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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吃完早餐,裴斯礼坐在沙发上工作,邱秋喂了兔子,又打扫干净周围的卫生,这才又在沙发上坐下来。

    黑色大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先是在裴斯礼身边坐了会,复又哼哼唧唧挪到邱秋身边。

    它轻手轻脚跳上沙发,歪着脑袋不去蹭邱秋,黑色狗脸上似乎有些生气。

    邱秋平时很喜欢抱着它,觉得狗狗软乎乎暖烘烘,看它生气就想哄它:“来财。”

    大狗不为所动。

    哼唧着,但就是不准备搭理他。

    邱秋觉得可爱,想把气呼呼的狗狗抱进怀里摸摸,但伸出手被它轻巧避开,跑走的时候,甚至用尾巴抽了邱秋的手背。

    用劲不小,啪一声清脆可闻。

    第一次被狗狗打的邱秋傻呆呆忘了反应,直到手被裴斯礼拉住他才回过神。

    男人放下手里的电脑,坐到邱秋身边,正俯身替他揉被来财尾巴抽到的手背。

    邱秋不觉得疼,就是有些迷茫:“来财这是怎么了?”

    裴斯礼手里动作稍稍一顿,他抬起头直直看了邱秋好一会,这才低声回答:

    “或许是一整晚没有见到你,他有些难过。”

    第40章 疯子

    之后的几天,邱秋一直遵守着早回家的誓言,画室和家里两点一线,可惜的是,那天过后,裴斯礼就出差了。

    五天,现在才过去三天。

    三天内,邱秋已经在画室混了个眼熟,田甜的叔叔是个很好相处的老板,看过邱秋的画后,将工资和提成又往上拔了拔,对此,邱秋很是感激。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画室里的小朋友数量不多,也很好相处,会甜甜地喊他秋秋哥哥,需要什么也很有礼貌地请求。

    总之,这个工作,邱秋很是满意。

    他想着这个好工作能落到自己头上,全靠着田甜,于是又找时间请人吃了饭,红着耳尖给女生当了整整一天的拎包下属。

    等闲暇的时候,邱秋会自己买菜做饭,然后窝到阳台画画和看书,等待着裴斯礼回来。

    第四天,大雨。

    邱秋和一个小朋友被留在画室里,等待对方的大人来接。

    小家伙姓蒋,圆头圆脑,长相漂亮但话不多,只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绵延的雨。邱秋轻手轻脚收拾画室,尽量不去打扰他。

    “秋秋哥哥,”原本安静的人突然问道,“雨多久会停呀?”

    邱秋小心翼翼地放下画架,温声回答他:“可能还要很久。”

    两人同样圆滚滚的眼对视两分钟,接着默契地移开视线。

    尴尬在四处蔓延……

    蒋岐用手指戳戳窗户,视线牢牢盯着楼下积起的小水洼。雨珠啪嗒,落到水洼里就冒起一个小泡,像是里面有一条小金鱼,雨滴落下了就是亲吻了小鱼。

    过了两分钟,他抿抿唇,从嘴里呼出一口冷气:“秋秋哥哥……对不起!!”

    说完,蒋岐猛地冲出门,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跑下楼。邱秋怕他出事,连背包都没拿就赶紧跟上去。

    没想到小家伙只是跑下来踩水,他一脚一脚踩着水洼,全身被打湿,但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在开心。

    邱秋蓦地想到田甜叔叔说的:蒋岐话不多,但对沾水这方面有惊人的想象力和天赋。

    周围没有伞具,邱秋只能把外套脱下来挡在孩子上方,由着他踩水洼。

    有了阴影,水面就会折射倒影,蒋岐不踩水洼了,他呆看着水面:“我以前的梦想就是能在雨天打着伞去踩水洼,但是妈妈不让,她觉得我会生病。”

    “但是我很喜欢水,我喜欢雨后的水洼,喜欢大海和池塘,喜欢装满水的玻璃鱼缸……”蒋岐说着有些难过,“但是我一次都没踩过水洼,也没有靠近过大海和池塘,因为妈妈希望我可以画更积极向上的太阳和花。”

    秋冬季的雨并不好相与,打在身上是入骨的冰冷,邱秋怕他生病,又怕小家伙好不容易说出来的心声得不到回应,于是决定抱抱蒋岐,就像抱抱小时候的自己。

    “天赋爱好和妈妈的爱并不冲突。男子汉要理解女孩子,但也可以给妈妈撒撒娇,说说自己的想法。”

    邱秋摸摸蒋岐的头,绞尽脑汁但仍有些干巴巴地安慰他:“你不止是妈妈的儿子,你更是你自己。”

    年岁还小的蒋岐其实听不懂邱秋在说什么,但他仍然因为有人愿意陪他踩水洼和安慰自己感到开心。

    他眼神亮晶晶的,伸手抱着邱秋的大腿:“谢谢秋秋哥哥……”

    只不过还没开心太久,他就被人拎着衣领子扯开夹到腋下,讨人厌的味道充斥满鼻腔。

    伞面遮住冷雨,邱秋把湿掉的发往后撩,这才看清抢走孩子的是他认识的蒋泽。

    他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都姓蒋。

    邱秋有些惊讶:“蒋警官,您……”孩子都这么大啦?!

    “邱秋,我是蒋岐的小叔。”蒋泽打断他,温声解释。

    他对于来接小侄子但能看到邱秋而感到高兴,依托于职业,他想见一面小社恐都变得困难,自从上次分别,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最近过得好吗?”他像老友一样和邱秋话家常。

    “啊?嗯,我过得很好……您呢?”默默把打湿的外套穿上,邱秋视线没再关注蒋泽,反而看向被男人粗暴夹在腋下的,焉头巴脑的蒋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