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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失去生机的林瑜忽然又恢复了往日神采。

    这事传到萧韶安耳朵里。

    他意识到林瑜只怕还要作妖。

    正好……猎物死前的挣扎才最有意思。

    对此浑然不知的林瑜日日筹谋自己的逃跑计划。

    邢奕风将她暗自打探宫中守卫动向的行为告诉给长公主。

    姩姩无所谓地扬起唇角,“她这是狗急跳墙了,不必理会。关键时候,咱们再帮她一把。”

    邢奕风自是姩姩说什么就做什么。

    从长公主花瓣似的嘴唇里听到“咱们”二字,邢奕风心尖霎时软成水。

    姩姩注意到他直勾勾的视线,略带羞意,“多谢邢将军相告。”

    还沉浸在甜蜜中的邢奕风听到“邢将军”这个称呼顿时垮下脸。

    何时才能让公主唤他的名字呢?

    姩姩想着如何惩治林瑜。

    邢奕风想着他的长公主。

    意外和谐。

    ……

    林瑜忍辱负重好几个月,计划才终于有了点苗头。

    她想办法联系上了沈周。

    对方也答应帮她这一回。

    林瑜没有冲动行事。

    直到确定萧韶安已经对她放松警惕林瑜才扮作采买的宫女出宫。

    岂料林瑜刚刚走出宫门,还没来得及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身后突然传来侍卫的高声呵斥。

    “站住!”

    林瑜心惊胆战地转身,“侍卫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侍卫上下打量她两眼又把她给放走了。

    林瑜暗松一口气,找机会坐上沈周准备的马车。

    屁股接触到车凳的那一刻,林珣才总算有了点逃出来的实感。

    林瑜抬手攥住前胸的衣襟,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没曾想马车周围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林瑜掀帘一看。

    马车竟然被侍卫包围了!

    林瑜很快意识到自己计划败露。

    她身体僵硬地被人拽下马车反剪。

    “放开我!”林瑜受不了如此屈辱的姿势。

    那侍卫充耳不闻,手上的力气甚至更加重了几分。

    林瑜吃痛。

    “本宫是皇后!你怎么敢!”

    林瑜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以皇后的身份自居。

    “皇后”二字就是她无上的权力。

    林瑜刚喊出来就后悔了。

    她后知后觉发现萧韶安早已在潜移默化中将她捧到最高处。

    只待她狠狠跌落。

    “我等奉皇命前来,任你是谁?”侍卫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林瑜被带到萧韶安面前。

    此刻的她已彻底不复皇后凤华。

    身着宫女服制,发髻在适才的拉扯间散乱不堪。

    林瑜垂眸缄默。

    高台上的萧韶安轻叩桌面,也未出声。

    良久,正当林瑜终于找好借口想解释时,另一个人被绑进了殿中。

    “沈周?”林瑜惊呼。

    沈周被人踢倒在地,痛得呲牙。

    然而沈周却顾不上疼痛。

    满心只有后悔。

    早知他就不该答应帮这个女人!

    他以为当真如她所说,她只是和皇帝闹别扭了。

    眼看这架势,闹别扭那么简单。

    “请皇上明示,臣所犯何罪?皇上要命人将臣绑来。”

    沈周只好装傻充愣。

    萧韶安身边的首领太监尖声斥责,“大胆沈周,你与皇后私通,还敢振振有词!”

    “皇上莫不是误会微臣了?微臣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派去接皇后的车夫已经招供了。”

    “是皇后娘娘一厢情愿求臣助她出宫,臣也是被逼的。”

    萧韶安冷冷看着二人,只觉得胃里翻涌。

    再多待半刻他都嫌污了眼。

    “沈周赐凌迟,沈家满门抄斩。”

    “皇后赐幽闭。”

    林瑜愣愣听完萧韶安定的处罚。

    “不要!皇上!”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像那些后宫嫔妃一般跪地求饶的时候。

    不会的!

    这个世界都是她创造的。

    她怎么可能会活不下去!

    “愣着做什么?”萧韶安看向身边的首领太监。

    首领太监急忙吩咐人把林瑜和沈周带下去。

    皇上对皇后这态度变得,他都反应不过来 。

    ……

    林瑜被幽闭了五日不到,精神便已经接近崩溃。

    这些人刻意用极少量的水和食物吊着她的命。

    她不愿意那些人就捏着鼻子灌。

    嘴里也被塞着东西,不让她咬舌自尽。

    吃喝拉撒都在一间不见光的房子里。

    林瑜只觉得自己与待在粪坑内无异。

    她只能惊恐麻木地靠在角落里等待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或许……

    或许只要她死了就能回去。

    林瑜已经彻底没了生的希望。

    ……

    萧韶安将林瑜的情况告诉给了萧韶鄞和姩姩。

    “你们可要去瞧瞧?”

    萧韶鄞面部表情吐出一字,“脏。”

    “那便罢了。”

    “让她活久一点。”

    萧韶鄞扬起嘴角,比不笑时更令人后背生寒,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出弧度。

    萧韶安颔首应下。

    自打德娘娘去世之后,他这二弟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便是他见了,都觉得怵得慌。

    偏偏父皇还一走了之,带着德娘娘的遗物游历山水。

    独留他一个人面对。