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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9b8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藏仙 > 第145章
    江御眨眨眼,要这么算起来,仝从鹤和独夏倒是也都能分得清他和蒋玉。

    不过他还是抿了抿唇:“嗯,不是谁都能和你一样的。”

    “那你还要去见羡阳他们?”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蒋公子不在场的话,他们是不是并不会觉得我不是兰时仙尊。”

    “……”

    季凌纾微微蹙起眉心,这倒是还真有可能。

    抹掉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对圣神来说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但那可是江御。

    明宵星君不可能做得毫无破绽。

    想到这里,季凌纾不禁有些庆幸地松了口气:“看来明宵星君能驾驭的神雾也终究是有限的,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他心愿。”

    “不,”

    江御摇了摇头,

    “他所拥有的神雾庞大到我也难以想象,只是因为他既然尊为圣神了,维持天秩运转、回应信徒祈愿,这些事都该他来做,他无暇专心于对付我一个人。”

    “他和你同宗同门,一起修炼长大,连师尊你也不知他能操纵多少神雾吗?”

    “成圣后许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江御顿了顿,似是有心隐瞒什么,

    “总之我是想先看看羡阳他们见到我的反应。”

    蒋玉译好的有关无极山海图古籍文本还藏在花坞里,他总不能以后出入花坞也偷偷摸摸吧。

    “……好吧。”

    季凌纾拗不过他,

    “万一真和羡阳打起来,我也能护住你就是了。”

    江御看了眼他颈间若隐若现的刺青,脸上浅淡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堕薮不是能依靠的力量,尤其是在金霞宗那些仙尊面前,不要用。”

    “可我现在已经渐渐能压制它了,”

    季凌纾解释道,

    “反噬我也不怕,正好我没痛觉,那些幻觉我也快要习惯了……”

    “那也不行。”江御坚持道。

    他很少用这种严厉到不近人情的语气和季凌纾说话。

    季凌纾眨着眼睛愣了一下,垂在身侧的两手越发攥紧,

    “师尊你……为什么总是不愿看到我变得强大?”

    江御闻言一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你不肯教我怎么驾驭神雾,我以为是你也不甚了解,但你分明又能指导仝从鹤如何修炼……”

    “……那神雾也不是什么值得依靠的东西。”

    “那我还能依靠什么呢?”

    季凌纾微微咬着下唇,

    “在师尊你陷入困境的时候,我还能依靠什么来保护你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会加更~上周又忙得晕头转向,为我不稳定的更新跪下了tut

    第107章 另一个墨族(二更)

    “你保护我……?”

    江御怔愣一瞬。

    并非他自大狷狂,也毫无鄙夷之意,他只是从未考虑过有朝一日他还需要别人来保护。

    “我是你的师尊,只有我护着你的道理,何谈要你来保护我?”

    要是混得只能靠徒儿保护,那他岂不是枉为人师?

    “是,你是我师尊,是无人能敌的剑圣,”

    季凌纾心里发紧,喉咙里像是梗着一颗如莲心般涩苦的硬榄,

    “但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我早就有今日的力量,是不是你就不会被明宵算计,是不是我就能早点发觉你才是我师尊,是不是就能和你……”顺理成章地履行妁婚之约。

    “你会变强的,”

    江御打断他,

    “我只是宠惯你,但没说过会把你养成废物。季凌纾,记得从小我让你抄的那些心经吗,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急浮躁,我们剑修的一招一式都必须千锤百炼,才能无往不胜,断金折戟。”

    他边说边抬手碰了碰季凌纾颈侧那刺目的梅花闷青,

    “那些心经我让你日日夜夜抄了十年从未断过,而你这些年来也一直铭记在心,直到你开始被堕薮侵蚀。於菟是比明宵更加高深莫测的凶神,与虎谋皮,决不是长久之计……”

    “师尊,”

    季凌纾覆上他的指节,微微用了些力,不想让江御那么容易脱离,

    “我也不是什么好狼,是它侵蚀我,还是我吃掉它还不是定数。你相信我好不好?”

    季凌纾真挚地看着江御,如深夏见翡的苍绿眸底笨拙地藏着他的怯懦和苦涩。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於菟没安好心,又怎么可能感知不到堕薮的危险之处。

    江御说他心浮气躁,他是急了。

    他心急如焚地想将江御占为己有。

    慌不择路地想要跨过那道横亘在徒与师之间的天堑。

    什么江御的爱徒,他不甘心。

    他不想只做徒弟,不想只能喊江御师尊。

    他想成为江御名正言顺的道侣。

    而一旦他有了这样的心思,江御的强大就成了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刃。

    好像人人都约定俗成,能与江御结为道侣的,只有那同样居于高位的圣神。

    对,圣神。

    贪婪而狠戾的野火在血骨深处悄然蔓延开来。

    他不止要吞噬掉於菟,还有明宵星君、天道、琉璃海里那些觉得他们不般配的修士……所有所有,全都毁掉。

    一想到这些,他忽然觉得自己被压抑多时的灵魂变得飘忽了起来,那根绵长的、粗糙的、以野种这二字为伊始,不断穿刺过他身体的拖线银针好像突然被锈迹腐蚀融化了,让他觉得无比轻盈,无比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