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〇、现实忧患
玩累了,一行人上车回家,话题又拐到下车前。
“是啊!所以改革开放还是正确的路线和政策,国富才能民强嘛。只是期间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比如贫富差距的拉大、城乡差别的增加,物价的上涨、环境的污染、资源过度开发和没有统一规划的乱开乱采,这样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我们只用了二十多年糟蹋了的环境,要后辈儿孙多少年的努力才能恢复和弥补?有些东西是有多少努力都无法恢复的啊!你说灭绝的物种怎么才能重新出现?那是不可能的。”毛蛋儿担忧的说。他生活在鄂尔多斯,生活事业也在这里,眼睁睁看着矿藏的无节制、无规划开采,环境污染日趋严重……虽然鄂尔多斯的经济发展日新月异,但环境和社会问题也日益凸显,这对于每一个有良知和社会责任感的人都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爸爸,你说的鸦-片是什么东西啊?”小玉扯着顾海平的衣角抬头问。
“哦,鸦-片就是一种叫罂粟的植物结的果实,人们在它的果实上用东西划破然后就有白白的像牛奶一样的汁液渗出来,收集起来就成了鸦-片,是一种毒-品,人吸食了就会上瘾,身体会越来越差。”顾海平细细解释道。
“我姥姥还种了几棵呢,回去我带你去看。它的花儿很漂亮的,我们叫它洋烟花儿。”豆丁拉着小玉的手,小脸凑到姐姐鼻子近前讨好地说。
“是了,他姥姥种了几棵在院子里,平时头疼脑热的吃一点点就好了,那个家伙真是灵验哎!”毛蛋儿扎扎嘴赞叹道。
“是啊,罂-粟的药用价值很高,它是一种高效神经止痛药,还可以用在很多其他领域,只是提纯了的药物更加容易依赖和上瘾,这种东西用好了是宝,用不好就是害,是魔鬼。”顾海平说。
“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其实全国各地都一样,大家都在加速发展,于是环境问题就被作为代价付出了,等经济发展上去了,再回来整治环境,估计付出的代价要是经济发展的几倍,或许几倍都难以弥补。”山丹接着毛蛋儿之前的环境担忧、感慨说。
“是啊,广东这几年的经济发展迅速,但环境问题也突出,水污染、空气污染、土壤污染,其实大家是在用后辈子孙的资源拿来今天发展,损害的是后代的生存环境。像广东前些年引进一种叫速生桉的树种,是一种造纸原材料,生长速度特别快,几乎三年就成才,可以拿来造纸,但它把附近土壤所有的养分都吸收殆尽,人们把速生桉叫做‘抽水机’‘抽肥机’和‘霸王树’,种完速生桉以后的这块地基本就废了,你看看广东多少土地废掉了?现在又轮到广西引进速生桉来种了,领导都是流水一样转换的,只要地方gdp上去,政绩出来了,领导得到提拔高升了,他管你下一届怎么收拾烂摊子?管你地方环境的破坏如何?既然没有责任,当然也不会对一个地方有一个长久规划。”顾海平也感慨万分。
“所以其实不是中-央政策的问题,是在政策落实的过程中走着走着就走歪了,还有那么多人为了政绩为了个人前途只发展经济而不顾后果。其实这就是体制上的弊病,没有切实的监管,领导、一把手权力太过集中,他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后果也没人敢多言。导致很多严重后果都无人负责,大家便更加肆无忌惮的运用手中的权力来实现自己所谓的宏图大志。你不像美国,你敢独断专行,你就得下台;你敢做危害大众的事情你就得负责,轻则官位不保引咎辞职,重则会吃上官司,赔你个倾家荡产。在中国好像还没有因为决策失误引咎辞职的官员,更加没有受到制裁的。”山丹感叹道。
“是啊,这个制度才是需要改革了,否则除了贪官污吏就是为所欲为的官员,到时候一整个烂摊子就难收拾了。”毛蛋儿说。
“呵呵,我们小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奉公守法就好了。”顾海平笑了笑。
“唉!其实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成吉思汗那么拼命打江山,到头来还不是一生戎马没有享几天福就撒手人寰?好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不损人利己,善待他人就不错了。如果人人都做到这样,社会就和谐了,也不用天天喊着和谐社会了。”山丹不无感慨地说。
“是啊,如果人人都安分守己,都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的事,那社会就没有太多不和谐因素了。问题是现在的社会问题很多,很多人富得流油,有些人穷得揭不开锅,这样的状况不就导致仇富心理?还有人想:反正饿死也是死,偷了抢了枪毙也是死,就有很多人铤而走险去违法犯罪了,你姐上次不是被抢包?孔子的一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是有道理的。”顾海平接着山丹的话说道。
“还有是现在的很多人都不愿意付出,就想不劳而获,像广西乡下又穷,好多家穷得只有一只锅,计划生育政策罚没是没有用的。这些穷人又拼命生孩子,三个五个地生,以为孩子多了就好了,生出来又养不起,教育就更加谈不上,长大了的孩子没吃没喝就跑到城市里,男孩子没本事养活自己,又不愿意卖苦力,只好不是偷就是抢的;女孩子便凭着青春年少出卖色相。现在这个社会导向也有问题,大家都认为有钱了就是成功的人生,没有精神追求也没有了道德底线,更加没有信仰,所以这个现状很让人担忧。毕竟社会底层的人太多了,这样没有知识更加谈不上素质的人将来都会成为社会的负担。”顾海平忧心忡忡地说。
“是了,到处其实都一样,咱们这儿这么好的学习环境,有好多家里有钱的娃娃都不愿意学习,成天比谁有钱谁的东西是名牌,一个个成为害群之马。”毛蛋儿点点头。
“这就是物质财富积累完成了,精神财富匮乏了,没有教养、没有知识、没有信仰的人如果有了钱,那更加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山丹皱皱眉头说道。
“所以当务之急是做好孩子们的教育工作,可教育资源是有限的,你像广西这样的地方,地方财政本来不咋地,有限的教育资源又要分配给这些超生的孩子,对城市里原来的孩子又是不公平的,将来的社会资源也一样要被这些孩子抢夺去很多,这对于像我们这里计划生育搞得好的地方也是不公平的,所以,这个社会公平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山丹越说越纠结,摇摇头感叹完不说话了。
“是啊,他们生孩子要国家、其实说白了是我们来帮他们养,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条件和教育环境的人反倒不能多生一个,你说说你生气不生气?”毛蛋儿笑道。
“呵呵呵,那是啊,不养怎么办?如果国家社会不负责他们的成长,将来这些人都会成为社会的祸害。”顾海平无可奈何地摇头。
“上次看电视新闻,看到永城一个城中村,有一个14岁的乡下孩子进城,打工没人要,却迷上了上网打游戏,没钱打不了游戏就爬到一户居民楼里,杀死一个中年妇女,抢了几十块钱又回到网吧去打游戏,等警察找到他时,他一身血迹坐在游戏厅。你说说,社会上要是这样的无知人类很多,那我们的生存环境是不是很可怕?”山丹记起前不久的电视新闻。
“这些孩子连杀人是犯-罪都不懂,真正的愚昧无知。所以如何安置这些盲流、让他们奉公守法、自食其力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毛蛋儿叹道。
“起码得让这些孩子受教育,有是非、荣辱观念,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教给他们简单的谋生本事,这才是最基本的。”顾海平接口道。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本来有限的社会资源却被这些超生的孩子占去,又制造出一大批的社会底层人群,对社会的发展一点好处都没有。”山丹无可奈何地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社会就是这样组成的,它像一个金字塔,塔尖上的人,也就是社会精英毕竟是少数,塔底的芸芸众生才是社会基础,要是都成为社会精英,那共产主义早实现了。哈哈哈!”顾海平笑道。
在三个人的谈话声中,舒雅已经把车子开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