们也该走了。” 她刚拉开房门,便看到了黑着脸,怀里抱着剑跟个门神一般杵在房门口的红寂,以及他身后的夜北澜,吓得她差点没忍住尖叫的冲动,“咣叽”一声又重重关上了房门。 红寂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倒没什么,吓人的是夜北澜。 他看起来跟没睡一样,面色比昨夜初见时更加憔悴,眼底的黑青跟脸上被打的印记都连成一片了,乍一看跟来索命的冤魂似的。 小暖有些紧张:“怎么办?咱们被发现了。” 萧云暖却纳闷的紧:“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咱们要偷偷走的事情啊?看夜北澜那样,总不可能一夜没睡就只为了拦着我吧?” 这时门外的红寂敲了敲门:“娘娘,属下知道您要去哪里,并非是要阻拦,还请您放属下进屋一叙。” 萧云暖疑惑的开了门:“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 红寂面色不改:“在门口听到的。” 萧云暖抽了抽嘴角。 宁还真是……光明正大。 红寂继续道:“鹤云山离靖台山极近,属下与小王爷有要事要去一趟靖台山,还请娘娘准许属下与您同行,您的身边绝不可无人保护。” “你们去靖台山做什么?皇上不是不让你们去吗?” 第199章 每个人都有一些私事,不是吗? 红寂闭口不言,萧云暖自然不敢撬他的嘴,板下脸转向了夜北澜:“小王爷你说。” 夜北澜不敢直视她,说话吞吞吐吐的:“我……我们,我们要去……” 红寂抢过了话头,却依旧不谈目的,只道:“娘娘,我们目的地相近,目的也是大差不差,您何必要搞得这么清楚,每个人都是会有一些私事的,不是吗?” 红寂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萧云暖腕上的玉镯,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这人……听到的东西不少啊,最后一句竟然都隐隐有些威胁之意了呢。 萧云暖冷笑一声。 好!既然你都威胁本姑娘了,那本姑娘……认怂! 反正此人法术高强,而且又能远距离传送,有了他既省时间又省了钱去买马,还能保护自己,既然他不拦着自己了,那么何乐而不为啊! 萧云暖假装思虑了一番,这才煞有其事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那咱们走吧!但我的事情有些急,可以用你那个可以传送的阵法过去吗?” 红寂摇了摇头:“不可。” “啊?”萧云暖正指望着这个阵法节约时间呢,忙问道,“这是为何啊?” “这个传送阵受远距离和次数限制,不能跨越太远的距离,否则不但阵中之人身体会受不了,还有可能就此掉入阵中的深渊,从这个世上消失的无踪无迹。” “那马车呢?要是乘马车到鹤云山需要多久?” “加上整顿休息的时间,至少二十日。” 不行,小暖只有十五天的时间了,马车根本来不及啊…… 突然,萧云暖灵机一动道:“红寂,你的传送阵能传送到的最远距离是多远?” “大约能抵十日路程,已是风险极大的距离了。”红寂掏出了地图,“属下建议先使用阵法传送到溪镇,那里离鹤云山刚好差不多是十日路程,届时我们再乘马车前往鹤云山附近。” 萧云暖跟他想一块去了,全靠马车实在是太慢,想要在半月之内到达鹤云山,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但她担心,小暖这副已经虚弱到看不清了的样子,真的还能撑上半个月吗 萧云暖迫不及待的朝红寂走近几步:“既然这已经是最快的办法了,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萧云暖和夜北澜站在红寂描述的范围内,然后红寂再一次像昨晚一般一掌拍向地面,那个冒着红光的法阵将三人包围在了法阵的范围内。 萧云暖低头看了看法阵上闪烁的图案,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次的阵法好像跟昨晚的有些不一样? 红寂刚刚催动法阵便也察觉了不对劲,连忙大吼一声:“快,抓紧我!” 还没等她想明白,红寂便两手抓住萧云暖和夜北澜的手腕,消失在了原地。 果然不是错觉,那个法阵就是有问题。 萧云暖刚掉入法阵中,便感到了一阵寒气,眼前虽然也是极为黑暗的地方,但却与上一次的感觉不同,萧云暖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想看看情况,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心脏猛然一震。 第200章 寒冰宫殿 面前,一只尖锐的冰凌夹着凶狠的杀意正朝着她破空而来,萧云暖连忙侧身一躲,这才将将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第125章 好冷…… 他们就像是来到了一个寒冰做成的宫殿一般,入眼可见之处皆是寒冰,四周皆是雕刻了花纹的冰壁,连头顶也是。 他们身处如此寒冷的环境中,即使穿了好几层衣服也如同没穿一般,寒气丝丝缕缕的传入了他们的体内,冻得几乎站不住。 “这是哪里?” 萧云暖刚一开口询问,空气中便出现了哈气,她原地小跑着,不停地搓着快要冻麻了的手掌,却见三个人之中唯独红寂一点事都没有,仿佛不怕冷一般。 “红寂大哥……哈……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灵力运转周身,可寒暑不侵。” 哦对,她老忘了自己也有灵力这个好东西。 萧云暖深吸一口气,忍着寒冷将注意力全部汇聚在丹田处,感受着丹田处一股热流游走于周身的经脉当中。 运行一周之后,她终于感到不那么冷了,只要一直保持着灵力运转,便不会再像刚才那般畏寒。 夜北澜不用说,他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虽然灵力弱了些,但总归也是有灵脉的,都不用红寂提醒,他便已经将灵力运转了起来。 简单运行几周之后,他们三个便都不再感到寒冷了,这才开始四周的打量起来。 若说这里是个寒冰宫殿,却又不太像宫殿,因为四四方方的空间里,除了冰壁上那些雕刻样式奇形怪状的冰,便什么都没有了,视线可及之处只有宫殿的最里边有一个冰棺。 红寂蹲下身,再次尝试催动传送法阵,结果法阵在地面上出现了一瞬却又紧接着缩了回去,红寂反复尝试了许多次都是这样。 他起身摇了摇头:“刚刚在客栈有人趁我催动传送阵法时故意修改了我的阵法,把我们送到这里来了。也不知这里到底是何处,竟禁止使用传送阵法。” 夜北澜亦是愁眉苦脸:“啊……若连红寂大哥也没办法的话,那便真的没有办法了。” 萧云暖一直在研究四周的冰壁,那冰壁上的花样就像是随手画上去的一般,一点规律都看不出来,她拍了拍手向沿着唯一的道路向道路尽头的的冰棺迈开了步伐:“咱们走吧,我看了,这里连个门都没有,若说唯一的能值得研究的,除了这冰壁上看不懂的画,也就里边那个冰棺了,引我们进来的人估计就在那里等着咱们呢,去看看?” 萧云暖向着冰棺走去,红寂警惕的四周看了一眼,与夜北澜一起跟了上去。 红寂出声提醒道:“娘娘,不要走那么快,小心有机关。” 萧云暖被他这么一提醒,回忆起了刚开始进来时的那个袭来的冰凌,脚步一顿,正想问问红寂可有看清那冰凌的来源,便突然感到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反射性地撑起一个防护结界,这背后刺来的冰凌竟然穿透了结界直接刺了过来,萧云暖拼了命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去躲,可还是擦破了手臂。 第201章 幻象 咦,虽然流了血,好像不怎么疼? 萧云暖若有所思地捏着自己的手臂,突然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源源不断地冰凌突然从四面八方刺了过来。 红寂那边更加强大的防护结界也根本没用,于是他迅速的拔出手里的剑挽起了剑花,速度之快,真如电视剧上演的一般,连一颗冰粒子都近不了身。 这冰凌四面八方而来,红寂保全自己便已经够呛,再余出一只手护着夜北澜。 萧云暖离着他远了几步,即使他有心想护,却也护不到她。 当然,萧云暖也没指望他保护,她哗啦啦迅速掏出了八张符咒,正对八个方位,以灵力燃起符咒正对着冰凌来的方向扔了过去,每张符咒被燃起后都如同一只火龙,迅速将飞来的冰凌吞噬殆尽。 一直到所有的冰凌都吞噬干净后,火龙才消失在了半空中。 不过这冰壁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被火龙这么烤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连一丝一毫融化的迹象都没有。 萧云暖放出火龙后累得够呛,半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不过还好,那些冰凌总算消停了。 夜北澜连忙过来抚着萧云暖,兴奋道:“皇嫂你没事吧?!你刚刚好厉害,竟能放出火龙来,龙哎!” 萧云暖无力的摆了摆手,对红寂道:“怎么样,可有研究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红寂没说话,看着四周眉头皱的更深,竟加快了步伐直接往宫殿最里边走去。 切,刚刚不让走的快的是他,如今加快了步伐的也是他。 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有了点头绪了。 萧云暖被夜北澜扶着站了起来,也跟着他往里走去,走了还没一盏茶时间,红寂便停了下来。 萧云暖在后边跟着也发现了不对劲。 无论他们怎么走都像是没走一样,那个冰棺竟一丝一毫变化都没有。 按理来说,一个人如果从远处向一个目标走过去,只要靠近了那个目标,自己总是能看出来的,目标总会比一开始看到时放大了些,更清晰了些。 而远处的那个冰棺却不同,他们走了这么久,一开始看到冰棺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冰棺会动的话,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幻象。” 萧云暖和红寂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词,萧云暖先道:“我仔细想过了,刚刚的冰凌虽然一直冲我刺来的是杀招,但它速度却似乎恰好卡在了我能避过的速度上,若不是刚才我反应慢了一点,手臂也不会被擦伤,也不会发现这根本不疼。其实,我很久之前还在宫里的时候,也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当时是有人把我拉入了一个梦境中,就是不知这里是哪,我总感觉……似乎也是一个梦境。” 第126章 红寂停止了为了御寒而运行周转的灵力,道:“引我们中此术者,应当是为了消耗我们的灵力,等到我们为了御寒而精疲力尽了再出现。既然这里是幻境,只要不被幻象引导,便不会感到寒冷。”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 第202章 老熟人呢~ 红寂的肤色呈现出了铁青,并且越来越重,而身体也越来越僵硬,连眉毛上也结上了雪霜,萧云暖一看事情不妙,连忙大声的喊着红寂的名字。 夜北澜在一旁看着也看出了不对劲,连忙跟着萧云暖一起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大力摇晃着他的身子。 红寂被他们二人喊醒,猛地挣开了眼睛,连忙运行起了灵力。 既然他醒了那便基本上没事了,一直到看着红寂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萧云暖才终于放了心。 如此看来,这并不是普通的幻境,那应该……就是他们几个人之中一个人的梦了吧? 红寂刚才已经尝试着改变过这里的环境,但却一丝一毫的作用都没有。 很明显,不是他的梦。 萧云暖看向夜北澜:“小王爷,你现在闭上眼睛,试着在脑海中改变这里的环境,只要不跟这个寒冰宫殿一样就行,什么样的变化都行。” 夜北澜听话的点点头:“好,我试试。” 为了防止再出现刚才红寂的情况,萧云暖没有让夜北澜停止灵力运转,直接盘坐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红寂刚才冻得不轻,虽然已经恢复了面色但体内的寒气还没驱散干净,现在还在一旁恢复着身体,只有萧云暖一人无事,她便仔细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随着时间的流转,她都怀疑夜北澜要站在地上睡着了,这里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难道……这里又是她的梦境? 她认命的叹了口气:“小王爷醒醒,还是我来吧。” 萧云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了当初第一次在凛冽殿中,跌入的那个梦境中武信殿的场景,还没睁开眼睛就发现不冷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在看清了眼前如第一次梦境中武信殿的场景,便瞬间明白了过来。 果然!又是她的梦! 不过奇怪的是,梦中“武信殿”中央,依旧有一个冰棺,就像刚才那个寒冰宫殿的一般,只不过离他们极近,甚至能看清棺内之人的轮廓。 夜北澜刚刚没有闭眼,亲眼看着梦境发生了变化,他惊叹道:“皇嫂……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我们在你的梦中?” 萧云暖一边仔细审视着那个冰棺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看这情况应该是,这便是以前我经历的那个梦境里的场景,梦境随梦境主人的心意而变化,这个梦既然听我的,那便是我的了。” “可我们刚刚在芳如客栈是明明都是醒着的啊,怎么会突然从那个传送法阵进了你的梦中?” “传送法阵?”萧云暖冷笑了一声,“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在梦境外估计根本就没有踏入过传送法阵,仔细想来,估计是从你们俩进了我的房间后,这个梦就开始了。” 夜北澜托着下巴皱起了眉头:“那梦境制造者会是谁呢?国师?” 萧云暖盯着冰棺里的人,语气讽刺:“这可说不准,但是说不定我能在这个梦里遇到老熟人呢,你说是吗?魅小姐?” 第203章 怎么,你主人手底下没人了? 萧云暖是冲着冰棺叫出的这个名字,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冰棺的棺盖便被棺内之人一脚踢飞,“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棺内之人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从冰棺之中坐了起来。 萧云暖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哎呀,好久不见了呢,魅小姐。” “好久不见么?我可是每日每夜都在看着你呢……”魅从冰棺中迈了出来,性感的身姿配上冷落寒霜的表情,当真如同一个尤物。 可惜,她萧云暖就不喜欢看尤物。 她继续微笑着,表情语气当真如同在于老熟人叙旧一般,说出来的话却刺着魅的耳朵:“怎么,你们那个神秘的主人手底下没人了?魄都死了多久了你才出现,你要是在我面前提醒我,我都以为你也已经在我上次的梦中消亡了呢。” 要激怒魅果然是极为容易的事,她面色已然冷了下来:“他?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我身为主人手下第一杀手,自然是最为重要的时候才会出现,当然,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候……” 魅话都还没说完,便发起了攻击,手中瞬间结出了一个紫色的冰凌,朝着萧云暖狠狠的刺了过来,萧云暖还没来得及出手,冰凌便被红寂一剑击了个粉碎。 萧云暖虽未接招,但也能明显的感觉到,魅似乎比上次更快了,也更强了。 红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实力不凡,已然与魅缠斗在了一起。 怎么办? 萧云暖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这两人,魅看起来像是来拖延时间的,之前先是在那个寒冰宫殿里耗费了许久,现在又如同在逗着红寂玩一般,变着法的挑一些刁钻的位置攻击,虽不致命,却也捉不住她。 可她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要想个办法,再让魅把能走出梦境的通道打开才行! 魅那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又在想办法诓我么?这次没机会了哦……” 第127章 萧云暖一个激灵闪出去了些距离,却看红寂和夜北澜不知何时被魅放出的一群奇形怪状的小妖兽纠缠,脱不了身。 她冷笑:“是么?咱们试试?” 萧云暖话音刚落,便消失在了原地。 她这次不像上次一般,是利用梦境制造的假“隐身”,而是偷偷的用了隐身符,所以魅这一次是真的找不到她。 魅再一次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怒气,一掌接一掌胡乱攻击着,周围的冰凌密密麻麻的攻了出去,可魅依旧没有听到想听到的惨叫声,她性子本就易怒,如此一来又隐隐开始有了崩乱之象。 萧云暖悄悄到了她背后,心底不禁吐槽:就这还第一杀手呢? 她掏出一张火雷符,准确无比的击中了魅的后心,魅被这威力无比的符咒击飞向,萧云暖没有因为一击得中而松懈下来,而是紧紧盯着魅的身影。 魅在空中顿了一顿,留下了一记风情万种的冷笑,然后竟消失在了半空中。 “你似乎每次都会忘,这里是我为你造的梦,它不只属于你,也是属于我的!” 第204章 他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魅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萧云暖的背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聚起了一个紫色的光球,击向了萧云暖。 红寂他们那边的东西虽不厉害但却缠人的很,并且根本杀不尽,他们两个都是分身乏术,根本没看到萧云暖这里的情况。 光球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萧云暖注意到时,已经根本来不及躲闪了,她只好拼命调动自己全部的灵力,织起了一个坚固的结界。 她看着眼前一看便知威力不容小觑的光球,微微冒出了些冷汗。 她还真不一定能硬抗下来这一击,据她目测,此光球的威力几乎与她这拼尽全力制造的结界威力大致相等。 也就是说,目前最好的结果,也得是两败俱伤。 萧云暖有些紧张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光球与结界的碰撞,不过等了许久,却一点动静都没感受到,她自己的结界连一点的波动都没有。 怎么回事? 她倏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自己面前一个熟悉又高大的背影挡在自己身前,轻而易举地将那个自己害怕的光球玩弄在了手掌上方。 这是……夜北渊? “皇……皇上?!”萧云暖惊喜的撤掉了结界,搂着他的脖子便扑了上去,“您怎么会突然在这里?” “朕不来,难道要朕看着朕捧在心上的人儿受伤吗?”夜北渊抬手顺势将萧云暖压入了怀中,低声道:“朕说过,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 “皇上……” 等等,萧云暖在他怀里还没待多久,便突然想起来了上次的梦境里,那个假的夜北渊。 这次梦境中出现的夜北渊,一出口便如此的亲昵……不会也是假的吧? 萧云暖身子有些僵硬,正想推开身前的男人,想个办法检验一番,夜北渊却主动放开了她,迎上了躲在远处目光不善的魅。 魅躲在一处粗壮的石柱后边,看着夜北渊恶狠狠道:“堂堂一国之君,光天化日的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亲我我,恶不恶心?” 夜北渊听了这话,竟理都没理,直接将刚才他接下的那个光球稳稳地扔了回去。 魅正要躲,却发现自己突然动不了了。 她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惊慌:“你……你做了什么?快放开我!” “不是嫌朕恶心么?那么现在,便让你尝尝恶心的滋味。” 魅知道自己刚刚这一击已经用上了自己八成的灵力,若要毫无防护手段的硬抗下来这一击,即使不死也基本上废了。 可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她的脸上映着那紫色的光芒,终于浮现了惊恐的表情。 “轰!” 整个梦境都震了震。 夜北渊没有再去管魅,顺手去那边解决了红寂和夜北澜的麻烦,夜北澜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般,几乎要蹦到他身上去了:“皇兄皇兄!你怎么来了!” 夜北渊自然的牵起了萧云暖的手走了过去:“朕一直没等到你们的消息,本来是想趁天亮前悄悄地来看看你们,有些话想嘱咐几句的,结果一进客栈里,刚推开房间门便看见你们全都倒在了地上……” 第205章 你是……烟儿? “……朕带着温玦一起出宫的,他给你们挨个检查了一番,说你们都中了术,都进了云暖的梦,梦境控制的方面他比较熟悉,便帮朕进入了梦境中。” 萧云暖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感受着夜北渊说话时习惯性无意识摩挲着自己食指的小动作,也终于确定了他不是假的。 记忆可以盗取,行为可以模仿,可这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却是再怎么仔细的人也模仿不来的。 萧云暖掌心回握,终于放心的十指与他紧紧的扣在了一起,问道:“温玦也来了?既然他也会控制梦境,那他有办法能让我们走出这个梦境吗?反正硬叫是叫不醒的,我只知道魅是梦境制造者,只有她才可以放我们出去,可看她那样子,估计是死在这里也不愿意放咱们出去的。” “放心,温玦正在梦境外试图另外打开一个出口,我们等候即可。” 魅被那一击轰在地上砸出来个坑,如今生死不明,但估计是没死,不然他们这个时候也不会还在梦境中了。 第128章 他们几个无所事事的等着温玦打开出口,夜北澜觉得无聊便随口问了句:“皇兄,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用上早朝吗?” 夜北渊被问的莫名其妙:“早朝?现在刚过子时不久,离上早朝的时辰还早着呢,你在梦境中过糊涂了?” 刚过子时??? 萧云暖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他们进入梦境时,天明明都已经快要大亮了,怎么夜北渊进来时还是在深夜? 她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夜北澜也正一头雾水的正要问,萧云暖突然道:“皇上您先等等,现在距离我出宫那一夜,已经过去多久了?” “三天。” “三天??!!!” 他们已经在梦境中待了这么久了?! “没错,朕之前对红寂说过,让他安顿好你之后记得传信通报一声,结果朕等了三天什么也没等到,这才赶紧出宫看看情况。” 凉了,这么一来,就算现在能立马离开这个梦境也快要来不及了,到鹤云山需要至少十天,就算日夜不停的赶到了山上,那剩下的两天能不能找到小暖的师父还另说。 夜北渊看出了萧云暖的急色,抚了抚她的发丝问道:“怎么脸色这样难看,可是有什么事?” 不行,小暖的事不能让夜北渊知道,不然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同意自己去冒险的。 萧云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面色隐忍的抚了抚小腹。 夜北渊面色大变。 她一句话也没说,夜北渊却突然反应过来,一边大步走向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魅一边道:“温玦说过,把梦境制造者消灭是走出梦境最简单的办法,朕本想留她一命等着日后审问,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魅并没有死也没有晕,满脸是伤的躺在碎裂的地面上,看夜北渊过来正想挣扎着站起身,身子却又被夜北渊控制着,一动也动不了。 夜北渊伸出右手,隔空掐着魅的脖子拎起了她,却在看清了魅的长相后瞬间缓了力气。 “你怎么会是……烟儿?” 第206章 谁允许你们用她的脸了? 夜北渊仔细看过她的脸之后,面色陡然变得阴沉可怖:“谁允许你们用她的脸了?” “允许?”魅被掐着脖子,声音早已没了风情万种的美感,变得嘶哑难听,“我们不仅用了夜罗烟的脸,还用了夜北承的身子呢,生气吗?” 夜北承,先帝爷的第七个儿子,也就是当年最受先帝和太后看重的皇子。 七年前的夺位之争中,他只比夜北渊晚了一步,成王败寇,从此便一败涂地,夜北渊登基后他也自请去了北境行宫,再也没了消息。 夜北渊许久不见此人,突然在她口中听得此人的消息还觉得有些莫名:“老七?老七不是在太后那里么?你们把他抓来了?” 魅冷笑,持续的激怒着夜北渊的情绪:“还用得着抓吗?哦对了,狗皇帝你可能是不知道,夜北承当初自请离宫时已经生了重病,人都还没到行宫呢,就病死了!那时,若不是主人恰巧路过,又逢主人新炼出来的东西缺个合适的身子,看他身子还算可用,不然他的血肉早就不知道落到哪个野畜生的肚子里了!说起来,你还真是需要好好感谢我们,感谢我的主人呢!” 夜北渊捏紧了拳头:“说,老七人呢?!” 魅咯咯笑了两声,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在空间中回荡了起来,她一句一句的,每个字都仿佛砸在了夜北渊的身上。 “他啊,虽然受主人恩惠,复生之后还拥有以前的记忆,不过主人帮他将对你的兄弟之谊早就剔除了,只剩下了恨,他跟我回了皇宫倒也帮了我不少忙,只不过最后死的也是可怜……” 萧云暖听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瞪大了双眸。 难道是…… “真是可怜啊,被他的好皇兄亲手杀了呢……” “对,没错,就是那个被你亲手捏碎的魄啊,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魅突然大笑起来,夜北渊被这一番话激怒到双眸赤红,额头上都崩起了青筋,他的手掌一收,魅的身子直接飞到了夜北渊的面前。 他不再使用灵力,而是发泄一般的,用自身的力气狠狠的掐着魅的脖子举了起来。 “既然你敢在朕面前说这件事,那想必你也已经做好了葬身于此的准备了,对么?” 魅呼吸困难,却依旧一字一句的说着:“你看着我的脸啊,好生想想,你真的舍得杀我吗?你就不怕……我不止是借了你妹妹的脸,而是直接借了你妹妹的身子吗?就像魄一样哦!哈哈……哈哈哈哈……” 夜北渊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忍住没有杀了她,控制着手掌缓了些许力气。 魅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便知道她的威胁成功了,她看着夜北渊的面色,笑的更加疯狂了。 夜北渊如今的脸色极为骇人,连在他身边粘了许多年的夜北澜看了都丝毫不敢靠近。 萧云暖看他神色隐隐有崩溃之象,也不顾夜北澜的阻拦了,猛地上前从背后拥住了夜北渊,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柔声安慰道:“皇上……阿渊!没事,没事的,她在骗你……” 第207章 别管她了,快走! 夜北渊的身体一会儿感受到了一阵如火山爆发一般的滚烫,一会儿又有如进入了寒冰深渊一般的寒冷,他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难受的要命。 第129章 就在他快要受不了身体的变化而失控的时候,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紧紧贴上了自己的后背,那怀抱的主人喊着自己的名字,甚至还轻轻的拍打着自己,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婴儿一般,轻柔又温暖。 在这样温柔的安慰下,他的理智才终于慢慢地回了笼,刚才身体的那种不适感,也在拍抚中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夜北渊眼中的赤红退了回去,他知道刚才是萧云暖救回了自己,低头紧紧地握住了萧云暖环在腰间的双手。 魅的计谋就这样被萧云暖破坏,自然是恨的牙根痒痒,她冷哼了一声讽刺道:“果然是传闻中狗皇帝的命定之人,都这副模样了,也能被你三下两下唤回来。” 萧云暖从夜北渊身后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依旧被钳制在半空中的魅:“魅小姐,看来你消息有些闭塞呢,国师前不久才刚刚说了我不是那个什么预言中对夜北渊有用的人,秦晚禾才是。” “秦晚禾?谁?” 噗。 萧云暖很不合时宜的没忍住笑。 夜北渊恢复了理智,自然是不信魅刚才说自己抢了夜罗烟身体的说辞,手指再次发力,打算直接把面前这个如妖邪一般的女子直接掐死,却被萧云暖拦了下来。 她道:“阿渊,先等等,她刚刚说了那么多,从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可以看出她知道的东西似乎不少呢,就这么杀了她实在是可惜,还不如你将她带回大牢用些折磨人的手段慢慢审问,说不定还能审出不少东西来。” 夜北渊紧紧盯着魅,声音几乎是从牙根里咬出来的:“可此人实在是可恨,不杀根本难解朕心头之恨!” “哎呀,审完再杀也不迟嘛!” 在萧云暖如同讨论杀不杀猪的劝慰中,夜北渊掐晕了魅这才放松了手掌的力气,将如脱水的鱼一般的魅扔在了地上。 梦境中的武信殿门是紧紧关着的,夜北渊刚把魅放开,武信殿的门却如同被人一脚从门外踹开一般,突然大敞开来。 红寂拔出了剑,每个人都进入了警惕状态,萧云暖问着最后进来的夜北渊:“这是怎么回事?” 梦境中突然回荡起温玦略显急色的声音:“我是温玦,你们从这个门出来,便可以走出梦境了。但记得,一定要快!” “那我们快走!” 夜北渊牵着萧云暖向大门快步走去,红寂扛起了晕死在地上的魅,也一起跟了上去。 在马上要出门的时候,魅却突然醒了过来,一掌击中了红寂的后心,在他受伤脱力之后从他肩上跳下,突然消失在了梦境中。 萧云暖看着空荡荡的武信殿:“她人呢?!” “吱呀——” 大门已经开始缓慢的关闭了,夜北渊连忙拽住了萧云暖的胳膊:“别管她了,门快关了,快走!” 第208章 别离 “轰……” 武信殿的门在萧云暖的身后重重的合上,明明是普通的殿门而已,那声音却像是沉重的宫门一般。 出了门之后是一片死寂的黑暗,他们三个人一瞬间全都不见了,刚刚紧握着她的手冲出门的人,也不见了。 她突然有些……害怕。 一个辨不清男女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别紧张,我留下你只是想给你打声招呼,这是我第二次出手,虽然又有人跑来帮你,但你的表现我依旧很满意,咱们,下次继续……” …… 萧云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她看到所有人都围在自己,面前紧张的盯着自己,她喘匀了气问:“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夜北渊握住了她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云暖,你怎么了?我们都已经醒来很久了,你却才刚刚醒,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了?” 萧云暖紧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突然发现对于出了武信殿门之后的什么记忆都没有了:“我……不知道啊,出了梦里的那个武信殿,我只感觉到眼前一阵黑,然后……就醒过来看到你们了,可能是因为魅又挑了我做梦境主人的原因吧?毕竟我的梦嘛,可能就会比你们晚一点醒。” 夜北渊面色凝重的直起身子没有说话。 若是晚一点,也就罢了。 萧云暖足足比他们晚醒了两个时辰,温玦试了各种办法也没唤醒她,他急得差点就要再次进入梦境找她了。 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再过一会儿夜北渊就要上早朝了,他根本来不及把事情琢磨清楚,只得语速极快的对他们嘱咐了一通:“关于梦境的事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而且这些人竟敢使用皇子公主的身体作祟,简直胆大包天,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调查清楚此事。红寂,你既然亲身经历过梦境,那么这件事便交由你去调查,急得不要多声张,小心行事。” 红寂没有立马领命,竟跪在了夜北渊面前拒绝了这次任务:“皇上,属下想留在娘娘和王爷的身边保护他们两个的安全,关于梦境的法术青浓极为精通,不如交由他去做。” 难得,这竟是红寂第一次拒绝了皇上颁布的命令。 夜北渊仔细思虑了一番,道:“……也行,青浓性子傲一些,做护卫这种事恐怕没你细心,那你通知他执行任务,这件事除了这一屋子人和青浓之外,不可再让第三个人知道,清楚吗?” 第130章 “属下明白。” 夜北渊转身,握住萧云暖的手之后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云暖……朕知道突然将你送出宫你肯定极为不解,但如今宫里不稳定因素太多,朕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朕觉得……宫外可能相对而言反而是最安全的,但你要相信,无论如何,朕的心只属于你一个人。” “阿渊……” “来不及了,朕必须得走了,记得,在宫外一切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红寂和整个芳如客栈的人任你使唤,朕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第209章 您自己生去! 夜北渊快马加鞭的回宫了。 萧云暖也做好了一切准备,收拾好自己起身对红寂道:“事情都解决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夜北澜却有些犹豫了:“皇嫂,皇兄刚说了让你保护好自己啊……你一定要去吗?” 萧云暖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小暖的事,决不能再拖了。 这一次没了人阻挡,萧云暖他们终于顺利的到达了溪镇。 …… 宫内。 转眼,整整十日便过去了,夜北渊每日下了早朝便回到永清宫处理政务,要么便是与温玦下棋,反正就是不去后宫。 整个后宫都像个冷宫一般,仿佛又回到了萧云暖受宠前的日子,有些不怎么参与后宫争斗的后妃们甚至开始有些想念萧云暖了。 毕竟就算是只有她一个人受宠,那好歹皇上也是会踏入后宫的呀,就算她们分不到一杯羹,最起码也能见上皇上一面,养养眼呢! 尝不到味问问香总行吧! 可是偏偏萧云暖计谋不敌秦妃,就这么入了狱,秦妃又根本不得圣心,她们又回到了如以前一般连男人香味都闻不到的日子,整个后宫跟个尼姑庵似的,已经不少嫔妃去找太后抱怨了。 这不今日第十日了,太后实在不堪后宫嫔妃的絮叨,趁着夜北渊刚下早朝便来到了永清宫。 没了萧云暖这个阻挡秦氏一族发展的障碍,太后也自然是和颜悦色起来:“皇帝整日处理国事辛苦了,这是秦妃亲手做的雪梨汤,她听闻永清宫的太监说皇帝近日总是夜半咳嗽,特意做了这汤托哀家送来,这孩子也算有心,日子还长,皇帝总不能跟她隔阂一辈子吧?” 夜北渊依旧没从折子里抬起头多看一眼,漫不经心道:“她有心,为何不自己送来?还要劳烦太后您老人家走这一趟。” “秦妃这不是担心你还没有原谅她,不愿见她吗?皇帝冷落了后宫这些日子,也该消气了,你登基七年膝下无一子嗣,也该多去几趟后宫了。” 夜北渊终于放下了折子,面色冷的吓人:“太后恐怕忘了,朕有一个孩子的,她还在朕最心爱的女人的肚子里。” 太后面色一僵。 夜北渊起身继续道:“劳烦太后跑这一趟了,还有,秦妃实在是多虑了,朕根本不在乎她,更无外乎原不原谅一说。不过朕的确不太想见她,让她以后别费心思了,也别老找理由托人往永清宫送东西了,朕宫里的花都快被这些汤汤水水给浇死了。” 太后也终于沉下了脸色:“皇帝,你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把那个女人给悄悄送出宫的事,哀家在宫里看不到她也就罢了,一个身份低微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不要也罢,后宫嫔妃众多,你就算不理秦妃也该去后宫走走了,皇嗣是头等大事,怎可就这么置之不理?” “不好意思,朕只认你口中那个身份低微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想要皇嗣?要么,您不再视萧云暖为眼中钉朕去把她接回来,要么,您自己去跟后宫那些女人生。” 第210章 意味着决裂 夜北渊放下那句话,便准备离开永清宫找个地方疏解疏解胸膛中那口郁气。 最近不知为何,他总是特别容易生气。 太后起身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语气中也含满了怒气:“皇帝这是说的什么荒唐话!哀家知道,你心里惦记着那个萧云暖,可京城各个世家的姑娘哪个不比萧云暖差!不过哀家看,你这后宫的确是单薄了些,先帝再世时后宫最起码皇后之位没有空缺,贤良淑德四妃也一个不缺,还有四个贵嫔,四个贵人和两个答应,再加上你母妃,这后宫至少也有十六名女子。皇帝呢?皇后之位至今空缺,妃位只有一个秦妃一个容妃,剩下三个贵人两个嫔皇帝估计连人家样貌都不记得什么样子,哀家看,这皇嗣的确是难!皇帝,你已经登基七年,也是时候该给后宫添些新鲜血液了。” 秦相家里那个比秦晚禾小一些的妹妹到了适婚年龄,太后见秦晚禾不中用,怕是要琢磨着往后宫里再培养个新人了。 太后的心思夜北渊又怎会不知,他顿住了脚步,声音愈发的低沉。 “朕刚刚才提醒过,太后怕是上了年纪又忘了。”夜北渊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的说给她听:“朕的后宫里除了您说的那些女人,还有云贵妃,朕也不是没有子嗣,就在云贵妃的肚子里。您就算把全天下的貌美女子全部塞进后宫,朕也不稀罕看。” 他们已经走到门口了,太后看了一眼门口守着的侍卫和太监,伸手关上了门压低了声音道:“皇帝,哀家很久之前就想说了,你这是不想与哀家继续那个交易了吗?” “太后,您也算出身名门,不似那些只懂贤良淑德不懂文章诗作的寻常女子,怎么,连交易和承诺这两个词的区别都不知道了么?还是说,不想知道?” 第131章 太后面色僵硬了一瞬,又迅速缓和下来继续道:“承诺便承诺,但皇帝答应哀家的也是一项都没实现,还差点让禾儿丢了命,这便是皇帝的诺言吗?” “那么太后呢?”夜北渊更加强势的把皮球踢了回去,“太后答应朕的做到了哪项?母妃至今甚至都不清醒,烟儿七年来更是一点起色都没有,朕这七年来,甚至连她一面都未见到过!” 夜北渊当年将夜罗烟托付给太后之后自然也是不放心,每年都会暗地里派好几拨人去悄悄地察看夜罗烟的情况,确保她的安全。 但无奈,他一直没有时间亲自去看看自己的妹妹。 的确是有侍女在每日悉心照顾她的,也会给她喂一些药物,但来治病的大夫也都是些给普通人看病的大夫,根本连夜罗烟的病症都看不出来,与太后当初所答应的差能人异士给夜罗烟治疗的说法简直是大相径庭。 夜北渊如利剑般逼人的目光直视着太后,太后目光躲闪了一瞬,看着夜北渊的眼神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 这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就意味着代表他们两个之间,彻底决裂了。 第211章 常锦然的报复 夜北渊如利剑般逼人的目光直视着太后,太后目光躲闪了一瞬,看着夜北渊的眼神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 这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就意味着代表他们两个之间,彻底决裂了。 “烟儿……哀家早已找人治疗过了,许多年来都是那一句话,回天乏术,这样吊着她的命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是么?” 夜北渊嘴角似笑非笑的,不知到底是信还是不信,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永清宫。 “太后放心,烟儿朕已经派人去把她接回来了,以后烟儿便不劳您费心。” 太后默默的盯着夜北渊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踱出了宫门。 这一番谈话本是想让他适量去后宫给秦氏一组留下个皇室血脉的,没想到不仅没谈成,竟还让她丢失了一个用来威胁皇帝的好筹码。 得不偿失。 萧云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帮着秦晚禾也出了许多吸引男人的招数,可皇帝偏偏就是不为所动,若不是秦晚禾实在不争气,她们秦氏一族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这个丫头还是心机太浅,实在是不如她那个妹妹。 是时候让那个丫头进宫了,反正皇帝也没说不同意纳些新人进宫,这消息一洒出去,王公大臣们的女儿送进来了,皇帝还能驳了人家面子不成。 就算是为了维护君臣关系,夜北渊也不会的。 太后在心底暗暗有了打算,回了宝慈宫开始着手准备了。 …… 这一夜,萦华宫。 容妃许久没与小成子合欢,正行事呢,屋内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却突然进了阵凉风。 凉风刮起了暖帐,惊得情到浓处的容妃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现在到了深秋,夜里风凉些倒是正常,但她莫名觉得这风不像是凉,倒像是阴冷。 她悄悄探出暖帐看了一圈,门窗依旧好好的关着,也没有人敢进来,到底哪来的风? 成志骞的手从背后环了上来,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宝贝儿……别管了,只不过是一阵风过去而已,咱们继续。” 容妃也难耐的很,只好暂且放下心中的疑虑回到了暖帐中。 她们刚刚开始了动作,便突然又听见殿内一阵女人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瘆人的很,容妃这次实在是进行不下去了,连忙披上衣服下了床。 殿内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和成志骞害怕被人发现,晚上都是将烛火全都熄了之后才行事的,今夜乌云遮了月,连月光都没有,殿内更是昏暗。 容妃颤抖着手点了只烛,却在看到了殿中央那个漂浮着的白色身影之后,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她不是胆小的性子,正缓缓迈着步子上前打算看看到底何方神圣来着,成志骞却从后边拉住了她。 他不知何时也穿好衣服下了床,哆嗦着手将容妃拉回到床榻上,重新把暖帐拉的严严实实,甚至还系了个扣。 “怎么了?” 容妃莫名其妙地问,却被成志骞猛地捂住了嘴巴,“嘘”了一声悄声道:“奴才刚才看到外头吊着的那个女人的脸了,是常小姐啊!” 第212章 吓尿了 “怎么了?” 容妃莫名其妙地问,却被成志骞猛地捂住了嘴巴,“嘘”了一声悄声道:“奴才刚才看到外头吊着的那个女人的脸了,是常小姐啊!” “常锦然?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她……” 说到这容妃也才终于想起来,常锦然当初被一个不似寻常人的神秘人救了。 “不可能!”容妃语气坚定,“她既然已经被救了,那便不可能化为厉鬼,更不可能跑来宫里找本宫麻烦,外面那个定然是什么人冒充的,本宫要出去看看。” 说罢,容妃便要去解开暖帐,成志骞猛地扣住了她的双手拦下她,拼命地摇着头。 成志骞依旧不敢大声说话:“娘娘且慢!我们不如在床上躲躲吧,躲到天亮,若外面那个是人,天亮便能看清到底是不是常小姐,若外面那个不是人……天亮之后也好歹也会被阳光吓跑。无论如何,现在出去必定是危险重重啊!” 第132章 成志骞说的不无道理,容妃正在考虑之时,那个呜咽的声音忽然飘进了无数倍,仿佛贴着他们的耳朵在哭泣。 那声音空灵的回荡在殿内。 “姐姐……容妃姐姐……你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了我……” “姐姐……我好想你,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姐姐……我来找你了……” 成志骞捂着脑袋吓得缩在床角上,都快尿出来了,容妃也跑到了另一边床角上强加冷静的审视着晃动的暖帐。 她的确是不胆小,但也不至于鬼都跑到床边跟自己说话了,还一点都不害怕的啊。 她将枕头抱在了怀里安慰自己,还没等枕头抱稳呢,暖帐突然一下子被猛力扯开。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伸到了自己的眼前,张开了血盆大口,容妃再也忍不住地尖叫了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旁边那个小白脸更没胆,还没等叫呢,就已经晕了过去,身子底下还蔓延开了一滩水的印记。 这是吓尿了? 常锦然面无表情地撕下了脸上的那张血肉模糊的假皮,生生忍着将容妃直接掐死的冲动,将容妃那件单薄的中衣再一次扒了下来,将她和成志骞姿势暧昧的摆在了一起。 “有胆找人杀我,却没胆面对我么?” 常锦然站在床边盯着容妃看了许久许久,没有动手杀她,也没有趁机鞭笞上几下子泄愤,就只是淡淡的盯着她。 许久,久到刚刚点燃的蜡烛都燃尽了,她才缓缓地开了口:“我不急,宫里做事束手束脚,先把你搞出了宫,自然有的是机会折磨你,我亲爱的‘好姐姐’。” 常锦然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痕迹,出了寝殿门一翻身上了房顶,正想躲在此处贴上一张假面皮换下衣服再光明正大的走来着,却发现房顶上竟还有个人。 “乐如炳?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乐如炳眺望着远方淡淡的笑着:“我怕你一个忍不住把人给杀了,过来盯着点,不过刚才你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很满意,你终于也算是正式出师了。” 第213章 你要提前动手了? 常锦然懒得搭理他这阴阳怪气的强调,手脚麻利的装扮好自己,正准备翻身下去,乐如炳却拦住了她。 “哎,先别急着走,还有一位朋友要来跟我们一起叙谈一番呢。” “就在这?” 乐如炳点了点头:“屋里那两个都被你弄晕过去了,萦华宫这边夜北渊也从来不踏足,守卫也少,尤其今夜天色如此之好,在这里谈话不是刚好吗?” 常锦然默然地抬头看了看连满月都能遮的严严实实的大片乌云,再次选择了没有搭腔,挑了个离他远一些的位置坐了下来,等着他说的那个人。 乐如炳有些无聊的没话搭话:“常锦然,本座怎么觉得你话少了许多?” “前些日子训练时没时间说话,习惯了。现在,也没有多说话的必要。” 乐如炳可能今夜是真的想跟什么人聊天,竟然这样的话也能搭上:“嗯,冷酷,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应有的风范,短短半年,你的成长真是令本座惊叹……” 常锦然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乐如炳一眼:“你今晚是睡不着觉,又不需要去打探萧云暖的下落,闲来没事跟我聊天么?没事我要睡觉去了,我如今假扮宫女还要早起去伺候主子,没时间跟你闲话家常。” 乐如炳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哟,长进了,对本座的态度也蛮横了许多嘛,别急,他这不是来了么?” 身后一阵风声响起,常锦然回头,看到了一个令她都颇为惊讶的人。 乐如炳迎了上去:“阿君,怎么这么久?” 来人一贯温润的脸上竟有一丝丝不耐:“皇上跟太后闹掰,然后又跑来找我解闷了,你什么时候能让萧云暖回来?她不回来皇上除了我根本不找别人,后宫那帮女人都快把我后背盯出一个洞了。” 乐如炳淡笑了一声:“放心,她不会回来了,你再忍耐一些日子,夜北渊你很快也看不到了。” 那人轻轻敲打着膝盖的手指动作一顿,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怎么?你要提前动手了?” 乐如炳起身,在极细的房檐上轻松的漫起了步:“也是时候动手了。我的那个预言没错,虽然关于预言的事情我之前是在夜北渊和太后面前胡编乱造了一通的,但萧云暖对于夜北渊的作用不容忽视,她的确如我预言一般,能够将夜北渊身边的所有劫难化为乌有,如今他们两个分隔两地了,难道不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吗?今夜在此处与二位见面,正是想商讨一下日后的行动。” 那人亦是起身,抚了抚衣袖边的灰尘与乐如炳面对面道:“话真多,直说怎么做吧。” 乐如炳大笑两声:“那好,过几日我会独自一人悄悄出宫,去寻找杀萧云暖的机会,阿君和常锦然你们两个留在宫里控制好局面,在我回来之前,切勿动夜北渊性命。” 那人点头:“我没问题。” 常锦然跟着那人漠然的点了点头。 “既如此顺利,那我们今天这番谈论,也不算辱了这夜色。” 第214章 什么迷雾? 就在乐如炳他们在房顶夜谈的那一夜,萧云暖一行人也即将要抵达靖台山了。 没错,是即将。 在红寂的预料中,应当是第十日白天刚刚好抵达靖台山脚下的,这样在驿站休整一番刚好上山。 第133章 可从靠近靖台山开始,便被一股浓郁的迷雾困住,分不清方向,一直闯到深夜都没走出去。 红寂自从在梦境中见识过萧云暖的本领之后,便视她为除了夜北渊之外唯一的主心骨了,可偏偏萧云暖睡到现在还没醒。 啊不,是晕到现在。 这十日里萧云暖急得不愿意停下休息,几乎是日夜兼程,好几个夜晚她都是靠在马车里浅眠一会儿,搞得自己身子也憔悴了不少,有几次甚至是被红寂敲了后颈敲晕了才休息的。 这次也一样,从昨个夜里萧云暖不愿在进山前的小镇客栈落脚开始,红寂便敲晕了她打算让她好好睡一宿了,结果这一睡,一直到现在也没醒,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找了大夫来察看脉象也没什么问题,红寂替她检查了身上也没有中术的痕迹,但他们都记得萧云暖的着急,只好将她搬上马车上路了。 红寂便一边凭着记忆在迷雾中找路,一边等着萧云暖醒来。 去往鹤云山必须要路过靖台山,两座山虽离着近,却也没什么近路可走。 马车极为缓慢的行进着,夜北澜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一圈,有些担忧的对赶马的红寂道:“红寂大哥,这雾看着很像本王在靖台山上遇到的迷雾阵啊,那山上的也是如此一般,连白天都可伸手不见五指,更何况是此等深夜。当初本王就是因为被困在这迷雾阵中才被……袭击了,红寂大哥,不如我们在此停下等待天亮吧,白天也好歹更容易视物些,咱们现在这样不但走得慢,而且也不一定是往正确的方向,万一越走越远,岂不是更耽搁皇嫂的事情吗?” “可是若就停在此处,我们更不知道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危险正如小王爷你上次经历的那般盼着我们停下,等着我们绝望,我们又当如何?” “可……” “好吵……”萧云暖皱了皱眉,起床气十足的睁开了眼睛,“你们在吵什么?” 夜北澜高兴得泪都快洒出来了,瞬间忘了刚才的争吵,上前扶起了萧云暖道:“皇嫂!你可算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你知道吗?” 萧云暖还在刚睡醒的呆滞中,眼神木讷的随着夜北澜的说话声看了看他。 她之前两天没合眼,又乍一下子睡了这么久,估计都快连自己是谁,现在在哪都记不清了。 可她这反应可把夜北澜吓了个不轻,夜北澜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皇嫂?你别吓我啊,你这是醒了没醒啊?” 这一会儿萧云暖醒的也差不多了,睡的多了便精神了不少,看到夜北澜这样忍不住生了逗逗他的心思。 她干脆利落的回道:“没醒。” 夜北澜竟真的相信了,有些沮丧的轻轻帮她把身子靠在了马车上道:“噢……那你继续睡吧。” “噗,逗你呐小王爷!我人都这样了还能没醒?”萧云暖失笑,靠在小窗上揉着太阳穴的位置,“你们刚才在吵什么?什么迷雾?” 第215章 来,我们商量一下 夜北澜终于想起来了正事,连忙道:“皇嫂,我们从靠近靖台山开始就被迷雾包围了,现在外面什么也看不清,红寂大哥退都退不出去,现在连走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萧云暖闻言,撩开马车上的窗帘向外看去,只见浓雾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飘荡着,甚至连地面都看不到,正巧今日月亮又被乌云遮的严实,更是什么都看不清。 “红寂,先停下,你进来我们商量一下。” 红寂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道路,将本就行进速度极慢的马车停了下来。 萧云暖再不醒过来他也快崩溃了,这迷雾果真不一般,他的法术对这迷雾竟不起丝毫效果,他赶了一天的马,却连马头都看不见。 还好这雾没毒。 萧云暖掏出了一张空白的符纸,然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迅速将红寂的剑抽出了一截,在剑锋上划破了指尖,然后用血画好了照明符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血能增强符咒的力量,虽然不知道对这雾有没有用,但如今也只能先试试了,她实在是没时间再拖了,必须尽快到鹤云山。 刚刚她醒来后便试图和小暖聊聊天,可小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她只好先把她放到了那个可以养魂的白玉盒子里。 明明都已经到靖台山了,明明就差一两个时辰的路程了,怎么能被困在此处? 若是能尽早破了这雾,那天亮之前就到鹤云山了。 萧云暖将符纸赋予了灵力,使它漂浮在了半空中,符纸散发着淡淡的红光,驱散了一小部分的迷雾。 有效果的! 还没等她高兴起来呢,符纸的光芒在空中闪了闪,突然间却失去了光芒,不知道飘落到哪里去了。 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中实在是不知道危险会隐藏在何处,所以红寂连忙将她拉回了马车中,看着萧云暖略显沮丧的表情,话少的他想安慰安慰,憋了半天也才憋出来一句:“没事的娘娘,属下的法术对此雾一点效果都没有,您好歹还有些作用的,只是作用不大而已。” 萧云暖本来确实有点失落,却被这一番话给莫名整笑了。 哪有这么安慰人的。 她吸吸鼻子,给红寂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咱们三个人也算出生入死了不?这又不是在皇宫里,就别娘娘王爷属下的叫了,互相叫名字吧。” 第134章 红寂:“……萧小姐。” 也行,总比娘娘来娘娘去的听着舒服多了。 萧云暖正继续想着办法,目光一扫,却突然扫到了刚刚将小暖放进去的盒子。 对啊!她明明带了一个宝物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帮小暖养魂的玉能不能起照明效果啊,她记得,第一次在密室看见这个东西的时候,眼睛都快被那纯洁的白光给刺瞎了。 现在不是在皇宫里,周围没什么人,悄悄拿出来应该不会引来什么吧? 萧云暖将一直贴身藏着的木盒打开来,那块纯白的玉依旧散发着极为柔和的光芒,抱在手里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暖意,跟捏了个小太阳一般。 第216章 你怎么突然乌鸦嘴了! “皇嫂,这是何物?”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高人送我的宝物,我拿它出去试试看,能不能驱散这雾。” 萧云暖在红寂的保护下再次拉开了马车帘子,将白玉紧紧捏在手里探了出去,白玉的光芒在黑暗中愈发强烈,外面的迷雾在此玉周围竟无法连成片,从而也消散了一小部分,她再继续往前伸了伸手,整个马车周围的雾都驱散的差不多了。 好歹是能看见马的头了。 也能看见他们离悬崖边就差几步的距离…… 夜北澜在车里坐不住,也探了个头出来,看到悬崖之后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好神奇……不过这也太险了吧……” 红寂也看到了悬崖,想起了他们刚才的争吵,向夜北澜跪了下来道:“是属下的错。” 夜北澜连忙把夜北澜扶了起来:“不不不,我没有怪罪红寂大哥的意思啊,毕竟你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形,马儿也看不见前边的路,我只是庆幸,庆幸还好我们停下来了。还有,嫂子刚刚不是说了不让咱们按宫里的规矩互相称呼嘛?你不必如此多礼的啊。” 这小王爷,嘴倒的倒是挺快。 “不过皇嫂,你有此等宝物,怎么不早拿出来?” 萧云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这个会有用的嘛,这个先不提,我记得之前小澜在靖台山的时候不是就遇见过什么迷雾嘛?跟这个有关么?” 夜北澜犹豫的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起来的确挺像的……” “算了,这个先不管了,既然这块玉可以照明,那我们快赶路吧,红寂你认识这附近的路吗?我们没走到什么很偏僻的地方吧?” 红寂看了看马车前的悬崖:“靖台山这附近的地势本来就高,看这悬崖的样子,我们应该是已经沿着山路上了山了,只能掉头下山从山脚下绕到鹤云山。” “好,那走吧,你拿着这块玉照明,不过切记一定要把玉紧紧的捏在手里拿好,千万别丢了!” “遵命。” 马车再次摇摇晃晃的上了路,夜北澜在车内却突然嘀咕了一句:“按理来说,靖台山也算是个难得的灵气充足的仙山,怎么会来了好几趟连个人都看不见,别说是人,连动物都没有。” 萧云暖听见了他这番嘀咕,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感觉有些奇怪罢了……” 夜北澜几乎是话音刚落,马车就猛地磕了一下,停了下来。 萧云暖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红寂,又……怎么了?” “有野兽。” 红寂答的极为简洁,声音里却充满了警惕。 萧云暖闻言回头,颇为震惊的看了一眼夜北澜。 夜北澜也震惊,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嘴。 若真只是有野兽这么简单,红寂估计连声音都不会发出就解决了,根本不可能会停下来,萧云暖将帘子稍微掀开了一丢丢,看清了马车前的那群东西后,竟然有了一丝丝崩溃的感觉。 这特么哪里是野兽,简直是变异了的巨型野狼啊! 夜北澜,你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就乌鸦嘴了!!! 第217章 你傻吗! 那几只看起来异常凶猛的巨型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红寂,眼睛放着兽性的绿光,似乎在寻找时机。 夜北澜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突然乌鸦嘴的,先知道敌人……敌狼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想办法对付。 萧云暖连忙回了车里问夜北澜:“小澜,你刚刚什么意思,为何突然提到动物?” 夜北澜组织了一下语言,细细的回答道:“这靖台山我以前也不是没来过,这里灵气浓郁,最吸引修炼成精和快要得道的仙人,前几年来的时候这里虽说算不上热闹,但也好歹是走个几百步就能看到人或精怪。上回来上了两次山,第一次只是看不到那些人和精怪,荒凉了些,而第二次上山后,这山便被浓雾包围了,我上次来刚到山脚下时便仔细看过了,这山的灵气并未受损。我被锁在那个木屋里的时候虽然山内雾气依旧浓郁,但深更半夜时也听到过野兽的嚎声,他们……看起来倒像是因为什么躲起来了。刚刚无法驱散迷雾时不知道咱们已经进山了,现在知道了,我才感到奇怪的。” “原来如此。”萧云暖夸张的拿手比划着,“不过你以前见到的野兽也都……这副模样?” 夜北澜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看这样子他们应该是快成精了吧?今天又不是满月,按理来说见到我们不应该还像野兽一样的凶狠啊。” 第135章 萧云暖想了想,继续问道:“你不是说他们平常都躲起来?怎么今天突然跑到咱们面前堵着咱们啊?” “这我更不知道了啊。”夜北澜快被问哭了,“我感觉,他们像是被吸引过来的……啊!” 一头野狼突然咬住了门框,可怖的獠牙直接捅破了木质的车门框刺了进来,吓了正说话的夜北澜一跳。 夜北澜出于对萧云暖下意识地保护,连忙迎了上去对付那只野狼。 萧云暖在车里边撩开小窗的窗帘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红寂早就已经开始跟那几头狼打了起来。 红寂将白玉绑在了腰间照明,半夜三更行路本就疲惫,他更是无心以武力与其争斗,将剑收了起来直接用灵力对付。 不过夜北澜说的没错,这几头的确不是凡物,他们也会用灵力攻击,虽然红寂比这几头失去理智的野狼实力高出不知道多少,但它们数量实在是多了些,再说夜北澜的实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红寂对付野兽的同时还要保护着夜北澜,灵力和体力都已经隐隐有些不支了。 萧云暖掏出符咒刚想去帮忙,看着野狼的动作却突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些野狼,好像都是盯着红寂腰间的玉去扑的。 萧云暖站在马车边上喝道:“红寂!快把玉扔给我!” 红寂轰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头,抽出空将白玉扔了出去,几乎是同时,那些狼全都改变了目标,朝萧云暖扑去。 一个暴躁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车顶:“你傻吗?知道这些狼盯上了玉,你还让人把玉扔给你?!” 第218章 一个两个甚是聒噪 暴躁归暴躁,但这种熟悉感萧云暖却有些陌生。 倒像是……小暖的记忆里对那个声音很熟悉。 来人一身藏青色的衣袍,说是中年又不似中年,明明长了张不那么正经的脸,此刻看起来表情颇为严肃。 萧云暖看着他很眼熟,莫名觉得此人的表情不应当是这个样子的。 他也拥有灵力,极为轻松的便将凶狠的狼群击退一些距离,然后趁此机会直接抢过萧云暖手里的白玉放进了被扔在马车里的盒子里,并且施术将盒子封死了。 他动作极快,萧云暖根本都来不及阻止,连忙上前抢下了盒子:“你!我的朋友还在盒子里呢!” 他似乎对“盒子里的朋友”这句话并不感到奇怪,面不改色的回了句:“没事,让她在里面待会对她更好。” 盒子封死后,那几头狼像是突然失明了一般,也不再向他们攻击,在迷雾中乱撞了一通之后,向着不同的方向跑了。 周围的浓雾再次弥漫过来,红寂和夜北澜趁着还能视物赶紧跑回了马车上,刚才出现的那人也跟着钻了进来。 这一钻不要紧,车里的两个男人看清了他的脸之后,一个揪住了他的领子拳头就要招呼上去,一个直接拔出了剑,直指那人的咽喉。 红寂咬着牙恶狠狠道:“乐千遥!你竟还敢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是萧云暖第一次在红寂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红寂平时里脸上唯一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而这一次,他的脸上的恨意几乎要冲了天。 乐千遥被两人这么胁迫着也丝毫没有狼狈的表情,竟然就打着哈哈指尖一弹将红寂的剑弹的脱了手,又将夜北澜手轻而易举地从领口的部位“拿”了下来,然后直接坐到了萧云暖身边,悠然的整理起了被揪起了褶皱的衣领。 那可是红寂处于仇恨之下以全力抓着的剑啊,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地“弹”脱了手,再加上刚才连红寂对付起来都吃力的变异野狼群,他竟也轻轻松松就把那些狼击退出去一些距离。 看这人的不经意透露出的实力,他们三个加起来,也对付不了这人吧? 萧云暖坐的稍微离他远了些,警惕的审视着这张脸:“你……就是乐千遥?” 乐千遥点头,面色有些古怪地看着萧云暖反问道:“你不是看过我徒儿的记忆了么?认不出我?” 夜北澜连忙一伸手护在了萧云暖面前,对乐千遥喝道:“你在跟我嫂嫂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徒儿!” 萧云暖看着夜北澜的侧脸也有些莫名,她的直觉告诉她乐千遥并不危险,可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如临大敌一般? “哎呀!一个两个的甚是聒噪!” 乐千遥不耐烦的在他们两个眼前挥了挥衣袖,一阵白色的粉末从他的袖中洒出,红寂和夜北澜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睡了过去。 萧云暖连忙接下夜北澜软下来的身子,冷下了声音:“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第219章 啧,麻烦 乐千遥面上的不耐烦退了下去,声音反倒有些温柔:“别紧张,你不是来找我的么?有些话他们两个就不方便听,先让他们睡一会儿,咱们先聊会。” 萧云暖不确定道:“你真是……我师父?” “啧,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是你师父,我是你关在盒子里的那位的师父,懂啦?” 萧云暖心中一惊,这人怎么会一眼看穿自己和小暖的秘密? 她抱紧了盒子,更加警惕了:“我怎么相信你?” 乐千遥也懒得解释:“要不我把我徒儿放出来你问问她?不过我提前说好,你们实在来的太慢,她一旦再显形一次,这魂可就碎了。” 第136章 萧云暖连忙摆了摆手,咬着牙相信了他:“不用不用!我……相信你了,不过你刚才给他们两个下药为什么我没事?” “你占用的这个身子是我好徒儿的,她跟着我学了这么些年,这点药而已早就对她没用了。” 萧云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乐千遥挑了挑眉:“你的问题问完了?那我可以开始骂你了吗?” “哈?” 乐千遥刚刚漫不经心的表情陡然变得极为严肃:“我徒儿是不是跟你说过,这玉不能随便拿出来,即使泄露了半丝气息也有可能会引来祸害,如果要用,也要做好防护措施保证它的气息不会泄露到远的地方,用完之后立马封到盒子里并且加固封印,是,不,是,跟,你,说,过!” 乐千遥语速极快,就像一阵疾风朝着萧云暖砸了过来,她没反应过来,呆滞的点了点头。 乐千遥越说越生气:“呵,你倒是能耐,直接把这玉拿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在这座修炼者极多的山里一旦拿出来,就像个香饽饽一样,得引的多少正在修炼的生灵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前来抢这东西!我想尽了办法藏,你倒好,毫不遮掩的拿出来了!” 萧云暖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着急驱散迷雾要去找你啊,不然小暖也实在是来不及了……所以你也是感受到这玉的气息,直接现了身?” “废话!我知道你们都要来找我,特意设置了这迷雾阵,就怕其他的闲人找到我。反正这俩傻小子是去靖台山的,我本想等着你跟这两个傻小子分开了再出现的,现在这样,只能让他们先睡在这里了……不说那么多了,快跟我走!” “去哪儿?” 乐千遥还在生气,语气十分的冲:“你以为这玉封印进盒子里就没事了?这玉的吸引力对那些修炼疯了的人和精怪来说,就跟饿了八百辈子的狼闻见了肉香一样,刚才那几个畜牲只是第一批,现在闻着味往这边奔来的就有好几拨。怎么?你要留在这等着被他们撕了么?” 车内安静了一瞬,萧云暖清晰的听到了周围树林里沙沙作响的声音,也明白了危险的临近。 她看了看晕过去的两人:“那我们走了……他们两个怎么办啊?” “啧,麻烦。” 第220章 丫头,你看我像坏人么 乐千遥拉着她下了马车,神奇的是,迷雾也不会往乐千遥的身上聚拢,他手掌抚在马车上结了一个法印,马车竟就这么原地消失了。 “我把他们送到迷雾阵外头去了,现在放心了吧?快跟我走!我的好徒儿快等不及了!” 话音刚落,萧云暖还没看清他怎么施的法,他们两个就这么消失在了原地。 雾气更浓烈了些,匆匆赶来的山中各方修炼者连玉的影都没看着,就在迷雾中迷失了方向。 跟着乐千遥,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一处雅致的山间小院落前。 院子不大,东边的角落里种着一点蔬菜,面积很小,就像是院子主人闲来无聊种着玩的。西边的角落里是厨房,厨房外的架子上还晾着些许红辣椒,生活气息极其浓郁。 当萧云暖的目光扫到院子里那张小木桌时,她才真正想起了这里。 当初她第一次看小暖的回忆时,看到的便是这张小木桌,和木桌旁的画符的师徒俩,在那个回忆中,中年男人的样貌也终于清晰起来。 还真是身边的乐千遥。 那这么说来,自己和夜北渊的缘分还真是深了。 乐千遥脚步匆匆的往竹屋里走去,萧云暖忙收了视线跟了上去,问道:“这里是?” “鹤云山。” “那皇上他们探得的消息为何都说你在靖台山?” “我要是不故意在那留下点线索,也得不了这么多年的清闲。丫头,盒子给我。” 乐千遥话音刚落,抬手便在整个院子周围设下了一个结界,这才放心进了竹屋内,打开了那个刚被他封的严严实实的盒子。 他捏着小暖藏身的羊脂玉镯仔细看了看:“这镯子倒是不错,我徒儿挺会选的。” 萧云暖故意道:“这是皇上送的。” 乐千遥听了这话,却突然不说话了,掌心一收,玉镯和那块白玉都浮在了他掌心上空,另一只手涌出了与白玉同样光芒的灵力,将两样东西包裹在一起。 “你和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萧云暖看他在认真忙着救小暖,声音放的极小,只是句轻喃而已,根本没指望他回答,结果他却听了个清楚,回答了起来。 他一边施着法,一边跟她聊着天:“丫头,你看我像坏人么?” “说实话,其实……不太像。” “有意思。”乐千遥笑了笑,“说说看,为何不像?” 萧云暖歪着脑袋想了想:“先不说别的,就拿小暖举例子,她从小跟着你,你若是坏人,也必定养不出来这么善良可爱的徒弟,况且我也没见过会这么费心费力救徒弟的坏人。” 乐千遥笑的更开心了,一只手掌托着包裹着玉镯和白玉的那一团,邀着萧云暖坐了下来,另一只手给她倒了杯茶。 “你才见我第一面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可你家皇帝就是不信我。” “所以我说你们两个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嘛!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呢?” 第137章 “说清楚?”乐千遥哂笑,“你看见刚才那俩傻小子看到我之后的反应了吗?你家皇帝看到我,反应只会比这更剧烈,况且……这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事。” 第221章 好啊,在这等着我呢? 萧云暖想起了以往温玦提起乐千遥时,夜北渊的种种反应,颇为尴尬的笑了笑。 乐千遥还真是说的没错,他俩要是见面,话都还没开始说估计就得打起来了。 萧云暖还是想帮他们解开误会,于是问道:“所以你们的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也没有什么外人在场,要不……讲给我听听?”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用替我在你家皇帝面前说话,那些事,必须要所有人都在场才能说清。”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云暖也不知该如何再继续问下去,只得沉默的喝了口茶。 不能聊她最好奇的事,她盯着乐千遥手心的东西,换了个话题:“小暖不是说这个玉对她现在已经没用了吗?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你叫她小暖么?”乐千遥像是突然注意到这个称呼,转而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你俩用一样的名字,是该区分一下的,我给她这块玉的时候比较着急,没告诉她这玉的全部用法,她自然是不知道。” “所以说……这玉到底是什么啊?” “你问题还真是多……”乐千遥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才开始解释,“你跟我徒儿这么熟,上古神玉她总跟你说过吧?那神玉的力量强盛到连神玉自身都承受不下,于是每隔五千年便会将多余的力量排出一部分,凝结成一颗白玉,此玉能量纯粹,比那上古神玉还要珍贵,世间只有两颗,一颗早在几百年前就被有幸得到它之人把力量汲取干净成了一颗普通的玉珠,剩下一颗便在此处。” 萧云暖面色不改,心底也默默吐槽一句:你问题才多,要不是夜北渊他们老对你闭口不言的,谁会对你那么好奇。 见萧云暖还是懵懵懂懂的表情,乐千遥略微无语顿了一会儿,才加了一句:“简而言之,就是说这玉远远不止养魂这么简单,我正在用这玉的力量修补我徒儿的魂力,这回听懂了?” 萧云暖乖乖的点了点头:“听懂了。” 乐千遥解释的口干舌燥,端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放到嘴边刚喝了一口,萧云暖这边趁此机会问题如连珠炮一般砸了过去。 “不过……你是如何得知我们要来找你的?” 乐千遥含着水:“?” “你怎么知道小暖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知道她快要来不及了?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真正的徒儿?” 乐千遥:“……” “还有神玉的事,你怎么知道小暖跟我说过上古神玉,我记得当时她跟我说的时候极为隐蔽,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还有一个不省人事的时鸢,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乐千遥:“……” 萧云暖得出了结论:“要么你是假的,要么……你就是变态。” 乐千遥前边的问题一个也没回答,到这里才终于开了口:“我怎么就是变态了?” “如果你不是假的话,那你就是在时时刻刻监视你的徒弟,还是女徒弟,这还不变态?” 乐千遥再次无语。 萧云暖得逞的勾了勾唇,突然换了个语气:“这样吧,你若是告诉我你和皇上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前边的问题我就一概不问了,如何。” “好啊,臭丫头,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第222章 你一直躲在我身体里? 萧云暖还要再说,乐千遥手指突然在她眉间轻轻一点,别说张口,她连动都动不了了。 乐千遥这才闲适的摆了摆袖子,在她面前慢慢的踱了几步:“你问题真的很多,我一个都不想回答。本想直接把你踢回那两个傻小子身边,但鉴于你送为了我徒儿回来养伤日夜奔波的,还算是尽心,最后帮你一个忙。” 乐千遥手指再次回到了她的眉间,停留在了与额头只有一寸的距离处,在指尖结出一个印记后,直接狠狠的印在了她的额上。 一时间,萧云暖额头的印记光芒大盛,她自己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萧云暖感觉整个脑袋疼的都要炸了开来,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灵魂深处被吸了出来,意识模糊间,她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个紫色的影子被乐千遥的手指牵引着,从自己的身体内分离了出来。 萧云暖突然有些害怕。 这种类似于灵魂出窍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像当初魄在宫里对自己做的事一样。 该不会……自己看错眼了?乐千遥其实就是坏人,故意装出不经意的善意引自己上钩? …… “发什么愣呢!” 乐千遥在她耳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她抚了抚额头,模糊的视线终于对了焦,看清了被禁锢在自己眼前的紫色影子。 “魅?!!”萧云暖惊呼出声,“你怎么会在这?” 乐千遥煞有其事的摇摇头:“你这话问错了吧?你应该问,你怎么还在这?” “……有什么区别吗?”萧云暖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要不还是解释一下,她怎么会……从我身体里出来?等等!你什么意思?‘还’在这?” “才反应过来?这你要问她咯,不过你也真是厉害,一具躯壳装下了三个灵识。”半响,他又上下打量了萧云暖一番,道:“哦不对,是我徒儿的身体顽强。” 第138章 魅似乎被乐千遥封住了言语的功能,乐千遥这么当着她的面说破了她的诡计,她竟也不出言狡辩,只是眼神凶狠的瞪着乐千遥。 这么一看,这俩似乎也不像一伙的。 萧云暖在两人之间来回审视着。 乐千遥便任她看,悠闲地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去续水之前还添了一句:“感谢我吧,她没有实体,早就想附着在你肚里那个小孩身上,光明正大的得到个身体了。你想想,怀胎十月生出来个随时随地想杀了你的亲孩儿,吓不吓人。” 乐千遥一挥手解开了对魅的语言上的禁制,砸吧着嘴去厨房烧水,给她们留出了时间和空间问话。 当然,他自己也终于躲了个清闲。 …… 萧云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身影,确定是自己梦境中遇到的魅之后才道:“你……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潜伏着?从上次在芳如客栈的那个梦境之后?” 魅冷笑了一声,还没等她发话,萧云暖也突然反应过来了。 “不对……你该不会是从最开始凛冽殿的那个梦境开始,就已经藏在我的身体里了吧?” 第223章 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 魅撩了撩头发,即使被禁锢在一个小结界内也丝毫不显狼狈,有种说不出来的冷艳:“呵,如果没那个多管闲事的乐千遥,你就算是到死,也发现不了我呢。” 萧云暖警惕着离她远了几步,袖中早早捏住了一个攻击符咒,问道:“这么多天,你藏在我身体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魅咯咯一笑:“乐千遥只说对了一半,我是想借你的孩子托生不错,但最大的目的还是帮我的主人好好监视你的行踪,帮助他除去你这个障碍。” 萧云暖见她如此光明正大的讲出了自己的目的,而这种对她孩儿无所谓的态度更是让她愤怒:“我的孩子,又岂容你这种邪恶之人玷污!我始终想不明白,我一个普通的深宫女子,到底为什么成了你们主人的障碍,我碍着他什么了?” 魅神情很是放松,叹息中还透着毫不掩饰的虚情假意:“告诉你也无妨,对于夜北渊你的作用太重要了,我们要杀夜北渊必须要先杀你,事实也的确证明,每次在我们要到手的时候,你总是能出现以各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救下他,所以你才是我们所说的障碍,你要恨,就恨夜北渊去吧!” 每次? 难道说在自己穿越之前还发生过什么事? 这么说来,半年前自己刚来的那一次,其实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杀自己,而是皇上? 不对! “告诉我也无妨?”萧云暖被怒火气没了的理智在这么一番思虑循环之下,突然回来了,警惕的看着她道,“你什么意思?为何如此坦然的告诉我这么多?” “我?”魅的表情更加玩味,“因为我被乐千遥困住了啊,出不去,可不就得跟你聊聊么?” 萧云暖心中警铃大作,喝道:“你觉得我信么!” “不信,就对了!”魅猛然向前几步,萧云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她的双眸,面色瞬间呆滞了下来。 “告诉你这么多,是因为你本来就没机会记得这些事……”魅的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了乐千遥的控制,抚向了萧云暖的后脑,“这些话,本来也不是说给你听的。” “什么……” 萧云暖来不及反抗,便失去了意识,魅正要动手抹去她的记忆时,乐千遥竟真的提着一壶开水摇摇晃晃进了屋里,轻轻一挥衣袖,魅便重新被禁锢了起来。 他还真是去烧水的…… 他一边往茶壶里续水一边不耐烦道:“以前也就不说了,现在在我的地盘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动手,都当我死的?” 魅也不生气,乖乖的站在乐千遥给她制造的那个更小的结界里,面色沉了下来:“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个女人已经严重妨碍了主人的计划,你三番五次救她,也已经妨碍了主人,主人劝你你最好不要再出手帮她,否则……” “否则如何?”乐千遥满不在乎的挑眉,“再说了,谁告诉你我在帮她?” “不是帮她,那你因何在她的马车被那群畜牲围困的时候赶去营救?” “这就叫帮?” “为何不是?” “……我闲的无聊手痒痒行不行啊。” 第224章 久违的回忆 魅也懒得再跟他嘴贫,抱着胳膊放下了最后的狠话:“总之,主人说让我转告,若你再插手此事,别怪他不顾及兄弟情份!” “兄弟情份?”听到这里,乐千遥一直以来那种略显随意的表情也终于冷了下来,嘲讽道,“这个时候他跟我提兄弟情份了?他卖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呢?还有你!你也别老把贼人当主人了,真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 魅顿了顿:“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真不记得了啊?”乐如炳摇了摇头,“也是,我这好弟弟本事没多大长进,抹除别人记忆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精炼了,还顺带着自家手下也喜欢用这招。” 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狠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你别认贼作主了!”乐千遥的手指猛然透过结界壁指向了魅的眉心,“好好看清吧,你才不是什么盗用了人家身体的假货,你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殿下啊!” 乐如炳话音刚落,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捂住了脑袋。 第139章 乐如炳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向她的身体里边传输着什么,一段略显稚嫩的记忆浮现在魅的眼前,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 “烟儿,你又耍赖了!” 声音有些稚嫩,听起来倒像是个小男孩。 魅回过头,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后,一滴晶莹的泪珠却瞬间淌了出来。 她像是知道小男孩指责的那个小女孩要说什么一般,脱口而出的话语与小女孩娇俏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十三哥,你只说数到三十我去寻你,可没说让我闭上眼睛呀。” 那时候正值深冬时节,小男孩穿着绣着代表皇子身份的华贵棉袄,被他的母妃打扮的虎头虎脑的,梗着脖子与小女孩争论:“捉迷藏哪有不闭上眼睛数数的,我要去告诉母妃,你总是耍赖!” 小女孩听闻小男孩要去告状也不害怕,咯咯两声,眼睛笑成了弯弯月牙儿:“十三哥,你都比我大出多少啦,怎么什么事情都还要去找母妃告状呀?” “你!” 小男孩话还没说完,一个面色和善,衣裙略显低调的女子便闻声寻了过来。 她远远的便听到二人的争吵,走近之后无奈的笑了笑,先是握着小男孩的手对男孩说:“澜儿,你记得自己是烟儿的哥哥对吗?我不是告诉澜儿平时要多多让着妹妹呀,怎么还因为一点小事急红了脸呢?” 那女子看着,竟与如今已白发苍苍的太妃有几分相似。 小男孩不知听没听进去,瘪着嘴巴挣开了女子的手,赌气似的跑远了,几个宫婢生怕小皇子出什么意外,也连忙追了上去。 那女子看着小男孩跑走的方向摇了摇头,却也不担心,而是回过头来拉着小女孩的小手,语气更加温柔:“烟儿呀,你虽然是宫中最小的妹妹,但也是咱们皇宫里最听话懂事的小公主对不对?要去哄哄哥哥呀,不然哥哥都要哭鼻子咯。” 母妃,母妃…… 那个称呼到了嘴边,心中如同刀割一般,她却不敢喊出口。 那女子的温柔的脸庞仿佛就在眼前,魅忍不住的伸出手想紧紧的扑进女子的怀抱中,却也扑了个空。 第225章 我不想看见他 魅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肆意流淌了起来。 乐千遥撤了手,闭着眼睛背过身退出了结界中,冷声道:“看清了?想起来了?你是谁?” “我是……夜罗烟?” 乐千遥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叹息了一声:“对啊……估计当年你皇兄也是急坏了,太医院集体出动会诊七天都找不出病因,便广诏天下名医,导致什么庸医俗人都能来替你看病,真会看病也就罢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你是灵识被人夺走只剩了具躯壳,才不是什么沉睡不醒回天乏术之类的屁话!我这些年在这山里待着虽然惬意,但也真是替你们几个着急。” 魅,也就是夜罗烟,听了这么多一时缓不过来,竟有些呆滞的看着他,轻声道:“还有吗……记忆,我还想看,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这样提醒我我才能想起来一小部分,但剩下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乐千遥嗤笑一声:“你有印象就怪了,你的记忆都在你的‘好主人’手里呢,不过有关他的记忆你也想不起来……算了,反正他也快来了,你到时候直接找他要呗。你现在被他搞的连个身体都没有,只能依托着别人的梦境存活,我刚才让你看了这么多回忆已经让你心神激荡了,若是再让你看下去,你一个激动魂直接碎了,你的好皇兄又得多恨我一层,我可受不起!” 夜罗烟顺着他的话呢喃了一声:“快来了……?” 她这才突然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刚刚给自家主人传递过的消息,也大概反应了过来。 “想起来了?我不想看见他,既然你想起来了你就自己留在这跟他说吧,我再找个地方躲一会儿了。” 乐千遥将小暖和那白玉收入袖中,又横抱起了萧云暖,道,“这人我也先带走了。” “等等!你不能走!” 夜罗烟焦急之下,再次挣脱了他禁锢她的结界,拦在了他的面前,语气却不同于她的行动,有些吞吞吐吐:“我……我打不过我主人,你既然帮了我这一把,你……不如好人做到底,帮我与我主人对质一番。” 乐千遥想也不想,拒绝的干脆利落:“想得美!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是帮你?我是在救我的好徒儿,和我徒儿的朋友。你?不过顺手罢了!让开!” 夜罗烟非但没有躲开,反而上前了几步:“你不想帮我,又为何把禁锢我的结界制造的如此薄弱?据我所知,以你的能力若不想让我逃出来,我哪怕死在这里这个结界我也打不开。” “想多了。”乐千遥眼皮也不抬,“此结界的强弱由被困之人的强弱决定,你觉得结界薄弱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太弱了。” “你!”夜罗烟以魅的身份生活惯了,被这么一激正想发火,又摇摇头强忍了下去,语气软了下来。 “我……也不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关于刚才那段记忆,我只想起来了一点点,你……是不是在皇宫里待过几年?你帮我,也知道我的名字,绝不是顺手这么简单。” 第226章 嘴硬心软的典范 废话。 他不只是在皇宫待过,还是你那个傻皇兄的师父呢。 第140章 乐千遥看着面前只剩个魂体,早已没了当年那副活泼灵动之感的小公主,面色虽然没什么变化,心中却也不禁叹然。 他那个弟弟,真是太作孽了。 但他曾经立过誓言,不会与他正面交锋,可这孽,又能由谁来还? 夜罗烟看着他愈发怅然地眼神,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这些日子自家主人早就失了耐性,就等着给萧云暖最后一击,她深知自家主人一旦对猎物起了杀性,赶来的速度定是非比寻常的快的。 所以……她可等不下去。 她忍不住上前了几步想去捏乐千遥的袖子,记忆深处突然有一幕小女孩拉着袖子摇摇晃晃的画面一闪而过,快的她都看不清画面中的人。 但透明的手指从乐千遥的袖摆穿过时,她突然愣住了。 倒是忘了,她现在还是没有实体呢。 夜罗烟扯了扯嘴角,若无其事的收了手。 乐千遥也看到了刚才夜罗烟的透明的手指和她凉意满满的自嘲,心中即使再不愿与自家弟弟交手,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强硬的拐了个弯:“罢了罢了!你还是先找回你自己的身体之后再去要你自己的记忆吧,你这副样子,梦境法术炼的倒是好,出了梦境能打过谁?找回身体好歹受伤还能治,魂体受伤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说这话时,乐千遥脸上虽然再一次披上了不耐的表情,但夜罗烟也不傻,他话语中的关怀夜罗烟也听了个清楚。 她知道乐千遥这是答应帮她了,面上这才终于浮了喜色。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道:“但是,那我主人怎么办?这个时辰估计他已经到靖台山了,两山间隔如此短,他很快就会到鹤云山的。” 乐千遥表情没有一丝紧张:“没事,只要我不想让他找到咱们,他就算把整个山翻过来也找不到。” 夜罗烟早就听说过他的能力,听了这略显狂傲的话语,几乎没有丝毫的疑惑便放下心来。 “还挺沉。”乐千遥掂了掂从刚才就横抱在怀里的萧云暖,见夜罗烟没什么事了催促道:“可以让开了吧?你随随便便把人家弄晕了就不管了,我不得给人家找个地方安置一下子?快让开快让开,我抱着这怀了胎的丫头跟你说了这么久了,胳膊都快没知觉了!” 夜罗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让了路。 “果然是皇宫里宠大的,失了忆变了性子也依旧没眼力见。” 乐千遥拖着长调煞有其事的吐槽,说是抱累了,但看他抱着人健步如飞出门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是嘴贫的。 虽然知道他没什么恶意,夜罗烟还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她就算不让路,他也是可以过得去的呀。 也不过是照顾她的情绪罢了。 这人还真是……嘴硬心软的典范。 不过也不知道乐千遥到底做了什么,她在这山间小屋内等了整整一天,直到萧云暖苏醒,都没见到她主人的身影。 第227章 苦不死你 靖台山脚下。 乐如炳一路沿着“魅”留下的记号,追到了靖台山,刚到时明明还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萧云暖的气息,可还未及他探查清楚萧云暖的方位,气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只是萧云暖的气息,连他与乐千遥那种兄弟之间的血亲感应联系也模糊了,这样的联系有特殊加持,他二人哪怕离得极远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更何况他知道乐千遥一直在鹤云山,这么近的距离,为何会突然模糊?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本来二人之间就有些莫名的感应,而年少时他们的父亲为了方便他们二人互持互助,还特意用秘法将这种联系加强了。 乐如炳定住脚步,掏出羽扇眼神探究的盯着这极为浓郁的迷雾。 他知道乐千遥一直在鹤云山。 “魅”传递消息时也说过,萧云暖和乐千遥在一起,他有自信,“魅”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那这突然模糊了的联系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一,乐千遥重伤在身,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二,兄弟二人中其中一人故意隐藏了自己的情况。 第一种……以他对乐千遥的了解,可能性不大,那么只剩下第二种。 乐如炳歪了歪脑袋,勾起了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哥哥,为了保护皇帝那一家子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乐如炳不知从哪掏了块长的白布条蒙在了眼睛上,看也不看便大步迈了出去,竟也丝毫不会碰上什么障碍物之类的东西,方向极为正确,直直的向鹤云山的方位走去。 乐如炳声音里含着阴柔的笑意,低声呢喃:“哥哥啊,鹤云山这种地方我也没少来呢,迷雾挡挡外人也就罢了,我你恐怕是挡不住。” …… “那你试试看。” 萧云暖闻着直冲大脑的苦味偏了偏脑袋:“不太想试……” 乐千遥端着一碗药递到了萧云暖眼前,看着萧云暖盯着哭药汤子时纠结的小表情,忍着把碗砸了的冲动无奈道:“苦不死你的,丫头!” 萧云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直端着碗,捏着鼻子接过了汤药,表情依旧纠结。 乐千遥背过手,表情有些严肃:“孩子不想要了?” 萧云暖答得干脆:“要!” “那就赶紧喝了!女子怀胎身子本就虚弱,奔波这么多天还没滑胎,只是身体虚弱晕过去而已,都已经算你身体强健了,趁热快喝!” 第141章 听了乐千遥这般话语,萧云暖这才心一横,闭上眼睛捏着鼻子一鼓作气灌了下去。 之前,乐千遥与夜罗烟说完话之后便将被夜罗烟弄晕的萧云暖救醒了,只不过这人都还没醒透,便两眼一翻再一次晕了过去,这一晕便是整整一天,还把夜罗烟吓了个不轻。 毕竟……萧云暖不只是她曾经的刺杀目标,现在还是她的嫂嫂。 还好乐千遥懂得医术,察看一番才知道是劳累过度了。 看到碗里的药见了底,乐千遥这才满意:“这就对,再好好睡一觉吧,夜罗烟你陪着她,没什么事你俩都别出来。” 第228章 她叫我皇嫂了! “咳……他干什么去了?” 萧云暖哈着还在泛苦的舌头,问向旁边的夜罗烟。 夜罗烟的事乐千遥也跟她解释过了,只不过对初次见面就硝烟浓重的两位姑娘来说,独处依旧有些尴尬。 没话找话聊呗,她毕竟在皇宫也是冒充过夜罗烟的人,从夜北渊他们对夜罗烟的描述来看,这小姑子应该不难相处。 夜罗烟面无表情:“不知道。” 好冷…… 萧云暖搓了搓胳膊。 好吧,还挺难相处的。 夜罗烟看着打算缩回被窝装睡的萧云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冷淡了些,轻咳了一声道:“皇……嫂,我真的不知道。” 皇嫂? 萧云暖瞪大了眼睛盯着还有些无措的夜罗烟。 她叫我皇嫂了她叫我皇嫂了她叫我皇嫂了!!! 萧云暖别的没听见,就听见这一句称呼,兴奋的快要从榻上翻腾起来了。 “魅……呸!妹妹……不对……烟儿,公主殿下,我能叫你烟儿吗?” 夜罗烟不太习惯的撑起一个看起来善意的微笑:“全听皇嫂的。” 萧云暖满眼欣喜:“太好了,夜北渊知道你回来,定会高兴坏了的!” …… 小木屋内其乐融融的,屋外乐千遥却一脸肃然。 他蹲下身,一手扶在地上,一阵微弱的光芒闪过,地面再次恢复了平静。 不知他做了什么,整个院子在外面看过去开始肉眼可见的冷清下来,小屋里的火光也逐渐熄了,院子处处都铺满了灰尘,没有一点活人生存的迹象,就像红寂他们发现的靖台山那个院子一样。 只不过这一切,是从外面看过去的场景,院内的一切,还是如原来一般。 简单的障眼法罢了。 但以乐如炳的性格,定会想到……那个法术。 乐千遥布置完这一切,去院子的另一间小屋里取了一些药材倒进小药炉里,随手拿了个蒲扇,架了个小火炉就坐在院子正中央状似随意的煮起了药。 他能听到乐如炳的话,刚才对萧云暖的那句试试看,也算是在回乐如炳的话。 乐如炳穿越重重迷雾,熟练的走到了“冷清”的院子门前,摘下了眼睛上的布条,随意的打量着被乐千遥伪装的极为真实的破败院子。 在他的视线中,依然看不到乐千遥。 走到这个距离了,兄弟之间的联系还是没什么反应,可越是这样,乐如炳的笑意反而更加浓郁。 院门已经有些扭曲了,乐如炳推费了些力推开“院子”的栅栏门,眉毛挑了挑,一展衣袍坐在了“院子”中央的小板凳上,面上那副如同画上去的笑隐了去,特意表现出了与乐千遥相似的随意神情,面貌上才终于有几分与乐千遥相像了。 他坐的位置正对着乐千遥在“真院子”中的位置,等了半天,却也不见乐千遥现身。 他仰望着天空,眉宇间倒有几分真心实意的不解:“至于吗?现在的皇帝是对你有恩?还是他爹对你有恩?怎么前朝后代的都能让你这么费心护着,反倒抛下你这个亲生的弟弟不管不顾。哦,何止不管不顾,简直是要与之为敌呢!” 第229章 谁告诉你哥哥我犯懒就治不了你了? “不说话?” “哥哥,老把戏了,我知道你在哪。” “又不说话又不出来……我想想,是在等着我去捉你吗?算算年纪,咱们早就过了能玩躲猫猫的时候了。” 偌大的山间小院内只回荡着乐如炳一个人的声音,他不是喜欢多费口舌的人,说了这么多乐千遥还没出现,他已经隐隐有些不耐了。 他环顾着四周,提了提音量:“哥哥,你知道我们实力相当的,即便现身与我一战也不定会输,说不定……我顾念亲情也就放过了你,只要你把萧云暖的命交给我。但若要让我亲自去找你的话,结果如何可就说不准了,据我所知,哥这些年犯了懒,没什么精进吧?” 在“真院子”里熬药的乐千遥听了这话手下一顿,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一般,原本盯着火候轻轻扇风的动作猛地加了速,就差手中的破蒲扇当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了,嘴里还咬着牙碎碎念叨: “你才犯懒你才犯懒你才犯懒!” 好吧,确实戳中了。 不过乐千遥的声音乐如炳那边是一点也听不到的,他只能听见被自己的声音惊起的飞鸟,和自己在深山里的回声。 “那么,我便不客气了。” 乐如炳似乎对乐千遥的行踪极为自信,一点也不似平日里谨慎谋划的样子,而是做好了攻击准备。 曾几何时,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时,乐千遥便研究过一个阵法,可将一物短时间的完全替换成另外一物,而原来的那物便完好无损的被他藏在另一空间里,只要击破针眼,便可破解此阵,将原来的物体恢复出来。 第142章 这是乐千遥引以为傲的法术,他有自信,乐千遥每逢这种时候都会用这把戏。 他终于不耐于再等待下去,所有的灵力汇聚于右拳,对着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直直的向地面砸了下去。 如他预料中那样,如此重的一击地面竟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痕,而是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法阵。 他冷笑一声,不再管那个法阵,转身看着即将会有变化的院落。 “真院子”里乐千遥丝毫不慌的添了添柴。 “假院子”里的乐如炳就像等不来自己哥哥的回应一般,整个院子也没有任何如他期料的变化。 “怎么,这不可能……” 乐如炳面上的自信终于裂了开,反应过来之后转身便想走,却没那么容易了。 刚刚那个被自己当作阵眼破解了的法阵,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了他的脚下,无论他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他想起来了,这是……传送阵! “呃……” 想起来又当如何,一个完整的音节他都没来得及发清楚,他便消失在了法阵中,至于传到哪里了,那就要问乐千遥了。 “哟哟哟,火大了!该用文火的!” “真院子”里的乐千遥还是那副我在认真熬药的神情,抄着铁夹子夹了块碳出来,小心的控制着火候。 顺道嘟囔了句:“谁告诉你哥哥我犯懒就治不了你了?” 第230章 皇兄!!速来!! 红寂是被喧闹声吵醒的。 他猛地睁眼,急忙掀开帘子往马车外看去。 他们的马车不知何时跑到了山脚下小镇的集市口,马车上只有他和夜北澜…… 他猛地一拍脑袋,连忙叫醒了夜北澜。 “殿下!殿下醒醒!贵妃娘娘被乐千遥那个杀千刀的掳走了!” 夜北澜朦朦胧胧的睁眼,一下子就被吓清醒了。 “完…完了,皇兄会杀了我们的……”夜北澜欲哭无泪,“我们打不过乐千遥啊,你快给皇兄传个信吧!” 红寂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幻化出了千里传音的小鸟。 “皇上,我们在靖台山中了迷雾阵,针中……”红寂正打算仔仔细细说一下事情,夜北澜在旁边打断他扯着嗓子喊道:“皇兄!皇嫂被乐千遥抓走了!速来!!!!!” 然后两指一挥,小鸟便消失在了空中,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夜北渊身边。 夜北澜看向红寂:“还说啥废话啊,少耽误一会儿是一会儿,皇嫂在乐千遥手里万一被他折磨怎么办?!” 然后又小声嘟囔:“我都不知道是那样的场面更恐怖,还是皇兄来了后场面更恐怖。” 完事还打了个冷战。 红寂:“……是属下的错。” 话音刚落,马车内显现一个紫色的法阵,夜北渊隐忍着暴怒的脸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他锐利的目光看向红寂:“你是这样保护她的?” 红寂不敢多说,叩首道:“是属下的错。” 他转身下马车,声音不含一丝温度:“带我过去。” 红寂火速在前面引路,夜北澜回过神连忙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把事情详细说了一下。 “皇兄,是这样的,我们刚到靖台山下就遇到了迷雾阵,什么也看不见,是皇嫂拿出来了一个发光的宝物,才驱散了部分的雾,结果没走两步就来了一群成精的狼,我和红寂正在对付,乐千遥就……” 夜北渊脚步一顿:“宝物?什么样的宝……” 他往后一看,却不知何时夜北澜已经不见了,四周已经是浓浓的迷雾了。 看来是到了。 夜北渊放慢脚步,警惕的感受着四周。 突然,周围的空气缓慢的波动起来,夜北渊刚支起保护结界,许多蝴蝶化形的银针向着他破空而来,又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时化为灰烬。 周围的迷雾散去些,一个摇着羽扇的男人走了出来。 夜北渊冷笑一声:“国师?藏都不打算藏了?” 乐如炳挑眉,还是那副阴阳的腔调:“哦?看起来皇上不太惊讶呢~” 夜北渊双手掐诀起势,发丝无风自动:“废话少说吧。” 乐如炳却摇摇羽扇,表情轻松:“哎~陛下息怒,我找你不是来打架的,你不是要找乐千遥吗?我也找他,总之……”他看了看了周围的雾,“没有我你是找不到他的。” 刚才那些秘蝶……蕴含着藏不住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夜北渊的。 可是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乐千遥……你说,我带着你最想保护的皇帝去杀你,再在你临死之际让你亲眼看着我杀了你的宝贝皇帝…… 那场面会不会很好看呢? 第231章 真的是烟儿 夜北渊安静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放下了手,道:“好啊。” 乐如炳咯咯的笑,而后羽扇猛地一甩,直接破了这迷雾阵。 浓雾逐渐散去,乐如炳嘲讽道:“我那蠢哥哥啊,真当这破阵能困住我,费那么大功夫,还又把我送回这里,有什么用呢?” 哥哥? 夜北渊眼带嘲意地看了他一眼。 乐如炳注意到他的视线,刚要开口,夜北渊便恢复了冷漠,道:“走吧。” 雾已全部散干净,红寂和夜北澜也显现了身形,原来他们就在不远处,能看清后连忙跟回了夜北渊身边。 第143章 看他们的样子,刚才他和乐如炳的对话倒像是一点没听到的样子。 乐如炳递给他们一人一个布条捂眼睛:“这里其实就是鹤云山,这一切不过是仗着你们不认路设的障眼法罢了,闭上眼睛,我拉着你们走,很快就到。” 果不其然,他们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一座破旧的小院落前。 “摘了吧。”乐如炳自己也摘下眼罩,冲着院子阴阳怪气的喊道,“兄长——别躲着啦,快出来瞧瞧看,你心爱的宝贝徒弟来了哦——” 夜北渊一阵恶寒:“住口,少在朕眼前说这些恶心的浑话!” 乐如炳浑不在意,正要再喊,却突然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夜北渊再往院里看去,那院落中显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 男的正是乐千遥,女的……却是那个梦境中用着夜罗烟的脸的魅! 夜北渊目眦欲裂,夜北澜也捏紧了拳头,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暴揍乐千遥的样子。 夜北渊的声音因怒火而隐隐发颤:“你……乐千遥!你怎么敢?!你竟敢带着冒充烟儿的女人出现在朕的面前!你……!” 说到这,夜北渊愈发怒火攻心,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乐千遥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却还是吊儿郎当的:“哎哎哎,我说,你可别碰瓷啊,我还啥也没说呢,你先吐口血算怎么回事?” 他身边的夜罗烟娇笑:“行啦,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听到这个声音,这熟悉的语调,夜北渊和夜北澜却是一愣。 “烟儿……?” “妹妹……?” 夜北渊不太敢确定,万一…万一又是乐千遥的诡计,万一…… 可上次那个女人说话行事风格还是邪恶杀手的模样,才这么几天不见就可以把一个人改造的这么像另一个人吗? 乐千遥见不得双方磨磨叽叽的样子,几步走到乐如炳面前,开口却是对夜北渊说的话:“你妹妹有一魂在他手里,大部分记忆也在他手里,你不信我,自己探魂总会吧?” 他抬手施法:“你们来的路上乐如炳也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了,我困不了他多长时间,你们再大眼瞪小眼,这辈子都别想把你妹妹的魂和记忆找回来。” “你别动!”夜北渊上前一步打断了他,“虽然还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烟儿的事,朕自己来。” 夜北渊极其顺利的从乐如炳身上剥离出了一个淡紫色的魂,带着相同血脉的熟悉感,而这一魂,正与乐千遥身边那个女子相呼应。 真的是烟儿! 而就在此时,危机陡生! 第232章 夜北君 一股强大的灵力裹着劲风袭来。夜北渊一手护着夜罗烟的魂,一手挡下了袭击。 风沙散去,夜北渊定睛一看,意料之中一般冷笑一声。 是温玦。 “还真是你,小澜那封家书就差指着鼻子说你了,你倒是能云淡风轻的忍这么久。” 这话一出,温玦没什么反应,倒是乐千遥默默的揉了揉鼻子。 温玦脸上没有了一贯如同画在脸上的温和笑意,甚至那身白衣也没穿,而是一身玄色衣袍,看上去冰冷而肃杀。 “不好奇吗,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他低声说,“这一切都该在今天结束。” “好奇什么?”夜北渊上前一步,“好奇你为什么在我身边六年只为了杀了我?还是明明来到了我身边,却不与我相认?夜北君?” 温玦愣了一下,抚上了自己的脸,轻轻的笑了:“哈…原来你认出来了啊?那这段时间是怎么?把一个日日夜夜都想杀了你的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不会还在妄想什么兄弟逐渐相亲相爱的蠢事吧?” 他伸出手,一张巨大的棋盘展现在他面前,上面的一颗颗棋子蠢蠢欲动等待着攻击。 温玦语气冰冷:“从七年前开始,兄弟和睦就不可能在我们之间再发生,帝位原本就是我的,这一切都该是我的!” 无数的棋子向夜北渊飞去,夹杂着满满的杀意,夜北渊原地没动,支着防护结界抵挡,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你……只是想要帝位?”夜北渊看了一眼夜罗烟,又看向温玦,越想越气,眼中是浓浓的失望,“你只是想要帝位?所以引发宫变害死自己的父皇?害自己的弟弟妹妹成了孤魂野鬼?现在还要来害死自己的哥哥嫂子是吗?我把你当心腹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我当年本来就无心帝位,只是临危受命吗?” 温玦突然恨声冲他吼了起来:“又是这样的眼神!又是这样的眼神!当年父皇就总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所以我才挖了他的眼睛,哈哈!你我谁不知道老七才是父皇看中的太子人选?我也是皇子,难道我不可以争吗?凭什么他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凭什么你也要这么看我!” 无数棋子更加疯狂的向夜北渊飞去,却丝毫无法打破他的结界,他就这么淡淡的站在原地,听完了这一切。 “这就是原因吗?太愚蠢了。” 夜北渊摇了摇头,手中爆发一股强大的灵力,瞬间将所有的棋子化为齑粉,温玦也被弹飞出去,猛地突出一口血来。 “当年父皇母后虽然看重七弟,可他性格软弱,再加上灵脉有损,其实并不是最佳人选,其实……父皇曾经告诉我,他只看中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第144章 温玦怔住了:“你说什么……” “……但其实我当年,一直包括到现在,我都对这个帝位毫无兴趣。所以父皇虽然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但如果没有那场宫变,再过几个月,就会等到立你为太子的诏书。” “……别说了。” 夜北渊定定的看着他:“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 “不过父皇当年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属意你的态度也不是无迹可寻。”夜北渊冰冷的目光看向乐如炳,余光又扫了一眼乐千遥,“所以,是谁在误导你?” 第233章 大结局 当年,确实是乐如炳跟夜北君走的更近一些。 温玦,也就是夜北君回忆着什么,而后看向了乐如炳。 乐如炳早就被乐千遥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夜北渊抬手掐诀,指向了他。 “那就先解决罪魁祸首吧!” 夜北渊致命一招击出,却并没有击中他,乐如炳就这么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不见了。 夜北渊立即看向乐千遥,后者一脸冤枉的抬手,表示才不是自己把他放走的。 而此时,林中却回响起阴柔的笑声:“哈哈哈哈,多谢各位,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啊,既然戏散场了,我这个观众也就不奉陪啦!” 乐如炳看着夜北渊黑如锅底的脸,有些失望没能杀掉他,不过嘛……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个屁!” 所有人围在乐千遥的小院落中,旁边的地上躺着昏睡过去的乐如炳。 原来刚才那些是乐千遥的幻境,实际乐如炳根本没走成,早在夜北渊看向他时,乐千遥就提前预判一般给乐如炳下了术。 而他即为施术者,幻境中乐如炳说的话他当然也是能听见的,并也一道转述给了夜北渊。 “少摆出那副德行,朕还没问你的问题呢。”夜北渊目光夹着怒火看向他,“当年的事待会再说,云暖呢!你把她拐到哪里去了?!” 乐千遥撇了撇嘴,一副“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但因为他是皇帝所以自己就不多说什么了”的表情,又给乐如炳身上下了几道禁制,又趁人不注意在温玦身上也下了几道,才抬手一翻。 整个小院像是平地翻转了360°似的,一座干干净净、充满生活气息的院落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夜北渊、夜北澜、红寂此时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怪不得总是找不到他! 萧云暖此时正闲坐在院子里泡茶喝,看到他们先是眼前一亮,然后飞也似的扑到了夜北渊怀里。 “皇上……我好想你。” 夜北渊紧紧地搂住她,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低声道:“我也是。” 天知道这小半个月见不到她,他是怎么过来的,一边调查乐如炳和温玦,一边应付太后一族的秦家,还时时刻刻思念着萧云暖,只等着宫里的事了结后飞奔到她身边。 今天好不容易把事情查的差不多了,便收到了萧云暖被绑的消息,然后匆匆交代了一声立刻画了法阵传送到这里,连耗费了他大量的法力与精力的问题都丝毫没有心思去在意。 他紧了紧怀抱中的人儿,心中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了。 偏偏有人就是不会看场合。 乐千遥清了清嗓子:“哎哎哎!那什么……皇上,不是我说,就算不管这里站着一大堆人,你也在乎在乎萧云暖肚子里的孩子吧,你再使劲,我好不容易给你俩保下来的的胎就要被你给挤没了!” 夜北渊这才赶紧放开萧云暖,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又将手小心翼翼的抚在了萧云暖的小腹上,才道:“是我的错,云暖,你身体怎么样?乐千遥有没有伤害你?” 乐千遥又是一个白眼。 萧云暖笑着摇摇头,软声道:“我很好,多亏乐师父照顾呢,皇上,你也坐下来跟他好好聊一聊嘛,你们之间有好多的误会。” 夜北渊这才肯正眼看向乐千遥,语气里控制不住的僵:“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说清楚。” 乐千遥简直要跳起来了:“还一盏茶!一句话我就能给你说明白!乐如炳都叫我哥了你都不懂吗?他冒充我!!!!” 夜北澜在一边看看乐如炳的脸再看看乐千遥的脸,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夜北渊也道:“你们二人并不像。” 乐千遥:“我们之间有血脉之力,相貌互换是极其简单的事,而且谁都看不出来!” 见他还不信,乐千遥一跺脚,原地转了一圈,那张乐如炳的脸便长在了乐千遥的脑袋上。他再一转,又变回了自己的脸。 夜北渊全程不错眼的盯着他的每一丝变化,没有看出任何破绽,这才将信将疑的坐了下来。 一个时辰过后。 夜北渊平静地看着仍旧不省人事的乐如炳,道:“所以,就因为父皇拒绝给他封官,他就要害的整个皇宫不得安宁?” 原来,乐家几代一直都是隐世修炼的家族,而乐如炳却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封侯拜相,便拉着乐千遥一起考了武举,到了先帝面前时乐如炳更是毫不掩饰的利用自己的能力作弊的取胜,只为做官。 但先帝并不喜欢这种人,并不看好他,反倒是对身手好人又潇洒正气的乐千遥青眼有加,令他做了皇子们的武学师父。 乐如炳没得到一官半职,当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后来却以法术另施手段在民间名声大噪,为了避免他再在民间传扬灵脉之事,先帝只好顺势请他到宫里,做了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