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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被拖入镜子以后,她们一直困在没有光的世界。

    四周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身旁年龄相近的女孩子可以相互扶持。

    她们一个是从家里的镜子被拖走、一个是从朋友门前的猫眼被拖走,进入一片黑暗的世界,原本身边还有几个别的女孩子。

    月野、佐藤、长谷川……

    一个一个全都消失不见。

    因为没有光,她们甚至看不见人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只是突然有一刻,属于她们的声音消失了。

    原本以为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是累了,无力再叫喊躺下休息,等待救援她们的人出现。

    谁知道人是真的消失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消失,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她们不是睡着了。

    而是不见了。

    消失的人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是被放了出去。

    佐仓千代很想往好的方向去想,但不管是从漫画剧情设计,亦或是实际案例都不会有人大费周章绑架了一群女孩子,然后什么都不干过一段时间放走她们。

    一直笼罩于眼前的黑暗消失,店内温暖柔和的暖黄色光照进她们身处的黑暗世界。

    佐仓千代恍惚看着身穿和服的白发少女手持危险的武士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原来绑架她们的不是什么变态大叔,而是漂亮的女孩子。

    穿和服的女孩子真的好漂亮,白发慢慢渐变过度到别的颜色也很好看。

    她们是不是要死了吗?

    死在漂亮的和服少女刀下?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与佐仓千代互相搀扶在一起的灶门祢豆子定定看着明穗香一会,出声道:“你是鬼杀队的剑士?”

    明穗香身上的和服非常漂亮。

    但这不是祢豆子复苏前世记忆见过的鬼杀队队服。

    她认出的是明穗香手上的日轮刀。

    刀身是别致的草色。

    如同掌握着呼吸法的剑士握住日轮刀的瞬间,刀身出现的特别变化。

    “你认识鬼杀队的人?”明穗香有点意外,她身上唯一可以看出是鬼杀队的象征,只有日轮刀。

    但日轮刀的外表与普通的刀剑没什么不同。

    唯有鬼杀队相关的人才能仅凭一眼看出她手里的武士刀是日轮刀。

    灶门祢豆子犹豫一下,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们,但我知道鬼杀队。”

    有关前世的记忆,灶门祢豆子是在被困的期间复苏。

    复苏的记忆十分模糊,兴许是因为那段时间的她一直都是作为鬼生存下去。

    灶门祢豆子只记得前世的她是生在卖炭人家的孩子,她的父亲病弱早逝,她的母亲和哥哥支撑起家里的生计。

    一家人生活虽然贫穷,但也快乐。

    一切都截止于鬼舞辻无惨出现的那个晚上,哥哥出门卖炭没有回来,他们在家烧着炭火,门窗留出缝隙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晚上有人敲门,弟弟妹妹们以为是哥哥回来了。

    他们开开心心争抢着去开门,打开的门外风雪飘摇,站着的人不是他们的哥哥,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灶门祢豆子清晰地记得,记忆中的鬼舞辻无惨。

    他穿着当下时兴的西装,戴着外国流入的时尚帽子,一头卷曲的黑发和一双玫红色的眼睛,面容温柔俊秀,看着彬彬有礼。

    他问:“你们知道青色彼岸花吗?”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红色的彼岸花,青色的彼岸花闻所未闻。

    弟弟妹妹们茫然地摇头,母亲出声请他进屋,避一避风雪。

    鬼舞辻无惨进屋了。

    但他不是为了躲避风雪。

    那个外表看着彬彬有礼的男人,一瞬间化身野兽一般的怪物,手指处的尖锐指甲撕裂他们的身体,透过伤口灌入冰冷的血液。

    弟弟妹妹们一个接着一个失去声息。

    他们连逃跑都来不及,身体喷洒出大量的血液倒地。

    风雪席卷进屋,灶门祢豆子只觉得身体坠入冰窖,冷得厉害又异常地疼痛。

    她想要护着年幼的弟弟逃跑,却又痛得倒在风雪之中。

    她听见了鬼舞辻无惨失望的声音……

    不、与其说是失望,倒不如说是冷冰无情的惋惜。

    他在惋惜自己浪费时间,白跑一趟。

    鬼舞辻无惨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破坏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们的性命在他的眼里,好似不值钱的草履,可以随意践踏的虫子。

    鬼舞辻无惨离开了。

    风雪还在继续。

    灶门祢豆子的身体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发生转变。

    她变成和鬼舞辻无惨一样的生物,渴望人血和人肉,亟待汲取什么食物填补身体的饥饿。

    哥哥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灶门祢豆子的记忆截止在哥哥成为鬼杀队剑士,与其他的鬼杀队剑士相遇。

    成为鬼以后的记忆十分模糊,她只记得那两个人是哥哥的朋友。

    “只剩下你们了吗?”明穗香轻声问道。

    店内残留着很多不同人的气味。

    但这些气味,大多已经变得十分浅淡。

    余下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只剩下我们了。”灶门祢豆子面露不忍,她与佐仓千代互相搀扶、相互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