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邱秋抱着什么东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脸颊绯红,唇齿微张,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小兽。

    裴斯礼蹲下身,想将他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但睡梦中的小社恐力气大得很,非但不相让,甚至哼哼唧唧伸手要推人。

    这时候,裴斯礼才看清拿东西是自己的衣服。

    是今早上被邱秋穿错那一件黑色毛衣。

    心里的郁气陡然消失,裴斯礼抬起眼,从鼻腔中泄出轻轻的一声笑,似乎很是愉悦。

    他伸出右手轻轻捏住邱秋的脖颈,拇指情//色地摩挲着那皙白颈部不住跳动的血管,虎口用力迫使小社恐抬起脸来。

    “睡着了吗?秋秋。”他低声询问,语气亲昵。

    不等反应,他低头去舔邱秋的脸。

    猩红的舌尖从小巧的喉结舔舐而过,带着水色一路到耳尖到下巴,又从下巴处舔到那柔软红润的唇齿。

    虽不得章法,但仍快活得祂浑身颤栗。

    用以呼吸的嘴被堵住,邱秋有些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呜咽两声,从鼻腔泄出一两声梦呓。

    “裴先生……”

    裴斯礼动作停了。

    他抬起头,墨绿色竖瞳瞬间变成人类眼瞳,直勾勾盯着身下的人。

    但邱秋只是说梦话,呼吸顺畅后又沉沉睡过去。

    裴斯礼感到可惜。

    他不再舔吻邱秋的唇瓣,而是扣住她的手,将自己垂涎已久的指节放入嘴里色-/情地嘬吮。

    前端微微开叉的猩红舌尖缠住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裴斯礼神情餍足又疯狂,他眯眼去看邱秋,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

    要疯了。

    要忍耐不住了。

    他现在就想筑巢。

    现在,立刻,马上。

    第39章 睡得好吗?

    邱秋是被一阵沉闷的声响吓醒的。

    咚咚咚——

    有什么正在缓慢敲击着走廊的墙壁。

    身体比头脑更先作出反应,他快速地翻身下床,踩着破碎的日光拉开公寓的门。

    走廊上是一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身上跨背着维修包,一人扶着梯子,一人正踩在梯子上换灯泡。

    邱秋听到的那阵声响,就是搬梯子发出来的。

    而他的门边,还站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听到身后开门的声响,对方稍稍侧身看过来,背着阴惨的光。

    是裴斯礼。

    与那双暗沉的眸子对视不过一秒,邱秋慌乱低头。

    紧张又心动。

    因为才起床,他头发蓬松松的,皮肤白里透红,长而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像犯了错事引诱猎人怜悯的小动物。

    裴斯礼垂眸,目光下落。

    邱秋穿着居家睡裤,裤腿稍短,暖黄的木质地板与白皙青涩的脚踝形成一个情/色的反差。

    ——那么细白伶仃,或许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他两只脚的脚踝。

    喉结重重滚动,裴斯礼觉得渴。

    他比邱秋高大太多,这么站着不说话,连周围的空气都渐渐变得稀薄。

    小动物的直觉让邱秋敏感地察觉到裴斯礼应该是生气了,但他又找不出对方生气的理由,想了半天只敢忐忐忑忑地小声试探:“……裴先生?”

    “早上好。”

    音尾微微发颤,带着刚刚睡醒的哑。

    墨绿色眼瞳动了动,裴斯礼收回一直放在那素色脚踝上的目光,他有些机械地抬起拇指,放到下唇上轻轻按了按。

    无来由的,却透着股情/色和引。诱。

    “早上好。秋秋。”

    祂声音有些哑,挪开视线的同时将脑海内下流的思想尽数收敛干净,转身的时候,又变成邱秋最熟悉的,绅士温和的可靠邻居。

    紧绷着的小社恐放松下来,甚至探头去张望走廊。

    维修工人三两下换好灯,抬着梯子走了。

    一地寂静,裴斯礼好心地替邱秋解释现状:“昨晚上走廊的灯坏了。”

    所以一大早才会有维修工人过来。

    邱秋这才注意到走廊满地的碎玻璃。

    指头大小的玻璃渣密密麻麻铺满这边的走廊,折射着惨淡的光。

    他后背发寒,张张嘴想问又问不出来。

    裴斯礼顿了一下,忽地询问:“秋秋是多久到家的,有没有听到声音?”

    没有……

    没有听到。

    尽管裴斯礼的声音一如既往清冷悦耳,但此刻不亚于滚落进沸油里的冷水滴,激起邱秋一身鸡皮疙瘩。

    不止没有听到,他甚至不知道这灯管是什么时候坏的。

    按理说灯管爆炸……还是这种程度的爆炸,他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久违的寒意顺着脊椎直达大脑皮层,邱秋甚至有种被黏腻无脊椎动物盯上的反胃感。

    他脸颊发白,身体下意识凑近裴斯礼。

    依赖的,可怜的,是只被蒙在鼓里但期冀被食肉动物护在身下的柔弱小动物。

    余光一直牢牢黏在他身上的怪物虹膜微微扩张,对于小社恐的亲昵和信任感到餍足。

    于是,他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温声安慰:

    “没关系秋秋。你可能只是睡着了。”

    ——

    邱秋洗漱好出来,就刚好碰到从走廊进门的裴斯礼。

    男人手里拿着扫帚和铲子,铲子里是从走廊里打扫来的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