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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9b8小说网 > > 刑侦:心火 > 第167章
    只是这一份淡漠,也让他有些忧心,因为李佳乐作为女儿,已经完全是客体,游离在她的家庭之外了。

    坐在车里,洛译在看笔录,整理着,确认没有疏漏。

    他问:“你在想什么?”

    陈闻目视前方,窗外已是黑夜,路灯照亮前路,灯带装饰围栏,路边的草丛里有不知名的虫鸣。

    “我想到一本小说。”陈闻摇开车窗,让初夏的晚风吹进来。

    “什么小说?”洛译仍低着头看笔录本。

    陈闻:“outsider,中文翻译是局外人。”

    洛译:“没看过。”

    陈闻轻轻笑了笑:“你应该没兴趣了解存在和虚无主义打架。总之,我觉得李佳乐不喜欢她妈妈也不喜欢她那个家,这种不喜欢并不是需求无法满足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只是无感。”

    洛译却喃喃重复着“存在主义”四个字,总觉得在陈闻的书架上看到过类似的书名。

    陈闻说:“每个家庭的构成,都像一个小机构,总有人掌握话语权,站在上层。而牛梅家里,似乎是她的婆婆才是那个人。至于为什么不是公公,我们都看到了,公公都瘫在床上起不来了,没有那个能力。”

    洛译挑眉:“典型的婆媳矛盾吗?”

    陈闻说:“我对这方面研究的很少,或许是吧。”

    洛译想到了什么:“……你在国外是和你妈妈一起住还是?”

    陈闻偏头看向外面:“我不想回答。”

    洛译轻轻哦了一声,心想,难道不是?可不是的话,陈闻这么多年在国外,是谁照顾长大的?总不能陈宏业把他一个小孩子丢到国外就不管了吧?!还有就是陈闻的妈妈是谁,去哪了?陈闻被认回了陈家,但陈闻妈妈自始至终都是小三,不可能被扶正,那她现在在哪?是死是活?

    洛译觉得自己好像对陈闻一无所知。

    又或者是,陈闻藏的太好了。

    陈闻的手肘撑在车窗边上,托着自己的侧脸,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牛梅的确有自杀的动机,钱财的压力,家庭的压力,还有女儿对她的冷漠,都可能促使她想不开。”

    洛译说:“她不可能是自杀。她的脖子上还有别人掐的痕迹,还有吕英彦和林德伟,她怎么可能自杀?”

    陈闻看着他:“我是说如果呢,如果她生前遭受过刺激,反而更能让她做出不理智的事。”

    洛译合上笔录本,放在一旁,也认真看对方:“我不想去假设这种可能。谁活着身上还不背点压力了,牛梅真是那种容易被击垮的人吗?别再说自杀了,我头疼。这两个月全是跳楼自杀的案子,人真的会脆弱到那种地步吗?生活真的有绝望到只能自杀的地步吗?”

    车内开着灯,只是有些晦暗不明。

    陈闻伸出手去揉了揉洛译后脑勺的短发,除此之外,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市局,洛译给顾晓晨大致说了今天的遭遇,并得出了牛梅家庭的问题很尖锐,或许是导致牛梅最近情绪波动的原因——包括之前对警方敷衍。虽说不愿意承认自杀,但洛译还是把自杀考虑进去了。

    等明天,他会再去牛梅家走访,这次的目标是她婆婆和她的儿子。

    晚上陈闻和表弟有约,没有一起加班。

    洛译虽然有些介意,但没有表露,一切就如他说服自己的那样,他不在乎。

    李宣捧着碗泡面,还冒着热气,靠近他身边:“怎么啦,人才刚走就舍不得?”

    洛译幽幽地瞪她一眼:“让你做的事,好了吗?”

    李宣哼了一声,嗦了一口面,坐回座位上,朝他招了招手。

    洛译从一旁拉了条椅子,坐下。

    李宣点开电脑里的监控说:“药厂的监控我逐帧看过了,有剪辑痕迹,时间大概是晚上9点15分到9点20分,这个时间段里有多个节点对不上画面。”

    洛译说:“果然有人提前来了药厂。道路监控看过了吗?”

    李宣挑挑眉:“看过了,一样被剪切了。”

    洛译惊讶道:“这……交警大队的监控,他们也能搞啊。”

    李宣说:“这不更说明了背后的手比你厉害吗。”

    就在洛译要叹气失望的时候,李宣说:“你不总说我摸鱼吗,我就摸了几十个摄像头,一直找到了剪辑最开始的地方,你绝不对想不到是哪。”

    洛译皱眉:“什么意思?你顺着药厂的路和时间一直往前翻,翻到了来的人最开始出现的地方?”

    李宣眨了眨眼,然后放下叉子,指尖朝下指了指。

    洛译完全震惊了:“是从市局出发的??”

    李宣的那根手指又立马堵到唇边,嘘了一声。

    现在是晚上8点过,只有刑侦队还在加班,整栋大楼很安静。

    洛译却觉得浑身难受,仿佛被看不到的鬼眼监视着。

    洛译摇了摇头:“可市局里有谁会去药厂?还要——”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牛梅啊?”

    李宣悄声说:“这就得看,牛梅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了。”

    有点棘手。

    洛译现在才想到,胡波这么着急牛梅的案子,或许不单单是为了搞林德伟,更是为了抓市局的内鬼?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他不知道他不确定,他只知道,自己恐怕半只脚踏进了深潭之中。

    想起洛鸿松提醒他的话,至少,他得知道背后的手是谁,他要面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