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泊序摸了摸庄韫的头,折身进内室洗漱。

    并非是他不让庄韫进内室,而是郁澜不让。

    一夜纵情,内室屋中充斥着欢爱后的余味,郁澜臊的不行。

    周泊序洗漱后,去了外室陪庄韫,等郁澜梳妆完一道去敬茶。

    父子俩说着话,珠帘挑开,妆扮好的郁澜走了出来。

    “母亲。”庄韫起身欣唤。

    郁澜温柔询问:“韫儿昨夜睡的可好?”

    庄韫点头:“我一觉睡到了天亮。”

    郁澜闻言放了心,三人一起出屋往前院去。

    跨门槛时,郁澜腿根一软,险些跌倒。

    周泊序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母亲怎么了?不舒服吗?”庄韫关心问。

    “没……没事,没注意。”郁澜红着脸遮掩过去。

    好在庄韫没多问,郁澜暗松口气。

    三人到前院厅堂时,周太傅和周母已坐了一会儿了。

    见到三人,周太傅满面笑容,周母微皱着眉,面色沉凝。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郁澜,周母心绪很是复杂,一时没调整好心态,不知该如何面对。

    好在郁澜不在意,端过婢女递来的茶,敬奉到周太傅面前:“父亲请喝茶。”

    “好好。”周太傅满脸慈笑的接过,喜滋滋的喝了一口。

    郁澜移步到周母面前,奉上温茶:“母亲请喝茶。”

    “嗯。”周母接过,象征性的饮了一口,递给郁澜一只锦盒。

    周母明白,郁澜贵为公主,便是下嫁给周泊序,也仍旧尊贵。如此恭顺的给她敬茶,已是莫大尊敬。

    “谢母亲。”郁澜收好,坐到周泊序身旁。

    婢女再次端来三盏茶,庄韫一一敬奉。

    “韫儿请祖父喝茶。”

    “好孩子。”周太傅喝了茶,送给庄韫一套笔墨纸砚。

    “谢祖父。”庄韫交给暮春帮他拿着,又给周母敬茶。

    “韫儿请祖母喝茶。”

    周母轻应一声接过,浅啜一口,随后递给庄韫一只红包。

    “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

    “谢祖母。”庄韫双手接过,恭谦识礼。

    看着庄韫这般模样,周母不由想起了周泊序小时候,两人神情竟有几分相似。

    当真是有这父子缘分。

    周母暗叹一声,心中释然,嘴角浮现出淡淡笑意。

    庄韫走到周泊序面前,双手端着茶盏道:“韫儿请父亲喝茶。”

    父亲这两个字眼,庄韫第一次对着人叫出口,忍不住红了眼。

    他终于有父亲了,不用再艳羡别人了。

    “韫儿乖。”周泊序接过茶,喝了个干净。

    搁下茶盏见庄韫红着眼紧怯的看着他,周泊序将他拉到跟前,温声道:“我给韫儿寻了匹马,韫儿可要去瞧瞧。”

    这是他悉心给庄韫准备的礼物,寻了好几月,是匹难得的良驹。

    “好。”庄韫重重点头,迫不及待。

    周泊序同周太傅和周母打过招呼,跟郁澜一起牵着庄韫去了马厩。

    第289章 圆谎

    金色朝阳洒在一家三口身上,画面温馨又和谐。

    周太傅望着三人的背影,欣慰道:“这样挺好,公主是个好儿媳,韫儿也是个好孩子。”

    周母没说话,但面容显而易见的缓和下来。

    夫妻多年,周太傅只一眼就明白,周母这是接受郁澜和庄韫了。只是碍于脸面和要强的性子,不好意思说出口。

    也罢,来日方长,他们一家人有的是时间。

    从马厩回来,净了手坐到膳桌前,庄韫的兴奋劲儿还在。

    “父亲,我什么时候能骑雪影?”庄韫眼巴巴的问周泊序。

    雪影是方才他们给马取的名字,因早膳时候到了,又还要进宫请安,是以周泊序只是带庄韫看了一眼,并未上马试骑。

    望着庄韫满含期待的眼神,周泊序用帕子擦干手道:“傍晚我带你出城跑马。”

    夏日天热,只有太阳落山之际,才会凉快一些。

    “好。”庄韫欣喜应下,眼睛亮的发光。

    郁澜看着两人自然亲和相处,面上露出舒心笑容。

    早膳后,三人进宫请安。

    与此同时,陈太医到了曹府。

    作为见证,郁峥和御史大夫也去了曹府。因曹太师病重不宜见客,几人便在厅堂等候,只让郑公子同陈太医去了曹太师院中。

    曹骞带着两人进了曹太师的屋子。

    郑公子揣着满腹疑惑,走近床榻见到床上睡着的人,当即变了脸色。

    曹太师当真还活着!怎么会这样?

    “父亲。”曹骞唤床上的曹太师,一连唤了几声,曹太师都没有回应。

    陈太医心中一‘咯噔’,浮出不好的预感。

    “我给太师瞧瞧。”陈太医伸手触碰到曹太师那刻,心立时沉了。

    酷暑六月,曹太师的手竟然是凉的。

    为了确认无误,陈太医探过脉又探了鼻息,确认曹太师已死。

    “曹大人,令尊……故去了。”

    “什么?”

    “什么?”

    曹骞和郑公子同时惊诧出声,对这个结果大感意外。

    震惊过后曹骞上前,抓住曹太师的手,急声呼唤。

    可不论他怎么唤,曹太师都没有半点回应。

    “怎么会这样?昨夜我还侍候了汤药,怎么会……”曹骞跪在床前,悲痛万分难以接受。

    昨夜那碗‘安神汤’,是他当着曹家人的面,亲自喂‘曹太师’喝下,没有引起任何起疑。

    陈太医道:“曹大人节哀,令尊应当是在睡梦中离去,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

    人死脉消,陈太医什么也探不出来。

    郑公子呆立在原地,怔然问:“昨夜刚走?”

    “是。”陈太医回了一声,道:“老夫去向璟王殿下复命了。”

    郑公子看了一眼床上的曹太师,也跟着走了。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曹骞面上露出冷笑。

    想利用他父亲的死做文章?那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索性将要行事,曹太师的死也无法一直瞒着,陈太医来这一趟正好,替他全了这场戏。

    曹骞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床上故去的曹太师,去准备最后一场收尾戏。

    前院厅堂,郁峥几人坐了没多久,就见陈太医同郑公子回来了。

    这么快?

    “曹太师如何?”郁峥问。

    陈太医拱手道:“回王爷,曹太师已故。从表象上看,应当是昨日夜里于睡梦中离世。”

    这只是根据表面迹象推测,确切的原因,需要验尸。但曹太师备受尊崇,缠绵病榻多年于自己家中故去,合情合理,无需也无人敢验。

    御史大夫和郑郎中听到这话,皆是一惊。

    怎么就这么巧?

    曹太师昨日还活着,今日太医一来就死了?

    厅中一时陷入沉寂。

    这时,曹骞眼眶赤红,一脸沉痛的来了。

    “家父已故,身后事急需操持,就不留王爷和几位了。”

    “曹大人节哀。”郁峥几人起身离开。

    然刚踏出厅堂,就被曹晟拦了路。

    “姓郑的,你说话不算数。”曹晟怒瞪着郑公子。

    曹太师虽死,但是昨夜才离去的,并非如传言那般已故几月,是以这事算郑公子错了。按约定,他要向曹太师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